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在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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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现。”没用的东西,懒得看到他。
只是,他每每露出心力憔悴的模样又着实让人不忍。开始的时候,金山还有心骂他,怎奈他也不为自己辩解,时间久了她更是连骂他的心也没了。从池砚失踪开始算起,她眼见着萧何瘦了一圈,她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选择逃避的男人并不比面对问题的池砚活得轻松——虽然他是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我真的没有池砚的任何消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绝对彻底。”
金山的话触动了萧何最不愿意听到的禁忌,不停地摇着头,他想甩掉心里的恐惧,“池砚她没有消失,她只是暂时躲了起来。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一定。”
这又是何苦呢?当初躲起来将池砚一个人交给流言蜚语的人是他,如今在这里装深情的人依然是他。
小子,你想怎样?
金山正要发火,电话铃声率先响了起来。
敢在她心情郁闷的时候跑来打搅,金山口气冲冲地喊了起来:“喂?谁啊?”
“是我!”金山正处于烦躁中吗?相处时间不长,池砚却最了解她,每次她不耐烦的时候碰到有电话就是这种口气,“金山,我是池砚。”
“池砚?”
金山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彻底调动了萧何的每个细胞,他迅速冲到电话前,企图夺下金山手里的电话。好在金山反应快,迅速用手护着电话,脚踹向萧何的腹部,将他踹到了三米以外。
“池砚?池砚,你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做什么呢?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都不给我来电话,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害得我还以为你承受不了压力跳河自杀了呢!”她是真的为好友担心。
池砚又怎会不懂她话中的激动源于一颗爱护她的心,“我很好,现在我的生活已经安定下来了,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
她安静的声音让金山紧张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萧何趁机夺下金山手中的电话,他几乎是吼着不停地问:“池砚,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是萧何,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池砚!池砚,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池砚!池砚——”
他一遍一遍地问着她的地址,叫着她的名字。那熟悉的声音穿过电话线,终于唤醒了池砚刻意遗忘的记忆。
是他!那个曾说过要为她遮挡风雨,但当风雨来临时却逃得无影无踪的他;那个害得她不得不离开学校,独自带着肚子里的宝宝历经风雨的他;那个在她快要忘记痛苦的过往,却偏偏要现身扰乱平静的他!
还是他!
第六章
作者:于佳
“池砚!池砚,我是萧何,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池砚——”
“我听得见,你是萧何嘛!”
池砚冰冷的语气给了萧何第一击,他有所准备,可真的听到却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你……你现在在哪里?”
她在电话这头冷笑,那笑容完全不像他所熟悉的池砚,“我做了有钱人的情妇,自然住在金屋里,你难道没听说吗?”
她知道了?她知道这些伤害她的谣言都是他母亲找人传出去的?萧何握紧电话,心绷得紧紧的。他也曾说过,屋外有多大的风雨,他都会为她遮挡。可风雨到来之时,他又在哪儿呢?叫她如何相信他?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照顾我。你父母难道没将你弄出国继续深造钢琴吗?那是你的梦想,你不该为了我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毁了你金色的前途。”她还记得他的梦想,他会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举办个人钢琴演奏会。至于那个梦想包含的有关爱和幸福的定义,她已全部遗忘。
“你说什么呢?”萧何打断她的话,不允许她侮辱自己,“我怎么能丢下你独自出国,你忘了吗?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着最紧密的联系,我们俩有孩……”
“不要提!”池砚大喝一声,让电话那头的萧何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她不想听到那个害得她离开学校,逼着她看透他懦弱的本性的理由,“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不存在。”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他用了“杀”,这句话在出口的瞬间迅速湮没了两个人的理智,他们的世界被血洗刷过,只剩下一片惨白。
这真的是她曾爱过的萧何吗?如果真的曾相爱过,她又怎会不了解所爱之人?被逼到了绝境,池砚才发现他们从未真正了解过彼此
生下他!无论如何也要生下他,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因为他这句话,即便在她最痛苦的阶段,最想“杀”了这个孩子的阶段,她也没有付诸行动,她所受的伤痛被他这句话彻底瓦解。
“是!我“杀”了那孩子,他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我想怎样对他就怎样。不用你管!”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
他不该在乎这个孩子的,那是他一时冲动种下的苦果,是他和池砚承担不起的责任,为什么听到负担 被铲除了,他的胸口还是隐隐地作痛——只因为那份剪不断的血缘啊?还是因为那孩子寄托了他跟池砚之间解不开的情感?如今最后一点儿联系也被粉碎了,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他们的爱还剩下什么?
“你不该杀了他的……你不该……”
“别告诉我该怎么做。”在他反复呢喃之间,池砚已是泪流满面,他的痛是她给予的,伤害他,她并不觉得快乐,“一个十九岁的女生,大学尚未毕业,没有任何经济能力。她被所有人排斥,被学校驱逐,她回不了家,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认同她的做法。你说,除了杀了罪魁祸首,她还能做什么?”
就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那些事实才如针一般扎在萧何的心上,拔下它们,留下的全是血珠。
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走到这一步,他只想见到她,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池砚,你在哪儿?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接你……我接你回家。”
家?她还有家吗?
她惟一的家已经将她赶了出来,她曾坚信他是她避风的港湾,可惜大浪袭来,他离开了巢穴,只剩下她监守在他们的家园。可结局呢?她淋湿了全身,瑟缩在风雨中,连最后的栖息地都无法保留。
向珉说对了,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从此后,她只靠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想要弥补的空缺,我已经将它补上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紧握着电话,萧何静听着她的呼吸变化,想从中听到她的心声。难道她在这段时间遇上了另一个男人?一个足以弥补她所有空缺的男人吗?
为什么非得等到失去,他才想对她说声“我爱你”?
“池砚,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那么简单的话,爱情中最常说的话,萧何却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倾吐出来,“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你不喜欢这里,我们一起去维也纳,还记得我跟你描述的未来吗?我去进修钢琴,你继续学美术,然后我们会结婚,会有个会弹琴的女儿……”
他蓦地住了口,发现心上有些东西已被掏空,再也补不上了。
池砚的手放在突起的肚子上,或许胎儿也有情感吧!他在她的腹中动了动,像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抗辩?
即便她是他的母亲,她也没有权利决定他的未来。
对不起,宝宝,妈妈不能给你爸爸。
“你走吧!一个人出国吧!”
“池砚……”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开了我和孩子。是你!是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你才是凶手!”
“池砚!”
“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池砚——”
“嘟嘟嘟嘟……”
又下雨了,没有打雷,看不见闪电,可是雨水就这样从天而降,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池砚抬首望着窗外的雨,她向前跨出一步,想靠窗户更近,想离雨水更近。但那步还没有完全跨出去,她的肚子就先碰到了凝着雨水的窗户。
好冷!
撑着腰,抚着肚子,她退回了原地。因为有它,很多路她不能走、很多事她不能做、很多人她不能见、很多苦她必须受、很多爱她必须割舍、很多恨她必须记祝l
这一刻她想她是了解萧何的,在她割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在她说出最绝情的话之后,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结束了。现鞋他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飞离这里吧!
这样也好,是她想要的结局。”;:i
一份苦果一个人尝就好,两个人共同承受,苦果也不会变成甜瓜。·:;:、蹋知瓣
只是,那份心烦意乱让她不堪忍受。;乎释在肚子卜,她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刹那间,她进出诸多恶劣的想法。
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就好了……就好了……
她被沉重的思维缠绕着,没注意危险正从身后袭来。一根棍子直直地向她的腰部打来,她根本来不及防范。忍着痛困难地转过身,她对上了一双被黑暗遮盖的双眼。
“墨砚?”
“你知道我?你知道我,你还跟我抢向珉?”墨砚带着质问的口气向她压近,身处黑暗的世界,她看不到任何人,眼里心里就只有她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爱向珉,我要和他在一起,他就是我的盲棍,你怎么可以跟我抢他?”
这究竟是怎么了?她怀着孩子,怎么可能跟墨砚抢男朋友,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我……我没有。”
腰部变得沉重,她好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怎奈墨砚挡在她的面前,那双漆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池砚不敢轻易推开她,只好不断地为自己解释:“我和向珉只是一般的朋友,真的没有别的关系,你误会了”
此时的墨砚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自从你来到向阳饭庄,向珉成天都陪着你,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我,不再时刻陪在我身旁。今天……今天,他甚至告诉我,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向珉不爱她?她那么爱他,他是她的全世界啊!他怎么忍心不爱她?他怎么可以不爱她?
握着手中的盲棍,那竟是她惟一可以信赖的。听不到池砚的回答,墨砚的心中更失了准绳,盲棍抛到空中,她只是想找到一个支点,“你说啊!你告诉我,向珉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
盲棍砸向花瓶,那是向妈妈最喜欢的花瓶,说是向妈妈的外婆送给她的陪嫁。池砚匆忙去抢救花瓶,她想也没想直接用身体挡住了夹杂着力道的盲棍,那一棍敲在了她的肚子上。
下腹一阵紧缩,没等池砚明白过来,一股滚烫的液体便从她的双腿间流了出来,那红刺伤了她的眼,她情愿什么也看不见。
墨砚感觉到丢出的盲棍打到了什么,可她看不见,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向珉!那是向珉的脚步声!每次她觉得孤单无助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向她狂奔而来。
她伸出手,想抓住向珉,将他紧紧拴在她黑暗的世界里。可是伸出的手握住的却是冰冷的空气,凝结着水气湿润了她的眼。
“你怎么了,池砚?你怎么了?”
他伸出的手,抱住的人是池砚,不是她。
“孩子……”
池砚可以感觉到孩子的心跳随着血流出她的体内,难道上天看出了她邪恶的心思,真的要将孩子从她的身体里剥离?
不!她已经失去了萧何,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我要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它。”她抓住向珉的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向珉,帮帮我,求你帮帮我,我不可以失去这个孩子,它已经是我惟一可以拥有的幸福了。帮帮我……”
血越来越多,那片红遮住了向珉的双眼。在黑暗的世界里,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不用怕!有我在,你不会失去孩子的。”他脱下身上的衣服包住她正在失温的身体,撇下孤独无助的墨砚,他抱着池砚冲进了雨中。
玻璃门围绕着轴心前后摇晃着,将最后一点光亮反射进墨砚的眼中,她看到了刺眼的红。
她做了什么?究竟做了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墨砚不喜欢这种味道,只想彻底地逃出黑暗的世界。空空的双手四下摸着,她摸到了温热的液体,那是血,跟雨水不相溶的血。
在黑暗的世界塑,她连指引方向的盲棍都找不到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离开了我,抱着女儿离开了我。”
向珉抚去池砚头上冰冷的汗珠,却无法让她合上眼睛安稳地睡上一会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宝宝在保温箱内,她好得很,很快就能跟你一起出院了。”上帝保佑,她和宝宝都平安无事,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他,墨砚不会闯出这么大的祸。
他不敢想象如果池砚或宝宝发生了意外,结局会如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