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不爱飞-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惊讶地朝他望去,你都知道了?
老孤狡黠地笑了一下,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嗨,我舒了一口气,这个傻鸽子,她还特意让我帮她瞒天过海呢,原来她那点秘密早就天下皆知了。我笑着瞥老孤一眼,为我们有了新的谈话内容而高兴。
车里的气氛终于和谐了起来。
我们什么地方都没去。
老孤拉着我围四环整整兜了一大圈。
谷风突然约我去“水色”见面。
“水色”是一个酒吧的名字。它在宋庆龄故居附近,面朝后海,背靠德胜门。过去我跟方立民也来过几次。这里没有喧闹的音乐,也没有熙攘的人流,我们都很喜欢这里恬静的氛围。我突然意识到好长时间没有方立民的消息了,当然我也没有主动跟他联系。似乎我们都已经把双方忘在了脑后。
必须承认我对他的感情起了变化,这种变化让我不敢面对,让我拼命回避。我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这种结局一想起来就让人痛心。其实我并不想这样,要不是当初他突然发难推迟婚礼,我们的关系绝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起码我不会这样无情。
这一切大概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我来到“水色”的时候,谷风已经微醺。他坐在水边,小台子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科罗那和一盘花生米。
谷风满脸通红,眼睛里也都是血丝。他抱歉地望着我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找来,今天我请你。
我理直气壮要了一瓶喜力,又点了一份比萨和一盘意大利面。
听说你要走了?
谷风点点头,去西藏的行程提前了一点。你怎么样,记者生活已经适应了吧?在《京城日报》独立工作应该没有问题了。
我们先聊了一会儿报社的事情。
日复一日(2)
每人又加了一瓶啤酒之后,谷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两眼发绿突然盯着我说,你跟鸽子住在一起,你们的关系又那么好,你知道她过去出过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奇怪地看着他。在我印象中谷风从来没喝成这样,他是个比较节制的男人。莫非酒精真的能够乱性?
这是谷风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痛苦,他异常心酸地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我,她为什么要拒绝我对她的爱?
我更惊愕了。随即抓住这个时机向他打听他和鸽子之间的恩怨。
谷风酒后意志脆弱,一五一十全都招了。他说就在我回G城期间,他的父母来北京旅游。他想借这个机会把鸽子介绍给他父母见面,好让大家相互有个了解。因为谷家只有他这一个孩子,父母结婚又晚,他们二老早就等着他结婚生子,好让他们了却这辈子最大的一桩心愿。
这之前虽说他和鸽子老公老婆口无遮拦地乱叫着,实际并没有谈婚论嫁。毕竟他们才好了不到一年。谷风今年二十六,比鸽子小了将近六岁。南方有句俗语叫女大五赛老母,六岁更是相冲相克。正因为怕鸽子心里有负担,谷风没敢先斩后奏而是主动跟她商量。没想到鸽子一听说要跟他的父母见面,死活也不答应。谷风百般劝说,甚至表明自己打算跟她结婚的心迹都不奏效。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当晚不欢而散。
第二天,鸽子就把他放在她那里的背心裤衩之类的小东西通通装进一个塑料袋里,让快递公司的人给他送了回去。谷风急了,马上去找她,没想到鸽子不再让他进门,最后两人在楼下院子里谈判。
鸽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他变得特别冷淡,说她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可以结婚的女人,又说他不了解自己的历史,还说她天生就善变,专门喜欢跟小男孩来往。她现在已经厌倦他了,让他不要浪费时间之类。总而言之她把自己说得一钱不值,目的就为了一刀两断。谷风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让她如此反感。鸽子非常干脆,说他并没有错,是她现在有其他人了。
出于自尊谷风离开了鸽子,他难过得一夜没有睡着。第二天他去酒吧买醉,正好鸽子挽着一个男孩的胳膊进来。她主动向谷风打招呼,还特意介绍那个俊男给他,说是她的新男友,也是她的健身教练。谷风亲眼看见他们坐在一起说悄悄话,两人不时深情对望,又不时将脸紧贴在一起。谷风心都碎了,夺门而去。
谷风说他之前曾经有过两个女朋友,都比自己小,其中一个好了三年。可她们都很幼稚,一点不像鸽子给他的感觉。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真心爱上了这个比他大了五六岁的女人时,他也有些惊讶。过去他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总以为自己要三十岁才会考虑,是鸽子给了他家的感觉,让他憧憬结婚,想把这个女人娶回家。可没想到,正是结婚的念头毁了他们和睦的关系。
我忍不住说,鸽子没有新男朋友,这我可以作证。我知道鸽子每周健身三到四次,但她都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要真有人一定会告诉我。没有,绝对没有。
谷风的表情更加苦涩了,他怔怔地望着我,那她到底是为什么?
不堪回首(1)
到家的时候鸽子正坐在客厅给自己的脚趾甲美容。她的一双脚非常秀气,不大不小肉乎乎的,小贝壳似的趾甲上涂了一层松石蓝的指甲油,就像一片片宝石镶嵌在她的玉脚上。曾经有人说,判断一个女人是否性感,先看她的脚。鸽子特别喜欢把自己搞得与众不同,一会儿波西米亚风,一会儿又像丐帮长老,总之她变幻无常。
不过,前几天耳光事件的后遗症还没过去,我们都故意避而不见,两人关系仍有些紧张。说实话我早想跟她和好了,却拉不开这个脸。刚想主动抛出橄榄枝,她却先跟我打了个招呼,问我想不想也给脚打扮一下。我顿时如释重负,赶紧接上她的话说免了吧,我的脚趾甲长得难看,就别锦上添乱了。大概鸽子也有些内疚,又不愿道歉,就故意说我的耳朵又该掏了,这么长时间过去,里面肯定都长满了之类。她这样主动示好,我不能不识抬举,只能大义灭亲牺牲自己的耳朵。
躺在她大腿上接受她的免费服务时,我心里不停打主意。眼珠转了半天,故意不露痕迹地说,哎,这几天你在干吗呢?怎么老没见你,不会是有新男朋友了吧?
嘁,这话该我来问,你还倒打一耙。鸽子瞪我一眼,老娘跟平时一样朝九晚五,多余的精力只能白白消耗在健身房里。你说我哪有多余的时间交男朋友?倒是你这几天天天半夜回来,你去哪儿了?
我……那不是在工作吗。
啊呸!她啐我一口,蒙谁呢。我看是你有男朋友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
你看你心虚了吧。
谁心虚了,真的没有,我顿时紧张起来,我跟方立民还没分手呢。
那你们是打算分手了?
这个……我还没想过。反正吧,我觉得我们已经……突然警觉了起来,本来我是想打探她的八卦,这样既能帮谷风了解内情又能满足自己的好奇,一举两得。可现在怎么看情况都正好想法,变得是她在拷问我了。我立刻嚷了起来,哎,是我先问你的啊。
问什么呀,男朋友?你这不废话吗,要有男朋友我能在这儿跟你混?早跟丫上床了。你看我最近憋的,又长青春痘了。
那你干吗要跟谷风分手,他不是挺好的吗?
方立民还好呢,你们现在怎么样?她一下就把我顶了回去。
我又说不出话来了,只好自解自嘲,唉,所以说鞋子好不好,只有脚丫子知道呢。
你这叫多余废话。行了,换一边吧。她拍拍我让我翻身。
我把身体转了过来,接着又问,那你跟谷风到底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呀?
鸽子把耳勺伸进我的耳洞里说,他太小了。
什么太小?
鸽子当即在我身上掐了一把,好哇你,还没几天就学坏了。
哎——哟!我委屈地说,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你找的人里面哪个比你大呀?小马还比你小了十岁呢。
所以我们没多久就分手了嘛。
我就奇怪,为什么你找的都是小男朋友呢?你就没找过比你大的?
鸽子居高临下看着我,你才跟我认识多久呀?能知道什么?
我勇敢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原先你被什么人骗过?
那当然。没有受过骗的女人怎么可能成熟呢?鸽子一点都不否认。
是什么人骗了你?我厚颜无耻又问一句。
嗨,都是过去的事了。鸽子避而不答。
可你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见绳啊。
那得看你被什么样的蛇咬了。鸽子小心翼翼将耳屎放入银盒里。
不至于吧?我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一直耿耿于怀?
鸽子顿了一下,媚笑道,逗你玩呢。像我这样资深的恋爱专家怎么会呢。
见她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我马上说,谷风后天就离开《京城日报》了。
是吗?鸽子无动于衷。
他们下星期就去西藏。我突然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自己热血沸腾,谷风他是爱你的,他真想跟你结婚。
是他让你来跟我说的?
不,是我自己。
鸽子放下了手里银器,认真看着我说,我不是不喜欢他,我是配不上他。他比我小很多,心地又善良。可他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能害了他,因为,因为我的过去不堪回首。
天哪鸽子,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自卑的想法。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你被男人骗过又怎么了,谷风喜欢你,他不会在乎这些的。他是个好人,他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过去,他都爱你。
伤害也分轻重,就看你投入了多少,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谷风年轻,可能现在不会在乎什么,当他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得那样美好,当他也到了老奸巨猾的年龄,他就会后悔。我不希望跟他有一个那样的结局。
鸽子,我觉得你太多虑了。那有什么呀,我的过去更加破碎不堪。我比你要自卑多了吧,我可是自己亲爹跟亲小姨生的孩子。老实跟你说,如果你没听到我跟我老妈的对话,这件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更不会告诉其他人。我会让它烂在肚子里。再说谷风吧,他也不是白纸一张,他被他的前女友甩了,后来他也甩过另一个女孩。所以呀,这个世界上心碎的人多了去了,谁没有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呀?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封闭自己。过去怎么了,不就这点破事吗?你应该忘记过去正视现在,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不堪回首(2)
哼,恬恬,你还年轻,不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忘记,有些事情却无法遗忘,它将永远永远刻在你的心底。这不怪谷风,是我不好,我已经把心锁住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我的后半生都将为他而活着。
你疯了!那是什么人呀,他有这么大的魔力?我惊叫了起来。
鸽子苦笑,没法子,这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我心甘情愿。
他肯定是个结过婚的男人对吧?难怪你从来都不跟比你大的人在一起呢,他一定把你坑苦了。
鸽子半天没有说话。
我急了,鸽子,你必须从阴影之中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你怎么能比上个世纪初的旧式中国妇女还要封建呢?谷风是无辜的,他爱你没有错。你自己也喜欢他,你不能因为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的经历就逃避自己的感情,却不停地伤害其他无辜男青年吧。
这回鸽子居然没有反驳我的话,她低垂眼帘,异常苦涩地说,我也不想这样,我是担心,是害怕。我已经破罐破摔,没救了。
惊人之秘(1)
不用说,我立马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谷风。
谷风后来去找过鸽子没有我不知道,因为我自己的事都剪不断理还乱。反正周五晚上鸽子回到保定,周六中午就返回北京了。这次她带回来一个小男孩,比她任何时候带来的男孩都小,脑袋才到她的腰际,眉清目秀,绝对的少年美丽。
我惊异地扑了过去,哟,这是谁呀?长得这么精神。
快告诉阿姨,你是谁呀?鸽子蹲下拥住男孩,特意学着奶腔说。
小男孩有些羞怯,看看鸽子又看看我,小声说,我是布布。
哦,你叫布布啊。你妈妈呢?我也不知不觉地使用了另外一种声音。
布布看看鸽子,再看看我,突然躲到了鸽子的身后。
鸽子笑着回头将布布重新揽进怀里,随意说了一句,他妈就是我。
我的嘴顿时张得能放进一只篮球,两只眼睛只要轻轻一拍就能落进盘子里做菜——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鸽子把布布抱了起来,笑眯眯地望着他,脸上泛出了我从来没见过的美丽光芒,你别大惊小怪行不行,看把我们布布吓着了。布布,这是恬恬阿姨,跟妈妈住在一起的。你看阿姨漂亮吗?
发现自己突然升级成为阿姨有些兴奋,我不由自主挺胸收腹摆了个pose。
布布研究似的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
鸽子又问,布布,你说恬恬阿姨好看还是妈妈好看?
我又朝布布做了个鬼脸。
布布看我一眼,扭头抱紧鸽子的脖子。
听话,布布,妈妈问你呢,是阿姨好看哪还是妈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