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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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月始终跟随在秦笙半尺之遥,每次试图和他说话时,他总是简短响应几句,让她难以接话。
到了夜晚,冉月本想象以往一样,睡在秦笙身旁,结果他却将她带到一个帐棚旁边,低声说道:
“你今晚就睡这吧!我刚刚特地叫人搭的,沙漠夜晚风大,不能让你受凉。”
见秦笙连帐棚门都不进,就要转身走,冉月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没想到才一拉就被他甩开。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瞬间都安静下来。良久,秦笙才叹口气说:
“许多人在……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了,不太好。”
“可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冉月感到委屈。
他明明向自己求婚的,两人也说好了,一回村就向伯伯说明这件事,怎幺如今连拉他的袖子都不成?
“那件事,我们回村再谈,好吗?”
见秦笙又要走,冉月不舍的问:“那幺,你陪着我睡?”
见他为难的不回答,冉月眼睛都气红了,赌气的转身背对他。
“好,我知道!被人看见不好是吧!算了,我也不要你陪我了!’
本以为他会哄自己,等了许久,只听到秦笙语带苦楚道:“抱歉……是我对不起你。”
冉月听到这句话,心更凉了一大截。不过闹个脾气,他何必说的这幺严重?就哄哄自己也不行吗?
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下一句,一转身,才知道秦笙早巳走了,留下两个人在帐门前守着,也不知是防外面的人闯进来,还是她半夜跑出去。
冉月独自在帐棚里走来走去,只是心烦。
秦笙对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奇怪了!
先前他会陪她说笑、陪她闹着玩;现在的他,却疏离的过分,连言语态度都客气的有如陌生人。
而且,秦笙应该最明白,她在沙漠中成长,又不是娇贵的小姐,怎幺可能会怕沙漠夜晚的冷风?这样安排简直像把她当傻瓜!
越想越气,冉月正想走到帐棚外找秦笙理论,却被两个守卫拦了下来。
“请回帐棚里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让开,我有事要出去!”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只能好言相劝。“有话明天再说也可以,请别让我们为难吧?”
话说的很有礼貌,冉月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只能气呼呼在帐棚里摔了阵东西,然后委屈的睡着了。
第二天的情况依然是如此,冉月索性也不和他说话,只是骑着马生闷气。
一行人全都不说话,只是急忙赶路,到了快黄昏时,便到达村口,村人们早就听到达达的马蹄声,全都赶了出来,想知道发生什幺事。
冉月看见村长站在最前方,一马当先冲了上去,跃下马扑进村长怀里,高兴的叫喊:“我回来了!”
李村长也笑得开怀,一方面是因为冉月的归来,另一方面,则是看到这一大群毫无敌意、显然是来帮忙的人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疼爱的拍着她的背,接着,他看到秦笙也跃下马,朝自己走来。对于秦笙脸上的平静冷漠,村长感到困惑不已。
当初他要冉月和秦笙一起出去,就是希望让他们俩培养感情,怎幺一趟回来,感情不进反退?
“李村长,我带人回来了。你需要他们帮忙什幺,尽管吩咐。明天还会有其它的东西送过来。”
“谢谢你。”村长感激的说完,接着又看向冉月。“冉月,你有没有跟秦笙道谢?”
冉月恨恨的瞧了秦笙一眼,见他还是对自己不冷不热,想到只有自己因为这几天的事而动摇心情,她咬紧下唇逼出一句话来。
“谁、谁管他……”
“冉月!”村长皱起眉,这孩子什幺时候连礼貌都不懂了?“快点道谢。”
冉月冷哼一声,瞄了下秦笙。“我先回屋子去了。”
她说完就走,丝毫没有顺从村长的话的意思。
“等等,冉月、冉月!”村长气急败坏的想喊住她,但人跑得远了,怎幺喊也听不到。
“没关系的。”秦笙黯然的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是我不好。村长,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听出秦笙想要私下谈谈,村长连忙找了些村人,把事情交代下去,便带着他回自己住的地方。
回到自己房里的冉月,站在窗前,远远的看见李伯伯带着秦笙,穿过大门,越过中庭,走进后屋,忍不住一颗心悬的半天高。
秦笙……是去提亲的吧?
她心焦的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坐在床边,一会儿站到窗边想看他们走出来没有,见到没人,又失望的走到桌旁发呆。
直到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冉月连忙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力保平静,拉了张椅子坐下,但又觉得就这样坐在桌边太不自然,连忙找了些衣物、念了根针,假装正在缝缝补补。
接着,村长推门进来了。
“冉月……我有些话跟你说。”
朋眉毛也不抬一下,其实早已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什幺事?”
“这个……嗯……这……”
村长呆站着,这个那个老半天,也没说出重点,冉月不耐烦了,将针黹往桌上一放。
“伯伯,有什幺事,你就快说嘛!”
村长楞楞的瞧着她,良久,才低声说:“冉月,你不能……住这儿了。把剩下的细软衣物收一收,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去那儿以后,你要自己保重……越繁华的地方,人心就越可怕……”
村长的话,让冉月越听心越沉,为什幺他说的如此凝重?
“你究竟在说什幺?我听不懂。”
村长叹了口气。“秦笙刚刚跟我说了他此行的目的。而且,他也找到要找的人了,那个人,就是你。”
秦笙此行的目的?他要找的人……不是公主吗?若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那幺,自己岂不就是公主?!
冉月冲出房门,她非得找秦笙问个清楚才行!他开什幺玩笑?公主怎幺可能是自己这种粗鲁不文的女人呢?
她跑进后屋,四处叫喊:“秦笙!出来!”
秦笙似乎早已等待她多时,从后堂转了出来。冉月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气愤的质问他:“你跟伯伯胡说些什幺?!”
“我没有胡说。”秦笙冷静回答。“你就是公主,我确认过了。”
“确认?”
“你的身世、年纪,跟国师所言完全相符;你的母亲从江南带你来此,为的是躲避你的父亲;最重要的是你的左臂,有着花瓣形胎记--”
胎记?冉月蓦然想起那天,秦笙看到她左臂时,那种震惊、不信的神情--
“那又怎幺样?凭什幺这样就认定我是公主?国师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见冉月死命摇头,完全不愿接受,秦笙痛苦的笑了。那天,当他看到她的胎记时,也多幺不想相信啊!
“把你的剑跟笛拿出来。”
秦笙伸出了手,冉月虽然迟疑,最后还是把东西交到他手上。秦笙将两样物品翻来复去的看,终于在剑身的小角落,摸到一块将近被抹平的字迹,是用篆体刻上去的。
“这是皇帝的印玺。”
听到秦笙这样一说,冉月将剑抢了回来,细细观看。但是看再久,她也看不出那个方块字到底写是什幺,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生,将会翻天复地。
“……为什幺不告诉我?”
秦笙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看着冉月那一双向来什幺也不怕的眸子,亲口告诉她这件事实,告诉她两人不能在一起,甚至以后连一面都难以得见……
“你没有想过,我有可能不愿意回去吗?”
听到冉月声音带着颤抖,秦笙不忍再听,只是轻轻的继续说:
“皇城很好的……只是你回去后,要记得少说话、多听……”
“再好,那边也没有你!”冉月突然哭着大吼。“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带我走,不要让我回去?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
“……有。”他当然想过,怎幺可能不想?
“那为什幺不做?”冉月幽幽的问。
“我不能。”
听到这句,冉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原来,你不能……你不是不行,是不能。”
“冉月。”
秦笙想安抚她,手才伸出去,便被冉月躲避。她呜咽的哭着,纤细的身子不停轻颤,让秦笙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坚定的话语。
“……我不回去。”
“什幺?”
“我不回去!”冉月抬起头,愤怒说道。“我现在就走,让你们一辈子找不到我!”
“不要胡闹!”秦笙斥喝,冉月还是小孩子心性,完全不懂事情的严重性。
“胡闹什幺?我就是不回去,你又能拿我怎幺样?厉害的话,你就跟我那个没见过面皇帝老爹一样,花个十五年再来找我好了。”
冉月下定决心,若他真要把自己送回京城,那还不如让他永远追在自己身后,也比成为公主,从此各据天涯好。
想到这里,她打算回房里拿包袱,便往门外走。
“冉月!”秦笙急了,出手想拉住她的肩膀,冉月却一剑刺来,逼的他收手。
接着,她把短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说:“你再过来,我死在你面前。”
“你……”
秦笙束手无策,他不能就这样让她消失在自己面前,这样的话,或许真的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却也不能让她伤害自己……
秦笙的眼,从冉月的手,移到闪着白光的短剑,再移到那张坚决的艳丽脸蛋,看来,他不下手是不行的。
想到此,秦笙的脸沉下,眼睛也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抱歉。”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指轻轻一捏一放,一根细针便准确没入冉月的穴道,霎时她软软往旁边倒去,秦笙跃过去,稳当的将她揽入怀里。
冉月已然昏睡,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秦笙失神的凝望着,温柔的抚摸过她的脸颊。
等她醒来,将会发现,自己已经在往京城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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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天水,是从边关通往京城的要道,此镇位在渭水的支流旁,只要沿着渭水一路行去,便可抵达京城。
由于是交通枢纽,城市发达繁荣,供来往旅人落脚的客栈,更是每走几步就一家,再加上街旁一堆卖各色吃食和小玩意的摊子,繁华的程度叫人惊讶。
位在此城最主要大街上的居香楼,便是这些客栈中的一间。
当一对男女停在居香楼门口,打算住宿时,瞬间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力。
男的面目俊朗,气宇轩昂;女的美貌出众,但一张脸臭的像别人欠她一百万两银子。
几个大汉经过少女身旁时,调笑的看了她一眼,马上被少女怒目相视,只好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的离开。
那名相貌温文的男人,开口便说:“小二,来两间上房。”
一旁的客人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猜测,这一对男女是什幺关系。
一些人猜是兄妹,一些人说是夫妻,猜来猜去纷扰不停。若说是兄妹,两人长的并不像;说是夫妻,又哪有夫妻分房睡的?
“好、好,客倌请跟我来。”
男人微笑,接着转身看少女,发现她正嘟着嘴在一旁生闷气,不禁无奈,这些天下来,她何时脾气好过了?
“冉月,走吧!”
少女一听,眉毛抬的更高,尖酸刻薄的说:“谁要你喊我名字?凭你的身分,配喊我名字吗?”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秦笙和冉月。
两人同行已有一段时间,冉月始终对他当初强逼她上路的手段,感到不谅解,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此话一出,秦笙脸色渐趋不悦,淡淡的说:“随便你吧!我也不勉强。”便跟着小二上楼走了。
冉月站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咬着嘴唇眼眶发红,看来甚是可怜。
一旁的客人看不过去,纷纷出言劝慰。“小姑娘,你们是情人吧?小情人吵嘴是常有的事,两个人中总有一个要低头,先道歉也就是了……”
“是啊!你刚刚对他也太苛了点,男人哪个不要面子的?你去道个歉吧?”
众人不劝还好,一劝反倒让她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没好气的说:“不要胡说,谁跟他是情人?我们是主仆,我是主,他是仆!”
众人不信,若要说身分,男人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低三下四的人,而小姑娘美则美矣,却缺少了千金小姐的富贵气,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