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飞鱼-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着站起来,去换酒,留下陈香墨咀嚼他的话。
湖边的野餐热热闹闹举行着,远在巴黎市中心先贤祠旁的一个意大利餐厅里,才去美国又飞回来会亲戚的唐娜正和香港来的三叔、进出口商人唐翔新吃饭。
“三叔,我倒有个人选。我们有个上海来的男生,很有生意头脑。”唐娜的小眯眼有点笑意地弯着,给三叔出主意。
唐三叔是香港长年来专做大陆和美国之间纺织品交易的中间商。他生意做得不错,人脉也广。这次到法国同时看看侄女,是想说服她毕业后来给自己当帮手,一起拓展代理生意。现在中国日益成为世界工厂,这中美抑或中欧之间的代理生意很旺。最近有个美国的老客户,改行经营起整体厨房设备来,问唐三叔可有中国大陆的货源。
第二章 寻寻觅觅(5)
唐娜向三叔推荐王林,理由有三。
第一,王林足够精明,是个生意人的料。靠他,不会打理不善。
第二,王林是大陆人,对大陆商界有了解,有经验。
第三,王林不是泡大公司的职业虫,只要有实利,他肯放弃虚名。
三叔听唐娜讲了几个有关王林精明的故事,不由得笑了,说:“这小子有料,但要防他捣鬼。”
“你是用人专家。”唐娜对三叔笑道。
唐家伸向王林的橄榄枝大方而认真。
王林夫妇都被唐三叔邀请到凡尔赛市的中餐馆“吉庆楼”,席间,唐三叔介绍了自己生意的规模和悠久历史,也说明了自己和唐娜商谈的商业计划。但唐三叔没有唐突地邀请王林加盟,而是婉转地表示自己在厨房设备领域人头不熟,也不再是从头来起的年龄。言外之意,王林夫妻这等聪明人不是不明白。
回到家,王林显然在热切地回味这件事,这当中蕴含的利润率有多高,潜力有多大?但茜玲泼了他一头冷水。
“你真没志气!有啥好想的?那香港婆明显看不起你,竟要你给她家里人打工!大家一样是这学校的学生,谁比谁差?她自己为什么不去?”
“哎,你乱说啥?”王林喝止老婆,“生意就是生意,有利苦三更,无利不起早。其他没啥看得起看不起的。”
他一瞪眼,茜玲也就不闹了。
唐娜回美国之前,问王林考虑得怎样。
王林说:“正在认真考虑,认真考虑。”门没有关死。时间还在他这一面。
转眼,唐三叔在欧洲兜了一大圈,考察完市场,满揣生意经回到巴黎过境。
王林被三叔邀请去参加一个私人俱乐部的晚宴,三叔关照他穿上最好的正装,由一辆加长的林肯车到学校来接他。
华洋混杂的商界人士在左岸的一家私人会馆会餐,觥筹交错之间,王林发现唐三叔在他的生意圈里很有影响力。大家都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的敬重和瞩目。也许,这也是三叔要展示给他王林看看的一面。
众人簇拥道别出来,唐三叔招呼王林和另两个香港老友一起上林肯车,到一家门禁森严的高级俱乐部喝酒。
四个身材曼妙的法国女郎落座在他们身边,王林身边的那个亲了他一下,又一下……
王林明白过来什么是他可以得到的生活方式,假如他喜欢,加入唐三叔,就有份。
这是他那么多项面试后得到的第一份暗示式的Offer(聘任工资福利书)。
第三章 富人区绮梦(1)
徐斌驾着一辆全新的宝马,从香榭丽舍的公寓赶来上项目管理课。
他打扮得很时髦,很巴黎,一身黑色。嘴角衔着一支西班牙手卷烟。
上课的时候,他总微笑着,扫视班里几个新来乍到的交流女学生。那女生中的一个美国人,也斜睨他几眼,露出微笑。
下课后,徐斌和王林聊了几句,了解一下学校的现状,就神气地坐上新车,准备回家。
他瞥见那美国女生背着包出来,就探出头来:“喂,要不要顺便带你到镇上,或者巴黎?”
不料那女孩骄傲地摇摇头,朝他笑着摆摆手,走开了。
徐斌依然自信满满地吹了声口哨,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他今天不急着回巴黎,想试试新车,也想在宿易地区到处逛逛,你看一树树黄黄褐褐的秋叶,秋色正好。
车行逶迤,一路风光旖旎。来到“Petit Jouy de Loge”火车站附近,他驾车往山上开。不料山上竟然一马平川,是个大大的人工平原。一幢幢美丽阔绰的洋房,被一个个足球场大的花园围绕着。原来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富人区!
徐斌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置信的天地,每一家都是几幢洋房,大的花园有几个足球场大,园丁们正在为盛开的繁花修枝剪叶。太有钱了,按照巴黎的房地产价格,这里每户都是身家上亿欧元的富翁阔佬!他注意到一个报警指示牌的细节,地区警察局竟然设在地下车库层,富人家的报警系统直接连到警察办公室,一有风吹草动,警察就会从地下层冲出来。哇塞,真的好比家养的猛犬!
徐斌把车停在一个免费停车场上,下来步行参观一番。高大的欧洲树种彼此呼应着伸展到几十米高空,带来原始森林的感觉。各家各户精心栽培的绝色花木在秋阳里尽情绽放,蜜蜂和蛱蝶热热闹闹在花枝上穿行。两个调皮促狭的富家小女孩儿,窃笑着抢过园丁手里的浇花水枪,瞄准院墙外探头探脑的徐斌浇来。还好徐斌早就注意到危险,一跳躲开了。
他慢慢逛到树木深处的一幢农庄式洋房前,这房子洋溢着的古典风情吸引了他。徐斌凑近石院墙去看,正陶醉间。一个声音叫醒了他:“日安,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一个四十多岁的法国夫人微笑着从一棵侧柏后面走过来,她真美,高挑的身材,瘦削的脸颊,一双让人丢魂落魄的俏目。
“您好,我……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房间出租?”不知不觉,徐斌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刚说完,就觉得害臊,有谁到亿万富翁家租房?
“租房?”夫人含笑上下打量着他,“您是日本房产代理人吧?”
“不是的,我只是巴黎一商的学生,想在这里租个美丽清静的地方,写论文。”徐斌半真半假瞎扯说。
“那,进来看看吧。”夫人一转身,回头对徐斌一笑,那风情万种,让花丛里的小蜜蜂徐斌从头酥到了脚。他完全没有意料到他会被请进门。
夫人引他走到草坪上的一个茶桌旁:“请坐。”
她正在用下午茶,英国果茶边上,放着几盏精致的小点心。
“尊敬的夫人,这是我的学生证。”徐斌送上证件。
“哦,徐先生,您不是日本人?”夫人边说边为他沏茶。
“我是中国人,北京人。”徐斌说。
“我是富瓦拉赫夫人,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薇薇安娜。”夫人优雅地架起长腿,喝了一口茶。
“夫人,请允许我吻您一下。”徐斌说。
“嗯?”
“哦,只是表达我的敬意。”徐斌不由分说,恭敬地站起身,俯下脸,轻轻捧起夫人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先生,您用了一个错误的吻字。”夫人忍俊不禁,因为徐斌的意思是要接吻。
她也许不知道,这是徐斌新近发明的一个进攻女人的小花招。
“至于租房嘛,请您随我来看。”夫人款款站起身,有点花花地定睛看了徐斌一眼,至少徐斌这样感到。
她没有去那漂亮的洋房,而是带他穿过葱茏草木,来到一幢幽静池塘后的两层石头房。她取钥匙打开房门,一个舒适的起居室,布置着旧式法国家具,对徐斌来说,这里充满了诗情画意。
楼上是个宽敞的卧室,一张古色古香的大雕花床,还垂着精致的绣边蚊帐。窗对着池塘,好像莫奈的花园。
“假如您满意的话,月租2000欧元。”夫人凝视着他说。
“好,我租了。”徐斌摸出皮夹,当场拿出4000欧元现钞。
“不再考虑一下,这么着急吗?”富瓦拉赫夫人风致楚楚,不无调侃地说。
“美丽的房舍,迷人的女房东,我不能再犹豫了。”两人独处卧室,徐斌就大胆地说。
第三章 富人区绮梦(2)
夫人暧昧地发出浅笑,转身带他下楼。
收了房租,夫人说:“欢迎随时入住。”她请他在茶座再坐一下,去分了一串门钥匙给他。令徐斌心头鹿撞的是,夫人竟把主楼的大门钥匙也给了他一把。
“我可以今晚就入住吗?”徐斌站起身,问。
夫人抿嘴一笑:“您不用收拾行李吗?不过,随您方便,今晚您可以自由进出,家里除了仆人,我们都出门了。我会关照仆人留门的。”
徐斌心头揣着疑问,不知夫人所说的我们都是谁,应该是她的亿万富翁丈夫?他不好意思再问,只是勇敢地想试试运气,这富贵美妇使那些廉价的巴黎女郎黯然失色。
住进富瓦拉赫夫人宅第的第一个周末,夫人穿着一身白色银条的休闲西服,挽着她的丈夫富瓦拉赫先生到院子里散步。
富瓦拉赫先生是个和蔼的白发老人,精力不太旺盛,但眼睛仍然很亮。他对出来闲逛的徐斌点点头,显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学生房客。夫人对徐斌招招手,隐约使了个若有若无的眼色,说:“徐先生,明晚可以请您和我们共进晚餐吗?”
徐斌喜出望外地答应了,他心头感到些说不清的烦躁,往往在女人方面取得进展前,他都是如此。他心虚地瞥了老迈的富瓦拉赫富翁一眼,不料老头正定定地看着他,他慌忙挪开眼睛,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反射到他心头,富瓦拉赫老头的眼光有着看透他心底的威势。
夫人却大大方方告诉徐斌:“徐先生,您有我们房间起居室的钥匙,您可以自己进门用早点,这些仆人都会安排好。或者,您也可以用底层的图书室,我们的藏书您可以自由取阅。”
富瓦拉赫先生点点头,好像为夫人背书。徐斌道谢,为自己由钥匙而起的联想而嘲笑自己。
第二天上午,徐斌惦记着为富瓦拉赫夫人选一件礼物。这礼物使他颇伤脑筋,第一要讨夫人喜欢,拉近彼此的距离;第二要符合赴晚宴携带礼品的大致范畴。
他由此不去巴黎的奢华商店,驾车去蒙马特高地的一些情调小店。
这些店开在向上蜿蜒的缓坡上,店面都很小,是老式楼房的底层改的,从街面的玻璃橱窗里,可以观赏代表性的商品。珠宝、小家饰、灯具、烛台,或者是旧书、油画、画片和假古董。
徐斌把宝马停在高地下的街沿,漫步走上去看店。起先他想买狂人画家萨勒瓦多·达利的一幅复制品,因为画面上喷薄的火烧云下,一朵紫云英上站着一个赤裸的妇人,她的心被一支金箭刺穿了,身周环飞妖艳的蝴蝶。
犹如是对富瓦拉赫夫人的隐喻,徐斌特别喜欢这个场景,但他决定把这幅画挂在自己的卧室里。
送人的礼物在一家斯里兰卡人开的东方古董店里找到,徐斌觉得印度情调的这尊花梨木欢喜佛最适合当着老朽的富瓦拉赫先生的面送给他那风姿绰约的夫人。不仅是对老毛子的一次修饰过的讽刺,更是他东方雄性复兴的征服欲的宣示。早就露出骚态的富瓦拉赫夫人一定会品出其中调情的味道。
秋色愈益浓重,空气透着一股清凉人脊背的说不清的气息,使人心头懊悔该做没做的事,赶着在自然的禁忌冬天来临前,去完成昏乱的激动人心的春夏里成熟起来的欲望。
徐斌准时在晚上8点按响了富瓦拉赫家洋房的大门,他打扮得像一匹刚剪过鬃毛的蒙古小公马,似乎不耐烦地朝四周喷着听不见的响鼻。
富瓦拉赫夫人打开门:“哎,晚上好,徐先生。”她美得好像一只削掉了嫩黄皮的生梨,性感得只剩一口咬上去的份。徐斌来不及领会夫人为何如此美艳,夫人却已小鸟般附上了身,在他两颊各亲了一口。徐斌浑身荷尔蒙像节日礼花般四溅,高昂地踏进了富瓦拉赫府第。
富瓦拉赫先生有些疲惫地和他握握手,他穿着精致的法兰绒便装,示意徐斌可以拿掉领带,随意些。徐斌这才有机会定睛打量夫人,夫人一袭白色袒胸秋裙,半露的饱满酥胸,令她看上去和平日不同,完全显出了法国贵妇人的本色。
富瓦拉赫先生阴郁地观察着徐斌,这小伙子太直露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女主人身上,显得十分没有教养。事实上,富瓦拉赫先生似乎正努力地吃着富瓦拉赫夫人的醋。
“请问徐先生,中国字的‘安’为什么是用家里有个女人来象形呢?”他气呼呼地问。
徐斌看看富瓦拉赫夫人,她正示意女佣送上餐前酒。一道凝脂般的乳沟让他一阵燥热。他也搞不清老祖宗象形文字的寓意,只是突然想到“不安于室”的成语,就说:“中国人把女人分成两种,一种就是‘安’的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很平淡无奇地过日子。另一种女人天生浪漫,不甘淡泊,需要不时有新的刺激,所以就被形容为‘不安于室’,传统观念认为她们是个麻烦。”
第三章 富人区绮梦(3)
富瓦拉赫夫人典雅地微笑说:“徐先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