斑驳阳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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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住说:“是,是,是。”又虚心地点头:“好,好,好。”她才答应不把这事告诉爸爸,好不容易把她劝出去,临出门时,她仍半信半疑地回看我一眼,这下是完了,我想,果然是清白不保。怪不得古代人说孤男寡女不得同处一室呢,幸亏现在有高科技的机器能证明,放古代的话,我还不得立马打包嫁给夏平呀。
一夜无话,第二天通红着眼去上课。
在学校门口,我遇到夏平,他的精神也很不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嗨。”我主动和他打招呼,又问:“昨天晚上没人给你开门,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爬阳台!”他恶心恶气:“你小时候不也爬过我家阳台,这一招还是跟你学的呢。”
“倒也是。”我赔笑:“你看这多好呀,又让你学会新本事了,以后找女朋友说不定用得着。”
“少来。”他沉声喝我:“先上课吧,中午吃饭时我再和你说。”
第七章
7
中午时,我差点在食堂的餐桌上睡着,好几次嚼着咽着脸就往饭碗里渐渐陷下去,夏平拎着脖子把我从碗里揪出来。
“你们都坐到隔壁的桌上去。”他对那帮兄弟说:“我有话要同她说。”
“哟,是想说悄悄话吧。”兄弟们不乐意:“我们也要听,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呀?”
“滚一边去。”夏平板起脸来,不怒自威,别看他平时白白净净的斯文相,瞪起眼来还真像这么回事。
兄弟们相互看一眼,又给了我个好自为之的眼色,退到隔壁看热闹去了。
“你干什么呀?”我有些不耐烦:“昨天晚上还没说够么?夏平,你小子太罗嗦了。”
“络络。”他看着我,眼神奇怪:“你真那么喜欢那个人?”
“是呀。”提到枫,我立刻兴奋起来,也不打哈欠了,捧着饭碗满脸幸福:“你看他长得多英俊,而且话也不多,我最讨厌男人莫名其妙一大堆废话。”
“哼。”夏平立刻多心,白了我一眼:“你了解他么?他住在哪里?工作职务又是什么?家里有什么人?他有什么兴趣爱好?”
“烦死了,查户口呢。”我丢下碗发脾气,心里有些累,又有些心虚,真的,我并不知道他的工作地址与家庭地址,他总是说在一家公司做销售经理,又说住得离我的学校不远,我们的约会一直在雅客吧,除了那里和吃饭的地方,其他地方根本不去。偶尔我问起他的工作,他总是疲倦地笑:“上了一整天的班了,能不能这个时候让我休息一下?”
可这种发泄式的逃避躲不过夏平,我们毕竟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他怀疑地瞪我:“你真不知道?络络,你这是在谈什么恋爱呀?”
我低头看着碗,里面的鱼香肉丝渐渐花糊成一团,半天,我说:“我不知道。”
心里莫名地泛起股烦躁,一边说,一边奋力一挥,碗甩了出去,碰撞在地上“咣咣”地打转,里面的食物喷了一地。
“唉,别吵架呀。”兄弟们冲上来:“有话好好说。”
“我不吃了。”我乘机赌气站起来,直接回了教室。
一个下午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新任职的教现代汉语的老师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他说:“偷人(拖轮)你们知道吧?很难的咧!以后你们做这件四(事)时记住千万要当心,要慢慢地偷(拖),小心地偷(拖),最好在晚上伦(人)少的时候,一点一点地偷(拖)。”
同学们狂笑手舞足蹈,纷纷从椅上翻到地上,唯有我笔挺地坐着,目不斜视,面色凝重。
因此,他对我印象大好,不住点头称赞:“这个团(同)学叫什么名字?听得很愣(认)真,很好很好。”
于是我莫名其妙跃身成为现代汉语的课代表。事后,我想,爱情大概就如同错觉,越是误解了真相也许就越容易快乐。
我真是烦透了,说不出的灰败心情,一下课,马上打电话给萧瑟。
“我在酒吧呢。”她说:“你能不能自己把屁股搬过来。”
坐在吧台旁,她给了我一杯咖啡:“这个时候不能让你喝酒精成份的饮料,因为要防止你故意借酒消愁。”
“小样。”我说:“看不出你还真有点专业。”
“怎么啦?”她挑着眉毛问我:“瞧你这副衰样,又出了什么事?”
“瑟瑟,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惆怅地问她:“还有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会有什么分别?”
“操,别问我!”她不耐烦:“老娘我自己还没有着落呢!”
真是无奈,连她这么个老江湖也说不清楚,我更郁闷,只好又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枫。
“你在哪里?”我柔声问他:“是不是回家了?要不要我来看你?”
“不用了。”他的声音比我更柔和:“我今天要加班。”
“那我到你公司来看你。”
“不必,我很忙。你来了也没有意义。”
“那到底什么玩意儿是有意义的呢?”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问:“苏枫,今天晚上说什么我都要来看你,你把公司地址给我!”
“缨络。”他责备地道:“别耍小孩子脾气,我们可以后天晚上见面。”
“我……。”我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靠”字咽下去,对着电话大吼:“我是你女朋友,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见你,马上把地址给我。”
“……。”他在那头沉默,半天,才轻轻说:“如果你坚持,好的,我在丽水街七十八号。”
我立刻挂断手机从酒吧里冲出去,闯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动作快得像是准备去捉奸在床,一路上,还不停催司机:“劳驾,麻烦再踩脚油门。”
“赶着去投胎呀!”胖胖的司机在后视镜里瞟着我一边喃喃地骂。
“不错。”我瞪住他大声喝:“你说得完全正确!”
他这才不嘀咕了,老老实实地加大速度。
按地址找到那个不大不小的门面,果然是家两层的平顶式办公大楼,蓝底银地儿的招牌上写明:成隆办公设备有限公司。
立在门口,我有一刻的犹豫,硬是赶来这里完全是为了赌气,可真到了面前,看着人影幢幢灯火通明的办公场面,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络络。”我给自己打劲:“就当是公开他女朋友的身份吧,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地作幕后工作者了。”
枫的办公桌离大门口不远,在底层的一个角落,看得出是不大讨喜得势的那种座位,一列明晃晃的日光灯下,他正皱着眉头,一手掌握计数器,一手奋笔疾书。
我呆呆立在敞开的大门旁,心疼地看他清秀轮廓浸在苍白公事化的操劳中,是谁说的?俊男美女不能工作生孩子,他们应该永远迎风而立,拈花微笑。
可我的王子此刻捏着笔,为了一月一份微不足道的薪水同繁琐的阿拉伯数字抗战,偶然,他淡漠地抬起头无意识向外扫了一眼,看到了我,吃惊。
“络络,你果然来了。”他放下笔,过来迎接我,一旁的办公隔断单元里立刻齐齐伸出形状各异表情复杂的脑袋向我打量。
“是呀。”我勉强笑。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他依旧皱着眉,回身将手里的一些文件交给前座的同事:“麻烦将这些数字总款算出,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哟,年轻人嘛,总是事情特别多,放心,我这个人是最好说话了。”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立刻不怀好意地撇嘴笑:“喂,那是你女朋友吗?年纪真轻呀?有没有二十岁?”
他故意说得大声,唯恐别人不知道枫要走了,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地,一副”苏枫老牛吃嫩草”的八卦相。
我气得两眼发直,恨不得上去狠狠扇他两个耳光,枫却已过来一把捉住我手,挡住视线,回头道“老林,谢谢你。”
他半拖半拉地把我拉出公司。
“对不起。”被门外的冷风一吹,我安静下来,含着眼泪看他:“都是我惹出来的事,害得你被那种臭老头子说闲话。”
“你怎么了?”他有些吃惊:“怎么又哭了?放心,他只是嘴上没遮没拦,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
“什么呀……。”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伤心,忍不住靠在他肩头失声痛哭出来,原来我的枫是这么可怜的,整天为蝇头小利奔波操劳,还要同这样丑陋卑劣的小人为伍,怪不得他以前不肯告诉我工作地址。
“好了,乖,别哭了。”他不知道怎么劝才好,从怀里找出纸巾给我,沉默了半天,苦笑:“你再哭下去,巡警就要过来问话了,你猜他会不会认为我在调戏无知少女?”
“扑哧……。”我又笑了出来,用手捶他:“什么话?!一点也不好笑。”
“不好笑你也不笑了?”他放下心来,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了一根。
“枫,不要在这里上班了好不好?”我拉住他不抽烟的另一支手撒娇:“我们换家公司,不要再看到那个臭男人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一提到那个人,他又皱眉:“络络,每个公司里都有这种见下就踩见上就拜,说话不阴不温的小人物,你以为换了工作就可以耳根清静了么?”
“那我们换家可靠的……,我帮你找。”说这话可算胸有成竹,我爸爸是交通部部长,夏伯父掌管本城所有房产,就凭他们撑腰还怕枫找不到满意的工作?
“开玩笑。”他随手掐熄了烟,“走,我送你回家。”
这天晚上我没有再要求和他接吻,接吻这件事突然变得不重要了,我想,枫是有压力的,毕竟在这种工作环境下讨生活的男人能每天保持情绪按时起床就很不错了,怎么能要求他再同女朋友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呢?当务之急,是把我们的爱情保障树立起来,解决掉生活上一切琐碎杂事的阻碍,前人有云,饱暖思xx,我要努力调节好他的心情变化,为以后的xx打下基础。
晚上,我打电话同夏平商量。
“你是不是来道歉的?”他故意懒洋洋地问。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说实话,我跟你谁和谁呀,怎么会有隔夜的仇。”我满脸堆笑,在心底里嗤之以鼻,这小子真是心胸狭窄。
他在那头“咕咕”地笑,估计已经花枝乱颤嘴角咧到后脑勺去了,于是我乘机问:“夏平你能不能托夏伯父帮我的一个朋友介绍工作?”
“切!”他马上幡然醒悟过来:“原来是要派我的用处呀!”又突然想起什么:“络络,你是不是为你那个男朋友求情呀?”
“喝!”这下我是真的佩服他了,“不愧是铁哥们,你还真了解我呢。”
“少来。”他的声音一下变了,此刻想必已是沉下脸来:“络络,你还真准备和他进一步发展呢,是他要你出面替他找工作的吗?”
“当然不是,你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他根本不知道我要帮他的忙。”
“哼。”他哪里肯相信,警告我:“你要小心点,如今外面居心叵测的人很多……。”
我懒得听他多说,随手把电话挂了,真是的,从小到大,耳缝里随便扫一扫,便能扫出一大堆这样的话来,仿佛一出门我就会被狼叼了去,遍地都滚动着血红的眼珠。
不到一刻,他自动打回电话。
“络络?”那头气急败坏:“你好大的脾气,怎么说挂就挂呀!”
我笑:“你还不了解我吗?夏平,肯不肯就一句话,你何必兜圈子摆事实讲道理。”
“你为什么不去找季伯父?自己的爸爸有什么话不能讲?而且……。”
我不等他说完,又一次挂掉电话。
这一次,他隔了一个小时才打回来。
“小子,算你狠。”他咬牙切齿:“你准备让他做什么职位?”
“随便找个房产公司副总经理吧?”我谦虚:“副职就可以了。”
“呃……。”他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总经理毕竟是要靠自己拼打的,而且他新到公司肯定对一切情况都不熟悉,再怎么说也不能打没把握的仗呀,副总经理的职位刚刚好。”我唾沫四溅地说得头头是道。
“慢…!”夏平大喝一声,问:“络络你知道一个公司是如何运转的么?还有一般职工从基层到管理顶层要磨练多少年?”
“难道你知道?”
“王兴荣的一个表叔从普通文员滚爬到设备管理科科长,不过三四级的标准,当中就隔了十年。”
“是么?”我无所谓:“那是他自己没用吧。”马上又得意,想起来枫现在不过二十五岁,可他已是销售经理了,我看中的人果然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