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到情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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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你的,别玩到这事上。”
“少主,要您这温吞的个性,及丫头不开窍的心思,这事可有得磨了,不如听听我的意见。”
他花珏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希望少主让他为此事助上一臂之力,也可看点好戏……
“愿闻其详。”柳熙斐扬眉,静静的喝茶。
“依我说,容丫头适合单刀直入,您只消抓她过来,吻她个昏天暗地、晕头转向的,包准她什么情意都想起来。要像你们这细火慢熬的要闷到什么时候哪?倒不如这大火一炒,这道喜容小菜还不快熟上桌吗?”
“就像你和风炽?”柳熙斐身为庄主,理所当然的清楚着柳庄内的每一件事。其中当然也包含风花二使“情感生变”的最新进展。
“呃,不一样,风炽我是使了点“激进”的小手段……”花珏脸不红气不喘的镇定回道。
“担心狗急跳墙?”轻啜一口茶,柳熙斐淡淡笑道。
“……”真狠!随口一说就将风炽归入了犬类,那爱上风炽的自己又成了什么?少主连转个话题都能骂人,他还是见好就收吧。
花珏话锋一转,“少主,倒是对于丫头刚才提出的质疑,您想必早就察觉了吧?”
“有内奸。”他淡淡的说道。清冷嗓音吐出的是再确定不过的肯定句,显示他早发现这一切,当然也有所防备了。
虽然方才花珏对喜容说的是实情,然而除了喜容外,花风月三使与他当年并非足不出户之辈,七年前的少年与如今的他长相并无太大差别,就算不对称号起疑,但在见了他们本人后依然无所觉就有问题。所以定是有人事先指点装傻,虽然不明白原因为何,但这其中必定有鬼。
虽也有所觉悟,但花珏仍不免惊讶。
“少主您不怀疑我?”他笑问。这么诚实的招了,他要是内奸怎么办?他忍不住想明白少主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于是故意如此问道。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在试探你呢?”柳熙斐亦笑答。
啧啧!太聪明的人就是无趣,不似傻丫头与风炽那傻牛,稍稍撩拨就能见他们气得直跳脚。确定从少主这挖不出什么有趣的反应后,他正色问:
“连丫头都感到不寻常,少主您还执意复仇吗?”一个七年来都藏得天衣无缝的奸细,何以近日故意让他们察觉呢?
是大意?还是警告?他们的复仇计划不会生变吧?
“事情都起了头,万万没有停止的道理。”柳熙斐噙着笑,但笑意未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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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柳熙斐再次召集四使于议事厅内,准备发配此次的任务。
“月使,庄内的事还是依然麻烦您了。”柳熙斐先是有礼的对月使道。
月使一向负责庄内事务,庄内事多繁杂,因而通常不外配任务,顶多偶尔在众人讨论时发表看法而已。
接着柳熙斐转对花使道:“花珏,你先至侠豪堡下毒,要似朝露教的独门“血露嗜”,若要解毒只许以内力逼出,下毒的剂量恰巧足够让他们来向柳庄花使求援,或直接找朝露教要。”
“少主?”花珏讶问。
“我要他们来求咱们柳庄,或是与朝露教两败俱伤。”柳熙斐解释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少主,不担心朝露教直接帮侠豪堡解毒吗?毕竟这两派皆是当日参与灭门的狗贼。”花珏再度问出自己的疑惑。
“正是因他们当时参与水榭门灭门案。七年前为得水榭门的珍宝,彼此早已互生嫌隙,我们此举不过是为他们起了个头。若是朝露教当真为其解毒,咱们更可一举歼灭此二派,毕竟要解毒极耗内力,趁着他们气虚体弱之时,正是绝佳的复仇时机。当年灭咱们水榭门,本就没留他们的打算。不过,我估计朝露教多半袖手旁观,由咱们为他除掉一祸,他们定是乐观其成的。江湖人“利”字当前,且朝露教日前才承诺永尊柳庄,想必不敢贸然行事。花珏你留守庄内等人吧,侠豪堡多半只能求助咱们柳庄花使了。而我记得你的“生何欢”能解百毒,却得定期服药,否则死路一条,届时,就给侠豪堡吧!”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倒要看看侠豪堡主作何选择。”
“是。”花珏恭谨回道。明白了少主的意思,他不得不对少主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举除掉两派而不沾腥,这般天衣无缝的计策也只有少主想得出来。
“容儿,你随我一道至沉雪派。”
“啊?是……”柳熙斐冷酷的指令令她一时傻住。以往要与少主一同出游,她总是会再三讨价还价,此次却一反常态的楞楞答应。
少主是不是太狠了些?连人心与人命都可以这样算计……
当年究竟是怎样的惨况,为何在场的人对于这样残忍的报复视若无睹?纵然不赞同,她仍一如往常的沉默。
自己不能接受是一回事,若此时强行阻止,坏了少主计谋,因此害了大家又是一回事。她不希望自己一时的同情心反倒危害了大家。她只能强行压下想要为敌人求情的念头,噪持沉默。
这一切当然没逃过柳熙斐的眼,不说喜容脸上藏不住秘密,光是他对她的在乎与认识,就足以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柳熙斐沉吟了一会,取消原本除掉水琶派的命令改口道:
“风炽,继续盯着水琶派。除了咱们柳庄,我不要他们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朝露教与侠豪堡这两个当年的主事他是不可能留下,不过水琶派这样因一时贪念的小角色他可为了喜容勉强给予一次机会,毕竟厉名山已除,水琶派暂时不成气候。
“是。”此时月使突然站出来说道:“禀庄主。”
“月使?”
“恕老婆子直言,水琶派的内线张雄不能留。”
“月使何出此言?”
“水琶派副掌门方器天性多疑、狡猾贪婪,近来我庄屡次破坏已使得他起疑,加上李大正几乎是咱们暗中协助拱上掌门宝座的,难保方器不会利用张雄唯利是图这点,扯下李大正再反咬咱们一口。当初咱便是对其诱之以利,需提防日后他会因己身利害反出卖咱们。”
“张雄的个性一开始便是如此,咱们不也是看中这点才用他的?”柳熙斐淡淡回道,这样的人虽无法信赖却好掌握。“至少,现在还不是决定是否留他的时机。至于李大正,咱们当初顶多帮他除掉阻挠他之人,那也是由于那些人恰巧是当年参与灭门案的凶手,至于水琶派内务咱们并无多加涉入,李大正若因此感激咱们柳庄就由他,但方器若要因此拿这当个藉口是万不可能。
“而李大正这掌门之位能不能坐得牢,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他日若是被方器扯下,怪不得别人。”
“庄主——”月琴仍想再说什么,他手一扬,阻止她继续发言。“别说了,我自有主张。”
“是。”纵还有话想说,月琴也只能暂时按下。
“那么,大家先各自回去准备吧!”
“是!”
第四章
柳庄布坊的种桑、养蚕、取丝、织布、染布都自给自足,再透过庄内适才用人的制度,就算庄主不派人监督,各处布坊也能独立运作,但即便如此,还是得定期巡视。
身为负责布坊买卖的鸟使,喜容每季皆会巡视各商行一回。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行多了少主。
那日她一如往常欲提前离庄时,却被少主叫住,要求与她一道巡视布行后,再一同前往沉雪派,反正顺路。
合情合理的理由,喜容拒绝不了,只得接受。
她当然知道顺路,但她不想啊!本来还抱着侥幸的想法——也许少主会隔个几天再与她会合,如此一来她至少有几天安心的日子。
少主最近对她越来越亲昵,让她越来越害怕。
她偷偷瞧着身后的少主。临行前他担心她骑术不佳,硬是要与她共乘一骑,明明冬秀也跟着,有冬秀跟着就可以,何必硬要她上他的马?
反正最后她总是说不过少主的,也只能由他,然后一路上再不断后悔着自己怎未多加坚持。
她一脸遗憾的盯着跟在后方的冬秀。好想跟冬秀一起喔……冬秀的马儿不像少主的神驹又高又大,安全多了。
即使她明白少主不可能让自己掉下去,但这样的高度还是很可怕啊!而且,身后的少主也很可怕……
“容儿,在想些什么?”突然,柳熙斐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没、没什么。”她身子一僵,耳根子红透了,少主就不能用正常点的姿势说话吗?
“容儿,你就这么讨厌和我一道出来呀?连和我说句话都不肯?”
“……”少主这么厉害,连未瞧见她的表情都能识破?
“容儿,你当真这么讨厌我?”低哑的嗓音、难过的语调,轻易的让听者为之不舍。
“……没有的事,”虽然她很怀疑少主是否真的感到难过,但她还是努力安慰他,“只要少主您别再对我那样……我也不会想躲着您……”她很认真的说着。
她不是不清楚少主对自己的好,但任何云英未嫁的姑娘机算计的场合,而少主在布行出发前的那一吻,更是令她尴尬害羞得想远远躲避少主。
因此一入沉雪派,她就悄声对少主说:
“少主,我可不可以别进去了?”
不待柳熙斐回答,沉雪派掌门沉七完全不当她是一回事,讨好地对柳熙斐道:
“没错没错,柳庄主,就让丫鬟们留在院里吧。”
沉七说那话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留下似的,若不是她真的讨厌那样的场合,早就赌气留下了。
柳熙斐知她不爱这种场合,仅从车上取下一件白毛衣裘裹着她,柔声要她自个儿小心,吩咐冬秀好生照料着,这才随看傻眼的沉七离开。
目送少主与沉七离去后,她开口问身旁的冬秀:
“冬秀,你瞧这沉七如何?”那唯唯诺诺的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胆参与当年灭门案的样子。
“不成气候。”冬秀淡声回道。
“是吗?你也这样认为哪……”连冬秀也这么觉得,那沉七肯定不是个角色。
由着初次到访的客人自由在府邸来去,若不是极有自信来人不会作乱,就是极端愚昧,从沉七完全认不出她为柳庄四使之一,全心专注于少主身上,恐怕是属于后者了。
啧啧,一派掌门若是连识人之能都没有,也就不必担心他日后会成为柳庄的威胁了。她就算原本对沉七存有一点疑虑,担心他会是个劲敌,也在见到本人后完全不担心了。
即使柳庄以布坊织绣起家,也不代表柳庄下人可穿着这样价值不菲的衣裳吧。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深红锈金锦衣,与少主方才套在她身上的雪白貂皮华裘。这样的华贵衣裳怎么可能人人穿得起呢?
她随即侧首看了一下冬秀的衣着,唔,也是一身白色锦锻劲装,毕竟是喜苑的大丫环,少主大方得很,莫怪沉七认不出她们的差别了。
少主这一连串铲除与灭门案有关联的门派的计划,也只求找出当年的主谋;毕竟当年事情发生得太快,压根没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般人都会想弄个明白的。
而之所以只求主谋,不对其他杂门小派赶尽杀绝,仅略施小惩或警告的原因是——一个会任由贪婪主宰脑袋的人,今日不除,他日也将败在自己手上,如此一来,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也因此,这些年来虽查获不少相关人士,但皆未有什么大动作。当然,这与她坚持不主张血债血还不无关系。
如今沉七有眼无珠到将她视为柳庄一名小丫鬟,倒也省事许多。
只不过……她摸摸自己的脸颊,自己真的是丫鬟脸吗?
虽然比不上少主与花珏的俊美容貌,可她自认为还算甜美呀,怎么人人尽当她是一名丫鬟呢?
上次在月牙客栈好像也被当成丫鬟……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冬秀,我当真长得一张丫鬟脸吗?”
“还好。”冬秀还是一贯恭谨却冷淡的回答。
“……”这样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瞪着冬秀,见她毫无反应,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冬秀,你要安慰我也该有诚意一点。”
“……”又是一阵静默。
算了,她将一切归到少主与花珏身上,一定是与他们一同出现才会这样,不论是谁与他们站在一块儿都会相形失色的。
而后,很乐观、也很无所谓的,不再探究这件事。
总之,沉七肯定不会是当年的主谋。
既然如此,这样的小角色遇上少主的才智也就无须她担心了。
她与冬秀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