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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雀儿喜-第18部分

小说: 雀儿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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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阴着脸,对马上的慕容别岳说一句──

“走!”铿然声中,他的刀已然出鞘。

再不走,怕是连慕容别岳也要见血了。他回眸看了黑罗刹一眼,驾马奔离。

番兵一见,几个笨的妄想追上去拦。可是他们才移动了一下身子,忽然感到足下湿热,低头,全骇叫起来,那凄厉叫嚷,骇住众人。整整齐齐的,他们脚腕整整齐齐地断了,登时全倒下来。怎么回事?他有出手吗?他有么?

忽然间众兵皆屏息僵立在原地,谁都不敢动了,只是惶恐地望着那黑袍男子。

“很好。”黑罗刹阴阴笑,他懒懒拽着大刀,像一只饿了的豹,那兽般狂野的眸只消看着他们,他们就谁也不敢妄动分毫。

※ ※※

慕容别岳一脚踹开仓促间租下的客房,将金凤安放床铺。

那利箭还深深插在她胸侧,一路上她痛得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他一脸肃杀的伸手去撕她染满鲜血的襟裳,忽然一只手抓住他,她阻止了他。慕容别岳脸色一沉,对上殷红的一双眼眸。

“为什么?”他怒瞪她,火大地道。“为什么要故意中箭?为什么这样轻贱自己性命?”他气极了。

她笑,狠绝地笑。“当初……你那枝箭是假的,”她粉脸青寒。“我这把,却、是、真、的……”

慕容别岳只是紧紧地盯住她,硬是承受住那被她深深击中的痛楚。那刀眸只暗了一刹,他还是执意急着动手要治她,但她左手紧紧扣住他右腕不给他治。慕容别岳痛心地俯视那殷红的伤口,注视那深陷玉肤内的箭梢,听她任性地放话──

“凭什么?”金凤恨得漠视疼痛,她咬牙,一字字清清楚楚地折磨他。“凭什么你慕容别岳想死就死、想救谁、谁就该让你救?你凭什么?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就、偏、不、让、你、救!我就偏要死在你手中,死在你箭下,让你怀着内疚痛上一辈子,就像你当初那样狠心,”她咬牙恨道。“我为你白流的每一滴泪,我心尖上为你痛过的每一分,都要你加倍来还!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慕容别岳,你最好开始相信,这世上也有你救不了的人,也有不屑让你救的人──”她咆哮。“就是我、就是我!”

揪着她衣裳的手蓦地收紧,他黑眸发狠,咬牙道:“再不拔箭,你会死。”为什么?到这田地她还要这么任性、这么绝?为什么要逼得他手足无措?为什么非要这样让他心疼、心痛?

金凤不肯松手。“可知我为什么受你一箭?”金凤望住他,看他缓缓抬起脸来,黑眸上望她。她目光湿润,声线沙哑。她无意折磨这个曾让她怦然心动的男子,可是,她满腔愤恨如何平息?她看着他的目光是何等温柔,如似告别的凄然眸色,然而她说的话却敲碎了他的心。

她心痛地望他,和他深眸相对。“既然,当初不惜以死来摆脱我……现在,就不劳你费心救我,你何必费事来大理救我……”她早已伤透了心。

“我要救你!”他吼,撕开衣裳,裸露那伤口。

“我不要你救……”她挥手奋力阻挡他。“谁都可以救我,就是不要你,不稀罕你救!”

“你住手!”他狂哮,检视那丑陋的伤。

她不肯安分,推他、打他。“走开、我恨透你──”她剧烈挣扎起来,蓦地,扯动伤口,痛入骨髓,她抽气。一见她害疼,那是他射出的箭啊,慕容别岳忽然俯身,庞大身型压住她,制住她挣扎扭动的身子。

“不要……”他的嘴贴在她耳畔,他痛苦极了。“雀儿,不要再折磨我了……”呼出的热气伴随着那悲伤的低哑嗓音穿透她的耳膜,击中她震颤的心房。他闭上眼,胸腔胀满酸。“你赢了,你一向都赢……那算我求你,求你别再任性,你这样……让我……好心痛……”真的好痛,更怕,怕她死,怕失去她,怕得几乎乱了分寸,失了主张。

这算不算慕容别岳今生说过,最软弱的一句话?他求她,贴着她耳畔求她。

金凤蓦地怔住了,忘了挣扎。她剧烈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能清楚感受到他炙热的庞大的身躯,贴着她,听他呼着热气忽然又说──

“让我救你,这是我的第三个条件。当初我们约定好的,你答应过我的,这就是我最后的条件,我不要失去你!”

不,金凤瞳孔一缩,心坎蓦地一震。不,怎可轻饶他,他骗她啊!他骗得她好苦!怎么可以饶他?可是,这一刹他的话猝然教她冰封的心瞬间融化,打心坎深处融化,融得一塌糊涂……她不知该如何应付这样软弱的慕容别岳。

他求她?是的,他真的求她。那紧绷的声音,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如何哀怨。

终于她静下来,她停止挣扎。

慕容别岳起身,看着她,目光清亮如刀,但非常温柔。“我必须在番兵追来前,拔出箭。”

金凤没有阻挠,只是怔怔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永远那么俊朗得让她心动的男人。她的伤处一片灼热,怒焰熄灭的那一刹她的体力仿佛也用尽了,她开始真切的意识到痛,真的很痛。

这一次,就像他们曾有的那一次,他为她治病的那一次。她温柔地看他又再抽出他怀中那一把短刀,银色刀鞘被他跩开,露出一片银芒,亮进她眸的深处,亮进她心坎深处。

慕容别岳眸光一冷,张唇抿住那把刀。他必须非常小心、非常冷静,处理她胸上那几乎快要透过心窝的伤。他咬着刀,俯身沉稳地将随身药粉撒上她伤处。登时听她痛得喘息,她那痛的呼声揪紧他的心,他眸色越发冷冽。已经没时间烹胡麻散,她势必得承受那利刃割体赤裸裸的痛,他绝不能分心,他绝不能手软。他取刀,抵在箭没处。刀尖抵着她雪肤,冷汗却淌落他面颊,他垂眼注视着刀尖抵在那血红的肤上。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握着刀柄,竟然……微微颤抖起来,怎么回事?他颤抖的快要握不稳刀。他竟会害怕,怕她将受的苦,将捱的痛,他不能冷静,他冷静不下来,他没法冷静割开她肌肤……思绪混乱起来,只是忧惧的想像着她会有多疼,怕她痛,那惯常冷静自负的黑眸,一瞬间灰了。他望着那残酷的伤,他的眼眶刺痛灼热。这一刹他竟颤得无法下手。他心动了,他的刀势于是软弱了。

金凤全看进眼底,他……怎么……他为什么……她看着冷汗淌落他英俊的眉,淌落……他泛青了的脸。

忽然间她明白了他的犹豫是为着什么,他心疼她,他怕她痛!这明白的刹那,她喉咙呕出一口酸。她红了眼,这是多么温暖的领悟。

“你……快动手。”她轻轻地、轻轻地对他吐出这么一句。“救我……”

怵然,刀尖刺入肌肤,同时,他狠声道:“我爱你,凤──”

我爱你,凤……

刀已经尖锐的尖锐的划入她柔软的柔软的肤内。

我爱你,凤……

痛与他的爱意同时爆发!

金凤睁眸,他的告白比那把刀划出的痛更尖锐,尖锐地穿透她心坎,像汹涌的海潮一瞬间将她淹没……覆雪的心真的彻底地融了,泪水氾上眼梢。

金凤虚弱的凝视着他,朦胧中看那箭抽出她的身体,凝视他取出针线小心翼翼地、专注地俯身帮她一针一针地缝合伤口,那满含爱意的、温柔的俯注的目光,仿佛他亦一针一针将她破碎的心缝合。

金凤有些忧疑,却不敢开口问他,真的吗?是真的吗?他说他爱她?还是……只是为了安抚重伤的她?她不敢问,也虚弱的没有力气问。

她看着他专注地缝合伤口,每一针都痛得扎在她肤上,她一如当初那样忍着,忍着没喊痛。

忽然,她眸光一凛,看见他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列番兵缓缓潜入。金凤心惊,正要开口,他沉声制止。“嘘──”他已经发现了,可是他一脸平静,恍若无事,只专注在她伤口上。再五针,再五针就好了。“不要动。”他低声命令她。

金凤震惊地瞪大眼眸,看番兵朝他扬刀,他没有动没有躲闪,他也不能动不能闪,她的伤势太重绝不能拖延,于是他还是坚持着专注地缝完她的伤口。

那刀猝然劈落,金凤惊得大声抽气,慕容别岳忙按住她肩头。“别动!”他艰难地缝上最后一针,同时,硬是挨上那一刀,刀势猛地砍入他的肩膀,鲜血猝然喷红她的眼,不──

慕容别岳很稳很稳地立着,稳稳地挨上那一刀。

“不……”金凤吓坏了,看他犹镇定收了那最后一针,他为什么不躲?就为了她?眼泪冲出她的眼眶,他的血濡湿她惊惶的脸,她恐惧地看那番兵又再一次扬起刀。“不!”

慕容别岳青着脸,将线咬断。刀落那刹,他一个偏身,旋身,比刀更快的将针插上那人喉口,他冷眸以对,声音很轻,可是很有力量──

“还有第二次吗?”他冷道。

那人喉上扎着利针,不敢动,同伙的番兵亦不敢妄动。

那柄利针就这么插在他喉处,慕容别岳冷冷淡淡地开口。

“这地方,一旦透气,神仙也难救。”

那群人惶恐地退了,仓皇而狼狈地被那中了一刀,还镇定得恍若无事的慕容别岳给吓退了。

慕容别岳回身注视金凤,金凤惊惶地望着他染满血的臂膀,看见他的血比见着自己的血更教她惊骇。“你……你受伤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她脸色刷白,蓦地晕了过去。

尾声

失血过多,让金凤陷入沉沉梦底,她睡熟了,睡深了,睡得昏迷。就在她昏迷中,慕容别岳悄悄抱着她离开已然被发现的客栈,藉着夜色的掩护,平安地返回他与抱禧在城内的住处。

恍惚中,一双有力的臂膀不时将她紧紧牢牢护在壮阔胸前,他的呼息沉稳有力,那规律起伏的胸膛,令得她安稳地沉沉昏睡许久。

她睡了非常非常久,胸前的伤仿佛渐渐不那么痛了。

一双忧虑的关爱的眼,一直牢牢守着她苍白的脸,守了足足两天两夜。

当她苏醒犹恍惚之际,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师父,药水熬成这样行了吗?”

是谁?这个声音?好熟!

“师父,那我搁在这里喽!”那声音很干净很好听。“小师妹没事了吧?”

是抱禧吧?是他!

金凤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异常沉重。她呻吟着,听见门扉关上的声音,还有绞水的声音。

床铺忽地一陷,有人坐了上来,同时轻柔地掀开她胸前衣领,伤处忽尔一阵冰凉。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看见一个男人正专注地俯身帮她擦拭伤口。

金凤缄默,缄默地望着他,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那么淡漠、那么遥远;而此刻那专注帮她拭伤的表情却是那么深情,深情得让她看得好心悸,连出声喊他都舍不得。仿佛是感觉到她的凝注,慕容别岳转过脸来,那黝黑深邃的眸光投注到她脸上。

“……”他本想开口说话,然而,当那幽美的眼瞳和他对望时,这一刹,他忽然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金凤看着他清朗的一双眸子,还看了一眼他受伤的右肩。千言万语,千头万绪,这一刹,仿佛说什么都多余了。

夜阑静,烛焰闪烁,他们缄默的凝视彼此,仿佛置身梦寐。

许久之后,慕容别岳终于先开口,他凛容,眼眸沈敛,极极认真,肃然地道:“你……还气我么?”他问她,问得有一点惶恐,有一点过分的小心。

凤公主没答腔,她眨眨眼,双瞳漾水,雾气湿润。

他倾过身来,用一种很温柔的目光望住她。他很温柔的伸手轻轻拂去她腮畔银发,在他温柔掌中,她又眨了眨眼,眨出了莹莹的泪。

然后她伸出手来,轻轻触上他右肩,她蠕动红唇。“痛吗?”那一刀痛吗?那一刀落下时,骇得她心仿佛都要碎了。她多怕他死,多怕!怕他再死一次!

她问,烛火在闪,他黑眸也在闪。他俯过身来,刀一样的视线暗了。他俯过身来,她轻轻一喘,垂下漂亮眼睫,看见他坚毅的唇来覆上她。

四周一片岑寂,而他们相契的心却醒了,固执的坚毅的薄唇和漂亮的骄傲的红唇溶了,他落下的黑发叠上她枕畔银发,它们纠缠,它们缠绕。

门外,抱禧惶惶地小心翼翼地捧着干净的水盆闯进来,撞见了这令人心跳的一幕,他胀红了脸,看见师父吻住了他的小师妹。

轰!他僵在原地,红上耳根。他退一步,再退一步,退出了房间。

房外清月闪着皎光,柔亮了植满香草的水泽。今夜,月特别亮,特别亮。

抱禧环抱着水盆,圆圆的脸儿浮现一抹幸福的笑。立在夜风中,立在美丽的月夜下,幸福地想起了师父昨夜对他说的话──

“抱禧,小师妹要永远和我们一起了……”

“她不回皇宫了吗?”昨夜抱禧这么激动问着。

“师父舍不得。把她留下来,你说好不好?”

抱禧笑得很开心、很开心。那刹,他看见师父一向内敛的黝黑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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