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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浮世绘--情人啊-第30部分

小说: 浮世绘--情人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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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只蚂蚁或老鼠般没有所谓的男人恶习,也就根本不必把它们当成可供炫耀的资本。    
    昨夜做梦,我以为寻到了我的家,可以任性,能够披头散发,允许说真话,还能脱下丝袜露出脚趾甲,最后当然还可以把自己的小心眼告诉〃他〃,而〃他〃则体谅地摸摸我脑袋说声,人之常情嘛。不舍,我在半夜里醒来,对着月亮说话,我有些怕。不舍,有时感觉自己就是个孩子,拿了个自以为是珍奇的果实,认准一个知音,以为他能理解,明白这果实的全部,便不顾一切地送去给他。可他只把它当成个苹果吃掉,漫不经心地吃,边吃边吐核,一点也没有珍惜它。不舍,你总是不愿听我的话,昨天是我们的结婚记念日,可你竟然忘记了。你忙忙碌碌地上班下班吃饭看书睡觉,你心里到底在想些啥?我情愿你骗我,哄我,给我虚伪的〃假〃,不舍,你知道吗?    
    我恨,一想到过去的一切与身边这个俗气的男人连在一起,就恨自己。也许我当初深爱的〃不舍〃早已经死了,而现在的不舍只是你的身体。其实结婚以来,我就发现你变了。只是我一直在哄自己,拿许多装腔作势的形式来哄自己,有时我能感觉到你吻我只是应付差事,你的眼中并没有柔情。不舍,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这些虚情假意?我真的好怕,我们都小心翼翼,都怕捅破。你对我好,我相信,可为何稍一争吵,你就大发脾气,原形毕露?你在单位上再不如意,也不应该把气拿到家里撒啊,这是我们自己的家。给你买衣服,你说没品味,眼光太差;给你做饭,你又说我好笨,还不如我妈做的一半好吃。    
    不舍,我有了你的孩子,每天他都在我肚子里挣扎,我感觉到了,他想来到这个世界,我们要给他爱,你说是吗?不舍,我害怕,怕你不再爱我,也不再爱我肚子里的孩子了。不舍,我流着眼泪在写这些话,月光正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泪花,我祈愿天上的神灵都能看见,不舍,我爱你,可我真不晓得自己能忍受到什么时候?有人说,爱也是伤害。我很害怕。    
    这或就是所谓成熟。我怀疑自己,确切说是开始了解自己——那一直确信不移,愿为之生或者去死的〃爱〃,掺有的多也是个人强烈的占有欲,我是自私的,也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日子百无聊赖,从镜里看见自己的脸,无所事事却满是疲倦。黑眼圈,眼神迟钝而且黯然,眼角还有细小难看的皱纹。这就是我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清楚不舍为何愿意娶我,此刻,我想他就是在某日弃我远去,我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我讨厌自己整日的胡思乱想,我不明白到底是哪种悲哀像空气一般轻轻包围着我。从〃爱〃的心情中跳出,打量自己,我是什么?我来自哪里?又将去向何处?这种鸡与蛋谁先存在的问题永无休止地折磨我。我不愿是自己,情愿是一个盲目没有思想每日看着丈夫就笑的小女人。不舍,我需要爱你,否则我会发疯的。有些慌张,我赶紧拿出脂粉香水口红,不能让不舍看见自己这模样,女为悦已者容,我得让自己漂漂亮亮。    
    不舍回了家,我盈盈站起,我想我是美的,好看的,对着镜子看了千百遍,自己应该有这份信心。走上前,微笑,一笑倾人,再笑倾城,我努力地让自己脸上每一个细胞都生动起来。却听见不舍奇怪的声音,你用口红?我点点头。口红让女人娇艳,这不好吗?我在肚里说,然后伸手想去抱他,想给他一个吻,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不舍却近乎粗鲁一把将我推开,你怀了孩子,口红含铅,对孩子不好,你不知道?不舍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还真忘了他是个医生,人却傻了,眼泪不争气地住下淌,我冲向洗手间,在把脸上所有的东西都洗得干干净净的同时,听见自己低低的哭声。不舍没有跟进来,他又遇上什么不开心事?    
    晚上,不舍告诉我,他父亲在日本有位朋友愿意做担保人,他想出国继续深造。这些天来,不舍显得忧心忡忡,原来一直是在为此事犯愁。我静静躺着,听他说话,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宝贝正用手抵着我的肚皮,他在蹬腿。我用心感受。我没有哭。外面忽然下起了雨,点点滴滴,街灯在亮,凝眸望去,那些雨点翻着筋斗,从黑乎乎苍穹深处跳下,像一些嘻笑淘气的孩子。黑夜里会有听雨的花吗?黑夜里,谁又在听着那些雨花?听老人说,每一朵雨花都是一个精灵,它们在尘世打个转,就又回到天上去了。    
    不舍问我,去还是不去?我能说什么?说去,我舍不得,不晓得离开他的日子后会变得怎样;说不去,我会一直感到歉疚,觉得是自己在害他,阻挠他。我对不舍说,你觉得如何做对自己来说更有意义,你去做吧。不舍听完我说的话后,一直沉默,黑夜里他的眼睛亮晶晶,他从来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天越来越冷,要下雪了。喜欢雪,雪是死去之雨的精灵,从小我就羡慕妹妹有这么个动听的名字。听雪花,妹妹还真是在下雪时候生的,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妹妹这些天也真有点儿奇怪,过去一回家就大声嚷嚷,现在就老老实实听音乐,眼里竟然还会闪着泪花。没有取笑妹妹,她正在长大。    
    晚上六点,不舍还没有回来,坐在厅里与妈妈看电视,电话忽然响了,是三叔从老家打来的。妈妈的脸刹那间就白了,半分钟后开始放声大哭。外公去世了,前段日子我与不舍还回了趟老家,他老人家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间说走就走了?心抽搐成一团,眼泪流下。这天真冷。外公吃过很多苦,普普通通一个农民,节俭得令人吃惊,妈妈送过去的奶粉糕点,存放得发硬仍舍不得吃。外公手上满是裂皱,老茧很厚,小时候回老家,外公用粗糙的手摸我的小脸,然后抖抖索索从柜子底翻出些糖果,一个劲地说,吃吧吃吧。外公有过三个妻子,一个跟人跑了,一个饿死了,生我妈与小姨的外婆则在很多年前就病死了,我都记不得我的模样。外公生过很多孩子,但现仍活在这世上的只有妈妈与小姨。    
    爸妈没有让我去见外公最后一面,回来后说,外公非常安详,甚至比生前还要好看些,脸色也好。爸妈拿给我一副银首饰,说是外公给未见面曾孙留的,外公临走的时候说,这次一定是男孩。外公没有儿子,这或就是他老人家最大遗憾。    
    


第六章情人啊(55)

    55    
    我死活就想不通钟情说的那密码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我还是老老实实去了银行,再怎么说,那也要对得起已花出去的二百块钱。锁匙上有号码,我在一个巨大的钢铁怪兽前站住,这里有几百个贮物柜,每个柜子上都有标有0123456789这几个数字怕按钮,它们会有多少种排列组合?我皱起眉头。钟情给我开的这个玩笑未免有些太大?我很快就找着了那个与锁匙上有相同编号的柜子。把锁匙塞进去,轻轻一转,柜面上出现一行提示——请输入密码。我扭扭脑袋,望着大厅内一个威风凛凛的保安人员苦笑起来。他腰间系着一根警棍,不知是否能够把这柜子撬开?    
    保安果然有着异乎常人灵敏的嗅觉,蓦然回头,目光炯炯。他的视线严厉而又果断。他大步走过来,我的心也咚咚跳起来。前些天在网上看到有个保安把一个进商店的民工活生生打死了,这样的惨剧应该说是不会落到我头上吧?我匆匆低下头,大理石的地面上清晰可见自己的影子,没有西装革履,一件劣质的夹壳衫,但万幸的是经过多日与电脑的相看两不厌,我的容颜还算是苍白。民工能有这么张毫无血色的脸?我暗暗喘口气,我相信阅人无数的保安应该会有这么点眼力,可还是有点儿慌,若他问我从哪里弄来的锁匙,这可真不好回答。我抬起头,冲保安先生一笑,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你好。”    
    “你也好。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够为你效劳的吗?”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忘记了密码。”    
    “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忘了密码,就不能把这柜子打开?”    
    “是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的,没有。”    
    “这不合道理啊。就是在网上,也能通过回答问题找回被自己遗忘的密码。”    
    “我们这是银行,不是网吧。”    
    “可物主万一被车撞了,变成了植物人,那怎么办?”    
    “这属于小概率事件,不给予考虑。”    
    “可小概率事件不等于不会发生。摸彩票也期期有人中大奖。”    
    “我们不是搞彩票发行,我们只是为你提供一个尽可能安全的贮物箱给你。”    
    “可我现在不能把柜子打开了,再安全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我能把它撬开吗?”    
    “那这样,我们就要送你去坐牢。”    
    “没有一点儿道理可讲?”    
    “这是制度。”    
    “制度就不能根据实际情况加予修改?”    
    “制度现在就是这样,除非上头有文件下来。”    
    “上头什么时候会有文件下来?”    
    “不知道。”    
    “换而言之,若我想不起密码,这贮物柜就只能这么永远地锁着?”    
    “是的。”    
    “那这不是浪费了你们的资源吗?你们以后不就无法收到保管费了?”    
    “我们可以去造更多的贮物柜。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钱只是一个方面,它并不是万能的。等到物主想起密码时,我们会叫他把拖欠的费用全部补齐。”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制度?”    
    “为什么就不可以有这样的制度?任何东西既然存在,就一定会有着不完善。一根木棒你不可能让它忽长忽短忽圆忽方。人是活的,所以制度必须是死的。否则就无法做到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    
    “可人本来就生而不平等啊。”    
    “这就不属于我们能够提供的服务范畴。很抱歉,我无法对此作出更好的解答。否则我就不必在这做个保安,可以直接上北大清华做教授了。”    
    “可全国不是有这么多教授吗?他们就没有办法把这个制度制订得更完善些?”    
    “我不是教授,我无法知道他们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你说话怎这么有学问?”    
    “我没学问,只是尽可能让你满意,这是职责所在。前些天,有人拿着物主的死亡证明、户口本等一大摞资料,说他是物主的继承人,可物主还没来得及说出密码就咽了气,他希望能打开柜子。我们只能很抱歉地告诉他,这不可能。他最后大发脾气,我们就用警棍把他请了出去。”    
    “若是公安来了,说里面某个柜子藏有大量毒品。可也不晓得密码,那怎么办?你手里拿着警棍,人家手里拿着的可是真家伙啊。”    
    “目前还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不必多加考虑。”    
    “若明天公安就来你这搜集罪证。那怎么办?”    
    “我会捍卫自己的职责。当然,领导说了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们领导在哪?我去找你们领导去。”    
    “找领导也没用。你手上又没有真家伙。”保安笑了起来。    
    我也笑,如果现在我手上真有把真家伙,等待我的只会是更多的真家伙。我回过头继续打量那排红色按钮。锁匙插在锁眼上,浑然一体,可我还是无法把这把锁打开。钟情为何要出这么个谜语给我?    
    我把锁匙拨下。我来到街上,进了一家网吧,在几个搜索引擎上,键入“密码”两个字,开始疯狂搜索。我熬了几个通宵,然后迅速成长为一位密码专家,我知道了恩涅马、紫罗兰、日本等各种种样的密码机。我知道密码术有时更是一种艺术而非科学。例如,我们无法确切回答一个像“Rijndael 算法有多安全?”这种看似简单的问题。因为 Rijndael 使用 128 位(或更大)密钥,我们甚至可以用到数字2128。但在现实中,没人真的知道 Rijndael 有多安全,因为要证明有关算法的安全性保证相当困难。我还知道,密码设置的一些原则。比如,不要使用人们可能知道的朋友与自己的姓名、绰号、出生年月日、证照号码、电话号码,宠物的名字,至少得使用6个字符,混合使用大小写,至少要加入一个数字或特殊字符,例如“#”符号等;许多人喜欢使用每个单词的首字母组成一个容易记忆的短句形式……我甚至还看见那个荷兰人与爪哇人的混血儿——玛塔·哈丽的相片。她很漂亮,在不停地笑,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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