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情·炎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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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富于变化。离恨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可没多一会儿便失了兴致,又放了回去。
她最后走到东方怜风的面前。东方怜风并没有去揭开上面的那层红绸,而是微微弯了腰,将盘子向上举高。离恨亲自掀开那层略带神秘的绸子,一个木雕的婀娜少女展现在盘子中央。少女身着红衣,倚坐在几块褐色的石头中间。她的面容宛若坠落人间的天使那般美丽无暇,她眺望着远方的目光中却带着淡淡的忧郁。木材本身的纹理与少女玲珑的线条吻合得天衣无缝,整个木雕的每一处细小的角落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制作木雕的人手艺精湛到极致自是不必说,恐怕这刻画的女子必定也是他至爱之人,才会让他花费如此心思,细细打磨。
从那木雕上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气,浓而不腻,淡而不疏,宛若春日里和煦的拂柳细风,令人心旷神怡。离恨认得这种木料,它是取自于深海海底的奇磷香木,极为罕见难得。
离恨抬起头,看进东方怜风的眼睛。那里澄澈如一汪清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她淡淡的笑了,然后转过身,对离炎道:“就要这个吧。”
离炎露出一个令人莫名的冷淡的笑容。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权使使了个眼色,便头也不回地从大殿的侧门离去。
她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他好像不高兴?离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敛了笑容。
“东方堡主留下,其余二位,请回吧。”权使宣布道。
梅剑和与北堂岚收起各自的礼物,随着领路的守卫出了大殿。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零九 杀人的树叶
几盏红烛将宫殿内照亮,离恨梳着长长的青丝,听着殿外的风声,心里却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离炎突然想起给她过生辰,却在她选了生日礼物后显得不太高兴。自他离开承天殿之后,便不知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真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离恨对这镜子,看见了额头上那个火红的“炎”字,便不由自主的去摸。想起早上离炎对她反常的亲密举动,眼底掩不住的羞涩,两朵红云浮上脸颊。
她放下手,站起身,目光落到桌上的木雕上。她拿起木雕,又细细地端详了一遍。这个木雕难道是出自那个如风一般的男人之手吗?他雕刻的女子会是谁?是他的爱人吗?她好羡慕那个女子,被人这样深爱着,感觉一定是幸福的吧。
不,不对啊,那女子如果真是东方怜风的爱人,他却为何要把这东西送给她?难道……不,她不敢往下想了。
心绪烦乱,她决定出去走走。想起齐云堡的人今晚留宿在这里,她拿起了面纱,遮住了自己天使般的容颜。
守门的婢女见她出来,也不多问,只提了灯笼,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边走着。
黑的夜,无边无际,初冬的风吹过坤娱宫外的竹林,透过镂空的宫墙,发乎呜呜的幽泣声。出了她住的坤娱宫,远远地看见一处如豆的灯光,她朝着那光走去。最后来到了离魑宫东北角的一间小木屋外。浓浓的酒香从屋里透出来,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好像是东方怜风!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呢?这么晚了,有谁敢私下里和东方怜风煮酒夜话?
难道是离炎吗?可是,那个影子根本不像他。
算了,管他是谁呢?与她无关。
离恨转身要离开,树上的乌鸦却不是时宜地叫了两声。
“该死的鸟!”一声咒骂的同时,只听“嘎——”的一声鸟叫,接着便听到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的声音。
“啊——”婢女失声叫了出来。
屋里的人听见叫声,开门出来。离恨回过身去看,却是五令使中的酒使。他脸上的面具在这样的黑夜里,在光与影的交汇处,显得愈发可惧。“参见宫主大人!”酒使对她拱手弯腰行礼。
离恨轻轻应了一声,接着,东方怜风也走了出来,上前对她行礼。
“打扰二位雅兴,实在抱歉了。”离恨淡淡的开口。
“属下奉君上之令,给东方堡主送一壶酒御寒。”
离炎的命令?这么说,酒使见过离炎了?可是,既然送酒给东方怜风,为什么不是在东方怜风住的迎宾楼,却要在这个偏僻的木屋?
“君上现在何处?”离恨依然是淡淡的口吻,不想让人听出她的心思。
“这……属下不知。”酒使回答,“君上的命令是昨天就下达了的。”酒使似乎猜到了离恨的疑问,特地解释。
昨天就下了命令?离炎究竟在搞什么把戏?酒使会知道什么吗?不可能,离炎从来不对任何人说他的心思。
“酒已送到,属下该告退了。夜深风大,宫主也请早些回宫歇息吧。”酒使临走还不忘提醒离恨保重身体。
离恨目送着酒使的离去,正想离开,却被东方怜风叫住了。“宫主大人请留步。”离恨抬眼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叫住她,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东方堡主有事吗?”离恨礼貌地问。
“倒也无事,只是想请问宫主大人,在下的礼物可还趁宫主大人的心意?”
东方怜风话语恭敬,并无不妥之处。但是,提到那个木雕,离恨又想起了方才她脑中一闪而过的疑虑。不管那是事实,抑或只是她的多虑,她都不想连累了他。离炎是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现在想想,早上她不假思索的收下这份礼物,恐怕已经犯了大错了。
“说来惭愧,对于雕刻一事,本宫主知之甚少,只是喜欢那奇磷香木的气味,便收下了。恐怕让堡主见笑了呢。”离恨不着痕迹地将事情淡化。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东方怜风的眼睛,她看到那一汪清水中似乎起了丝丝的涟漪。她庆幸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了失望的,还不如趁早打消了他的念头。“夜已深,本宫主该回去了,堡主还请留步。”
离恨转过身去,跟随的婢女立即将灯笼移近她。二人刚走出一步,东方怜风突然大喊“宫主小心”,然后便将离恨拉在了他的怀里。
离恨惊魂甫定,才感觉东方怜风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的,她能感觉到他紧张的心跳声。他身上没有任何的熏香的气味,只有刚刚染上的淡淡的酒香。不知道为何,被他这样拥着,她一点都不会紧张,不像在离炎的身边,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她不自觉地拿他来跟离炎比较。
而这时,一队守夜的侍卫赶了过来。东方怜风连忙松开离恨。领头的侍卫不由分说便大声喝道:“大胆东方怜风,竟敢杀死婢女,对我离宫宫主不敬!来人啊,给我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将东方怜风摁住,拿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东方怜风看了一眼离恨,淡淡的笑了。
离恨眼看着东方怜风被带走,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这一幕戏剧性的变化。
离恨走到那名婢女的尸体旁边,才看清楚婢女脖子上那一道血痕。离恨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自从与离炎在一起,什么样恐怖的尸体她都见过。只是,什么人杀了这个婢女?方才若不是东方怜风救了她,那现在死了的会是自己吗?那个黑暗中的杀手的目标是她吗?
树叶?离恨弯腰在尸体的旁边捡起了一片带血的树叶。那是一片常青树的叶子,而就在小木屋的旁边,有一排高大的常青树。她仔细地端详那片叶子,难道是这树叶杀了婢女?淡淡的血腥味飘进鼻子里,似乎还伴着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一种香味——迷迭香!
原来竟是他!
离恨回到坤娱宫,果然不出她所料,离炎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不等她说话,离炎倒先开口了:“你今晚的表现,没有让我失望。”
“为何杀死婢女,嫁祸东方怜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质问他。
离炎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小脸,道:“怎么,心疼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离恨心里难受之极。“我只是痛恨你利用我!”
“你是我的奴隶,奴隶不就是天生被利用的么?”
离恨无语。在他的眼里,她只是奴隶,是她想多了。
“又何以见得是我嫁祸他?”离炎看进离恨的眼里,将她眼里的委屈收进自己的眼里。
“那枚杀死婢女的树叶,上面有你的味道。还有,那一队侍卫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否则,东方怜风是客人,他们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什么都不问就抓人?还有他们手上的绳子,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
“看来,我有一个聪明的奴隶,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离炎松开她,却顺手挑起了她长长的青丝,把玩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齐云堡不是已经归顺了吗?何必赶尽杀绝?”
“他不该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让他以后学乖一点。”
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指的是她吗?离恨眼里掠过一层疑惑。如果是的话,她可以把他今天的反常行为理解为一种嫉妒吗?
心里流过一股欢喜的细流。
“那也就是说,你不会把他怎么样了?”
“你这算是为他求情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以免不小心说错话害了东方怜风。
“是的话,看在你今晚的表现没让我失望的份上,我就放了他,若不是,那他就有苦头吃了。”
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为何听起来有些别扭?
“你爱怎样便怎样吧,与我无关。”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好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很好。来人啊,放东方怜风出宫。”这宫里除了他们两个,根本不见旁人。那么,他在对谁说话?
“尊君上令。”竟然真的有人答话,那人的声音飘忽,听不出究竟是从什么方向发出来的。离恨对眼前的离炎又有了新的认识,准确的说,是又见识到了他的捉摸不透。这新的认识,让她不禁后背生凉。
离炎拿掉离恨的面纱,细细端详了她天使般的容颜,道:“后天就是你的生辰,这两天好好休息吧。”然后,他大步走出了坤娱宫。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一零 可笑的自作多情
又是一个早晨,离恨这次是真的在散步。昨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她欢喜,昨晚,她睡得很香,自从她娘死后,她还是第一次睡得这样踏实。可是,早上醒来,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安来。
离炎,那样的离炎,她这样陷进去,是对,还是错?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昨晚的那个小木屋。她刚刚路过迎宾楼,问了那里的守卫,守卫说他们昨晚把齐云堡的人送出了离魑宫。她总算放心了,东方怜风毕竟没有因为她而送命。
那个婢女的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可小木屋的门却没有关上。昨晚的疑问再次出现在她脑子里,酒使为何要把东方怜风引到这里来?
她怀着这样的疑问,走进了小木屋。一股酒的醇香扑鼻而来,她朝屋里那张小桌子看去,见到的一切让她惊愕。
一个小巧的酒杯倒在桌上,桌上还留有未干涸的酒。一只老鼠死在酒杯的旁边,还有无数昆虫的尸体。
那酒有毒!
难道昨晚离炎要酒使送来毒酒,准备把东方怜风毒死的吗?怪不得要把他引到这里,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轻易不会被人发觉。若不是她恰巧路过,东方怜风岂不是死得冤枉?
想到这里,离恨又有一种疑虑。离炎真的放了东方怜风吗?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毒死他,怎么会轻易放他走?
但是,她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怀疑,离炎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至少她认识的他不是。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带着无限的疑问,走出了小木屋。
明天要给她庆祝生辰,婢女们正彻底清扫这座宫殿,宫里挂起了红色的灯笼,一向冷清的离魑宫,终于有了些喜庆的色彩。
“抓住她!”几个守卫在追一个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也是一身红衣?离恨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她好像会武功,不过还是敌不过守卫人多,不一会儿,便被守卫们擒住了。“臭丫头,敢跑?看你再跑啊!”一个守卫打了她两个耳光。
“救救我——”女子向离恨投来求救的目光。
离恨走上前,守卫们立即跪拜行礼。“怎么回事?”
“回宫主的话,此女子私自逃出囚幽阁,还打伤了两个守卫。属下们正要抓她回去。”
离恨听了守卫的话,又看向那个红衣的女子,女子的衣服在打斗中被撕破,她手臂上的守宫砂露了出来。这么久以来,她还是这里第一个敢反抗的女人。她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离恨走近那女子,问道。
“北堂静。”那女子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倔强之气。
一个守卫“啪”得打了她一巴掌,“在宫主大人面前,要自称奴婢。”
离恨摆摆手,示意那守卫到一边去。“你姓北堂?”
“是,北堂静,北明山庄的小姐,北堂胜唯一的亲妹妹。”她竟然是北明山庄的大小姐。
“你哥哥现在已经改名北堂岚了,你不知道吗?”
“北明山庄只有一个少庄主北堂胜,何曾多了一个北堂岚?”
“好一个倔强的姑娘。你既如此倔强,又何必求我救你?”离恨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