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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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就在意识来不及完全清醒的电光火石间,突然黑色的影子停了下来,迅速反身,一把将秦帅拉住。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天宝!你必须小心点才好,这世界上危险本来就多!”。
我下意识的从新将秦帅拉住,怔了,这人蒙住了脸,但是一对眼睛居然在黑夜里面奕奕生光,。这是蓝色的光,如同宝石一般的天蓝色,天空的颜色。而这时候,这里并没有灯。我刚想再问他一声,人影突然跳开,我甚至没看清他跳跃的距离。好象一起跳,就融化进了带这刺鼻酒味的空气当中。秦帅,却好象接到了什么命令,突然之间大吐起来。
一股酒后的酸臭味,在周围弥漫。我忙不迭的拍着秦帅的后背帮他顺气。
突然间我想起刚才一幕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一阵恐惧杀那间浮上心口,它是黑暗的天空还是黑暗的水沟中跳出来的鬼魂。他的眼睛,给我的印象是永生难忘的,谁都见过在黑暗里面熠熠生光的宝石,可是如果生光的是眼睛,谁都会留下难忘的印象。
想着想着,我突然连拍大秦帅后背的手都停了下来,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是因为恐惧。
因为我突然想起他对我说的那句话,分明的他喊了我的名字:“天宝!”
而,这没有理由,我没有理由被一个影子所熟悉!他是怎样的一双黑暗中的眼睛,好象能够看穿我一切!
于是整个晚上,我都在想象这这样的一副情景,这个人有着人的身形,却有着猫一般幽灵的眼睛…………
第二节
我把秦帅搀扶这来到了我的新“家”。看看时间要到十一点了。我不得不承认,无论我内心怎么的朝好的方面去想,现实总是不容我过多的做梦,这地方怎么看都没有我们原先住的旅馆好。尽管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光是这长长的上百米的黑路还是让我感到让有一丝不安;倒不是怕鬼,而是怕自己心里面无中生有玄奇的东西,我和普通人一样,无论怎么样进化,都没有办法克服天生以来的恐惧感。这个时候我的酒后劲上头了,夜里的河风吹起来,被小巷子挤成了一股穿堂风,这股细小却强势的空气流,虽然不是什么猛烈的大风,但是它擦着瓦檐“嚓嚓”的响,细碎而急促,凉叟叟的让人感到鬼气森森。秦帅这醉鬼倒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嘴里面哼着“妹妹你坐船头”这首老掉牙的歌曲,居然还给我壮了个胆。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的,好象迷迷糊糊的掏出了钥匙,迷迷糊糊的打开门,两人摸索着往楼上走,老头子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哟,两位,都喝高了!”这大概是我最后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整个晚上,我都梦见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间死死的盯着我,不过奇怪的是,我却一点不觉得恐惧。或许是我天生喜欢天蓝色,所以那样颜色的眼睛尽管在梦中的荒原里面若隐若现,我却一点都没有惊慌,还几次试图接近。伴随着恐惧感,更强烈的是一种好奇感脑袋里面反复出现黑衣人的警告。
第二天,是屁股上的热气把我唤醒的。我忽的跳起来,发现太阳早透过没有关窗帘的窗户射了进来,屋子里面居然似给水彩笔染红了一片。条件反射的看看表后,我才恍然想起今天并没有活路可做;因为今天一天我都要忙着乔迁,这是早给我和秦帅的刘编请了假的。
当我头还在隐隐约约痛着,脑袋里还回味着梦的余音时,秦帅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真没想到,这家伙昨天晚上醉得比我还厉害,酒却醒得比我快。我反被这酒的后劲搞得一宿没睡好。见我醒了,秦帅就掀开被子,把我往床外面拖。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迷糊中转过来,接过秦帅递上来的洗脸帕狠狠的胡乱擦了两下,睡意顿时消去了一大半。
“天宝,你还不起来;竟然这样的地方你都能住下去,昨天晚上我的酒劲全都给熏没了!”我刚一清醒,就听到秦帅的抱怨。我伸了个懒腰,没理会他,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下面楼层上住的有个卖粽子的大娘,还有个卖豆腐的,底楼甚至还有烫猪皮的一准屠夫。据说以前都是轧钢厂的职工,现在都是下岗从事新职业。再加上大家在楼里面烧的都是蜂窝煤,所以自然这味道不同一般了。这家伙烧惯了电气天然气,闻惯了空气清新剂,自然对这味道不大适应。
虽然在嘴巴上,我还是回了他两句“特小资!”,但我倒是清楚他不过是说说而已。现在我这所谓的家,除了昨天我们两个睡的早就存在的床,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席子,连一张桌子都没有,看起来确实挺可怜。我连原先宾馆里的东西都没有搬过来,秦帅抱怨完了,肯定还是要帮他最铁的哥们我打扫卫生搬东西的。
果然,我刚端起盆子出去洗脸,秦帅就自告奋勇的去买早餐。“等我几分钟,我去街口提点小包子来。”秦帅冲着我喊了一声,便溜下了楼。我跑阳台上去,假正经的喊了一句:“你可别趁机溜了哈,等下还指望你给我去抬柜子!”…………
可能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把。我轻松的用胳膊肘靠在阳台上,手掌心支撑着腮帮子,朝符汶河上的小石拱桥望去。我承认秦帅的抱怨其实是有道理的,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我刻意诗意化了。所谓的可以看见河其实并没有多么的浪漫。相反,这正是最让人讨厌,导致很多人都不愿意住这里的重要原因。因为符汶河的污染特别严重。这段时间是秋冬节气,所以我们只看到河水发黑,除了有碍观瞻还并没有其他的不妥之处。只是一旦到了夏天的话,苍蝇蚊子就会疯狂的袭击人,臭味也会随着气温的升高而更加的浓烈,到时候日子就难过了。
楼下烫猪皮的胖师傅穿起了的工作服走出来,谁都可以想到那是一件白棉布的衣服,但是你不会在衣服上面看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白色。一股刺鼻的沥青味儿从底楼一直飘到了我这三楼的阳台上来,中间夹杂着楼下不断冲上来的蜂窝煤味道。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和这些无法排除的味儿相伴。说实话,如果我是秦帅,我肯定也要为我最好的朋友住这样的地方而叫不平。但一想到自己有个独立的窝点,一想到每个月五十元这低得惊人的房租,我也没什么抱怨的了。实际上象我这样家中贫穷,靠家里靠不住,全靠自己打天下的新出道者来说,保持这样最低标准已经是很不错了。本身对我目前的状况来说,需要的并非物质上的满足,更需要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安宁————有一个自己的陋室,也比整天在高级宾馆里面住好的多,应为宾馆毕竟是别人的。这大概就是所谓“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窝”!
想到这里,我对空气中的这些味道也释然了————久了就会习惯的。一旦拥有这样心情,我才发现发现不远处河中有点发黑的水,在金红的阳光照耀下,竟然也泛出了美丽的光泽。朝阳和我的心情一样,给一切事物都披上了美好的外衣。连昨天晚上梦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这样心情下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就在我快活的发呆时候,几个工人装摸样的人聚集到了楼下。打头是三十好几,留着一个仁丹胡,象极了日本人。他大概是个什么领导,头发向后梳成很高的发髻。身上穿的黑色西服,配上胳肢窝下夹的一个黑色公文包,显得有点气派。只是他身边的人着装和他相比,就显得有点不协调了———他们都一列的戴着鸭舌帽,穿着背带裤子的工作服。这让我想起了旧电影中大上海上搞罢工的码头工人。那几个工人拖着三个大的双轮板车,上面装了一些巨大的东西,被厚重的灰布遮盖着,看起来如同拖着几座小山包。
在我还在塄神的时候,其中一个工人已经抬头望着我喊了:“先生,请问这里是尚武街37号吗?”我知道这里就是尚武街37号,于是脑袋靠在阳台上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找谁啊?”
这时候领头的(大概是经理一类是职务吧)嘴上一撇小胡子开始随着他的嘴巴动起来:“你好,我是搬家公司的,要搬的东西我都给你们送来了!”
这么一说,轮到我傻眼了。“秦帅这小子再搞什么飞机,说好出去买包子,怎么一溜烟就给我搞了个搬家公司来!”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心头立刻抱怨起来。但转念一想不对劲,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三大板儿车的大家什,我的统共的家什也就最多两个大旅行箱就装完了,我和秦帅从招待所喊一辆电动小三轮儿跑一趟就完事!
我丁冬的跑下楼,仔细看了看,问道:“师傅,你们确定这些家伙是送到这里来的!没有搞错!”
听我这么问,经理也有点奇怪,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怎么会有错!”他自己在那里嘀咕了一下,然后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个发票存根,摊在我的面前。他一边次拉次拉的甩着那张存根,一边对我说:“你看这上面明明写着的嘛!怎么会有错呢?”我接过来一看,果然写着“尚武街37号!”。不过客户的名称是“紫霞!”
这下我才搞明白了,原来这仅仅是一个巧合,这楼层里面另一个住户正好也要搬家。可是咱们这楼里面哪里有个叫“紫霞”的。我真的奇怪得很。心中快速的把楼中住的老头子,卖粽子的老太婆,准屠夫等等人排除了个干净,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叫上这么个有诗意的名字。
这下轮到我抠脑袋了:“咱们这儿没有叫紫霞的啊?”我对师傅说!心中还一边想,就这满是臭味的地方,有这么美丽名字的姑娘能来住吗?
“可是这上面明明是这样写的嘛!白底黑字,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经理有点不满地继续把发票在手里吃拉吃拉的甩着,不断的用这个动作提醒我他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里住着一个叫“紫霞”的客户。
我正欲再次澄清的时候,一个声音解决了我们两个的小争端!
“是心扉搬家公司的王经理吗?”一个极其清脆悦耳的女声从自身后的楼道上飘落了下来。
“这不是嘛,呵呵!”王经理的眼睛一亮,胜利似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看不是,我说有这人就有这人吧!”
我没有任何一句话相对,应为这时候我已经呆住了。我住的这个破落小洋房里面,居然当真走出了一个女子,从楼上慢慢的飘下来。从阴暗的角落里面慢慢出来,一瞬间我想起了聊斋里的故事。凡是破得没法可想的房子里总藏着那么一个美丽的女鬼。当然,这仅仅是一瞬间的想象。或许只有一秒中,我就结束了自己心中的这种无谓的罗曼蒂克。仔细的观察下楼来的姑娘。
走出了破楼阴影的身影,使得我脑海中怪异的想象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丫头看起来完全和根什么阴深深的女鬼挂不上号,相反,是一挺阳光的女子:鹅蛋脸,披肩的黑发,大大的眼睛,身材也挺苗条。对于我来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修花都离我太远了,这样的姑娘就是好姑娘了,所以我呆在那里。都没注意他们说什么,脑袋里只是想:这丫头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想这大概就是王经理要找的紫霞吧,因为早上阳光撒下的红光钻进了透过了她的眼睛,印在了明亮的瞳人里面。在背后阴影的衬托下面,正好这丫头沐浴在了霞光里面,白色的连衣裙都被染成了金红色。
王经理对后面的伙计招呼了一声:“好了,开始行动。”
我听到后,却没有动,傻傻的站着。
一直站到这丫头跑喊我:“天宝哥,你在干什么,不帮我搬东西,还愣着做什么!”见我站着没动,这丫头使劲的拉扯我的衣服。我吓了一跳,应了一声,就开始帮几个青工打起下手来了。只是心中开始始终一个疑问,这楼里什么时候住进来了一个妹妹,听那口气,这“天宝哥”三字喊得还喊得那么顺溜。这真是一个谜。见所有的人都在热火朝天的搬着家具,我也实在不好在这时候刨根问底了。
阿霞的家竟然就是在我的对面————三楼的另外一间房子里面。这点真是奇怪至极了。因为我在和老头子讨价还价的这几天,从来没有看到过这里面有人住,甚至我还动过租用这间房子的脑筋。只是因为靠那一河的脏水更近,所以最后没有租用。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那里的蜘蛛和蟑螂的天地。没想居然还住了一位可爱的妹妹。不管怎么说,我也懒得多去考虑,也许当时老头子否认这里面住了人,是因为他老糊涂了没想起来,或者根本就是说谎来和我抬价。,从内心上讲,我也愿意帮着丫头搬东西。不知不觉,干了好长时间,我竟然没感到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