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怜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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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啊!可那关我们什么事?」
「以前在日本,我们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可是中国人不同,妳没听见方才皇八爷说的『抛头
露面』吗?中国的女人是不可随便抛头露面的,尤其是尚未出嫁的女子!」琉璃坐在椅凳上,
幽幽的道。
桑子听的一知半解。「我以为我们日本的女人已经够苦了,没想到中国的女人比我们还不自由!这样,公主妳嫁过来,不就委屈受苦了?」
「没的事,别乱说话!」
「桑子才没乱说呢!公主妳是东京帝国大学的特优生,学园内的那些女学生,个个高傲无比、
目中无人,骄蛮的很──,妳是公主耶!应该比她们还高傲、还骄蛮……可是天皇却教育妳,要温柔、要娴淑……」桑子说的气咻咻地。「现在可好了!我看那皇八爷一副冷情的模样,而且他的额娘还是什么……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他也准好不到哪儿去的!」
「桑子,不许再胡说了!」琉璃怒斥道。
「公主,桑子是怕妳……怕妳受了皇八爷的欺侮呀!妳一副纤弱的模样……如果妳高傲一些,也许皇八爷就不敢对付妳了!」
琉璃皱着眉,一脸讶异,「桑子,谁教妳这些荒谬的论调的?女人和夫婿间的相处,不是谁压得过谁,谁就得听谁的!」
「可是,那皇八爷他……」
「不许再说了!」
「是!」桑子摸摸鼻,又回身去收拾昨天才放进衣柜里的衣服。
琉璃则是边收拾着一些玉器的书籍,心袖却恍恍惚惚的飘离,脑子里,全是彧琰那张略带怒气却仍能慑憾人心的俊脸──
好半晌后,一本书籍自她腿上滑落,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拾起书籍。她拍下拍沾在书籍上的灰尘,抬眼轻问道:「桑子,妳都收拾好了吗?……桑子,妳怎么了……怎么回事?」
见桑子蜷缩在衣柜旁,低低的呻吟着,琉璃立即奔上前去。
「公主……公主,我……我的肚子好痛──」桑子脸色泛白,气若游丝的道。
「一定是方才妳吃太多、吃太快了!」琉璃扶起桑子坐在椅上,忧心如焚的朝房门外喊着:「织田大人、织田大人你快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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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小二请来大夫帮桑子诊脉后,大夫笑着同琉璃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这位小姑娘只是吃坏了肚子,我给她配个药,药吃下就好了!」
「谢谢大夫!」
「那……叫个人来我店里拿药吧,我先走了!」大夫把药箱子收起。
「大夫,您慢走!」琉璃微微地欠个身。
「公主,我去拿药了!」萨摩武士出身的织田信长,用日本语和琉璃说道。
「劳烦你了,织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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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了,跟着大夫回药铺去拿药的织田信长,竟然还没有回来,琉璃的心头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织田大人只懂一点汉语,若路上有意外的突发事故,怕也不知该如何向人沟通,这可怎么好呢?琉璃心里担忧,频频探头朝房门外巡看。
「公主……」已小睡片刻的桑子,吃力的支肘想起身。
「别起来!」琉璃踩着小碎步踱回床边。「快躺下,妳现在是病人呢!」
「公主,我……我觉得好多了,只是还有一点闷闷的痛──」
「织田大人去拿药,照理说,也该回来了呀!」琉璃扶着桑子躺下,愁容满面。
「我去找……找他!
「妳别又来了!」琉璃按住想起身的桑子,「我看这样好了!我吩咐小二哥给妳看着点,我出去看看织田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不行啊,怎么可以让公主您自己一个出门,要去找织田大人,也该是桑子去找才对……」
「妳别逞强了!我的汉语比妳强多了,而且妳的身体又不舒服!躺下吧!我去去就来,不要再乱动,有事的话,妳就叫小二哥,不可以自己跑出去,知道吗?」琉璃殷切的叮咛着。
桑子一脸歉然的点点头,「公主,桑子给您带来麻烦了!」
琉璃扯唇淡笑着。「别说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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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应验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彧琰坐在马背上,睥睨着再度败在充虞手下的织田信长。半个时辰前,当彧琰和充虞骑马经过药
铺店时,织田信长正好从药店里走出来。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日本萨摩的第一武士,不甘输在一个中国亲王的随从手下!
织田信长心想,回日本前,他一定要洗刷这个耻辱,他相信,凭自己的身手,不消一刻钟,一定会把充虞给打败,稍早前,他之所以会败在充虞手下,只是因为充虞使了卑鄙手段点了他的穴道……
但再次较量,织田信长万万没想到,中国人的武功竟然是如此高深──
比试身手的确是在一刻钟内结束,但是,结果却又是他败了!
「八爷,此人要如何处置?」充虞押着织田信长,仰首问着坐在马背上的彧琰。
彧琰撇嘴冷笑着。「他的主子来了!这事还轮不到我们来出主意吧!」
说完,彧琰身手利落的翻身下马,适巧挡住了前来药铺的琉璃。
「我记得稍早前,我才同妳说过,我不喜欢我尚未过门的妻子,在外头闲晃,抛头露面──」彧琰两眼凝纠着满脸骇然的琉璃。「很显然,妳并没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
「不是的,我是来……」琉璃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又遇上彧琰。
「噢,对了,我忘了妳是东京帝国大学的特优生呢!」彧琰完全不听她的解释。「心高气傲,在所难免,又是贵为公主,向来只有妳指使别人,哪容得了别人来指使妳呢?是吗?」
「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琉璃一个劲地摇头。
「听说读大学的女子,行为很是开放,我想,妳是『特优生』,该不会行为也是『特』开放吧?」彧琰嗤笑了声,冷眼打量着她。
琉璃错愕的不知该如何反驳他──
的确,在她读的那所大学里,有些女孩的行为是较一般人开放的多,但她不是啊,她并没有……
红唇微启,在她想开口解释之际,一道黑影压了下来,琉璃感觉有股湿润的蛮霸欺上了她的唇──
「呃──」低声地痛喊,一滴鲜红的血自她唇瓣涌逸出……
第三章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 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稀。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别怨我!这都怪妳自己不听话!」
彧琰用食指沾起她唇上的血滴,看了一眼后,便用拇指将沾在食指上的血渍抹去。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琉璃垂下眼后,幽幽地道。
彧琰冷哼了声,翻身上马,以目光示意充虞将织田信长给放了,随后两腿夹住马腹,吆暍了一声,便扬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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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连他的背影给她的感觉,也是那么冷情呢?
琉璃倚在窗口通,心口隐隐作痛。
他竟当街吻她、又不怜惜的咬破她的嘴唇──从他对她所做的种种看来,他一点也不尊重她!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今日之前,他和她可说是素未谋面的呀!为什么她感觉他对她的成见非常深?她做错了什么吗?
「公主,该走了!」喝了药后,已感到舒适多的桑子,提着二个小箱子,轻声唤着。
公主和织田大人回客栈时,两人的面色皆有怪异,她纳闷的询问,可他们两人绝口不答,她想,织田大人在外耽搁一事,准是和皇八爷有关,可是公主坚称没事,她也不好多问。
也不知自己腹痛的症状是否完全好了,但为免公主再忧心仲冲,她坚持要赶搭末班的汽船;她不能让公主再受伤害了!
「公主来北京也算多回了,可就这一回全没笑容,还心事重重,都是皇八爷惹的祸!」桑子提着箱子走过琉璃身边时,径自嘀咕着。
「桑子,别乱说话!我忧心仲仲,可是在担忧妳的病呢!别扯上皇八爷!」
「喔。多谢公主关心,桑子不再多话便是!」
虽然知道琉璃只是找借口搪塞,但桑子表面仍是信以为真。
一来,公主的确也真有在关心她,为她奔波取药、还亲自煎药;二来,她也不想大剌刺的的戳破公主的心事,再惹公主二度伤心。
「织田大人,汽船何时开?」琉璃泠着一袋小包,抬眼问着一直不敢拾起头来的织田信长。
「再半个时辰。」织田信长低着头,无颜面对主子。
「那我们走吧!」看了房内一眼,琉璃幽幽地叹道。
一行三人搭了美国汽船「哥斯达黎加号」离开北京,船驶至长崎,又改搭日本军舰「龙酿」──
回国的路上,琉璃失了以往的笑容,却多了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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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初春。
三月初三,这日,皇太后亲选的黄道吉日,让三位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和三位异国的贵族女子结亲。
皇宫里,张灯给彩,热闹非凡,处处可见双囍字样,宫内的奴仆、婢女忙成一团,大家脸上全是笑嘻嘻、乐陶陶的模样。
三对新人,拜了堂、敬过酒,席散后,新郎倌骑马、新娘子坐轿,各自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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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
琉璃并未着日本新嫁娘的衣服,反倒入境随俗的穿起凤冠霞陂,她正襟危坐地坐在床的左侧,静静地等候彧琰来掀她的盖头。
三个月前,她满心惆怅的回到日本,每每父皇问及北京行有无斩获时,她总是强颜欢笑以对,还好桑子和织田大人并未说漏嘴,及至前日,父皇仍是欢欢喜喜的带她先行来到北京。
今日,在拜堂的大殿上,父皇满面欣喜和傲然的将她的手交予彧琰──
父皇临去时,嘱咐她一定要做个人人称赞的好娘娘、要做一个贤德的好妻子、绝不能丢了日本人的脸……
这些话,她会谨记在心头,不管彧琰日后会如何待她──
美代子之所以没告诉父皇彧琰先前对她所做的恶行,是因为不想见到父皇进退两难,她知道父皇爱她、宠她,可是父皇也爱面子,一旦答应了的事,是绝不轻易反悔的,尤其是这桩跨国婚姻──
父皇总认为在这三桩异国的联姻里,她的夫婿──履亲王是最出色的;十四贝勒成日流速花丛间,压根不成样,而甫封为郡王的十六阿哥,年纪尚轻,还有待琢磨呢!
父皇直觉认定大清皇帝是特别看重日本,才会把他的爱女指婚给优秀出众的八王爷……
沈浸在骄傲的气息中,父皇哪里知道彧琰其实是个冷情残酷的人呢?
时间一滴滴地流逝,琉璃的手,不自觉的抓皱裙面:心里的惶然可见一般
现在她的心情矛盾极了!
她又想看看分别这三个月来,彧琰的模样是否依旧、他对她的成见是否依然存在?可另外一方面,她又希望他别来,她怕他呀,一点点的怕他……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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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重泪到天明……
琉璃独坐竟夜,窗口边的微亮让她知晓天已亮了,她想,彧琰大概不会进喜房来了,便自己掀开盖头,看到蜡扦上堆满了蜡油,她有感而发的低吟着。
整夜未睡,她甚感疲惫,尤其头上那顶凤冠,压的她头痛、颈酸──
她小心翼翼的拿下凤冠、脱掉嫁衣,才坐上床,准备歇躺补眠时,碰──的一声,吓的她连忙下床,披上外衣,惊惶的察看四周──
房门好好的关着,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琉璃惴惴不安地探现房内,视线在一开启的窗口边落定──
「还杵在那儿作哈?还不过来扶我们!」彧琰低声怒喝着。
琉璃从惊吓中回过裨来,疾步走向跌坐在窗口边的彧琰。
待她走近时,赫然发现彧琰坏中躺了个面目黧黑,唇色发紫的女人──
而彧琰手臂上,则是沾了一大片血渍……
「你……你受伤了!」琉璃伸手向前。
「别管我!快把她扶上床去!」彧琰阴騺的瞪着她。「妳再这么磨磨蹭蹭的,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往后妳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琉璃倒抽了口气,并不是担忧自己没有好日子过,而是教他那冷剑般的目光给骇着!
她弯下身,和他一同扶起那晕倒在他坏中的女人。
「扶她躺上床!」他命令着。
琉璃犹豫了下。这是喜床,他还没同她一起睡过,却教别的女人先行睡下──这会变成不好的兆头的!
可念头一转,现下救人为先,也管不了那么多──罢了!
扶那名女子上床后,彧琰又命令琉璃:「把她的衣裳解开,快点!」
「可是……她好像受了伤──」琉璃低喃着,愣愣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会趁人之危的人──
「就是受伤了,才要妳解开她的衣裳的!」彧琰捂住鲜血滴涔的手臂,脸部因忍痛而抽颤着。
琉璃懵懵仅仅,臆测他的意欲为何,但又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