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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过激行为 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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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口啤酒,虽然有点好奇,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八卦。“好丰富的葬品,朋友?”卫森做了个干杯的手势,“你那个朋友如果也是混我们这行的我猜他不会喜欢你的警察礼物。”
艾伦怔了一下,摇摇头。“他跟我们不同。”他淡淡说,他和那个人不可能成为朋友,他们不是同一种生物。他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人,在他身边他完全找不到话题。但是……他想他得存在在那里,如果有人碰了他,他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他!
“似乎我躺了两年,世界大变样了,”卫森嗤笑,“我的女人跑了,杀手则开始流行为陌生人报仇。”
“我不是去报仇的,我是去发泄的。”艾伦冷冷地说,“女人?”他奇怪地问,不是个男人吗?
卫森摊摊手,“她嫁人了,我则是杀她老公的凶手。比起这样来,我还是觉得她等我回去的关系比较愉快。”
“没有人在等我了,”艾伦淡淡地说,“她等了十年了,总算结束了,彻底的……”他说,狠狠灌了口酒,十年前他们只要有彼此便拥有世界,现在呢?他扯出一丝苦笑,现在却刚好相反!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挂掉丹尼的电话时心底如鱼雷般潜藏的不安,打开州法院的网站看到那个名字时的震惊,以及之后让人心脏寒冷直到冰冻的追查。那时他们目光相交的一瞬,却悲哀地发现曾经让能一切绝望平息的温馨爱情变成了某种如毒气般强大的浮躁情绪,没有人犯错,可他们再也不能互相安慰,从彼此身上找到任何曾让他们迷醉的幸福和谐了。那道黑色的幽灵在他们心底翻滚着,轻易把他们的世界毁灭殆尽。
“你也被甩了?”卫森漫不经心地问,把空罐子丢掉,刺耳的撞击声打断了艾伦的思绪。后者不愉快地看了他一眼,“你刚刚说什么女人?听说你和帕尔沃的男宠私奔了,不过打从看到你时我就知道那绝对是谬论,你照镜子自慰就可以了,还找什么女人?哈哈哈,这张脸足够满足一切性幻想了!”
他指着对面人那张精致过头的脸蛋,那笑容里那孩子气的灿烂在卫森眼里只觉得异样地刺眼——他为这张脸可谓吃尽了苦头,一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还让他一肚子火!他一把抓住艾伦的前襟,轻柔的声音里带着森冷的杀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艾伦愣了一下,笑容立敛,一把把卫森的手腕扯开,“放手。”
卫森不用看他也知道那该死的柔弱的腕子上留下的红痕,他紧紧盯看艾伦,后者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对面那双漆黑的眼中有一种死神般的寒意。
“如果我是你,我就知道说话要谨慎。”卫森柔声说,那种极致的柔和里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死神卫森’教育别人要谨慎,”艾伦冷笑——他甚至在这样笑时仍是稚气和纯真的,“可以入选全年度黑道最佳笑话。”
“我是说在我面前说话要谨慎。”卫森淡淡地说,“这不是笑话,是常识。”
“你凭你现在这样?”艾伦说,猛地伸手揪住卫森的衣襟——他对此人丝毫不敢大意,卫森之所以叫“死神”,是说他杀人干净利落毫无怜悯,艾伦对此更多的心得是他总能在最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动手,仿佛他天生就是个能敏锐捕捉所有机会的杀人机器!即使他大病初愈!——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这一击用了十成力气。
可是他显然没想到卫森虚弱到如此地步,他一手抓过去,对面的人竟然像是纸做的一样没有一点力道——也许有一点可是艾伦太紧张了感觉不到——直直向后倒去,艾伦一个没收住,直直压了过去。卫森正倒在身后一堆杂物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出巨大的声响,被撞散成一片,艾伦正压在他身上!
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准确地指在对方的额头上,保险被打开,手扣在板击上,那是同样稳定的杀手的手。黑色的眼睛和绿色的眼睛冰冷地对视,盘算着夺取对方的生命。
“看来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艾伦说。
“我们独自也能达到目的,”卫森说,“根本不需要同伴。”
一片寂静中,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电子门被打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卫森抬起头,一个年轻的警察打开门,表情惊讶地看着他——站在那里的人穿着宽大的休闲外套,衬得他格外削瘦,一头黑发束在脑后,有些凌乱的样子很漂亮。
刚刚被叫来查看声响的紧张被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消去了不少,“小姐,你是怎么上来的?”他叹了口气,“这里禁止外人进入。”
卫森咬了咬下唇,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发出声音非漏馅不可,警察走过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男朋友在孤岛监狱?我们有一年一次的探视日,你知道你这样是违反规定的,我们不能让你上岛——”
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猛地捂住他的嘴,在他的意识反应过来的一瞬,一种细细的冰冷抹过他的喉管,接着是细微的疼痛,演变成剧痛,呼吸被卡住,他张大眼睛,奋力地试图找寻空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倒在地上抽搐着。
艾伦站在后面,把他的追踪者刀别回腰间,脚下的人像条被丢上了岸的鱼,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瘫死肉。
“我讨厌这些混蛋警察!”他说。
卫森抱着双臂看着他,“我理解你的职业病,但接着怎么办?我们现在成了船上的老鼠,等他们找到他们没命回去的同事,然后对我们上演的猎杀游戏!”
他生气地走出去,艾伦跟在后面——这里是不能呆了——懒洋洋地迈着步子,摆摆手,“船到桥头自然直,亲爱的搭档(他为这个名词笑起来),要不我们先在船上来个猎杀序曲怎么样?把那些抓老鼠的猎人都宰了给鲨鱼当饲料?”
“这主意太有创意了,搭档,”卫森冷哼,“你准备在船头施法,让我们瞬间移动去孤岛监狱吗?事先声明,我对飞机倒是有点心得,对这种在水里游的玩意儿一窍不通!”
“我们可以留下一两个会开的。”艾伦说。
卫森停下脚步,用看傻瓜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亲爱的,你凭什么相信他们会不会把船开到海军基地去?我可宁愿去上演鲁宾逊飘流记!”
“我不讨厌飘流,”艾伦摊手,“但绝不能忍受你这个附赠品,一颗拉开了弦的手雷!”
“是你先开始的!”
“刚才我们真该先干掉彼此中的一个,然后被警察捉住当犯人送去!”
“好主意,幸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会开船。”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两人一惊,迅速停止争吵,寻找着声源。声音是从走廊的一扇门里发出的——这艘船不光负责运送物质,同时还负责押送犯人,这里便是押解犯人的地方,门上开了一个牢房式有栅栏的小窗户。
两人从窗里看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人,穿着普通的白衬衫黑长裤,三十多岁,带着手铐和脚镣,一头浅色的黑发梳理的很整齐,长相称得上英俊,气质斯文里却透着些骄傲冷漠,说话的正是他。
艾伦耸耸肩,看着卫森,“问题解决。”
“晚上好。”卫森向里面的人说,“你说你会开船?这艘船用的是卫星定位系统,你确定没问题?”
“你们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傻瓜相机吗?这艘船是它的同类产品。”男人说。
卫森和艾伦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就这么着。”卫森说,后退一步拉开枪上的保险,向着电子锁就是一枪——虽然枪上加了消声器,声音还是不小。门乖巧地打开,卫森走进去,开枪终结了男人的手脚的束缚,对方站起身,和他们一起走出去。
“我是纳尔·文森特,你们可以叫我纳尔,”他自我介绍,声线低沉而有磁性,“我们下到下面去,那里不容易被发现。记得躲开摄像机,不过它们好像大部分没开。”
“我是卫森,他是艾伦,”卫森说,“你很熟悉这艘船?”
“不,只是很熟悉这种千篇一律的型号,从使用的电脑软件到走廊的长度。”纳尔微笑,这会儿他走在前面。
他们下到下面,海风有些凉,海洋像一望无际的黑色墨水,温柔且不怀好意地拍打着船舷,暧昧地窥探着。
“我们来玩幽灵船游戏吧。”纳尔站定脚步说,他的语调温柔地像在给小学生上课,“想想看,很刺激,未知的茫茫大海上,一艘物质运送船突然和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没人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可它当乘风破浪按时到达了港口,当人们如临大敌地登上船时,却发现上面竟然一个活人也没有,只有仪器还在照常运转和被维护,咖啡也还是热的……”他说,“多有趣。”
“接着恶魔从船上下来,开始无声无息地把活人拖进地狱。”艾伦仿佛纳尔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起来,“岛上的居民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们恐惧疯狂,可是无可抗拒地被黑暗所吞噬。后来当活人们再次登上这个岛时,发现上面没有一个人,清新的风里残留着不日前魔鬼的盛宴时留下的凄惨的气息……哈哈哈,太好玩了!”
“怎么干?”卫森问,抽出一支烟,把滤嘴撕下来,微弱的暗红在黑暗中明灭了一下,像恶魔的眼睛。“我可以友情参于。”他说。
“也许我们可以分区,”纳尔说,“把船划分为三个区,一区叫V(他指指卫森),一区是A(指指艾伦),接着是N。我们分别负责。”
“可我觉得打游戏最有趣的是分工合作,”卫森绕有兴趣地说,“这里到处都装了闭路电视,应该有一个中央监视系统。”他扫视了一下两个同伴,“你们觉得这样怎么样:我们干掉控制室的值班警察,坐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泡杯热咖啡轻松一下,一边欣赏闭路电视上警察们搜索敌人的英姿,谁看上了哪个就去干掉他。剩下的人坐在电视前,纵观十八禁暴力电影的全数场景。”
“我赞成,我们有二十个小时时间完成这个游戏。”纳尔说,看看手表。
“如果有分歧怎么办?”艾伦说,“没法子,和自己人杠上的可能性太大(他瞟了一眼卫森,后者无辜地看回去),而我可是咱们之中唯一一个在意游戏结局的人。”
“那只好用解决分歧自古最有效的方法,猜拳了。”卫森说。
“他们应该发现尸体,并开始全面搜查了,”纳尔说,“我们可以动手了。”
“你看上去对船舶很熟悉,”卫森说,手里高难度地拿着三杯咖啡,一杯递给艾伦,“以前当过船员?”他把另一杯递到坐在闭路电视前的纳尔面前,一些关闭的摄像头在发现船上有麻烦后已经被全数打开。
地上,两具尸体被随意丢弃在那里,鲜血在暖气室里还留着些许余温,在脚下自顾地蔓延着。
“小儿科,”纳尔满足地抿了口咖啡,“好久没喝到热咖啡了。我以前有一艘潜艇,”他说,“比这个要复杂些。”
“什么潜艇,”艾伦好奇地看着他,眼睛亮的像个小孩子,“核潜艇?我一直想坐坐看那玩意儿,按按鱼雷发射钮!”
卫森咋舌地看着他正在往咖啡里加第五勺糖,后者注意到他的眼光,拿起糖罐,示意他要不要也来点,卫森连忙摇头。纳尔啜着咖啡,修长的手指切换着监视器的按钮,“有机会你可以试试,那东西按起来很过瘾。”他微笑——他的气质斯文中透着冷漠,可笑起来却有一种奇怪的暧昧,也许因为眼神的模糊和薄唇容易显得轻佻的弧度。
“那你怎么进去了,栋梁之材?”卫森问。
纳尔耸耸肩,“我把它开到另一个国家的领海里,毫无理由地攻击对方的军舰,他们给我做了一大堆会诊,以确定我得了精神病,失败后他们就把我送来了。”
“哦,那你干嘛打他们?”艾伦问,把玩着纸杯。“你是伪装成政府官员的恐怖份子?”
“我只是觉得厌倦了,”纳尔说,“你知道,生活总是一个不停厌倦的过程,长年重复同一件事像在走一条毫无风景枯燥甬道,或者钝刀一刻不停的磨锉一样。我不想一辈子受折磨,所以我得把它凿开,而正好手头有鱼雷。”
“你是说你觉得当一个将军很无聊?”艾伦不可思议地说,“当一艘核潜艇的艇长让你觉得很无趣?”
“和工作无关,这是规律,”纳尔柔声说,“我小时候是个优等生,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不停重复起床、吃饭——甚至菜谱都是固定的、八小时上课、八小时享受物质生活、八小时睡觉……之类的过程非常无聊,一旦意识到这种无聊,我便一秒也无法忍受。我杀了一个同学——用把削铅笔的小刀——开始很刺激地亡命天涯。那是我思考后做出的行为,我想思考总是件好事,比像动物一样无意识地一生重复同样的过程要高等。
“接着我厌倦了打架、嗑药、妓女、飚车、和一堆人称兄道弟……于是我故意被丢进了牢子,可是很快的,那关于暴政、鸡奸、殴打、放风……等等可怕的厌倦又降临了。
“再一次的转变开始于他们发现我的智商很高,开始对我实行精英教育。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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