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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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叫本世子前来……”
“世子,不如……”高财向高勇一阵悄声耳语。
高勇面露不豫之色,抬头看了看文佩,还是点了点头。他慢慢直起身子,端肃了脸色,叫道:“来人啊!”
“在!”
“给本世子把这个……女飞贼拿下!”
众侍卫心下疑惑,应了一声,却没人上前,高勇怒道:“大胆,本世子的命令,谁敢不遵?”众人无奈,只得拔出了刀剑,一起上前。
文佩冷笑看着他们的闹剧,体内真气暗自流转,只待那些倒霉的侍卫上前,就要给他们一个好看。
“住手!岂有光天化日之下,欺侮一名女子的?”一个身影迅速插了进来,挡在文佩的身前。
文佩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由“嗯?”了一声,轻轻道:“怎么是你?”
那人身形高大,轮廓深刻,正是今日在雨桥救人时邂逅的男子。
她正微微诧异,只听得一声“姑姑!”,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一双又黑又大又亮的眼睛,不是她今日雨桥所救的男孩是谁?
文佩对这孩子分外有好感,不由露出了笑容,俯身把他抱了起来:“你也来了呀!”
高勇发现自己一干人被冷落一旁,这一身红衣的冰美人儿不仅对他视若无睹,竟还与别人叙起旧来,不由怒火中烧,喝斥那些侍卫道:“没听见本世子的命令吗?把那美人儿抓住!”
文佩看那些侍卫又走上前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大打一场实在非她所愿,但是她没有润之那种控制局面的能力,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润之下来。如今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
那男子将文佩一拉,想将她藏于身后。文佩心中不免有一丝感动,不过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保护的,微微一笑,想将手抽回来,却听得一声怒喝:“放手!”
其声未止,其人未到,而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已先至,那男子出其不意,匆匆举掌迎了上去,双掌一交,他掌力未足而对方力道强劲,居然身不由主地飞了出去,背脊重重地撞上了客栈的墙壁,一阵剧痛之下,几乎昏了过去。
文佩啼笑皆非地看向发掌之人,道:“鸿飞,你是怎么在江湖上成名的?”
也难怪一个拙劣的谎言可以骗得他来行刺润之,这人也未免太鲁莽了。她放下那孩子,身形一展,红衣流转,不待那些侍卫反应过来,已轻轻巧巧地从他们的刀剑圈子中穿了出去,丢下一句话给任鸿飞:“护住孩子!”
任鸿飞原在福伯屋中,来得迟了,还不清楚状况,愣了一下,见刀剑丛中还有一个小孩,便出手护住,沉声问道:“二姊,怎么回事?”
文佩不答,俯下身去察看那男子的伤势,还好,他本身功夫应该不错,虽然出其不意挨了一下,没受什么大伤,只是皮肉受痛罢了。她心下虽然抱歉,容色间却仍是淡淡的,伸出手去,将那人扶起,破例说了句:“小心了!”
那男子似乎没感觉到身上的伤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蹙起一双浓眉,问道:“请教姑娘芳名?”
文佩微微发窘,尽量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扶着他的手,后退一步,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一凝,平平静静地答道:“我姓徐,徐文佩!”
那人似乎若有所思,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徐文佩?你……”
他语声突然顿住,目光落于文佩身后的某处,神色凝重起来。文佩自见他以来,一直觉得此人好生奇怪,此时见他神色一凝,心中不由一动,忍不住回头看去。她身后正是店门,只有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不知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正想问他,却见他脸色一变,飞身冲出了店门。看他挨了一掌,依然身法如箭,可见内力一定也不凡,看来他今日遇见自己,确是遭了不少无妄之灾。
文佩本想开口喊住他,转念一想,又硬生生忍下。倒是那孩子喊了一声:“卓叔叔!”她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是姓卓。没再多想什么,回头看了看店堂中的战局,不过,看起来用不着她再出手,任鸿飞一个人对付那些侍卫就已经游刃有余了。
本来对付这些人,最好是打倒为止,不过这些人都是高勇的手下,非万不得已,还是不伤他们为好。高勇似也看出他们有所顾忌,大声道:“哪个能擒下他们,赏银百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侍卫听说有赏,果然卖力了起来,任鸿飞不禁觉得有些吃力了。文佩见此情况,闪进战圈,替他接了几招。
这时,一声清朗的断喝震慑住众人。
“住手!”
文佩微微露出喜色,伸手拉起那男孩跃出战圈。任鸿飞也虚晃一招,脱出重围,心情复杂地抬眼向上望去。而众侍卫们、高勇、高财……连同躲到了柜台后的伙计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声音来处,顿时,他们连一声惊叹都来不及发出,就一个个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绝代佳人自然是李华。她今日匆匆陪润之下楼来,来不及覆上面纱,披起披风,因而绝俗的美貌与婀娜的体态尽显于人前,连早已看惯了她的美丽的任鸿飞每次见到她时,也难免心生异样之感,何况那些从没见过她的人们?只那秋水明眸稍一顾盼,就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也难怪润之曾经笑言,说夫人无需辛苦打仗,只要露出真面目,就足以让敌兵一败涂地了。
然而发话叫住手的人不是李华,却是她身边的润之。她早已习惯了夫人露面时必然会出现的场景,微微一笑,举步走下楼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走了那么几步,众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都转到了她的身上。男装的她身着月白长袍,没有夫人那种几乎带着压迫感的美丽,但是温文儒雅的气质,以及言行举止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非凡的气度与威仪,即使在谦冲淡和的表情之下,依然有着令人不可逼视的力量。
“勇世子!”轻淡的语气点了高勇的名,不意外地让他的脸色开始泛白,“途经宝地,不曾到府上去见礼,倒是有劳世子先来拜访了!”
虽然只是在那年的大朝仪过后远远见过润之一面,高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何况父亲安国公早已谆谆叮嘱过:即使是胡闹,也万万不可惹到徐丞相。虽然刚直激烈的右丞相姚鉴也不好惹,但是左丞相更可怕,他年纪轻轻,却是个深不可测,可以谈笑用兵的人。而且皇上对他宠信有加,是绝对绝对得罪不起的。不过高勇到底只是个纨绔子弟,纵情声色惯了,也从来没有吃过润之的苦头,对父亲的话难免将信将疑的。毕竟徐润之年纪比他还轻,能有多大的能为?然而真正与润之照了面,这才发现,似乎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气焰已被压了下去。
润之还未下到楼底,堂中的情势已然尽收眼底。说实话,以前像高勇这种仰仗父叔余荫的人并没有引起过她多大的兴趣,若不是这个高勇与自己的婚约算是一个心结,她才不会下来看这一眼,即使这一眼令她看得十分失望。
“安国公世子高勇参见徐相爷!”高勇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施礼。毕竟他只是个国公的世子,而润之除是大华的左丞相外,也有着宁国公的爵位。
润之微微侧身,只受了他半礼。她已辞官为民,不该受此大礼。
她举手还礼道:“在下已辞官为民,世子无须多礼。”心中隐约觉得不安,为什么高勇好象并不知道她辞官的消息,照理说,京城的消息一发布,快马邸报早该到达此地了!
高勇一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想到自己对一介平民低声下气,不禁有些着恼,但是转念一想,他徐润之即使辞了官,也还是个国公,对他施以大礼,也不算丢脸。
润之看他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转白,岂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微微一笑,侧过头来,轻声在文秀耳边说了几句话。文秀点头而去,她虽然也是个恬静俏丽的姑娘,有着明净清湛的双眸,但与润之和李华站在一起,却是毫不引人注意,只有文佩与任鸿飞知道她是与润之她们一同下来的。
润之问道:“不知世子来找舍妹有何赐教?”她看高勇一直支支唔唔个不停,似是想编个什么说辞,好解释他带着一众侍卫来客栈寻文佩之事,这一句话问得颇为悠然。
高勇顿时哑了,他只想到被润之撞到了他正在强抢民女,即使没抢成,也该算个调戏民女,没想到那红衣的冰美人儿居然是徐润之的妹子,这下子,就是有什么理由都说不出口了!
润之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还带着那种淡淡的笑容,自行走向一个尚称完好的长凳,一拂月白长衫,坐了下来。剑眉一扬,举手示意邀请,高勇腿一软,就坐了下来。
“相……国公爷,这……只是个误会,误会!”
润之看了一眼他额上流下的冷汗,并不急着答话,而是又扫了一眼高勇手下的侍卫与喽罗们,带着温和的笑容道:“都坐下罢!坐下说话。小二!收拾铺面,上茶!”她语声虽柔,却是无人敢抗拒她的话,一时间,众人纷纷坐下,有些侍卫一时找不到凳子,只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任鸿飞是第一次见到润之显露她官场上的手段,如此轻易地就控制了局面,令他惊佩不已,枉他刚才与那些侍卫打了半天了,然而谈笑用兵的润之却令他心中不由的生出敬畏之感,甚至——微感战栗。
“任大哥……”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上他的手,任鸿飞一惊,转过头来。
文秀?
“任大哥,你没事吧?”
任鸿飞看着她关心的双眸,心中泛起一阵暖意。文秀眨了眨眼,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大哥说……”
“能行吗?”任鸿飞有些不信。
文秀对他嫣然一笑:“放心好了!大哥的话,不会错的!”
“勇世子,您纡尊降贵来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客栈,指名要找舍妹,难道只是个误会不成?”润之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语气平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这……这个……”高勇语塞,转头瞪向高财。
“世子带着这许多‘随从’来寻舍妹,在下问一下原因并不为过吧?”润之把玩着茶碗盖,目光却丝毫不曾放过高勇。
高勇那敢接触润之的目光,只顾瞪着高财。高财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国公爷息怒!我们只是听说这里有个女飞贼,前来抓她,不想弄错了,误当成了二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高勇一张脸全皱了起来,若不是润之在场,他真想一脚踹翻了高财那个笨蛋,怎么会对徐润之这种人说出这么蠢材的话来?
果然,润之扬眉道:“在下还真不知道世子何时成了这昌平府的捕快了?连抓贼这种事都居然要世子亲自出马,看来昌平府尹未免也太失职了罢?”
高勇背上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这……”他虽知刚才的说辞是大大的不妥,一时之间,又那里想得出别的说法来?
润之却一句也不肯放松,她收敛起刚才悠然的神色,端容问道:“不知世子可还记得朝廷律法中有这么一条:地方治安由朝廷委派的地方官负责,如非朝臣,即使是勋臣、爵臣也不得插手政务?”
“何况世子尚未袭爵,连爵臣也不是呢!”
高勇汗出如浆,连额头也滴下水来。他思前想后,双膝一软,竟然向着润之跪了下来。
“相……国公爷饶命!是小子一时色迷心窍……下次再也不敢了!”
润之一怔,她倒没想到这高勇这么没骨气,才说了几句就跪下来了。本想再吓唬他几句,但是身子越来越是不适。李华见她脸色愈来愈苍白,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问:“没事吧?”
润之握紧她的手,摇了摇头,失去了再与高勇谈话的兴致。站起身来,拱手为礼,道:“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徐某还能再说什么?只望世子不再出这种‘误会’才好!在下身体不适,恕不相送了。”
高勇如蒙大赦,连声道谢,领了手下,匆匆告辞出门。
润之则敛了笑容,打量狼籍的大厅一眼,叹口气道:“小二,茶水及厅堂的损失记在我们帐上。”
这种无聊又没有骨气的纨绔子弟,将来不会再有相会之日了吧!
“世子……”
高财谄媚的话语在高勇凌厉的眼光中消声,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主子,哪里还敢再多话,乖乖地退到主子身后。
“给我听着,那个徐文英在昌平的时候,都给我收敛点,谁要是给本世子再惹出麻烦来,别怪本世子不客气!”高勇吩咐完所有的侍卫,心中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得快,如不是早早作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