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研挚爱系列:零度空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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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拓坐在隔壁房间里,慢慢在等面前的电水壶煮开水。
他不时看着手表,也在等时间。
程序里最后那道密码相信难不了阿彻,文件下载也只需要一两分钟时间。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而已。
因为只煮两杯水,所以很快就开了。
他拿出也是自己最爱喝的那种茶叶放到杯子里,然后泡了两杯茶端进办公室。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正站在刚才他站过的窗边。
似乎从他离开办公室后,她就一直这样站在那里一样。
他把茶递给她,她嗅到一股茶叶的清香。
“小心烫。”他微笑着告诉她。
她问:“水是刚煮开的吗?”
“是,不过在泡茶之前我加过一点冰水进去。”他解释,“差不多70几度的水温,泡这种茶叶应该正合适。”他说。
“谢谢你。”她说。
“谢我什么?”
“很多。”她说。
他问:“也包括这杯茶?”
“是的,也包括。”她回答。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茶叶。
她只喜欢喝茶,和韩拓一样。
他们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影响了谁更多一点。
落入杯中的茶叶会很奇妙。
哪怕只是小小的几片,在水中它的叶子就会慢慢舒展开来,然后整杯茶水中都会有茶叶的味道。
第59节:零度空间(59)
它不浓郁。
甚至只是淡淡的。
但清香的感觉,却可以隽永流长。
“你在看什么?”韩拓问她。
她回答说:“我很想知道刚刚你站在这的时候,你在看的又是什么?”
韩拓又问:“你看到了吗?”
“是的,我已经看到了。”她笑着回答。
于是韩拓也会心的微笑起来。
“对了,你在电话里说有事要找我?是什么事?”他问。
“有个问题很想弄清楚。”
“什么问题?”
她摇了摇头说:“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原先她是想问他在这件事情里究竟是谁撒了谎,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呢?”他说。
“我已经有了答案。”
他平心静气的看着她说:“你在怀疑我。”甚至没有用疑问句。
她心里一阵伤感。
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好像都变得很无力。
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时无论说什么怎样解释,也只不过是借口。
何况她并不想对他解释什么。
她说:“我不想对你说假话。”
“我应该感谢你对我的诚实吗?”
她脱口而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可是话说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于是她反问道:“或者你希望我对你撒谎?你希望这样吗?”
“为什么不呢?”韩拓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有点陌生。因为真话总会很伤人。
外面寂静的下着雨。
雨水打到玻璃上滑过长长的痕迹。
房间里却很安静。
她没有中断和阿彻的通讯,阿彻却自己拿掉耳机,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分开以后,并没有像你以前一直以为的那样拥有美满人生,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看到这样活着的我们,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失望?”她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们以为你会问,可是你没有。”她笑着说。
他沉默着。
从来没有亲口问过她,是因为他不敢。
这么多年来,他曾是那样放心的以为他们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过的很好,比他要幸福,所以他才可以安身立命的守着关先生给他的人生,不埋怨也不后悔。在他心里至少还有他们是他的希望,他始终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会让他们失望。
可现实总是那样的残忍和不堪。
一再打败了他们。
“从这段那么长的路上走过来,我总以为会有一个希望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明明多年来希望再和你相遇的愿望变成现实,我却只有种这一路走来,突然发现尽头竟是一堵没有门窗的墙的感觉。我曾经但愿永远也不要让你看到现在这样的我们。”她笑着说,“可是这条路,我们没的选。”
“我了解。”韩拓说。
你真的能够了解吗?她在心里问他。
他肯定的眼神仿佛已经在回答她。
“谢谢你的茶。”她说,“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她做了个随便他的表情。
“你车子停在哪?”他问。
“街对面。”
韩拓突然对她说:“晚一点可能会有台风,路上要小心。”
她会意的笑了笑,“谢谢。”
这时阿彻在车里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司大楼,好像要往街这边走来,他连忙关掉电脑和车里所有的仪器,抱着它们离开座位坐到后排。
他刚在后排位置上坐好,她就已经打开驾驶座位的车门坐进车里。
“怎么回事?”阿彻问她。
她按下车窗玻璃和站在对面的韩拓示意再见,然后缓缓将车开走。
阿彻问:“他说什么了?”
她边开车,一边取出耳朵里的耳塞,“你没听到吗?”
“我如果听到的话还要问你干嘛啊?”阿彻很奇怪的说。
“他说晚些时候会有台风。”
“台风?他天气预报看太多了吧。”
她心不在焉的说:“有可能。”
“你在想什么?”
她问:“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第60节:零度空间(60)
“他是故意让我们拿到那些资料的。”
阿彻说:“因为事情太顺利?”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想不出这有什么不好的。”阿彻说,“就因为一个从不喝咖啡的人,在他的办公室里竟然只有咖啡而没有他爱喝的茶,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拿到了我们要拿的东西,不是吗?”
“他知道我们在怀疑他。”
“这并不重要。”
“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阿彻回答。
“好吧。”她继续开车。
回去后打开电脑,她从两年前的记录开始查起。
阿彻问她:“你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什么?”
她听不懂的问:“什么看到什么?”
“就是他问你看到没,你说已经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哦,你说那个啊。”她笑起来。
“你笑什么?”
“就是看到了他看到的东西啊。”
“怎么好像绕口令一样。”阿彻说,“那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她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说你也看到了吗?”
“是啊。”
“不能对我说吗?”
她又摇头。
“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是知而无法言语的。”她回答。
“例如?”
“慧律法师曾经说过心中执着断不了,自然无法以平常心来看待世事。”
他笑起来,“这句话好像是以前我告诉你的。”
她点头,“而且你还说过其实诸法因缘,一切皆由心生。”
“我还说过些什么?”他继续问。
她笑眯眯的接着说道:“你说,所以凡事若随缘自在,以清净平等心去看,智慧自开啊。”
阿彻点点头,做了个算她狠的动作和表情。
其实她所看到的,并不是真的看到,只是能体会到而已。
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韩拓站在那里的那一刻所感触到的心情。
她想起韩拓在说“你在怀疑我”那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她反反复复想了很久。
直到阿彻丢了个纸团砸过来,她往旁边一躲,没砸中她。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阿彻说。
她坐在椅子里,将椅子转了一圈,离开电脑前面,看着阿彻,对他说:“我忽然有种背叛他的感觉。”
“那很简单啊。”阿彻指了指电脑,“把它删掉好了。”
“我是认真的。”她说。
“我也没有在开玩笑。”
她不知道他接下去会说什么。
“这里面即使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也证明不了他就有问题。”阿彻说。
“可是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他问。
“我怕到最后,事情真和他有关,那要怎么办?”她心情复杂的问阿彻。
“你希望怎样做?”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
阿彻笑起来,“为什么你认定会是韩拓?你忘了是他找我们来查这件事的。”
“可是当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接连死去后,他就开始暗示我们不要再继续插手。”
“也许他只是关心我们。”
“所以,你是相信他的,是不是?”她问。
“我只是相信如果我们真威胁到了他的安全的话,他没理由还要帮我们。”阿彻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猜他电脑的密码是什么?”
她摇头。
“是你生日。”
她表情有点意外。
“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吗?”他故作神秘的说。
她不是很感兴趣的慢吞吞回答道:“因为你银行卡的密码也是这个。”
阿彻怪叫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哎,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回她笑而不答。
“这个可是秘密哦我跟你讲。”他警告她。
她给了他一个“你很罗唆”的表情,继续回到电脑前面查对那家化学公司这两年来的银行帐目,希望能从中找到点提示。
“唉。”阿彻躺在沙发里,突然叹了口气说,“好想退休哦。”
她莞尔而笑。
“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们就退休好不好?”阿彻问她。
第61节:零度空间(61)
她正准备回答他,却突然听见耳边有另一个声音在对她说: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去找一处适合我们三个人住的房子。”
她呆在那里,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是她听错了。于是四下看了看,屋子里除了她和阿彻之外,再没有别人。
可刚刚那个讲话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澈,仿佛就在她耳边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她被弄糊涂了。
她听到自己对那个人说:
“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她听见自己在问他。
可是她记不清那个人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和谁说话。
她为记起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而感到震惊。
因为她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完全没有印象。
怎么会这样的?她问自己。而那个人,和她说那句话的那个人,又是谁?
为什么他会说适合三个人住的房子?难道他也认识阿彻吗?
她咽下所有的疑问,尽力不去想这些问题,用很轻松的语气去问阿彻:“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来的?”
阿彻回答说:“不是偶然才想到,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有这想法了。”
“上次你要跟我说的,就是指这个吗?”
“我不想继续像现在这样下去,反正欠的钱我们早就已经还清了,我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许现在还不晚,你觉得怎么样?”他征询她的看法。
“重新开始。”这句话打动了她,其实她也好想摆脱现在这种看不到明天的生活。
她想起十几岁读中学那年,收养他们的家庭因为生意失败而破产,欠下钱庄巨额债务无力偿还的夫妻俩选择自杀,她和阿彻被逼去还那笔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的欠款,而他们的人生也从那刻起,踏上了这条没有未来的路。
当然不做的话他们也可以去自杀。
反正因为还不起他们钱而被逼全家一起去自杀的家庭也不是没有。
她不由想到最初还钱的那段岁月。好像一场噩梦一样。刚开始时他们差不多是在绝望中度过。担心不知道哪天才能够还清那些每天利息都在不停往上翻的钱,害怕月底时不能及时还出钱而被债主追杀。虽然那段日子早就已经永远成了历史,但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她自己都很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和阿彻。
于是她笑起来。
阿彻很不高兴的抱怨说:“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不是,我没有笑你,我只是想起当初我们还债的那几年。”
“我更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如果那时候不是因为有你的话,可能我根本撑不下去,永远不会有自由的一天,还要继续过着每天被追债的悲惨日子,大概我会活不到现在。”
“因为两个人一起倒霉总比一个人倒霉从心理上来说,更让人觉得安慰些。” 阿彻说。
“还清所有钱的那天我曾经对自己发誓说,要是以后再让我回到这种日子,手里连一点微不足道的武器也没有,却要让我和这个疯狂的世界再去搏斗的话,我宁可一死了之。”
他听到后微笑着说:“我也曾有过这种想法。”
“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无论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被打败,即使是要我一切再重新开始,我也不会害怕。”她对他说。
“你真这样想?”他问。
“当然。”
他想起在一本旅行杂志上面看到的照片,“想不想去挪威?”他问。
她仔细想了想,然后笑起来,“你怎么会想到要去挪威?”
“我在杂志上看到介绍说,夏季的挪威没有夜的黑,人会很容易遗失时间。”他想起照片上的那些美丽风景,“不知道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被午夜时分的阳光诱惑着,开着车,沿2万多公里长的海岸线,一直往北,把车开到北极圈,让我们一起遗失时间。”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想和你一起去那里。”
他们还没有一起旅行过,只为看风景。
几乎很少在阿彻脸上看到如此认真而又真挚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所描述的美丽画面完全打动了。
第62节:零度空间(62)
于是她点点头,回答他说:“我答应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