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情牵-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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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假的。
想想萧怡,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的杨广才可能是真实的,那时候他眼睛里面只有萧怡。
于是我笑了,“没事儿的,真的,就是觉得有点儿累,想提提神儿。”
“那也不许喝酒,”他皱皱眉,不悦的说,“女人家,满嘴酒气,成何体统。”
我用手轻轻地捶他胸,“要你管。”
他抓住我的手,瞪着我,“不许在这闹。”
我严肃的看着他,慢慢的又笑了,“傻子,你以为我喝多了吗?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醉的。我告诉你,醉了的人全是真性情的人,我不是,你知道吗我不是,你也不是。真性情的人是会倒霉,倒大霉的,你看看元魏氏,看太子哥哥,这些个都是真性情的人,他们——”我猛地手腕一疼,忍不住滴下泪来。
“玉儿,你还说你没喝多,我才几分钟没看着你,你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不许给我惹事,听到没有?像以前那样,乖乖的,最懂事。”他警告我。
我站直了身体,冷冷的看着他,“是我失态了,不过你放心,我真的没有醉,理由告诉过你了。”
他不说话,拿起我的酒杯,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声忽然静了下来,我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是迷惑的看着他。那根若即若离的线,似乎又在飘荡着。
不,徐念喜永远不会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太危险,我恍惚的想。但是又似乎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说:可你是萧玉儿。萧玉儿,萧玉儿不一样是我吗?不是,那个声音又说,萧玉儿不是你,所以你全心的大胆的去喜欢一个人看看,受伤了心碎了粉身碎骨了都是萧玉儿不是你。
去喜欢……我面前的人吗?
我真的是喝多了。我用力的摇脑袋,止住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
爱一个人已经是可怕,爱杨广,那怎是一个可怕了得?他有值得爱的地方么?
“晋王殿下,王妃殿下。”
我猛地从自己的心事中清醒过来,发现杨素含笑站在我的面前。
“杨大人,请。”杨广示意杨素坐下来。
杨素依次又给周围的皇子们行礼,不紧不慢,态度自如。
“臣怎么说也是去过一次并州,同晋王算是有旧,今日无论如何也该敬晋王杯酒。”杨素说着举起酒杯。
杨广淡淡一笑,“杨大人客气了。”
第二十六章 筵席(下)
“晋王殿下,”杨素喝罢,将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高大人在对面,您不过去敬杯酒吗?”
杨广笑道,“杨大人,多谢提点。”说完,他起身走开。只剩下我同杨素面对面。
“杨大人,”我凝视着他,“您对晋王实在是照顾有加。”
杨素并不回避我的目光,望着我道,“晋王乃是皇子,我等做臣子的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哦?”我笑,“那为何您不过去提点下太子?”我这话说得算得上相当之露骨了。杨素又自己到了一杯酒,“王妃今日似乎心情不佳?”
我语塞。
“王妃,”杨素用极轻的语气,轻的只有我们能够听见,“杨素行事,素来不喜解释,且笃信达一样可以独善其身,同样,退也能兼济天下。凡是合乎心即可。”
我半晌没有言语,“杨大人,”我叹口气,“你的说法是我这样的愚妇所难以理解的境界了。”
杨素没有继续说,忽然问道,“在并州,王妃问我的问题,自己心里可是有了答案?”
我想了一想,明白杨素所问为何,道,“没有。”
“不着急,”杨素道,“很多时候,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甚至替我们作出选择。”
我低头,认同杨素所言。
“王妃,”杨素道,“杨素小退,去见见高大人以及晋王殿下。”
“去吧。”我道。
杨素起身离开,我盯着他的背影,这个人,我搞不懂,他似乎比杨广还让人难以理解。
“玉儿。”
我转过头,元魏氏正疑惑的看着我,忙陪笑道,“姐姐,杨大人曾去过并州一次,同玉儿相处过些时日,刚刚过来问候下。”
“哦,”元魏氏笑,“姐姐倒不是问你这个,就是看你一个人在那儿也怪无趣的。”
“多谢姐姐关爱,”我到了元魏氏身边。
“刚才看你似乎闷闷不乐,可是身子不舒服吗?”
我振作一下,不能让每个人都看出此刻情绪,“还好,有劳姐姐挂心了。”
“那就好,”元魏氏道,“我身体不好,天气凉了的时候还时常咳,所以老是想提醒你们,千万注意自己身体。”
她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我忍不住握住了元魏氏的手,“姐姐,你真好。”
元魏氏温和的笑笑,拍了拍我的手,“当姐姐的,这是应该的。”
我又看了看杨勇以及云昭训,心里摇头,实在是太过于肆无忌惮了。是的,杨勇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地位问题,他这个太子立于杨坚英雄尚未起事的时候,从小跟着东奔西走,杨坚定然也疼他的很,何况隋以前,未发生过什么皇子争位的事件,杨勇……一颗心实在是踏实的紧。杨俊杨秀都陪在杨勇身边,时不时和云昭训说几句话,这样的美人,任何男人都想接触吧?云昭训也未必就是个坏女人,但是她是个让儿子跟母亲冲突的女人,任何婆婆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无论她对太子是爱还是对权势的依赖,这么做,都是一点好处没有。
“玉儿。”元魏氏发现了我的目光所看之处,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我看她脸上略有一丝受伤的表情,不禁心下愧疚,“姐姐。”其余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我习惯了。”她似乎倒觉得对我的愧疚有所不忍,“妹妹不必如此。”
我忍不住抓住了元魏氏的手,诚恳的道,“姐姐,你真的是太善良了,一定会有好报的,玉儿相信,你后福无穷。”
元魏氏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也不求什么后福无穷,人在这宫中,身不由己,我不是个聪明伶俐会讨人喜欢的女人,但求自己静静地过日子罢了。你们都以为是云昭训让我不安让我痛苦,其实不是,没有云昭训还会有别人——云昭训现在风光受宠,几年后也可能不过是明日黄花,看清楚了凡事,就无所谓了,这宫中的女人,谁能摆脱这样的命运?统统的,一群夏末的团扇。”
我对元魏氏的话有些惊诧,她温润和善的让我想不到其实心里这般的清明透彻。
“我对玉儿你一见如故,这些话,平日里我也不对旁人说的——旁人爱怎么认为我,随便他们去好了,何必解释呢。”
独孤后、杨勇,他们这些人原来都小看了元魏氏,“姐姐,你原来如此玲珑心思,玉儿自愧不如。”
“你是当局者迷。”她忽然一笑,“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你看姐姐说那些是因为姐姐心远地自偏,可是玉儿,你不是。”
我有些心乱如麻,我自以为来自于另外的时代,不同任何人有恩怨纠缠,为何在元魏氏的眼里却是个当局者?
“大嫂。”我猛地抬头,发现杨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
元魏氏含笑,“去吧去吧,带玉儿去你们那边儿,我是看你不在才叫她来说几句话儿,看你们小夫妻一刻不想分开。”
我满面通红,却不能辩解,杨广笑着对元魏氏作揖,“多谢大嫂,多谢大嫂。”然后揽着我离开。
“怎么了?”我问他,“没在高大人那儿多待会儿?”
背过人杨广脸上的笑立刻就没了,“高颎老匹夫,总有一天要他好看。”
我没言语,知道他也不会跟我说什么,扯开话题道,“元魏氏姐姐是个聪明人,你们都看走眼了呢。”
“看走眼的就是太子,”杨广冷哼。
“哦?”我不服气,“我怎么记得有人以前对我说过什么‘你不像大嫂那么单纯柔弱’之类的?”
杨广语塞。这宫里的男人不过把女人当个摆设用具,除了用得上的,谁会花心思考量一个女人呢?那后宫即便在纷繁诡谲,也不过是属于女人的战斗,男人们都站在边儿上,享受着自己的罢了。说起来,这何尝不是女人至大的悲哀?野兽般的厮杀搏斗,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根本不关心自己的男人。
“不过,太子真的是可惜,珠玉在旁,不知珍惜。”我惋惜的摇头。
“他府内珍惜的可不少,”杨广微笑,“个个人间绝色。”
我转身瞪着他,“听起来你很羡慕?”
杨广不屑的看着我,“莫名其妙。”
“你不羡慕吗?”我追问,也不知道到底为何。
“不羡慕,”杨广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再漂亮不过是皮囊一具,女人这种东西有什么可稀罕的。”
我开始听着还觉得有点儿欣喜,可是越听越不对味儿,鬼使神差的,问道,“那我的怡姐姐呢?”
杨广一怔然后冷冷的道,“你今天问的有点多了。”
我低头,心里有点涩,看来我那怡姐姐,在他心里,多少是不同的。至于那多少又是多少,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很想再问一句,我呢?但是上个问题已经让我胆寒,这下一个问题,是怎么也不敢出口了。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望着杨广俊美的侧脸,是因为他对怡姐姐的与众不同,故而失落了?若是换了我,怕我也是会爱上怡姐姐的吧,那一头发如雪,相思堆积。
“玉儿,”他转过头看着我,“所有的女人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只有你不一样,你是我正式的妻子,有着高贵的血统。”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说,我微张开嘴,心里怦怦乱跳。
“走,同我一起去拜见父皇母后,跪谢这筵席。”
我心一下又沉下来,这话算是安抚我吗?我心里冷笑,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对怡姐姐的态度就失态,就会在父皇母后面前给你难堪?杨广啊杨广,不是你小人之心,就是我此刻小人之心,只怕是,我们两个都不见得光明磊落。
“晋王殿下,”我冷冷道,“你不用那么小看我,我所求的你知道,你不能给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要过——”我骄傲的看着他,“你不要太自大好不好,你认为,我会看得上你吗?”
杨广面色铁青,但是只是一瞬间,随即笑道,“好,玉儿你能这么想得开自然是最好,三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碰你吗?因为你实在不像个女人,让男人看见就倒胃口,我需要只是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色艺俱佳的做戏。”
“哦?”我笑容满面,“没想到咱们的感觉如此相似,三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碰你吗?因为你两面三刀虚伪的让我恶心,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比披着羊皮的狼还不如。我跟你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日后的飞黄腾达。”
“这么说,”杨广笑道,但是眼神凌厉如刀,冰若玄潭,“我们两个是夫唱妇随,天生一对,珠联璧合了?”
“谁说不是?”我抿嘴笑,“我的殿下,快点叩谢父皇母后的大恩吧,让我俩能够千里姻缘一线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阿摩,玉儿?”
“是,母后,”我乖巧的到了独孤后身边,笑道,“我正同晋王殿下说着呢,我们真有福气,父皇母后宠爱有加,太子哥哥又和蔼亲切。”
第二十七章 争执
自此之后,我同杨广就一直谁也不理谁,他似乎很忙,常常是天未亮就离开晋王府,又常常入夜了也未曾回来。若是不巧遇见了,各自装作没看见,神态自若的擦肩而过。
长安城的十月,金灿灿的,是一个适合登高望远的季节。找不到一丝事情做,一个人偶尔的无聊是清闲,长期的无聊则是可怕。偏偏,又不知道同谁排遣。
我心里淡淡的失落,在这个年代,我始终是个外来者,找不到可以寄托的理由。
“王妃,”连环轻轻推我,“杨大人来了,王爷不在,您……?”
我猛然惊醒,然后道,“我这就过去!”
“杨大人,”我到了厅上,杨素正背着手,看着满院子的菊花。
杨素转过身,“晋王妃。”
“晋王此刻不在,杨大人是否要稍等片刻?”
“哦,”杨素笑道,“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觉得今日天气十分不错,想来同晋王对弈一局而已——这满院的菊花真美。”
我走到他身边,望着一地金黄,道,“我一直偏爱菊。”
“晋陶潜独爱菊,王妃雅致。”
“我哪有陶潜那般才情?”我自嘲,“只是凡花太娇艳,梅又太冷傲,说起来总觉得这菊花最合性情。”
“哪样?”杨素问道。
我笑笑,看了杨素一眼,没有答话,他也没有追问。
“晋王今天没有进宫吗?”我问。
“没有,”杨素答,“所以臣以为是在府上。”
我那怡姐姐也不在,我轻轻低下头,谁都想在这样的天气一晌贪欢呢。
“王妃?”
我紧了紧衣裳,并未试图在杨素面前掩藏我的失落,在这个人的眼睛下,一般人都无所遁形。
“杨大人,”半晌我笑道,“菊花,醉蟹,酒,我可否请你一回?”
杨素静静的看着我,“好。”他允诺。
我让唐谦去下面吩咐做好,然后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天靛蓝靛蓝的,几丝白云若隐若现。王府后的小花园,虽值秋末,依然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