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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烟雨朦朦 1093-第22部分

小说: 烟雨朦朦 1093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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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了,他们就大笑着,笑弯了腰。方瑜也笑了。这世界是多么美好呀!我想着。没有 雪姨来责骂我,没有爸爸鞭打我,没有如萍和我争男朋友,没有雪姨和老魏的丑行……这世 界是太可爱了,我愿意笑,好好的笑,我正是该欢笑的年龄,不是吗?但是,我竟笑不出 来,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正捆着我,牵制着我。我是多么的沉重、迷茫和困惑!
黄昏时分,我们下了山,回到中和乡,何书桓请客,我们在一家小馆子里大吃一顿。然 后,何书桓又买了一大包糖给小琦,我们把方瑜和小琦送到她家门口,才告别分手。
在淡水河堤上,我和何书桓慢慢的散着步。何书桓显得若有所思,我也情绪不定。堤 边,到处都是双双对对的情侣,手挽着手,肩并着肩,诉说那些从有天地以来,男女间就会 彼此诉说的话。我也想向何书桓谈点什么,可是,我的舌头被封住了。我眼前总是浮起雪姨 和如萍的脸来。如萍,这怯弱的女孩子,她今天曾经看过我一眼,我想我永不会忘记这一眼 的,这一眼中并没有仇恨,所有的,只是哀伤惨切,而这比仇恨更使我衷心凛然。
我们走下了堤,沿着水边走,水边的草丛中,设着一些专为情侣准备的茶座。有茶座店 老板来兜生意,何书桓问我:“要不要坐坐?”我不置可否。于是,我们选了一个茶座坐下。他握住我的手,凝视着 我的眼睛,轻声说:“现在,告诉我吧,依萍,你到‘那边’去做了些什么?”
我皱起了眉,深深的吸口气说:“你能不能不再提‘那边’?让我们不受压迫的呼吸几口空气好不好?为什么‘那边’ 的阴影要一直笼罩着我们呢?”
何书桓沉默了,好半天,我们谁都不说话,空气凝结着,草丛里有一只纺织娘在低唱, 河面慢悠悠的荡过了一只小船,星光在水面幽幽的反射……可是,静谧的夜色中蛰伏着太多 不静谧的东西,我们的呼吸都不轻松平静。好久之后,他碰碰我说:“看水里的月亮!”我 看过去,波光动荡中,一弯月亮在水里摇晃着。黑色的水起着绉,月亮被拉长又被揉扁。终 于,有云移了过来,月亮看不见了。我闭上眼睛,心底的云翳也在慢慢的扩张开来。
烟雨朦朦  10一连三天,我都鼓不起勇气到“那边”去,我无法揣测“那边”会混乱成什么样子。午 夜,我常常会突然从梦中惊醒,然后拥被而坐,不能再行入睡。静夜里,容易使人清醒,也 容易使人迷糊,在那些无眠的时候,我会呆呆的凝视着朦胧的窗格,恍恍惚惚的自问一句:“你做了些什么?为什么?”
于是,我会陷入沉思之中,一次再一次的衡量我的行为,可是,我找不出自己的错误。 闭上眼睛,我看到爸爸的鞭子,我看到雪姨得意的冷笑,还看到尔杰那绕着嘴唇兜圈子的舌 头。然后,我对自己微笑,说:“你做得对!那是邪恶的一群!”
那是邪恶的一群!现在会怎样呢?爸爸的暴躁易怒和凶狠,会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吗?每 天清晨,握着报纸,我都会下意识的紧张一阵,如果我在社会新闻栏里发现了爸爸杀死雪姨 的新闻,我也不会觉得意外。那原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豹子!可是,报上并没有血案发生。 这三天是出奇的沉寂,尔豪没有来找过我,如萍也没有。一切沉寂得反常,沉寂得使人觉得 紧张,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一霎。第四天,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不祥的宁静,晚上,我到 “那边”去了。
给我开门的依然是阿兰,她的金鱼眼睛突得很大,看到了我,她张着嘴,似乎想说什 么,又咽了回去,只神色古怪的眨了眨眼睛,我警觉的问:“老爷在不在家?”“在。”她又咽了口口水,似乎不敢多说什么,一转身就跑走了。 我走进客厅,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那架落地电唱机,自从梦萍进了医院,好像 就成了标准的装饰品,供给人欣赏欣赏而已。我在客厅里默立了片刻,多安静的一栋房子! 我竟然听不到人声!推开走廊的门,我沿着走廊向爸爸的房间走去,走廊两边的每一间屋 子,门都关得密密的,有种阴森森的气氛,我感到背脊发麻,不安的感觉由心底向外扩散。 站在爸爸的房门口,我敲了敲门,由于听不到回音,我推开了房门。门里没有灯光,黑沉沉 的。从走廊透进的灯光看过去,我只能隐约辨出桌椅的轮廓,和那拉得严密之至的落地窗 帘。我站在门口的光圈中,迟疑了片刻,室内一切模糊不清,充满着死一般的寂静,这使我 更加不安,和下意识的紧张。我不相信这间冷冰冰的房里会有人存在,转过身子,我想到如 萍的房里去看看。可是,刚刚举步,门里就突然响起一个冷静的声音:“依萍,进来!”那 是爸爸的声音,他确确实实的让我吓了一大跳。接着,爸爸书桌上的台灯就亮了。我这才发 现他正坐在书桌后的一个隐僻的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望着我。我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爸 爸继续望着我,用平稳的声调说:“把房门关上,然后坐到这边来!”
我关上了房门,依言坐到他的面前。他微皱着眉,凝视着我,那对眼睛锐利森冷,我有 些心寒了。他沉默的望了我好一会儿,才静静的说:“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地址!”
“什么?”我愣了愣,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那个男人,雪琴的那个男人!”
“噢!”我明白了,心中迅速的掠过了好几个念头,把那人的地址说出来吗?爸爸的神 色使我害怕,他太冷静,太阴沉。他想做什么?他会做什么?如果我说出未,后果又会怎 样?这些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接着,我就出于一种抗御本能,不假思索的 冒出三个字:“不知道!”“不知道?”爸爸紧紧的盯着我,我相信,他一定明白我是知道的。他默 默的审视我,然后,他燃起了他的烟斗,喷出一口烟雾,说:“依萍,你知道多少?都说出 来吧!”
“我只知道有那样一个男人!”我咬了咬嘴唇。
“唔,”爸眯了眯眼睛:“依萍,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嗯?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 说出来?”
我望着爸爸,他有种了然一切的神情。我闭紧了嘴,心中在衡量着眼前的局势,我奇怪 自己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告诉了爸爸,让他们去闹得天翻地覆,不是收到了我所期望的报复 效果吗?可是,我心底又有种反抗自己的力量,我张开嘴,却说不出口。依稀恍惚,我想起 尔豪说过的一句话:“你做得已经够多了,知足一点吧!”
我低下头,无意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爸爸的声音又响了,依然那样冷静阴沉:“依 萍,你费了多少时间去收集雪琴的罪证?”
我抬起头,蹙着眉凝视爸爸,爸爸也同样的凝视我,我们互望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彼此 揣度着对方。然后,爸爸点点头,咬着牙对我说:“依萍,我想我能摸清楚你有几根肠子! 你相当狠毒!”他又眯起了眼睛,低档的加了一句话,低得我几乎听不清楚:“一只小豹 子,利牙利爪!”
一只小豹子?我一愣。呆呆的望着爸爸。是吗?我是一只小豹子?黑豹陆振华的女儿? 小豹子?小豹子?我头脑不清了。是的,爸爸是个老豹子,我却是他的女儿?我和他一样残 忍,一样狠心,一样无情!我有些迷惘和恍惚了。就在我心境迷惘的时候,一声砰然巨响发 自隔壁的房间,使我惊跳了起来。接着从那房里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的,像兽类 般的咆哮。我定了定神,才辨出那居然是雪姨的声音,却早已沙哑得不像人的声音了,正气 息咻咻的在咒诅:“陆振华,你是只狗!你是王八养的,你开门,你这个脏狗!”我愕然的看着爸爸,爸 爸的牙齿紧紧的咬着烟斗,大股的烟雾,从他的鼻孔中冒出来,笼罩了他的眼睛和他那冷漠 而无动于衷的脸。雪姨的声音继续的飘出来,哮喘着,力竭声嘶的喊着:“陆振华,你没有 种!你只会关起女人和孩子,陆振华,你是狗,一只野狗!疯狗… ”
我感到浑身汗毛直立,雪姨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无法听清楚,却混杂着绝望、恐怖,和深 切的愤恨。我抽了口冷气说:“雪姨——怎样了?”“我把她和尔杰关了起来,”爸爸冷冰冰的说:“我要把他们活 活饿死!”我打了个冷战,睁大了眼睛望着爸爸,艰涩的说:“你——你——四天都没有给他们吃东西?”
“唔,”爸爸盯了我一眼:“当然!我要看着他们死!”
我瞪着爸爸,他的声调神情使我不寒而栗,冷汗濡湿了我的手心。我嗫嚅着,却说不出 话来。隔壁屋里的墙壁上,传来一阵抓爬的声音,雪姨又在说话了,声调已由咒诅转为哀 求:“振华,你开门!你也是人,怎么没有人心哩!你开门,振华!你开门!”我受不住, 跳了起来,正要说话,房门开了,如萍冲了进来,看到了我,她愣了愣,就一直走到爸爸面 前。她又使我吃了一惊,她苍白得像个鬼,两个大眼睛像两个黑幽幽的深洞。她站在爸爸面 前,浑身颤栗,交扭着双手,抖着声音说:“爸爸,你饶了他们吧!爸爸!你要弄死他们 了!爸爸!求求你!放了他们吧!求求你!”说着,她哭了起来,无助的用手背拭着眼泪。 接着,她的身子一矮,就跪了下去,双手抓着爸爸的长衫下摆,抽噎着,反复的说:“求求 你,爸爸!求求你!”“走开!”爸爸冷然的说,彷佛在赶一只小狗:“如萍,你给我滚远 一点,如果你有胆量再在半夜里送东西给你母亲吃,我就把你一起关进去!”“爸爸!”如 萍啜泣着喊:“他们要饿死了!妈妈会饿死了!放他们出去吧,爸爸!”眼看着哀求无效, 她忽然一下子转过身子,面对着我,依然跪在地下,拉住我的裙子说:“依萍,我求你,你 代我说几句吧,我求你!”
我不安的挣脱了如萍,走到一边去,如萍用手蒙住了脸,大哭起来。我咬咬牙,说:“爸爸,你就放他们出来吧!”
“哦?”爸爸望着我:“你心软了?”他的眼光锐利的盯在我的脸上,看得我心中发毛。
“唔,你居然也会心软!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依萍,你费尽心机,所为何来?现在, 我要让你看看我怎样对付这种贱人!”“可是,你不能饿死他们,这样是犯法的!”我勉强 的说,不知是为我自己的“心软”找解释,还是真关心爸爸会“犯法”。“犯法?”爸爸掀 了掀眉,嗤之以鼻。“犯法就犯法!我杀奸夫淫妇,谁管得着?”爸爸这句话喊得很响,雪 姨显然也听见了,立即,她那沙哑的嗓子混杂着哭声嚷了起来:“陆振华,你捉奸要捉双呀!你有种捉一对呀!我偷人是谁看到的?陆振华,你只会听 依萍那个娼妇养的胡扯八道!陆振华,你没种… ”爸爸漠然的听着,脸上毫无表情。如萍 依旧跪在地下哭。雪姨越说声音越哑,越说越无力,也越说越不像话。大概说得太久,得不 到回答,她忽然乱七八糟的哭喊了起来,声音陡的加大了:“陆振华,你这个糟老头!你老 得路都走不动了,还不许我偷人!你有胆量去和姓魏的打呀,他可以掐断你的脖子!你去找 他呀!你不敢!你连尔豪都打不过!你这个糟老头子… ”爸爸的浓眉纠缠了起来,眼光阴 鸷的射出了凶光,他紧闭着嘴,面部肌肉随着雪姨的话而扭曲,嘴角向下扯,样子十分凶恶 吓人。当雪姨提起了尔豪,他的脸就扭曲得更厉害了。接着,他猛然跳了起来,对如萍说:“去叫你母亲闭嘴,否则我要她的命!”
如萍跪在地下索索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雪姨仍然在咒骂不停,爸爸拧眉竖目了好 几秒钟,然后,他拉开了他书桌右手的第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我一看之下, 不禁大吃一惊,那是把黑黝黝的手枪!这手抢对我并不陌生,它是管左轮手枪,曾追随爸爸 数十年之久。如萍发狂的喊了一声,就对爸爸扑过去,我也出于本能的叫了一声:“爸爸,不要用枪!”大概是听到了“枪”字,雪姨的咒骂声蓦的停止了。爸爸挺直的 站在桌子前面,杀气腾腾,那支手枪静静的躺在桌面上。空气凝住了一会儿,雪姨连一点声 音都没有了,片刻之后,爸爸放松了眉头,把那支枪推远了些,坐回到椅子里。我松了口 气,爸爸对如萍皱皱眉,冷然的说:“如萍!你出去!我要和依萍谈话!”
如萍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低下了头,默的挨出了房门,我望着她 蹒跚而去的背影,一瞬间,竟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悯情绪。爸爸看着我,说:“坐下!依萍!”我坐了下去。爸爸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叹了口长 气。我诧异的望望爸爸,这才发现爸爸的神情竟十分萧索。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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