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神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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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在这条杳无人烟的荒野小道,用五两银子买了辆破破的木板推车,为她的善举付出代价。
那就是帮忙在后面推一车民生用品——好事果真做不得。
“崔老伯,我们为何……不走大路?”抽抽鼻头,云日初低下头好叫人见不到她“又”落泪。
太没用了。她在心里责备自己。
她没那么爱哭,都是被宠的,每回欢欢和丫丫一吼,她就猛压抑,结果长期下来,就养成好哭的习性。
她也很唾弃自己的无能,但是戒不了也没办法。
“不行啦!云小哥,大马路有些大内高手在那出入,我们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食物一定会被掠夺。”
“噢!原来如此。”官竟然比土匪还恶霸。云日初请求道:“崔老伯,休息一下吧!
我推不动了。“
崔老伯气喘吁吁地往后望望被麻布袋遮住的小人儿。“好吧!就歇一会,再赶个把时辰就入村了。”
“个把时辰?!”云日初睁大了圆亮双瞳惊呼。
“为了避开那些人,只好绕小路走,是远了些。”
他不好意思地露出抱歉神色。
“送佛送上天,是我的福气。”她苦笑地抹掉腮边泪,坐在大石上咬唇不哭出声。
距离村落是不远,但一老一少推着数百斤的粮食就吃力些,尤其是有位柔弱的女子,路的确是远如登天。
医者的嗅觉总是相当敏锐,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传人云日初的鼻间,她下意识地蹙起两眉,抬足顺着味儿往路旁的林子走去。
崔老伯的叫喊她听而未闻,好奇心凝住了她无沛的泪水。
拨开眼前比人高的芒草,云日初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瓜瞧着,她那对满是灵气的黑白杏眼有几分疑惑,不太了解是谁闲得发闷,竟动起刀枪。
“哇!好冷的男人,和尉堡主及应庄主有得拼,连剑都冷得泛寒光。”
别离剑应嘲风、绝情剑尉天栩,他们人如其尊称,在外人面前俱是冰冷无情,剑起血落、不留活口,冷酷阴狠到不近人情。
但是在心爱女子面前,全是一反常态的深情,温柔得叫人反胃,直道见鬼了。
“剑法好像不错,他们是在练剑还是厮杀?看不懂耶!”
底下有三个男子迎战数十位身穿银衣的侍卫,虽有伤口却不见有人死亡,她分不出谁恶谁善,只知人少的三人似乎有意在退让,出手在于吓阻不夺人命。
因此云日初太好奇了,想靠近去看个分明,认为不是每天都有人愿意耍剑娱乐她?
头一回,她忘了哭泣,专心地找路上前,一个没注意,脚底一滑,顺着草势一路溜向剑光血影中,她急着大叫!
“别杀错人了,我只是个看戏的小乞丐。”
第二章
“该死,哪来的乞儿?”
虚晃一招剑式,鲜少有慈悲心肠的凌拨云低喃了几句,以连自己都诧异的飞快身影,接住一边尖叫、一边大喊别杀错人的乞丐。
那恍若无肉的重量让他眉头一皱,这乞儿是个风筝吗?轻得风一吹就飘上天。
“好……心的大爷,你杀你的敌人不用管我,把我往草丛一扔……就行了。”她快吓掉那颗小小的胆。
云日初并不是真那么善良,而是刀来剑去太危险,担心他万一刚好少了良心这玩意拿她挡剑,那她岂不死得无辜?
欢欢说人不自私天诛地灭,该当小人的时候就不要强出头,命只有一条,要好好珍惜,千万别死得莫名其妙,做鬼都不知找谁申冤。
丫丫也说,做人自私是天性,为不必要的陌生人送命是蠢事,没人会夸奖义行可风,只会笑人笨而已。
所以就算他有良心,可刀剑无情的道理她背得很牢,一个没注意就挨上这么一下,她一定会痛到哭死为止。
“闭嘴,小乞丐。”这声音真像女人,惹得他有些不安。
普天下只有女人有本事叫她云日初闭嘴,但不包括他。
“大爷,我很想……闭嘴,可是我怕死呀!”唉!剑差一点划到她的脸。
虽然她不是啥国色天香,好歹长得不吓人,她还要……嫁人,不,还债呢!此刻她心中浮起的不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而是担心该怎么还莫迎欢的银子。
私逃没通知欢欢已是天理不容,借钱不还便犯了她的大忌,云日初想想就忍不住发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要命,男子汉大夫夫哭什么哭,你娘没教过你英雄有泪不轻弹吗?”凌拔云抱着她闪身,避过好几道剑光。
娘只教过她女子要格守妇道。“活得了才叫英雄,死了……就不值……呜……值钱。”
云日初的哭声让一干银衣侍卫气血逆流,当场有人口吐鲜血。
“我警告你,小乞丐,再哭出声我就一剑了结你。”
他当敌人是久战伤了内腑吐血,全然没料到是她的因素。
“那你下手要准些,我很怕痛……”一个剑光扫过,她下意识地抱往他的颈项。
“小乞丐——”凌拨云的怒气中有一抹很缥缈的无奈。
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竟为一名全身脏得无一处干净的小乞儿心软,使得他生起自个儿的气。
依照他以往的狠劲,阻碍他的人在不到近身十步内必定溅血,身首异位从无例外,因此江湖人士给了他一个封号——冷心剑客。
即使他在江湖走动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住在扬州城,死后你若嫌麻烦……呜……就往那报个讯,会有……有人来收尸,我叫云日初。”
云……日初?!他……不,她会是……凌拨云惊愕地将目光朝其中一名伙伴瞟去。
身着白衣飘逸的美男子似觉主子的视线停在自个身上,他略微侧过头一睨,一面应付节节逼近的大内高手。
“爷,有事吗?”
凌拨云砍掉一名想伤及怀中女子侍卫的手臂。“她说她叫云日初。”
“不……不会吧!她看起来像个小男孩。”而且发育不良。他小心地询问:“爷,你是不是搞错了?”
玉浮尘当下怀疑起自己,难道这次他算错了?
一个小乞丐?!
简直是讽刺,无法相信神算从不失误的他竟也会出了岔,算出个错字来。
“告诉他,你的名字。”凌拨云用命令的口吻对着云日初说道。
只顾着哭的她才不理会他天生的霸气,反正姊妹们的相公不就都是这类顽劣男子,她可不怕。
“人家都快死了,你还……吼我。”
“谁说你要死了,你生病了吗?”他一急,蹬足一跃靠近玉浮尘。“阴阳,替她诊脉。”
我?!玉浮尘一脸为难,“爷,我是阴阳术士不是大夫,你搞错对象了。”天呀!
这哭声……惊人呀!
玉浮尘精通命理占卜,师承退隐多年的当朝国师神算子,极受朝廷重视。
可惜他生性淡泊名利,不愿入朝为仕,跟在凌拨云身侧,似友似臣的相交十年有余,不曾有过贰心,但他却不精医术。
云日初含糊的;问:“你……你们谁收(受)伤,我会医理。”
另一边正在奋战的黑衣男子看主子怀中抱了个小乞丐,护主心切的赶到,为他挡去凌厉的剑招。
“爷,你受伤了吗?是属下护主无力,你责罚我吧!”
“玄漠,我没受伤。”他微恼地想瞪穿一脸脏污又无知的云日初。
一手抱着她,凌拨云单手应招游刃有余,唯一叫他徒生暗气的,只有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会儿说她快死了,一会又说她懂医理想救人,让他有一种被戏弄的怒气,却又狠不下心一掌劈碎她的天灵盖,矛盾得想杀人。
大概因为她叫云日初吧!
“爷,我看别再恋战了,咱们还是先脱身。”玉浮尘冷着脸看向凌拔云怀中的小乞儿。
他不相信自己算错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爷对她的态度十分纵容,不似平日爷会有的举止。
纵然府中有十余名侍妾,却未见爷有偏袒任何人,一视同仁的轮流传寝,不允许有争宠,腻了就赏给近亲手下,不曾有半丝留恋。
今日的情况叫他疑惑,如此平凡的乞儿会是爷的……最爱?
不过她的哭声确是……奇特吧!
“阴阳、玄漠,就由你们陪银骑军过两招,我先行一步。”剑一扬,凌拨云退守三步。
“是,爷。”
于是,恭敬的两人招式略显凌厉,不再手下留情地护守主子离去,局势反向一面倒。
虽然扰人心绪的哭声渐远,但银衣侍卫已有不少人内腑受创,再加上玉浮尘及玄漠诡异难测的剑招,为首之人高喝一声即撤退。
因为他们要诛杀的对象已不在现场,没必要再与旁人纠缠不休。
“玄漠,我真希望自己这次的预测是错的。”抹去剑上血渍,玉浮尘的表情十分阴冷。
见敌人远去的身影,冷峻的玄漠微勾唇角。“江湖奇才阴阳先生也会灵则失蹄,这天下不乱也难。”
“你在消遣我?”他冷冷一瞅,面如冠玉的美颜令人心动。
“不敢,先生。”他口中言不敢,眼底的消色却明显可窥。
客夜怎生过?梦相伴,绮窗吟和。
薄嗔佯笑道,若不是恁凄凉,肯来么?
来去苦忽忽,准待,晓钟敲破。
乍偎人,一闪灯花堕,却对着,琉璃火。
哭声渐歇,云日初的青杏双眸经由泪水洗涤后更见明亮,无邪的神色教人怀疑她断乳乎,不见丝毫惧意。
云日初单薄的身子微颤,不由自主地抓紧唯一温暖的来源,凉风快速的由耳边呼啸而过,向来没有男女之别的她更加偶入他的怀抱。
她被带坏了,在见到莫迎欢的第一眼起。
“可怜的小东西,瞧你怕得全身发抖,我很可怕吗?”凌拨云难得放轻声音。
有点想睡的脏污小脸仰起下巴。“你不飞了?那我睡一下,你别吵我喔!”
“别吵你?”被漠视的感受让他感到不太畅快。“你根本不怕我,干么抖得像只怕生的野貂?”
“冷。”说着,云日初把小脸埋进他暖呼呼的肩窝。
凌拨云脸色微变地伸出手。“不许睡,我有话问你。”
他的本意是想扯下腻人的小乞丐,谁知手心似有自我意识地抚上她松落的发丝,那一瞬间的温柔如涓涓细流,震撼了他的心。
急急地缩回手,心中似有些失落,他头一次违背自己的意念抚摸她昏昏欲睡的眼睫。
虽是意在唤醒她的意志,但是他很清楚手指的轻柔是在轻薄,满足不自主的私欲。
“你好坏,都不让人家睡觉,我好累呐!”她刚刚推了近五、六里的车子,体力不支。
累?凌拨云微愠,“一路上是我抱着你轻点疾行,累的应该是我吧!”到底谁有资格喊累。
“不一样。”云日初揉揉眼皮强打起精神。
“哪里不一样?”好可爱的小动作,他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你的武功高强,驮头老虎也不成问题,而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小乞儿,哪能相提并论。”
云日韧暗自吐吐粉色的小舌头,差点暴露出女儿身事实,殊不知她自报姓名之初,早已被看破真实性别。
“哈……好个小乞儿,你知我是谁?”驮老虎,亏她那小脑袋想得出。
她眨眨不解的清眸说道:“你不是人吗?”
“我不是……人?”凌拨云一愕。
“你不想杀我了吗?”他一定是和欢欢一样喜欢折磨人,让她睡不成觉好累死她。
“你那么想死?”
他抚上她的颈间,握在掌心的纤细比他的胳臂还瘦小,她是没吃饭来着?
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