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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的肾是谁的-第7部分

小说: 你的肾是谁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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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广告……”
第12章
    橡子募捐手记之三:难题

    最初介入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情绪激动,一心只想着宣传,觉得有宣传出来就行了,钱就有了,手术就做了,病就好了……这样顺畅地推导,其实是因为埋伏了很多假设,或者说一厢情愿。情况并不顺着我们当初所期望的路子发展。时不时有朋友出点子,说你应该这么炒作一下子,说你怎么不那样。我听着听着就急,还和人家急,结果就很无趣。这时我就幻想有个厉害的角色,走过来对我说:“笨蛋!走开,让我来!”我就乐颠颠走开,或者也不走,留下来给他打打杂。他组织得好,钱就弄来了,手术就做了,孩子的病就好了。满打满算,现在的钱也不过是勉强能给孩子做手术而已,术后的大额费用还没有着落呢。前些天,我在万维网站的“王维在线”向企业家王维求助,被拒绝。有位朋友忍不住,说被他的冷漠反应气得手发凉。我的求助和朋友的气愤引来很多反驳,大意是王维也难,应给予更多的理解,而不是批评。朋友又被这些反驳气了一回,不说话了。我其实还很在意,想看看怪事为什么发生:多数人很积极地替王维解释他的难题,对刘浪一家的无助却保持文明的冷漠。

    今天令人惊喜地得一笔实物捐助:上海孚氏制药有限公司捐助的三万元药品,正是刘浪手术后需要的。上海孚氏的代表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叫杨玉。

    这几天开始盘算做换肾手术的事情了。目前筹到的钱离我们期望的二十万还差很远,不过,“可以做一点事情了。”(厢城附院简主任的话)八万到十万之间,手术费用本身,应该够了。我们商量了好多回:是先做了手术呢,还是一边筹钱一边等?其实道理也不复杂,等的过程要花钱,而且是个无底洞,就看现在的趋势,有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手边的钱也要用得差不多了,到最后连做手术的钱也不够。当然,做手术也有风险,如果不顺利,情况会发展到谁也控制不了的地步……话又说回来,真是这么不走运,就算有二十万又怎么样?恐怕三、四十万也无济于事。

    如果手术顺利呢?让我们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手术成功,大家看到希望,情绪鼓舞,努力努力努力,术后的医疗费就渐渐筹出来,第一年三到五万,第二年二到四万,第三年一万多……每过一天,刘浪就距离康复更近一点。很多医生都说,尿毒症不可怕,病人完全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出院,回家,休养,上学……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留意医生关于术后效果的说法了。以前打听关于尿毒症的医疗信息时,我记得所有的说法都是“移植手术之后两三年时间,尿毒症病人就能基本恢复健康。”但是这些天,又有另一种说法。厢城附院的简主任说:“这种病,就算做了手术成功,病人的后半生也一直离不开药物支持,每年都得两三万……我心里马上皱了一下。想起原来那些反馈回来的消息里,其实也有很悲观的。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我不敢问自己:如果当初被肯定地告知,术后的费用无法中断,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做下来?有一次,记者我:“你为什么要帮刘浪?”我惊慌失措,隐约感觉像个阴谋似的。有位朋友对我说:你其实非常自私,但是你做这事,别人又不能指责你。我想,这话的真正意思是说我虚伪。苏珊…桑塔格说:“我们所需要的无非是不要虚伪。”可能是因为我想要的还更多吧,所以虚伪了。我想要病孩子的移植手术能快些做,想要手术成功,想要以后的筹款顺利,还想要自己知道做这件事对了。——最后这个是比较过分。

    王月梅打第一个电话:“简主任——请你来春风路‘春满人间茶艺坊’喝茶。李姐作东——哪个李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张书记夫人。来吧,都是几个熟人。李姐感谢你为小捷治病,马上还要做手术,少不了还要麻烦你。是这样的,李姐想给小捷进行活体供肾手术——供肾哪来的?你别管,我们正在联系,到时候,少不了要多麻烦你辛苦你……”

    王月梅打第二个电话:“江局——我王姐,是,姐想你了,咯咯咯……说正经事,李姐请你喝茶——哪个李姐?对不起,我忘了交待。李姐是省委张书记的夫人,对——是管政法口的张副书记。李姐有事要麻烦你。本来张书记要来的,临时有外宾要接待,抽不开身。是这样的,张书记的公子要换肾,李姐的意思是想找活体供肾,李姐拜托我,我只好麻烦你,谁叫我在高院与你最铁——嗯,肯定有些难度,不过肯定难不住你……”

    简之云和江局长准时出现在春满人间茶艺坊。两人都在来路上把前因后果得失利弊想得清清楚楚。

    茶艺坊装饰得古朴幽雅。仿红木桌椅,名人字画,紫沙壶茶具。一个旗袍女子隐在一盆阔叶盆景后面弹奏琵琶。另一个旗袍女子在表演茶艺。

    在坐除了李姐以外,其余三人都是素识。

    要说的事,王月梅在电话中已经说得很清楚。李姐表现出贵夫人的优雅风度,绝口未提具体事情,似乎这次见面,仅仅是提供一次相互认识的机会。

    铮铮的琵琶声在厅内萦绕。

    简之云回到医生办公室,护士长说:“简主任,刚才钟院长来电话,叫你去一趟。”

    厢城附院行政办公区设在西区,一条围墙把行政区和病区分崩离析隔开来。进入月形门,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幽深的院子,绿荫弊日,草坪如毯,花事正盛,姿态尽妍。曲径通幽处,是几栋独立的欧式建筑,风格朴拙古雅。上年世纪初,美国教会在这里创办厢城医科学堂。

    院长办公室在A座楼上,装修得奢华气派。院长钟成坐在大班桌后面看一份资料,见简之云进来,起身招呼:“坐!”并亲手用一次性纸杯为简之云泡了一杯茶。平时,钟成与简之云私交不错。

    钟成亲呢地说:“最近还好吧?”

    简之云说:“还行。”

    钟成把刚才看的资料递给简之云。是医院财务科下发的“2004年上半年度医院财务报表”,在“泌尿外科”一栏的“收入”项下打了一个圈。“之云,你科室上半年收入较去年同期仅增长25%,这是不正常的呀。当然,其他科室也是参差不齐,但是大多数科室都保持在40%左右的增长率。像我们这种特大型医院,增长率在40%才算正常……”

    简之云觉得特委屈:“我们的病床使用率一直在98%以上呀!我们的难题是病床周转率不高。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制约我们的瓶颈是供肾紧缺!这又不是科室能够改变的。我希望医院出面协调一下供肾的问题。现在等着做肾移植手术的病人排成了长龙,只要肾源充足,别说增长40%,就是增长70、80%,我都可以达到。”

    钟成沉默半响,说:“就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简之云手一摊:“你叫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法律规定又不准买卖肾……”

    钟成大有深意地看简之云一眼,没有说话。

    钟成又递过来一份资料,是卫生厅下发的一份内部资料,上面说的是天津武警总队医院两个“败类”医生在美国国会举证中国用死刑犯的器官进行器官移植。外交部发言人断然否认,并驳斥:“中国的法律法规对死刑犯人体器官的利用有严格的限制性规定。医疗卫生和科研部门只有在死刑罪犯自愿并签名同意,或经其家属同意,并经有关卫生行政部门和司法部门严格审查批准的情况下,才可利用死刑犯的尸体或尸体器官,这与其他公民自愿在去世后捐献遗体或器官是一样的。”

    钟成说:“参加器官移植工作的医务人员一定要注意保密。人员要相对固定,一定挑素质好、觉悟高的医生护士参加,尽量让少的人参预,并且要保管好各种登记资料。还要注意形迹可疑的人,我倒不担心我们国家的记者,我担心的是无孔不入的美国记者,美国人权组织无时无刻不钉着我们这只有缝的蛋……”
第13章
    简之云与杨玉频繁地约会,一起吃饭、看电影、喝咖啡、跳舞……然后作爱。作爱的地方,要么是在杨玉家,要么是在简之云有屋顶花园的家。简之云完全迷醉在杨玉美好的身体里。每次约会,作爱是必不可少的课目,简之云纵情地挥霍着激情:时儿像一个农夫一样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吃苦耐劳、深入浅出地精耕细作;时儿像一个变态者一样肆意挞伐。简之云的每一个要求、每一个暗示、甚至于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能得到杨玉的响应,并不经意地引导简之云进入全新的领域。杨玉一个简单的身体语言,一个迷离的眼风,一声低哑的呓语,都是简之云沉湎肉欲的催化剂。

    这期间,上海孚氏制药公司的药品顺利地进入厢城附院。

    横亘在两人心中的心结终于拔出,更是配合默契。两人似乎忘掉或者力图忘记在交往的过程中所存在的交换性质的因果关系。

    任何人相处都一样,有了目的,就浅薄了。

    六月末的时候,他们这种不好述说的关系,出现了转折。简之云几次约杨玉,杨玉说,对不起,我没空,要么在外地,要么有事羁绊抽不开身。后来,杨玉的手机总是关机。面对这些信号,理智清醒的人应该知道戛然止步。糟糕的问题是,简之云还不想结束,不是单单伤面子的问题。

    冷静想,杨玉的做法是正确的。对于他们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绝不会长久,简之云有这种心理准备。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他不得不佩服她把握分寸的能力。其实从这段关系之始,简之云就为它设计了尺度分寸,因为他明白,掌握好了分寸,就很温馨,过了度,就龌龊了。没想到的是自己逾越了分寸。

    简之云情不自禁地琢磨起她的角色。怎样去评价这么一种人呢?应该说社会还是需要的,至少他现在就需要她。他非常了解这种人,别看她表面上正儿八经,骨子里还是喜欢自由和释放的。但是释放不等于放肆,她的心底还是收敛的,所以她在选择上比较小心,她喜欢冷静的人,要求不高的人,容易满足的人,这些他都符合。同时,她也是比较强调自主的,她反感被人包起来,她不想依赖。

    简之云不得不正视这样的问题:我是否是爱上她了?

    简之云并不缺性伴侣。他之所以至今未婚,他归之于缘分未到。以他目前的地位和经济收入,正是女孩子心中的王老五,只要言语一声,绝对从者众。只是,他渴望一场真正的恋爱,渴望激情,温吞水似的婚姻,不要也罢。

    男人的人生目标大相径庭,不过概括一下不外如是:第一,赚钱,男人有钱才有地位;第二,有一个好家,好房,好车,好妻子;第三,只有一个好家还不够,还要一个好女人,这当然不是指自己的妻子,妻子是感情的一部分,但是不是感情的全部,是全部,这人生就“抑欲寡欢”了。人的感情是丰富的,丰富的感情和单一的生活是不和谐的,要让丰富的感情不至于倾斜,就要有一个外在因素来平衡它。

    简之云的人生目标远未达到,同志仍需努力!

    翻捡历史陈迹的时候,简之云总会想到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那是偌干年前的事情。那时他在厢城附院实习。外科一个护士对他特别照顾。她叫吴芳,比他大二、三岁,戴燕翅帽,一身合体的护士裙,使她的身材凸凹有致。吴芳值夜班的时候,他总去帮忙,而且,他总是学生中最后一个离开。护士夜班分两班,上夜6点——12点,下夜0点——8点。在一个下夜班,简之云在吴芳身上完成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第一次。后来,简之云盼着吴芳值下夜班。护士值班室有两张钢丝床,他们就在其中一张床上颠蛮倒凤。他把吴芳跋按在床沿上,让她的臀部翘起,把护士裙掀上去。吴芳下巴抵在折叠成方块的褥子上,絮絮叨叨叫简之云不要把她头发弄乱,两只耳朵支楞着,倾听走廊里的动静。刻意压抑住的呻吟和喘息声,肉体与肉体的碰撞声,器官与器官的摩擦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像一支时儿低回曲折时儿缠绵绯恻的奏鸣曲。每当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她就把他掀下来,捋平护士裙,道貌岸然地出现在病人身边,扔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回来,吴芳揶揄着继续游戏。

    那是一个疯狂的夏天,简之云走路都像在飞。

    分到厢城附院工作后,简之云与吴芳仍有过几次偷情,然后就结束了这危险的游戏。现在遇见吴芳,她还是深情款款、予取予摘任君品尝的样子。

    主任值班室的门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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