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那天正下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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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恩怜和蔡灵都不约而同地提早到了设计室。零零设计室的上班时间是9点,设计师给人的印象都是自由主义作风的散漫者,即便是9点的上班时间,也有很多人不能做到。
恩怜和蔡灵开始打扫工作间的时间都不超过8点,当她们打扫完之后,想坐下来工作时,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了她们玻璃门外。
他说:“新人就是不一样啊,来得还算早。我刚才见这儿没开门,就去楼下的店吃早点了。”
说完话,“眼镜”跨进玻璃门内,他手里还拎了沉甸甸的一个皮包。
恩怜和蔡灵诧异地看着他,因为她们俩都对“眼镜”并不熟悉。
“这是我的名片……”
“眼镜”将手中的皮包向高处扬了扬,还示意恩怜和蔡灵看向皮包的标志。
恩怜和蔡灵依旧做出在“眼镜”看来有点装傻充楞的模样,但她们两个没忘将他让到座位上,并给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
“我说你们两个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傻呢?这么跟你们说吧,全北京的时装设计室就没有不认识我们的标志的。搞设计嘛,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呢?即使你们是新来的也应该认识我们啊,昨天你们老板没跟你们说嘛?”
蔡灵看恩怜没有搭话的意思,就只得出马。
“没有。对不起,先生,您是……”
“我跟你们老板很熟,我是上官集团的。”
“上官集团?”
蔡灵嘴里念叨着,并且歪了脑袋像在冥思苦想。
“……上官文佩?”
一旁的恩怜突然口中冒出一个名字。不知怎的,一听到“上官”二字,她十万八千里地联系上那个长相很儒雅笑起来很温和的男人。她还记得他的名字,他曾对她说,他叫上官文佩。
“对,我就是他的助理!”
“眼镜”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谁?你在说谁?你是谁的助理?”
蔡灵有些不太明白。
“还记得那天在展馆了吗?那个帮你打扫地面的男的。”
恩怜也许是眼前浮现起那天的情景,所以说这番话是嘴角还勾出一缕笑意。
“哦,他啊!我知道了。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蔡灵突然之间也对“眼镜”笑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上官文佩的影象要比上官文佩在恩怜的心目中好很多倍。
“他叫上官文佩吗?”
蔡灵还在一旁不停地问,颇有点不刨出根问到底决不罢休的阵势。
好在“眼镜”没继续理会蔡灵的问话,而是直述主题谈了他来的目的。他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叫孙羽,是上官集团化纤面料经销公司的经理助理,他所在的公司的老板就是上官文佩。怪不得那天上官文佩去展馆呢,恩怜想,他原来是业内人士。
爱你那天正下雨五(6)
昨天肖民给孙羽打电话,让他带面料样板给两位新来的设计师挑选。肖民对时装设计的看法比较个性化,他认为时装设计其实就是将面料艺术化的一个过程,所以,设计师必须熟知并会运用各种面料。这一点有的人是靠悟性而来,有的人是靠指导而来,像刚走出校门的恩怜和蔡灵,则是属于后者。
面料样板之繁多,让恩怜和蔡灵一下看花了眼。她们两个定不下来,这其中不止是有些面料她们未曾接触过,还有就是价格问题。她们一一记下有倾向性的样板号码,准备等肖民来了进行汇报。当孙羽离去时,她们才第一次切实觉到当设计师的不易。
下班时,蔡灵说要早一点回家,她家今天从外地来个亲戚。恩怜不忙不慌地又审慎了一下白天的工作,她走出零零设计师的大门走到电梯口时,楼外的街灯已被黄昏点燃。
恩怜的爸爸本来要送一部车给恩怜,被恩怜的妈妈拦住。黎恩在恩怜的眼里有时更像女强人、她爸爸的助手而不是她的妈妈,正赶上恩怜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开个车上下班有点招摇过市的感觉,所以就替恩怜的爸爸省下这笔开支。
出了写字楼后恩怜站到街边候车,没有专车坐坐出租车也不算奢侈。她看到远处来了一辆顶灯亮亮的红色夏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招手,因为她比较喜欢富康或者索娜塔,坐在里面不像夏利有点挤。正在她犹豫之际,一辆风度已停在她身旁。
本来她没想向风度张望,但是车门打开后,下来的人在喊她的名字。
“宁小姐……我……”
意外的,竟是上官文佩。早上刚提过他的名字,晚上就见到了他。恩怜很快地反应到,是孙羽回去跟他说了。不然没有道理这么快这么巧地碰上。
“是孙羽告诉你的吧?”
恩怜直接地问。
“嗯,是他告诉我的。他说有一个长得跟画似的女孩提到我的名字,我当时就想没有别人肯定是你。后来他跟我说了你的名字……”
在听上官文佩讲这些话时,恩怜一直低着头,太多的类似表白使她基本上知道后面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当她听到文佩接下去的话时,她抬起了头。
文佩说:“你是黎阿姨的女儿吧,我认识你妈妈。”
一下子,在恩怜的眼里文佩长了辈分。
“你和我妈做生意?”
恩怜问,口气一下变得街灯一样,有些黯然。
“不是,是我爸,我爸和你妈比较熟。有时我会见到你妈。不过没想到,她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是失望嘛?我妈长得那么漂亮,她女儿却很丑?”
恩怜边说边笑了起来。在每个女儿的心中,妈妈都是漂亮的。笑了几下后,恩怜停止住,好奇地看着文佩,因为她看到文佩正呆呆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没见过女孩笑吗?还是没有女孩冲你笑过?你的样子也不像没有女孩冲你笑啊!”
爱你那天正下雨五(7)
“没有。我只是感到有点奇怪,你的笑和你妈妈的笑是两个样子。很小的时候,我常看到你妈妈笑,你妈妈每次见到我都笑,她笑的样子很好看,所以每一次见到她我都会呆呆地看,就为了等她的笑。现在突然见到你的笑,完全不是那一回事,你的笑是一种灿烂的笑。”
“那我妈妈是种什么样的笑呢?她笑得不灿烂吗?”
“不灿烂,哦,不,我说的是……至少没你这么灿烂。”
边说着,文佩边为恩怜拉开车门,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恩怜犹豫着没有上。
“今天你没约男朋友吧?”
文佩认真地问。恩怜一下又笑了。他还记得她的话。这让她感到文佩对她是用了心的。
“我是特意来接你的。我们去吃饭,好吗?”
文佩以很平淡的语气讲出这句话后,恩怜不仅和他一起吃了当天的晚饭,还吃了一周之内的7顿晚饭。不知是不是这个样子就算开始恋爱了,恩怜也说不清楚,总之她觉得跟文佩在一起很舒服,不用紧张,不用做作,甚至不用事先梳洗啊化妆啊等等准备。只是在回家后的夜深时分,恩怜学会了用眼神将月亮翘起来,一滴一滴地向下灌酒一样令人醉的东西,直到月亮被倒得剩个空壳,直到胸口有些闷了,或者是感到戴着钥匙的地方有些冰凉了,她才会蒙蒙睡去。
爱你那天正下雨六
爱你那天正下雨六(1)
在上官文佩的帮助下,恩怜和蔡灵将哈尔滨游乐场的设计单子如期完成了。设计的样式一共有9种,涉及到游乐场各个职位。交单的早晨恩怜和蔡灵长出一口气,本应有的兴奋和惊喜都已被紧张和疲惫压平,无法生长出绿绿的嫩芽了。
单子交上去之后,会由设计室转到工厂,生产出定制套数的服装估计要2周,这之后恩怜和蔡灵第一次设计的产品就被正式穿着了。恩怜和蔡灵有个疯狂的想法,想在游乐场开业当天赶到哈尔滨,亲眼目睹自己的杰作。但是,她们的这种热焰只蔓延了几十个小时,就自生自灭了。
不实际的想法天天都会有,如果每一个都能实现世界就会失控。恩怜在文佩送她到家门口时,将去哈尔滨的计划当笑话一样讲给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文佩虽然没说要帮她去实现这一疯狂计划,却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文佩说第二天晚上有个聚会,想带恩怜去,也当是为恩怜庆祝了。
他们的交往文佩的爸爸上官虹已经知道。老上官要文佩注意的第一条就是不可以带恩怜去应酬场合。因为老上官比较了解恩怜妈妈的脾气,他知道黎恩不喜欢女儿搅进乱乱的社交圈。所以文佩在提这个建议时还有些小心翼翼。他怕恩怜拒绝他,更怕恩怜责怪他。
恩怜并没有向妈妈透露半点和文佩在一起的事。她认为她已经长大了,这些都是她的私事,可以不和妈妈说。所以恩怜爽快地答应了。何况她也非常向往那种穿红戴绿袅袅婷婷的感觉,平素她根本没这机会。
她为自己设计过一套礼服,没有镂空、没有披带也没有绣花,面料粗粗麻麻的,整身的红黑色亮方格。她在答应下文佩的同时,心中就已然穿好了这件礼服。
聚会开始的时间是晚7点。恩怜下班的时间是5点半。她等蔡灵离去后,取出红黑格布礼服,对镜上身。穿戴完毕后,恩怜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她早上出来时有些疏忽,忘记带一根般配的项链出来。此刻挂在她颈上的是那枚因为沾了她体温而不再冰凉的钥匙。
怎么办呢,恩怜想。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向大家展示这种别出心裁吧?那样真的就会成为晚会的焦点,说不定明天就会成为爸爸妈妈耳中的头条新闻。
思来想去恩怜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如果不戴项链,脖颈处就会太空荡了,她又不想让人家说她连打扮的基本常识都一窍不通。她还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
看着看着,挂在链上的钥匙上宽下窄给了恩怜很大的启示。她把墙上挂的中国结解下来,三下两下就将红线还原成一条整线,然后拿下钥匙,三缠两绕之间,钥匙就成了一个心型绳艺品的内瓤了。再对着镜子时,看到链上的“红心”刚好与礼服的红黑格的红色相同,她弯了眉毛,笑了。
一路上,恩怜都没时间欣赏文佩惊艳的眼神,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心思精巧上。她的心情像车河中不断闪烁的大灯,要多远有多远,要多多有多多。
爱你那天正下雨六(2)
聚会的地点是天伦王朝三层花园广场。由于天伦王朝酒店的位置属于市中心,所以,文佩和恩怜迟了一些时间才赶到。车上的时候,文佩已经跟恩怜介绍过了,聚会的参加者不全都是时装和相关行业的,也有从事其他领域的朋友。对这些恩怜并不是很关心,快到的时候她的内心已被第一次作为大人一样单独出席聚会的快乐填得满满的。
天伦王朝这样的地方她很少来,上了滚梯后在第一时间她迷惑了。很高很大的房子,天花板是透亮的,不远的天空爬行的星星都在向她眨眼,她觉得眼前的一切美极了。
在她欣赏世外桃源般的景色时,她没有注意到,全体聚会者也正在将欣赏票投给她,连她身旁的文佩都微微脸红起来,他成为众人焦点的机会毕竟也不是很多。看到大家都在惊叹地看着他们俩,文佩自然而然地将胳膊搭向了恩怜的肩膀,他要搂着她,走向里面。
恩怜并没有挣脱,也许她当时的注意力正放在左顾右盼之中,未曾想到过那条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对她来讲有多么重要,因为在文佩的心目中已滋生出一个坚定的想法:他要一辈子这样搭在她的肩上。
可想而知当晚恩怜有多么快乐。文佩无微不至的照顾、男男女女无法把持的目光、侍者无比微笑的服务、再加上天空中无时不在的圆月,和她成功瞒过所有在场者对她身份的猜测,都让恩怜感受到公主般的快乐。
在笑啊笑之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0点多了。还没待恩怜提出,文佩已在提醒她了。
“要不要早点回家,我怕你妈知道了会不高兴。”
文佩贴近恩怜的耳朵说。
“没事的。我想再坐一会儿,听他们说那些笑话,我觉得真的很好笑。”
恩怜的轻言细语,听到文佩的耳里,充满了撒娇的味道。文佩笑笑不再说话,他怎么可能不随她的兴呢?
又坐了一会儿,大家还没有散去的意思。恩怜突然小声说,她想去卫生间。文佩提出要陪她去,被恩怜拒绝了。一来是卫生间的距离很近,二来恩怜说怕让大家看到不好。
文佩闪开身,让坐在他里手的恩怜出去,他的眼光一直追随她的背影,直到卫生间的门发着优雅的声音轻轻关上。
接下来,几个朋友马上打笑文佩,并连连向文佩取经,说文佩你到哪个古董地方挖出这么一个没沾一点俗气的女孩啊。文佩当然是闭口不谈恩怜的来历,在坐的一半以上都认识恩怜她老爸或老妈,他可不想明天一早看到恩怜家门口有好几辆车等候在那儿。
聊着聊着,文佩的眼光就没再去卫生间门口迎接恩怜。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一个打击在恩怜兴致正高的时候降临了。
恩怜在卫生间内洗完手,照例将手伸到干手器下烘干。一般的人都象征性地烘一下,然后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