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戏班-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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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懂了。”阿标对丘三说:“你只要告诉我,你从大华拿没拿提成?”
“标哥,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解释,我只要你回答拿还是没拿。”
“拿了,不,不是我拿的,是白长起给我的。”
“丘哥,您这一句话能要我的命!我给你?您要我敢不给吗?”
“我要?我什么时候要了?”
“昨天我向您汇报,要跟标哥结账了,您说我跟标哥都有了,您的那一份在哪儿?”
“你向丘三汇报?你为什么要向他汇报?”阿标眯起眼睛问道。
“丘哥说他是真正的老板,在帮里他拔一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标哥您让我打理戏院,是您哄着我玩,是给外人看的!”
“丘三,他说的是真的吗?”阿标问道。
“是,不,不是!”丘三慌乱解释道。“我是想吓唬他,让他老老实实给标哥看场子。”
“他还说,标哥老了,标哥的位子早晚是他的,我要不听他的话,就把我扔到江里喂鱼去。”白长起豁出去了,不管有没有,端起屎盆子就往丘三头上扣,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激怒标哥,杀了丘三。
“白长起!我他妈废了你!”丘三拔出匕首,冲向白长起。
阿标一拍桌子喝道:“放肆!”
丘三立即跪下:“标哥!姓白的胡说八道,想挑拨咱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丘三跟标哥多年,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阿标点头:“我知道,你劳苦功高,可怎么说,你也不该私自拿钱啊。你说,按帮规该怎么处置你?”
丘三低声回道:“三刀六洞!”
“那你还等什么?还要弟兄们动手吗?”
丘三磕头:“标哥,丘三对不住你!”说罢,猛地扑向阿标。阿标一闪身,匕首刺在椅子背上。站在椅子后面的阿杜,伸出手,匕首生生刺穿了丘三的脖子。丘三的眼珠向外一突,仰身倒地而亡。
阿标招手,阿钟和另一个打手上来,将丘三的尸体拖了出去。阿标招呼目瞪口呆的白长起:“白老板,坐!”
白长起晃晃头,心中暗喜自己大难不死,用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白老板,我不希望下次在这儿死的人是你。”
“标哥,长起为标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子戏班 第十章2(2)
“别给我说大话,也别再给我耍小聪明,丘三是我的手下,他的死是为你付出的代价。你给我记住,你身上欠了我兄弟的一条命,你要让他白死,我就会为我兄弟报仇。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滚!”
白长起连忙站了起来:“谢标哥!”
白长起回到大华戏院,刚下黄包车,常乐就迎了上来:“大哥,你回来了!”
白长起面对常乐的问候,忽然狂笑起来。笑过之后,他的眼泪又下来了。常乐不解,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白长起拍拍常乐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大哥我用命换来了后半生,得好好活!”
女子戏班 第十章3
彩云把白长起邀请鸿运戏班去大华戏院的事告诉了周班主,让周班主喜出望外,50多岁的人了,激动得在房间里连转3圈。很快,他就拉着彩云来拜访白长起了。
彩云飘然而至,在白长起看来犹如一条鱼游进了网里。他高兴地起身迎接:“彩云!周班主!欢迎欢迎!快请坐!”
彩云打量屋子里的陈设,赞赏道:“长起师兄,你这里比福来戏院朱老板的经理室阔气多了!”
“大华是申城最好的戏院,当然要有自己的档次了。”
常乐给周班主和彩云泡茶。周班主欠身接过茶杯,客套话带过,直奔主题:“白老板,我听彩云说了,您愿意接纳鸿运戏班,这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让鸿运戏班死里逃生啊。”
“彩云是我师妹,师妹的忙不帮,我还帮谁啊?”白长起笑道。
“长起师兄,我只起个穿针引线作用,你们怎么合作,我可就不管了。”彩云表明了态度。
“彩云,你不能不管。”周班主连忙说道,“我和白老板做的是生意,你和白老板靠的是情意。没有你这层关系,鸿运怎么能进大华呢?鸿运在大华一天,你就得管一天。”
“周班主说得对,请鸿运戏班,我还真的就看了师妹的面子上。不管别的戏班给多少钱,我都一概谢绝。彩云,这份情意你不能不领啊。”
“长起师兄,瞧你说的,你的情意我能不领吗?这不,周班主我不是领来了吗?”
“是啊,是啊!”白长起笑道。“周班主,戏班过来没什么问题吧?”
“大的问题没有,就是我跟朱老板的合同还有6个月才到期,您看……”周班主露出为难的样子。
“周班主说的是违约金吧?这好办,你们的违约金由我来付。”
“白老板,您真替我们付违约金?”周班主有些不相信地问。
“有彩云师妹在这里,我还会说假话吗?”
“太好了,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有彩云做中间人,我们还是该签个合同,周班主意下如何?”
“那是,合同是必须要签的。”
“我草拟了一份合同底稿,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量。”白长起将合同底稿交给周班主。
周班主看过之后连连点头:“好!好!只是这时间……”
“在大华演出最长签一个月。双方合作满意再往下续签。”
“那就按白老板的意思办!”
“签字?”
“签!”
常乐侍候两个人签字盖章,白长起将合同收进抽屉里,说道:“周班主,从现在起我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能不能吃饱、吃好,可全靠你周班主了。”
“白老板,您放心,鸿运戏班现在是棵摇钱树,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那就先请戏院的按目们吃顿便饭吧,好把戏票卖出去。”
“我马上订酒楼。”
“我来通知按目。到时候我亲自作陪,怎么样?”
“一言为定。”
“彩云师妹也要一起去哟。”白长起发出邀请。
“长起师兄接了鸿运戏班,我当然要去。”彩云接受了邀请。
送走了彩云和周班主,白长起让常乐通知朱老板来大华谈违约金的事。朱老板欣然而至,他递给白长起一张账单:“白老板,请您过目。”
白长起接过来扫了一眼:“500块赔偿金?不多。”将账单放进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推给朱老板:“朱老板,请您在这张收据上面签个字。”
朱老板接过一看,脸色陡变:“白老板,钱还没给我呢,我签什么收据?这个玩笑我可开不起。”
“我没开玩笑,朱老板想要钱,可以!”白长起拿出一张银票:“看好,500块大洋,您收好。”
朱老板拿起银票看了看,要往衣兜里装,白长起忽然说道:“朱老板想好之后再收银票。”
“有什么可想的?你说鸿运的违约金由你来付,你付给我,我当然要了。”
“标哥在大华有股份,我是拿他的钱来付的违约金。每个月我都要向标哥报戏院的明细账,标哥要是知道他的钱给了您,您说他会怎么想?我想朱老板的命不止500块吧?”
“标哥的钱?”朱老板像抓了块红碳,将银票扔在桌子上。“白老板,你够狠,够毒。”
“我白某还是个雏,用不着您来恭维我。”白长起将收据推给朱老板:“签吧,我都替您想过了,您无路可走。”
朱老板抓起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扔下笔欲走。白长起叫住:“等等,朱老板,麻烦您还得画押,免得标哥说是假的。”朱老板盯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气得直打哆嗦。
女子戏班 第十章4(1)
周班主做东,在紫霄宫大酒楼摆下宴席,专门宴请负责推销戏票的6个按目。这些按目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每换一个戏班,都会成为戏班班主的座上客。待大家坐定后,白长起起身说道:“各位,鸿运戏班就要在大华演出了,周班主请客的意思你们也都清楚。鸿运戏班能否在大华唱响、唱红,可就拜托各位了。”
“白老板放心,我们兄弟什么时候丢过您的面子?”坐在白长起旁边的按目头儿说,他是个50多岁的胖子,对按目们来说,他说话比白长起管用。
“白老板,官府、商家、报馆、名流,总之,申城地面上的达官贵人,我们都会把票送到,让鸿运戏班来个开门红。”坐在彩云旁边的按目说,他40多岁,人长得精瘦,像地沟里的老鼠,专长就是满世界乱蹿。他瞄着彩云补充说:“当然,这顿酒要喝痛快。”
周班主举起酒杯:“各位按目哥,周某拜托了!”说罢将酒干了。
“我借花献佛,也敬你们一杯!”白长起举杯喝过后,常乐递过一摞大洋,白长起分了6摞:“先给你们点辛苦费,一人5块,拿去喝酒。”
按目们伸手将大洋拿到手:“谢白老板!”有钱有酒,按目们甩开腮帮子开吃,顿时酒令四起。
周班主大受感动,举起酒杯向白长起敬道:“白老板,您的为人真让我钦佩,周某恨不得以死相报!”
白长起举杯示意道:“周班主言重了,白某只希望戏班能把戏演好。要知道,能进大华就不是一般的戏班,能在大华站住脚演下去,那就更不一般。”
“白老板,有彩云在,这戏班就不一般,您说申城还有谁比她演得好?”
白长起端起酒杯转向彩云:“师妹,周班主很赏识你,师兄敬你一杯,希望你在大华能够得到同样赏识。来,干!”
“师兄,我的酒量你知道,喝一点就要醉的。”彩云推却道。
“那你就少喝一点,我干了。”白长起将酒杯碰了一下彩云的酒杯,一仰脖将酒干了。
彩云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刚要放下酒杯,她旁边的瘦子不干了:“彩云,我不管你是多大的角,在酒桌上咱可没有高低贵贱。白老板是照单全收,你是蜻蜓点水,这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我这一关过了。”白长起护着彩云道。
“您的关过了,我们弟兄的关可还没过呢。”胖子接过话茬。
“各位,我师妹真的不胜酒力,我替她喝。”白长起端起酒杯:“我跟你们一人干一杯!来!”
“白老板,使不得!”周班主拦道。
“有什么使不得?为了我师妹,我宁愿喝吐了血!”白长起站起来,和按目干酒,干到第四个时,彩云站了起来:“长起师兄,还是我来敬各位按目哥吧。一人一口,请接受彩云的心意。”
“彩云小姐,一人一口,你叫我们怎么送票啊?”瘦子发难道:“必须要一人敬一杯,否则我们就不送票。”
“对!今天喝不上彩云小姐敬的酒,我们就不送票!”其他按目应和道。
“彩云,为了戏班,敬他们!”周班主恳求道。
“周班主,我没那么大的酒量。”
“就这么一回,喝多了,我叫辆黄包车把你送回去!”周班主打保票说。
“不用,我刚买了轿车,我送师妹!”白长起对彩云说,“师妹,这帮兔崽子我是得罪不起,我只能保证把你平安送到家,其他的我就帮不了你了。”
“非要一人一杯吗?”彩云问胖子。
“一人一杯!有彩云小姐这杯酒垫底,我们玩命也要把票卖出去。”胖子表示道。
彩云只好端起酒杯。
在彩云端起酒杯的时候,一直等着彩云回来的雨虹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她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把表针转到了7点。陆兴将报纸放在茶几上,起身说:“雨虹,我们不能再等了,老爷子专为咱们办的告别酒会,去太晚了他会生气的。”
“你说这个彩云,今晚又没演出,她去哪儿了?她是我惟一的娘家人,我想带她去参加酒会。”
“你想?可她人呢?我早跟你说过,人到申城会变的,她年轻,漂亮,少不了应酬的。”
“她除了那个师兄就是干爹和干妈,没什么朋友。”
“你管得了今天管不了明天,我们走。”
“陆兴,我心里惶惶的,彩云不会出事吧?”
“她又不是小孩,能出什么事?我们再不去,出事的人就是我了,少不了挨老爷子一顿骂。”
“张妈,等彩云回来,一定要让她在家里等我。”雨虹临出门前叮嘱张妈。
“我会的,小姐。”张妈应承道。“先生,小姐,走好。”
3个时辰之后,雨虹和陆兴参加完酒会回来,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张妈被惊醒了。雨虹一边脱外罩一边问:“张妈,彩云睡了吗?”
“小姐,瞧您问的,彩云小姐一直没回来。”张妈接过雨虹的外罩,挂在了衣架上。
“没回来?”雨虹不相信地问:“也没来电话吗?”
“没有。”
“陆兴,我们报警吧,彩云可能出事了!”
“你是瞎担心,不就是晚回来点吗,能出什么事?”
女子戏班 第十章4(2)
“她不会遭人绑架吗?”
“你想哪儿去了?她又没多少钱,人家绑她干吗?”
“我不管那么多了,我要报警。”雨虹拿起电话。
常乐开着车,问白长起:“大哥,彩云住哪儿?”白长起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