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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人生浮沉-第96部分

小说: 人生浮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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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在号子里多看一些文学作品和法律方面的书,丰富自己的知识。确实我好久没有静下心来看书了。

    “买被子吗?”管教问我。

    “是的,我要买。”我赶紧回答。我吸取在皖南看守所由于没有被褥造成的尴尬局面的教训。没有被褥,在号子里是非常不方便的。

    “有没有病?”管教又问我。

    “没有。”我说。

    “好吧,跟我走。”管教站起来。我跟着他走出更衣室。

    在过道上,我看到北京警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的嘴嘟囔了一下,自己好像听见说了声谢谢之类的话,但是我想他肯定是听不见的。他却似乎看出我的谢意,向我挥了挥手,示意让我赶紧进去。

    我领了洗漱用品和被子,跟着管教向里面走去。地面很干净,也很滑,散发着医院里才有的那种来苏水的味,我小心翼翼地走着,免得自己滑倒后出洋相,受到管教的指责。

    四筒三所人最少,我就给安排到了这里。站在外面,我看到里面的在押人员,一个个都整齐地坐在铺板上看电视。号头站在门前,托起铁栅栏门的大铁锁,管教打开了门。

    “这是哥们的关系,不要打他。”管教对号头说。看来他们确实是跟看守所讲了。

    “报告管教,我们不会打他的。”号头回答。

    铁门关上。我还是那样抱着被褥走到屋子的里面,等待老大的安排。
第一章(3)
    老大的年龄看起来与我差不多,这回我可以戴着眼镜进来,因此我可以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脸色灰黄,似乎有些浮肿,眼皮松松的,好像是没有睡醒似的,身材不高,不是很胖。他从前面走过来,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先将我的香皂等日用品交给他,又掏出我在看守所登记的三百元钱条子交给他。

    “这个不是钱票。”他让我收好。显然我的行为使他有些高兴,不论怎么样是不反感。

    “那这怎么能够变成钱呢?”我不懂这里的规矩。

    在皖南,是看守所统一管理个人钱财的,不可能到号子里的。这里肯定是不同的。我在去年的时候,我的朋友小汤被抓进去后,才知道了所谓的“鬼票”,看来这里号子里的钱是要换成所谓的“鬼票”的。

    “等张管教来后,跟他讲就是。”老大说。

    “那好吧,你出去的时候,帮助我也说一下。谢谢。”我说。

    “可以。”他不假思索地说。“你是北京的吗?”

    “是的。”我的口气里总算有了一点儿骄傲的语调。

    “因为什么进来的?”

    “合同诈骗。”我这样来回答。“但是我没有骗,是由于我突然被抓,造成了损失,那家公司认为我是诈骗。”

    “刚才好像管教说你是从外面押解回来的?”

    “是的,从皖南,我在那里关了七个月。”

    “那是又因为什么呢?”

    “诈骗。我们是中间人,他们认为我有可能同国外合伙诈骗国家财产,就给我抓了过去,还是从这里提走的呢。”

    “这样的话,你有可能干起的。”他是这样说。

    我明白他讲“干起”的意思,但是我又不是非常明白。其实就是无罪释放或是取保候审出去的意思。

    “你家住在哪儿呢?”他继续问我。

    我把我的家庭住址说了一遍。

    “你怎么还同我是邻居呢!”老大说。真是越说越近。

    原来他与我父亲住的楼房是一幢。只不过我自己自从结婚后就没有在我父亲家长期住过,所以我并不认识他。

    “你在公安局里有托儿吗?”他突然想到,刚才管教告诉他,要照顾一下我。

    “后来认识的。”我只能这样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托儿”(就是关系)。

    老大问完话,就回到了前面,但是我到底是在什么位置上,他却没有安排,我有些不解。就一直把被褥放到地上,自己坐下来同他们一样看电视。

    一夜的颠簸,使我浑身是汗和土,也有些疲倦。我走到老大面前,试探地问他:

    “老大,我可以洗个澡吗?”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并让其他人给我拿香皂。

    这里比之皖南的要强百倍,卫生间特别的大,而且是用一大扇的玻璃与号子隔开,里外面的人都可以看到对方,地面也是非常的干净,没有吊扇,电视是彩色的,电视的下面是对讲器,对着卫生间的墙上架者一台监视器,这就是每天管教们查看号子里情况的关键仪器。唯一同皖南看守所一样的就是高高的墙壁上的蚊蝇血迹斑斑的尸体。

    我洗着澡,突然我发现我自己身上的疥疮红结越来越多,我只好回避着,避免让别的人看见。痛快的凉水澡,使我的精神又起来,周身上下也觉得舒服许多。洗完,我换上干净的内裤,穿上号服。又把换下的内裤洗干净晾在卫生间里。
第一章(4)
    “你吃饭了吗?这里有馒头。”老大问我。

    “我不想吃。”我说。

    “在皖南是不是受罪了?”

    “还好,就是吃的方面营养太差,天天的米饭,菜没有什么油水。”我简单地说。

    一个小伙子坐过来,热情地对我说:“没事,我也是北京的。我就住在三元桥附近。”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问他。

    “抢劫。”他回答。但是明显地表现出不情愿的表情。

    “你知道吗?抢劫罪可是非常严重的。”我说。

    “知道,新《刑法》规定的比较重。所以我也在找托儿,想办法干起。”他是这样说,但是没有很高的声音,底气也不是非常地足。

    “哈哈,干起,是不可能的。”老大嘲笑地说他。

    “老大,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这次是我来问他了。

    “吸粉儿。”他说。

    这下我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带着惺忪的睡眼,脸也有些浮肿。

    “那没有什么的。”我不愿意将话说得太绝,我知道倒粉才有罪呢。

    “我知道,我正在等待劳教的通知,都快九十天了。”他告诉我。

    在北京,这一点是不同的,刑拘就只能是一个月,怎么可能是九十天呢?从理论上我是搞不懂的。

    “是不是吸得很厉害?”我问他。

    “还算可以吧。”他不愿意多说自己的事。

    “我认识的那个人,都戒了好几次了,但是还是不行。看到他的痛苦的样子,我真是不知道如何去说。”我现在也是不自觉地聊了起来。

    “我也戒了几次,但是还是想抽。”他也附和着。

    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这也许就是人生存的本能吧。

    一个又高又黑又胖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问起我的情况,“你是从皖南押解过来的吗?”

    “是的”我回答。

    “我是那边的,你是在江南还是在江北?”他还在问。

    “江南。”

    “那你习惯那里的生活吗?天天要吃米饭。”

    “是的,天天米饭。伙食上比北京要差一些。”

    “那是肯定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反问他。

    “是入室抢劫未遂。我们是走到半路回来的,联防的检查我们,就给说了出来。”他好象非常后悔地说。

    “估计会怎么样呢?”

    “判到是判不重。最多一年半载的。”他是这样说,“我现在都四个月了。”

    “到了什么地步呢?”

    “收到了告知,检提过了。”他说的检提同安徽那边叫法不一样。皖南那边叫作“律师委托书”,就是案子已经交到检察院。

    “坐好了,坐好了。”对讲器上的小红灯亮了,老大赶紧说。

    我们又整齐地坐在铺边上,屁股底下用褥子垫着。这就叫作“坐板”。

    筒道里有管教走过来的声音。他竟然到了我们的号子门前。老大又是那样站在门前,将铁栅栏门的大锁托起来。

    “晓升,提审。”管教说。

    “到。”我赶紧走到门口。这就是“夜提”。这一点要比皖南好得许多,没有任何拖拉的表现。我希望是这样,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向公安局讲清楚我的实际情况,到底是不是经济犯罪,这是值得讨论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随着管教到了门口,那里有警官在等待我,再随着他去提审室。
第二章(1)
    提审室里的空调凉气袭人,我有点哆嗦,但是我还是要平静下来我的情绪,尽可能地平静下来,平静地回答警官的问题。我记得在皖南的时候,走进冰冷的提审室里,我要与我受冷时的颤抖和内心的激动做斗争,迫使自己努力地平静下来。现在就更加不用说了。

    警官长得非常魁梧,但是说话却非常的平和。

    我站在他的对面。

    “坐下吧。”他对我说。

    “谢谢。”我坐在提审椅子上。

    “我还没有认真看你的案卷,我们先作一下提审,你必须如实讲自己的事情,任何隐瞒和录假口供是违法的。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晓升。”

    “年龄?”

    “三十九岁。”

    “家庭住址?”

    我把我的身份证上的地址告诉他。

    “结婚了吗?”

    “离异。”

    “工作单位?”

    “北京市吉丝制衣有限责任公司。”

    “职务?”

    “法人代表。”

    “从皖南押解回来的?”

    “是的。”

    “因为什么你被抓的?”

    “因为涉嫌诈骗。”我现在对这个字眼也没有什么回避的和不好意思的。

    “被捕了吗?”

    “是的,被捕,也递到检察院,第一次退回公安局要求补充侦察。”

    “材料整个都转过来了吗?”

    “我想是的,并案到北京的。”

    “北京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

    “北京的案子是由于我突然被抓,造成我司收到的Q公司的预付款后没有做出去货。也就是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将货出口。”

    “你做的是什么样的货?”

    “服装方面的出口。具体Q公司的预付款而言是小孩童装和针织睡衣套上的预付款。”

    “你收到这预付款后,是怎样使用的?”

    “小孩童装的投资是没有问题的,我已经买好了面料和辅料,正在准备生产。而另外的资金使用是补了北京铁马公司的资金不足和做了另外一家公司的产品投资。”

    “有证据讲你还了欠款。”

    “我没有,这一点是可以讲清楚的。”

    这一点,我自己非常清楚,也是非常相信自己的,原因很简单,我是事业型的人,一直是努力工作,没有将更多的钱用在家里,而是像赌徒一样,将自己的钱全部投入到生意的里面去,不去思考自己的后果。所以我相信自己没有将预付款用到什么自我奢侈的地方。有的人是拿别人的钱用于自己买房子和汽车,拿别人的钱去挥霍,而我是肯定不会这样做的。至于做生意亏损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你的问题到底是经济犯罪还是经济纠纷,要等待我们调查后才可以最终认定。你先回去吧。”警官站起来。

    我走上前去,仔细地看着我的口供记录。

    “就这样吧。”我签了字和按了手印。

    紧张的过程过去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至少我没有受到什么辱骂和严厉的训斥,也没有发生激烈的争执。紧张的过程也使我忘却了空调的冷意。

    我又被送回看守所的门,经过安检后,我被管教送回了我所在的号子。

    “谢谢管教。”我说了声。

    进来后,我看到老大等正在吃东西。这就是夜宵。

    “晓升,你吃不吃方便面?”老大对我说。

    “不想吃,谢谢。”我来到北京后,就内心里对方便面有一种厌倦的情绪,这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在皖南的时候就是天天啃一袋方便面,所以可能是条件反射。

    “吃一包吧,是吃西红柿的,还是吃牛肉面?”老大可能是觉得我有些客气。

    “好吧,就吃一包西红柿的。”我害怕自己再坚持下去,会让他们起反感,就泡了一包面。

    这里的方便面就是在外面也会觉得高档许多的,什么康师傅和统一100之类的,比之皖南的一小袋的干嚼面要强得多,有的方便面,我自己在外面也没有吃过。

    “刚才提审怎么样?”老大边吃边问我。

    “就是普通的提审。”我回答。

    “这就是预审。”他告诉我。

    我以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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