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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爱你,不可思议-第3部分

小说: 爱你,不可思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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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殷宿吉更直接,看也不看尔心悠一眼,无动于衷的用自己的餐。气氛不妙,方才只是安静过头,现在似乎有冰冻的迹象……

    “对了,小悠跟宿吉一样都是学小提琴的。”方婉婷兴高采烈的说,却发现另外两人同时显现出微妙的反应。

    他拿著餐具的手指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似乎为某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惊讶,没错,因为他听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对面那个女人学小提琴?

    殷宿吉破天荒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而尔心悠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回复到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宿吉一直是在国外跟大师学习,拿过很多国际奖,十四岁就在维也纳音乐厅开个人独奏,对吧,宿吉?”

    “嗯。”这回换殷宿吉出声,尔心悠神游太虚,根本没听进耳里。

    “但是自从回来接管澜海,你好像就没有再开过音乐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方婉婷希望能畅谈下去。

    “没有必要。”简短的一句话,直接封杀她想要畅所欲言的兴致。

    “呃……好在殷伯伯每年都会举办家庭音乐会,虽然是小规模的室内演奏,但水准很高,精采度不容小觑,而且邀请的都是知名人士。”方婉婷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今年宿吉的演出,由我来担任他的钢琴伴奏。”

    “伴奏?”尔心悠肩膀一抖,突然叫出声,表情有些异样。“以前没见过你为别人伴奏。”

    方婉婷的钢琴水平颇高,向来自负,不喜帮别人伴奏,自己曾有一次想要拜托她,她也没有答应。

    “那是以前,现在我是钢琴老师,不可能不为学生伴奏的,更何况是宿吉的演奏……”方婉婷意有所指,说完后期待的看向他。

    意外的是殷宿吉这次不再无动于衷,放下餐具后,拿起纸巾拭了拭唇,开口说的话却是──

    “那么,尔小姐的小提琴,到什么水平?”

    简直是天外飞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仅方婉婷没反应过来,尔心悠自己也愣了愣。

    这小子是在挑衅她吧……

    “不好意思,是很烂的水平。”双手一摊,她说得极为坦荡。“我只是曾经不小心玩过那乐器,现在很讨厌。”

    “玩过?讨厌?”殷宿吉轻声重复,这几个字从他舌尖滚过后,再听进耳中,仿佛自己说了罪大恶极的话。

    “听说你介绍她到后勤科工作?”他转而询问方婉婷。

    “咦?是……没错。”他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对音乐说出讨厌这种话的人,有资格在音乐学院工作吗?”眼神一瞥,冷飕飕的扫了尔心悠一眼。

    “后勤工作和音乐有什么关系?”尔心悠觉得他绝对是故意在刁难自己。

    “学院里不用讨厌音乐的员工。”

    “我只是说讨厌小提琴,并没有说讨厌音乐,你耳朵是长到哪里去了?!”尔心悠十分率性的扯开嗓子对他吼。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大嗓门吓到,殷宿吉脸上闪过一抹失神。

    “宿吉,小悠并没有讨厌音乐,事实上她跟我一样都是国家音乐学府毕业的,只不过她现在玩的乐器是……”方婉婷似有难言之隐。

    “是什么?”他冷静的反问。

    “是Bass。”尔心悠心直口快、声音洪亮。

    “Bass?”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觉得不可能,只是没有想到……

    “没错,不及你的小提琴高贵。”他要是敢说出不敬的话,她保证明天澜海的校门口会出现她特制的“大字报”。

    “我并没有看轻的意思。”殷宿吉的语气突然变得和缓,而他的话也让她有些惊讶,难不成他转性了?

    “事实上,小提琴的确不太适合你。”丢下这句话后,他便站起身来离开。“我还有工作,告辞。”

    尔心悠与方婉婷对看了一眼,他什么意思?暗指她一看就很没气质是吧?没气质就没气质喽,又不会怎样?

    “这回他还挺有风度的。”尔心悠轻声嘀咕了一句。

    ***

    “主任、主任。”

    澜海后勤科办公室里,后勤主任黑著一张脸,极其艰难的迈开步伐,不管她走到哪里,后面那个“拖把”就是不肯放手。

    “尔心悠,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主任忍无可忍,终于决定亲自动手……她用力扳开那两只紧抓著自己衣服的手。

    “主任,你答应我嘛……”“拖把”的手劲还挺大,怎么都弄不开,而且还是一把很会鬼哭狼号的“拖把”。

    尔心悠紧抓著后勤主任腰侧的衣服,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她身上,以至于后勤主任一走动,就像身上拖了一把“异形拖把”。

    “你每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前几次看在你是新来的才没有计较,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

    “事情都做完了啊,为什么就是不放我走……”

    “学院是讲纪律的地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想迟到就迟到?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

    “但是我有天大的急事啊!”这洪亮的声音快把屋顶给掀了。

    “天大的急事?”后勤主任愣了愣。

    尔心悠迅速立正站好,像小狗般乖乖的瘪著嘴道:“晚上我要跟乐团演出,现在要赶去排练。”

    “尔心悠,你公私分明一点好不好!”

    “我也想啊!”真是的,比声音大吗?干嘛对著她的耳朵大吼,都快聋了。尔心悠晃了晃脑袋。

    “可是这个月的薪水要到月底才能领,如果不跟乐团演出就没有演出费,没有演出费就交不了房租,交不了房租就会被包租婆踢飞,被踢飞后果就会很严重!”说完后她斜著眼瞅了后勤主任一下。

    “还是说……主任要借钱给我?”

    “怎、怎么可能……”借给她肯定有去无回。

    “冷血。”尔心悠立刻露出鄙视的目光,如此严重的控诉让主任其实挺脆弱的心灵瞬间被重创。

    “见死不救,魔鬼。”尔心悠继续狠狠的补上一刀。

    “好了,放你走、放你走。”主任叹了一口气,再被她“鞭笞”下去,可能就要进地狱了。

    “谢谢主任!”用力的给了后勤主任一个“熊抱”,尔心悠像支冲天炮般,立刻冲出了后勤科。

    真是的,这只活蹦乱跳又爱造反的猴子,一点儿艺术气质都没有,她就像闯入学院的外星人,极不协调。

    不过,后勤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这也不是坏事……

    尔心悠拿出短跑冲刺最好的成绩朝外狂奔。死定了,就算提前下班可能还是会迟到,一来要回去拿乐器,二来……没有吃晚饭肚子很饿啊。

    冲到一半她忽然来了个紧急刹车,上身猛地向前倾倒,她快速的弓起身、用掌心在地面撑了撑,才稳住身形。

    什么声音?耳尖竖起、仔细聆听了一番,有一阵不太清晰的飘渺声音在澜海的工作楼回荡,尔心悠脚下步子一转,下意识朝著声源走去。

    喂喂!已经没时间在这里蘑菇了好不好!心里虽是如此警告自己,但随著声音越加清晰,她的脚步被牵引著朝楼上走去。

    这个是……眼睛兀自睁大,她怔愣在原地。

    在记忆中被埋葬的乐音,无论曾经多么的熟悉,也决意将其彻底抹杀,她义无反顾的执行著,绝对不会再去碰、再去听,这样……大概就可以忘记。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真是太荒谬了,记忆几乎在一瞬间就清晰了起来,仅仅是听见乐音,脑中便浮现出琴弦的影像,指头立刻模拟跳动,是什么节奏、何种指法,该如何快速转换音阶……

    真可笑,她一定是中毒太深了。

    尔心悠屏气凝神,朝中间传出声音的房间走去,在看见门上“理事长”三个烫金的字时错愕了一秒,是他啊……

    这是义大利小提琴家Monti(蒙蒂)的Csardas(查尔达斯舞曲),以十九世纪匈牙利的民间舞蹈为基础来谱曲,曾是她最喜欢的小提琴曲之一。

    先是在低音区演奏出舒缓自由的引子,渐渐带出略微忧伤的主题,第一部分的lassau结束后,即进入以切分节奏处理的欢快奔放之十六分音符friss。

    再经过平静的过渡阶段,最后重现前面十六分音符乐句,将乐曲推向高潮。是一首非常动听,让人在最初的沉醉后,不由自主就会翩翩起舞的美妙舞曲,小提琴技巧较好的人大致都能够完成,但是……

    这扇门里面的那位演奏者,除了有娴熟的指法和高超的技巧外,还有澎湃的感情。虽然没有伴奏,但无论是lassau还是friss,或低沉或激奋,都十分丰富。

    忽然间她很想看看殷宿吉的脸,不知他现在是以何种表情在演奏,年轻的理事长先生看上去明明是不可能有如此激烈感情的人。

    陶醉吗?激动吗?尔心悠的手指渐渐攀上门把,微一使劲竟然开了门!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身体移到门前,从缝隙中看进去……

    只能看见优美身姿的背影,呼……自己为什么要松一口气?

    尽管如此,从音色的饱满度仍可以听得出他理解大师创作时的心情,也完美的诠释了作品。

    理解大师的心情?尔心悠无声的笑了笑,她不懂这个,从来就不懂。小提琴?曲谱?技巧?不,她不了解这些。这种高雅的音乐不需要她这样的人,她也不需要这样的音乐。

    “谁在外面?”

    殷宿吉那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身体震了一下,同时回神想起自己似乎还肩负著某件“天大的急事”……

    惨了!她到底跑到这里来发什么神经啊!尔心悠立刻转身朝楼下奔去,今天的失常一定是因为昨晚跟包租婆周旋太久的关系。

    殷宿吉走出来查看时,那道跑得飞快的人影已经消失,最后仅隐约见到一缕深蓝色的发丝晃过。

    深蓝?他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的波光,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到放在桌上的小提琴旁,伸出漂亮的手指轻轻敲打著琴身。

    尔心悠?

    ***

    这间酒吧开了有七、八年,位置很隐蔽,生意自然也不怎么兴隆,到现在还没有倒闭,全是多亏有熟客捧场。

    尔心悠的乐团大都在这里演出,虽然也有过一个晚上跑好几场的盛况,但大家更想要赖在这里。

    这个乐团既没有名字也没有名人,几个人在这间酒吧相识,不问出身也不问来历,随意组搭起来,没有负担,想唱就唱、想弹就弹,听者高兴、表演者开心,就是这样。

    若一定要为演出赋予意义,她的宗旨是:大家开心就好。不过……尔心悠此时却坐在吧台边叹气。

    刚刚排练时自己明显心不在焉,耳朵边总有别的声音在干扰,她知道那是殷宿吉的琴声。

    “唉……”再次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小姐,一个人吗?”

    尔心悠偏头看了一眼,一个站姿非常丑的男人斜倚在吧台边,他该不会认为自己这种姿势很有型吧?

    “闪一边去。”她像打发小狗一般挥挥手。

    “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正好凑一块儿嘛。”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尔心悠倏地坐直上身,手一扬拨开挡眼的浏海,一看见男人懒散的站姿就觉一股厌恶冲上脑门。

    更让她脑充血的是她竟然想起了殷宿吉,实在是因为理事长优美的身姿,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没吃饭啊?没长骨头啊?你那能叫站吗?给我好好站直!”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教训吓了一跳,下一秒立刻听话站直,手一伸便紧抓住尔心悠的双手,眼中波光粼粼、满是感动。

    “小姐你真是好人,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有病。”他的语气十分正经,连表情都变得严肃,甚至有些泪眼婆娑的瞅著她。

    她怎么觉得他这个样子很眼熟呢?好像自己也经常有这样的表情……

    “有病?”

    “嗯。”男人像小鸡啄米般的使劲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忧郁伤感的神情。

    “其实我有白血病,你看那边那个人是我弟弟,我们是双胞胎,一般双胞胎兄弟中总有一个会生严重的病。”他松开一只手,指了指另一边,尔心悠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酒吧有些昏暗,看不太清楚,但依稀可见那里站了一个和眼前的男人差不多高的人。

    “不是吧?”

    “是真的,我在国外治疗了很久,完全没起色,医生说这种病只能熬,熬到死去才能解脱。我想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外面啊,怎么都要死在自己的狗窝里吧,所以就回来了。”

    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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