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主招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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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捡来的,这世上没有人关心我,我爹一暍醉酒,还会打我,我不敢待在家里……」
心蕾困惑地玻鹧劬Α!甘敲矗康铱磰叴┑亩际巧系瘸褡又频囊律溃挂晕獖吺悄募页璋那Ы稹!
好精明啊蕾姨!雪凤眨眨眼睛。「衣服是他从前夭折的小孩留下的,他才舍不得做衣服给我哩!」
容心蕾叹气。「原来妳这样可怜,阿凤,妳尽管往阿姨这边跑,没关系。」旋即她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拍手道:「对了,仓库里有好多被典当了很久的衣裳,这样吧,蕾阿姨帮妳裁一件属于妳的衣服。」
「真的吗?」她兴奋地站起来抱住容心蕾。「妳最好了,蕾姨。」她仰着脸发出真心的灿烂笑容。「我最喜欢妳了。」
容心蕾笑了,爱怜地摸摸阿凤的脸蛋。「可怜的孩子……」
第二章
水边灯火渐,天外一钩残月。月色清照幅员辽阔的飞云堡。
三层楼上,书房的油灯亮着,莫雪凤顽皮地爬上爹爹宽阔的背,正在校阅书表的莫绍擎转身将女儿抱进怀里,然后将她搁在腿上,他俯视女儿,然后他轻轻皱眉了,他捏捏她身上湖水绿的衫子。
「晏总管是怎么了?买这种下等料子的衣衫给妳!」他摸摸衫子,果然粗糙得可以。
「爹,你不觉得这件衣服很别致吗?」阿凤笑玻Р'地搂着阿爹的脖子问。
莫绍擎思索着,那衫子的领上绣着精致的金色花朵,扣子也缝成花朵的形状,其实挺特别的。缝线也许不够灵活然而却够创意。「的确是没见过这样的童衫,奇怪,怎么不用好的料子做?可惜了这件衣服。」
雪凤灵话的眼珠子转了转。「爹,妳要选什么样的老婆?」
莫绍擎将女儿放下来,然后是满不在乎的口吻。「听话的就好。」
雪凤歪着脸想起蕾姨凶起来的模样,不,蕾姨不可能是听话的。「还有呢?爹?」
「妳问题可真多!」他俯身笑着用手里的书卷轻轻敲了女儿一下。「除了听话还是听话,爹可不要一个啰唆的女人。」当然,还要长得漂亮的,免得有碍观瞻。不过这个,他可不打算同女儿说,亦不打算说他希望那女的很会生,让他的家族更壮大。
显然,女儿想问得更详细。「爹,你喜欢丹凤眼的女人吗?」她期待着,没想到爹果断地摇头。
「我喜欢眼睛又大又圆的,丹凤眼的女人给人一种太精明的感觉。女人是越笨越好。」
莫雪凤在心底失望地呻吟,然后她不悦地瞪父亲一眼。「爹,我是女人还是男人?」
「当然是女的!」他露出夸张的表情。
「那我也该越笨越好吗?」她生气地郑重问道。
莫绍擎仰头哈哈大笑。「就知道妳会这么问。」他疼爱地将女儿的小脸捧起,然后认真严肃地说:「但妳是我莫绍擎的女儿,妳不可能笨的。」他自负地说着。
「放心,一般女人的命运不会在妳身上,将来阿爹绝对会找一个足够匹配妳的男人。要是不幸这世上没有任何足以匹配我女儿的小伙子,那么乖女儿,妳别嫁,留着在飞云堡享福也不错,可以陪爹爹啊!」
「哼!」莫雪凤不以为然。「才不要,爹那么无聊,一辈子住飞云堡我肯定闷死!」
莫绍擎拿女儿没辙。「妳啊,成日就想往外跑。外头有什么飞云堡没有的,妳要啥爹不都差晏总管买给妳了吗?」
「外头有件东西是飞云堡没有的。」她清脆道。
「哦?」他感兴趣地双手往腿上搁,等着听。「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
「蕾蕾。」她得意地昂着小巧的下巴。是世上最好最有趣最可爱的蕾姨。不过,她可不打算全盘托出,她敢保证爹若知道了肯定会去打扰蕾姨。
莫绍擎疑惑地摸着下巴问:「蕾蕾?是什么?吃的吗?还是玩的?!」
「呀!原来爹也有不知道的玩意儿啊?」雪凤得意地笑了。
「凤儿——」他俯低身子。
「ㄟ,别问我。」她精灵地昂起下巴,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我的秘密。」
「秘密?」他失笑。「凤儿、妳才八岁,哪有啥秘密。」
她将脸凑近爹爹前认真道:「八岁有八岁的秘密。而且——」她含笑地瞪着爹爹。「身为飞云堡堡主,竟然连蕾蕾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从鼻子哼了一声。「逊!」
莫绍擎气得想抓住女儿逼问。「凤……」雪凤轻巧地转身笑着跑了。
「可恶——」他瞪着女儿顽皮的背影。「这丫头越来越鬼灵精了。」但是,蕾蕾究竟是什么?他不由得思索起来……
此际,中崎当铺一片愁云惨雾。
容玉树晚上旧疾复发,他咳出一锦帕的血,卧病在床。
「蕾蕾……」他心疼的伸手握住紧守在床畔、不敢离开半步的女儿。「妳去睡吧!蕾蕾,这是老毛病了。」
容心蕾故作轻松地笑着,捏捏阿爹的手道:「我知道不碍事,可我睡不着嘛。喏,我去端水帮你擦擦脸,你安心地歇着。」她起身踱出房间,看见芳姨毫不关心地在梳她的头发。
「芳姨,爹喝的高丽蔘呢?在哪儿?我去煮。」
「高丽蔘?」芳姨搁下梳子冷笑一声。「我们家还买得起吗?」她站起来咄咄逼人的对她嚷嚷。「容心蕾,妳爹那病是不会好了,再珍贵的药给他吃也是浪费钱,高丽蔘我是不会再买了。」
容心蕾握紧拳头,冶冶地问她:「爹娶妳的时候,不是给了妳不少金子吗?」
「是,但那是我的老本,妳别妄想动我那些金子。我芳姨如今谁也没得靠,那病死鬼只会拖累我而已。妳要当孝女请便,有本事妳自个儿去挣钱来给他买药材,我这儿……」她瞪大眼睛嚷道。「一毛也没有!」
「妳好歹是我爹的人,这样见死不救不会太过分吗?」她气得想赏她耳光。
芳姨气呼呼地指着房间咒骂:「怪我吗?要怪怪他,他会这么落魄都是他自己害的,一天到晚拿钱去救济人家,把当铺都搞垮了,他活该,他喜欢当烂好人。哼,瞧瞧现在,我到要看看谁会来救济他,告诉妳,好人是不会有好报的!」
「好,妳不救我爹,我自己救!像妳这样冷血的人,也不会有多好的下场。」她气得掉头离开。
容心蕾负气地步出屋外,夜已深沉,小小的庭园一朵朵梨花映照在月影中,海棠叶上带着些许湿露,她重重叹气,仰头看天空云朵。忽然想起小时候爹常对她说的话——
「蕾蕾,天空云儿有时阴暗有时明亮……」他说。「当夜晚暗到最深处时,妳将会看见星星。」
是吗?他们的处境益渐困难,屋内不时传来父亲痛苦的咳嗽声。这间父亲死守的当铺经营的摇摇欲坠,她真的不懂,像父亲这样善良的人老天爷为什么不眷顾他?为什么要让他的晚景如此凄凉?还是好人当真没有好报?
容心蕾疲倦地阖上双眸,纤瘦的肩膀上承载着沉重的压力,不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绝不向命运妥协,她一定要救父亲,花再多钱都行!
※ ※ ※
艳红的酒旗在晨光中随风飘荡,早市热热闹闹地喧腾起来。
而莫绍擎方从一个秘密的聚会里离开,他及书僮阿莽带着帽子并在眼下蒙上一层薄纱。
孔雀城最著名的钦衾茶楼前不知何故聚拢了一群人,叫嚣声和尖叫声此起彼落。
「发生什么事了?」阿莽及莫绍擎二人靠近茶楼,这会儿才明白人们在喳呼着什么。
一名小孩不知何故竟贪玩地爬上了屋顶,这会儿不敢下来,于是在破败且脆弱的屋檐边缘啼哭。
小孩的母亲恐惧地在茶楼外惊慌失措地喊着小孩的名字。
莫绍擎丢了一个眼色给阿莽,他正打算进茶楼营救这顽皮的孩童时,却被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吸引了。
「你们这些男人快想法子救孩子,为何这样袖手旁观?」说话的是人群中的容心蕾。
莫绍擎看见她了,对她竟敢当街指责众男子的行径大感诧异。这女人穿著朴素,一件绿暗花绸大襟衫,没带任何头饰,扎一条长的麻花辫子。她的声音干净清脆而且坚定,白净的脸上有一对他一向反感的丹凤眼,可是令他诧异的是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倒不是精明,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可以依靠信任的感觉。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瞪着围观的男子们,嘴唇不悦的抿成一线,表情愤怒。
众男人面面相觑,一名大叔终于说话。「姑娘、妳没看见那屋顶多老旧了吗?我们还想保命哪,妳倒挺会支使人的嘛,要不,妳自己救啊?干么就要牺牲别人?」
「是啊、是啊!」一群男人心有戚戚焉地纷纷起哄。「不然妳去救嘛!」
莫绍擎抬起一边嘴角,这倒有趣了,他双手环抱胸前决计暂不插手,他倒想看看她怎么收场。
小孩的啼哭声更大了,容心蕾仰头担心的张望,然后她不层地环顾眼前的男人们。「没想到个个人高马大的,哼,什么男人,原来全是贪生怕死之徒。」她将辫子俐落一甩衔在嘴里,然后极聪明地跃身扯落酒旗,将之缠在腰上,另一端要那孩子的娘绑到茶楼顶层檐上,然后她步上茶楼。
莫绍擎见她冷静的踢掉绣花鞋,见她满不在乎地将襟襬扎紧,更惊奇的是她面不改色地顺着墙沿往屋檐上攀爬。他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胆识,她在晨光中显得那么娇小轻盈,她的镇定令他意外。
他看她爬上檐前,她温柔地同吓坏的小孩说话,她镇定的表情仿佛她现下是置身在平常的地方而不是危险的高处。他注意到她完全不向下看一眼,她极可能会摔得粉身碎骨,她真个胆识惊人!
「来——到我这儿。我抱你下去……」容心蕾平静地对小孩说着。她没有笑,这种情况下她要笑得出来那当真就见鬼了。事实上她怕得要死,可是她尽可能不让那孩子察觉到她的恐惧,因为那只会令事情更糟。
小孩不哭了,只是狐疑地望着她。「我怕……我会摔下去……」他不敢过去。
容心蕾耐心地同他说话。「你绝不会摔下去。」她严肃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在这儿,你瞧——」她将双手松开了一下,下方一阵骇叫,她对男孩眨眨眼睛。
「我连松开手都没事,那么你还怕什么?」
「妳会飞?」小男孩双眼发亮激动地问。
「是,我会。你过来,我带你去找你娘亲。」老天,他再不过来她真要晕了。男孩彷佛相信了,他破涕为笑爬向容心蕾,爬进她怀里。当那温暖的小东西投入她怀中,她的心一阵悸动,而下头传来欢呼声。
她一只手费力的圈紧男孩,另一只手试图攀紧墙沿,然后她将孩子拋向等在一边露台的孩子母亲。
「我的儿啊!」那位妇人感动得直嚷谢。
容心蕾点点头,试着将身子晃进露台,然而她心中暗叫不妙,她错估了墙的坚固,斑驳老旧的砖墙承载不了她的重量,砰然一声掉落了一块,她应声而落,在尖叫声中她及时抓住腰侧的旗绳,在空中她命若悬丝般摇摇欲坠。她的耳畔尽是闹烘烘的尖叫声,她惊恐的紧紧闭上双眼,该死!这辈子从来不曾感到离死亡这般近过。她非常清楚这旗子下可能支撑她太久,而下面那群贪生怕死的男人,更是不可能冒险救她的。
她想起重病的阿爹——若她死了,他还能依靠谁?她真的不该如此冒险,她自责起来,眼眶潮湿。
「把手伸过来!」带着命令的声音在顶上响起。
她错愕地睁开眼,日光中只看见一对锐利如鹰般的眼睛。她没看错?她用力眨眨眼睛——真有人来救她?!
这剽悍的男人看来似乎是个练家子,他徒手抓住墙柱,整个身子往她的方向倾,他似乎相当轻松地维持住平衡。他的眼睛变得深邃,她彷佛能看见掩在面纱后他嘲弄的嘴脸。
「放心,我是男人,但我不计较妳方才那番关于我们怎样「贪生怕死」的陈述。」
她面色一凛,简直想掐死他,在这种情况下他竟敢嘲笑她的狼狈?她的眼睛喷出盛怒的火焰,他好整以暇地落井下石抬起浓眉。「对了,或许妳不要男人救?」
要不是情况危急,她真的想诅咒他去死吧;然时势所逼,她还想保命回去照顾阿爹,她不得不地勉强吭声道——
「如果你能将我平安救下,我非常感激……」她刻意强调了「非常」二字。
他没疏忽她因不悦而轻皱的琼鼻,他敢以生命打赌,她八成在心底诅咒他。
「那好吧——」他笑道。「我代下方的男人们原谅妳这女人方才鲁莽的评断,毕竟现在要救妳的可是个男人,是不?」
「……」他得意地令她想吐血。
「男人是不该同女人计较的。」他自负地补上一句。
见鬼的,他再这样耀武扬威下去,她索性放掉绳子自杀算了。「你到底救还是不救?」她几乎咬牙切齿起来。
「当然要救——」他极度自大地笑道。「我怎能看女人受难。」
他身子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白色金蟒大袍下隐隐看得出他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