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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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电话。原来,是阿迪力副局长,他要求安琪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一下。
安琪从卫生间出来,亚力坤问:“干什么呢?打个电话还神神秘秘的。”
安琪对亚力坤扮了个鬼脸,学着他刚才说话的口气:“这可不对啊,师兄,这不对,你得改正。干涉别人的隐私可不是君子噢,你可别做小人。拜拜,我有事先走了,明天提审“美丽”的手续我办吧。”
安琪转身噔噔噔跑了,亚力坤在她身后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做出要揍她的样子。
四
阿迪力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在走廓里就能看到一团烟雾从里面飘出来。走到门口,安琪刚要举手敲门,里面传来阿迪力的声音:“进来吧!把门关上!”
安琪一听这声音不像前两次见到他时透着宽厚,透着随和,透着愉快,不由得产生了惧怕心理,她怯生生地进到屋子中央,叫了声:“阿局长!”
阿迪力严肃地指指沙发说:“坐下吧。”
安琪拘谨地坐到沙发上,阿迪力指指茶几上的纸杯说:“刚给你冲的,喝水吧。”安琪摇头道:“谢谢,不渴。”
然后,阿迪力就用他那双瞪得老大的牛眼严厉地盯着安琪;这令她浑身不自在。刚开始,安琪摸不着头脑,还敢没分寸没大小地迎着他的目光也盯着他,可是过了片刻,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其实从一接到阿迪力的电话她就应该意识到什么了,现在,她才知错了。于是,她把头深深地低下。
阿迪力又续上一根烟,清了清喉咙,声音不大却是下命令般:“把头抬起来,看我。”
安琪身体抖动了一下,照办了。
阿迪力长长地叹了口气,问:“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安琪小声回答:“算是知道吧。”
阿迪力不客气地批评道:“我提醒过你没有?”
安琪点点头承认:“是的。”
“那为什么还违反纪律?成心是不是?如果你是从社会上招来的警察,不懂业务,我还可以提醒你一次两次,可你是正规警院毕业的,很清楚干这一行的忌讳,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为什么不听我的招呼?是我的级别不够,还是我对你没交待清楚?”阿迪力看来是真生气了,也不怕安琪接受不了,把应该教训她的话统统说了出来。他有点恨铁不成钢。
看着阿迪力把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的动作,安琪害怕了,心里敲着小鼓想:我不就跟金地公司手下的一名驯马师来往吗?而且我们连面都没见呢,至于让你发那么大火吗?再说事情也不会那么严重吧?
阿迪力敲敲桌子提醒安琪:“你在那儿走什么神呢?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告诉你,你那么想就不对,赶紧给我改正!你说你才到大西北几天啊,就胡思乱想,胆子可真够大的,啊?是不是不想在缉毒大队干了?不想干了说一声,我马上给你调离。你刚参加工作,念在你对工作还有一股热情的份上,我暂时不动你,但是明天,你听清楚了,明天上班后,你到省厅宣传处报到,公安厅正在搞反恐斗争图片展览,你不是大学生吗?跟他们一起参与起草解说词,至于什么时候回队,等通知,你呀,你给我好好醒醒脑子吧。”
安琪万万没想到,因为没听阿迪力的暗示,跟艾山江通了几次电话,就招来如此意外的下场,太残酷了。委屈、紧张、不服、气愤,几种情绪像冒水泡般同时冒了出来,致使她的眼泪“哗”地溢满眼眶,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爱别离》第三部分(39)
阿迪力才不怜惜她的眼泪呢,他把一份打印出来的长长的通话单拎起来弹了弹,朝她眼前晃晃,更加严厉地批评道:“你看你,啊?虽说年轻吧,精力旺盛,可你自己看看,成夜成夜不睡觉,一打电话就是几个钟头,净瞎聊什么呢?我说卡帕自杀那个案子怎么到现在都没破完呢?原来你心思根本就没放在破案上,长此下去,你干脆申请到广播电台开个深夜谈心节目热线得了。”
被阿迪力一顿冷水浇头和奚落,安琪心里难过极了,可她不敢回嘴,新涌上来的眼泪被强咽下去,已经流出来的眼泪浸到嘴里,咸咸的,还含着一股苦涩味。凭直觉,既然阿局长发这么大脾气,说明金地公司的问题确实严重,严重到她想象不出的程度,她猜测,也许到了损害国家利益的地步。很有可能,阿局长正在挂帅暗地里侦查这个公司呢,这时候,由于自己的莽撞出现,扰乱了警方的什么行动或计划。分析到这儿,她越发惴惴不安起来,同时也越发激起她想要了解清楚事情原委的念头。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嗯”地一声,勇敢地说:“阿局长,不知者不为罪,看在我初来乍道的份上,您能否原谅我的过错?如果我的过错确实导致了某种后果,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阿迪力虽然还瞪着双牛眼,但态度已缓和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丫头,你的口气可真大啊,有些责任绝不是你这副小肩膀就能担负起来的。你刚到这儿,连一个完整的案子都还没破过,你还远远不了解这儿的历史和现状,反恐斗争形势非常复杂,因此就需要我们的人民警察都具有敏锐的政治头脑和高度的责任感,事事不能掉以轻心,尤其不能耍小性子,有些事情上,咱们耍不起啊,稍有意外就会发生人命关天的事。”
阿迪力心情沉重是有原因的。凌晨,他才收到艾山江被蒙面人劫持的报告,今早,又收到安全部门的消息:那名叫“晒死杏干”的联络员,回到境外的当天夜里就暴病死了。安全部门对此事的推断是他杀。这一意外结果,打乱了专案组的计划,这就是说,对方是在知道了“晒死杏干”被安全部门利用后,才杀死他。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给“晒死杏干”开车的司机疑点最大。艾山江的处境也由此变得迷离复杂起来。他越发觉得,应该提醒安琪远离艾山江,事情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别再卷进去一个添乱的。可是面对安琪,尽管她是警察,是个可塑性很强的好苗子,可是出于公安纪律,他又无法把事情对她说得更明白,真有些急人。
安琪隐约感觉到阿迪力的话里话外,虽然没提艾山江一个字,但所有的沉重和担忧都与艾山江有关似的,难道,艾山江是他麾下的兵?对,一定是这样的。于是,她拿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说:“阿局长,我想说一个怀疑,假如我判断错了,就算我没说,可以吗?”
阿迪力点点头,许可了。
“您提醒我不许再接触金地公司的人,我呢,只跟那个骑马的通过话。根据我的判断,他不像个简单的驯马师,那个神秘劲儿,倒像是干咱们这一行的—”
“别再乱猜了。你这个丫头过于敏感。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办展览。”阿迪力没让安琪说下去,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其实,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安琪已经明白,她的猜测是对的,阿迪力以他特殊的表达方式解开了她心中的谜底:艾山江正是警方派进去的卧底。她感激地看着阿迪力,在心中默默地说:阿局长,您知道我是多么激动吗?您知道我是多么幸福吗?谢谢您给我带来福音。您就放心吧,我会暗中保护好他,我会全身心地关注他,我发誓我将用我的生命去爱他。尽管您今天批评了我,可是我却获得了巨大的幸福,这幸福是您传递给我的,我真想给您作揖。如果我是您的女儿,您会为我的快乐而快乐吗?如果我是您的女儿,您会阻止我跟他交往吗?这一切您都不会懂的,您只知道工作的危险性,只知道提醒我远离他,可是,所有的亲人,所有的同志都远离了他,您知道他有多么孤独吗?不,不,我绝不会真的远离他,我会默默地帮助他,既使不能公开与他来往,我会用一种隐忍的方式让他感觉到我的存在。我会尽量克制自己不冲动,尽量压抑我对他的渴望,直到他完成任务归来。
阿迪力以为安琪会继续反驳他呢,结果却看见她默默地看着前方,两颊绯红,眼中闪着亮光光的泪花,就说:“我说你们这些丫头,动不动眼泪就上来了,就这副样子,能当好警察吗?回去吧,回去吧,好好反思你的错误。你记住了,以后,我可能会突然检查你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别再给我出什么岔子。”
安琪没有让眼泪溢出来,她忽然对阿迪力说了一句让他瞠目结舌的话:“我爱他!”
说完,她转身跑了。是哭着跑的。
第四部分
《爱别离》第四部分(1)
一
起草和撰写解说词的任务很艰巨,为了写好它,一连七个晚上,安琪都没回宿舍,每晚都在省厅宣教处的办公室加班到深夜,然后随便和衣躺在长沙发上睡至天亮。在宣教处帮助工作的这些天里,没有一天,安琪不默念着艾山江的名字,但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不给他打电话,却把那盒电话录音带取出来带到了办公室,每晚入睡前,都要听一会儿那首《腊月里的转场队伍》,虽然见不到人,不能跟他通话,但她觉得很满足。她惦记着他,在内心崇敬这位孤胆英雄。
安琪算了算,七个晚上,她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24个小时,可以说昼夜都在工作,却不觉得疲劳。她也惊叹自己的精力如此旺盛,好像睡眠神经失控了似的。为了让自己睡觉,期间她特意买来一粒安定片吃下去,可是根本不见效,整个人就是精神得不得了,就是不困。
第八天晚上,安琪正在最后一遍修改解说词,没想到艾山江拨通了她的手机。看到他的号码,她激动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接还是不接?如果不接,他误会了,以后不再给自己打电话怎么办?如果接了,该说些什么?万一又忍不住想听他说话,那前七天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再说,阿迪力的那双眼睛盯着自己呢,要是加倍责罚自己怎么办?安琪犹豫着,艾山江的电话足足响了八下,这八下对她来说是如此漫长而备受折磨。她知道,如果再响一下,她还是不接的话,手机就会自动挂断。她闭上眼睛,痛苦极了。果然,电话又响了最后一下,手机便传出嘟嘟嘟挂断的茫音。安琪的心仿佛“咚”地一下跌入了一个黑暗的低谷。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手机,像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什么人,现在却死去了。她想,如果它再响起来,既使天上落刀子,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地接听。因为,她太想听到那个打手机的人的声音了。然而,整个办公室沉寂着,这一整夜都沉寂着,安琪的手机就像睡死了一般,直到天亮也没醒过来。这一夜,安琪尝到了什么叫煎熬,什么叫蹂躏的滋味,她甚至有点恨艾山江,我想见你时,你对我爱理不理;现在我不理你了,你却又来招惹我,你知道我这一夜是怎么挺过来的吗?
天快亮时,安琪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个小时,正欲进入深度梦乡时,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猛然发出一声响亮的铃声,安琪一个激灵起身,眼皮还未睁开,就把手机抓到手心里,她大声说:“你好!”
那边的亚力坤嘻嘻哈哈地说:“师妹,你的礼貌用语挺周全的吗?我得向你学习啊。”
安琪立刻放松下来,她气恼地说:“你讨厌,一大早闹什么闹啊?我加班到天亮,你知道我才睡了多会儿吗?”
亚力坤忙在那头作揖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师妹,你先别训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明阳那边有动静了,就是刚才,他通知我,今天下午有人要从南方带八公斤海洛因到JJ市,让我准备好钱,晚上十点钟接货,接货地点临时通知我。我刚刚向刘队汇报过,就赶紧向你汇报,你看我哪件事都想着你。”
安琪也跟着兴奋起来,她说:“咱们终于到了收网捞鱼的时候了。”
亚力坤提醒道:“喂,喂,我说你在宣教处还混个啥,赶紧着回来吧。那艾尼天天被‘美丽’调戏,被蹂躏的那个惨劲儿,我的天,真让人受不了。告诉你,这本来是你的活儿,人家艾尼可是替你代过呢。”
安琪不耐烦地堵住他的话说:“行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我这稿子也快磨出来了,我会想办法早点回去。我非得把这个案子上到底不可。”
亚力坤并不明白安琪为什么突然到宣教处帮忙,还真以为是领导们稀罕安琪的文笔,准备把她培养成一个秀才呢。但安琪一走,他没了劲儿,所以,他每天都跟安琪打电话,汇报这儿汇报那儿的。今天亚力坤这个电话,可把安琪的心思弄乱了,她感到自己在宣教处一分钟也待不下去。早晨上班后,她把修改好的解说词往宣教处长桌上一放,说:“处长,阿局长找我有事,让我马上去一下。”
安琪真的撞开了阿迪力办公室的门,她进屋后就把一份心得体会直嗵嗵地放在阿局长的办公桌上,她说:“阿局长,谢谢你派我到宣教处工作了一段时间,我想这将是我终生的收益。我的感言和认识都写在了那上面,请过目。”
阿迪力快速浏览了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