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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如何说再见-第15部分

小说: 如何说再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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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台的心一动,“他们姓郭?”

“是”

“对你好吗?”

“足足一百分。”

“那么,你生父姓什么?”

“姓汪。”

育台猛地抬起眼。

他不相信这是事实。

姓汪,有人曾经预言,他会认识一个姓汪的女子,他一直以为是玩笑,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就在他几乎忘怀那个预言的时候,发觉郭桑琳原来姓汪。

桑琳见他一脸错愕,笑语:“你好似对我身世有很大的意外。”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会过继给舅舅?”

“我七岁那年家母去世,我一直住在舅舅家,为着感恩,我父同意此事。”

育台又一个惊奇,桑琳身世竞跟纪元那么相似。

他因此说:“小女此刻也跟舍妹生活。”

对于他的事,桑琳一向不予置评,维持缄默,微笑。

育台说:“也许,你可以介绍他们给我认识。”

桑琳忽然笑了,“这可不比看电影,约好了可真得赴约,不能叫他们白等。”

育台低下头,讪讪地不出声,没想到叫一个年轻女子给训话。

而且言之有理。

他结果只得说:“待我情绪稳定点的时候才约时间吧。”

桑琳又笑。

那个陌生人的预言好似有实现的机会。

据说,这件事写在他的脸上,多么奇怪。

之后,育台出去开会,身边总是带着桑琳。

老陈看出苗头来,同桑琳说:“你不如去补读建筑系。”

桑琳骇笑,“那不行,待毕业我岂非已经三十岁。”

“咄,”老陈气结,“你以为三十岁是行将就本吗?三十岁毕业你们能受用三十年,多么值得。”

桑琳心动。

老陈问:“育台,你赞成吗?”

育台微笑不语。

老陈又说:“下了课来帮忙,半工半读,不知多好。”

桑琳看着育台,育台这时才说:“书到用时方恨少。”

老陈不耐烦,“这是什么意思?您老实实在在的放一句话下来好不好?”

育台又说:“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

老陈颔首,“这就是同意了。”

桑琳说:“我一向喜欢念书。”

那天下午,育台送桑琳回家,她问他:“父母在家,你要不要进来同他们打个招呼?”

育台想了想,点点头。

他进郭宅去坐了十分钟。

郭先生太太热诚款待他。

那是一对殷实人,做印刷生意,故城内各式杂志实印多少本他们是了如指掌,对李育台这类专业人士则十分尊重。

李育台告辞后,这是他们的评语:“年纪大了一点”,“可是桑琳不介意”,“好像有心事”,

“生意上是一定有压力的”,“只要桑琳喜欢,我不介意”,“下一次置业,叫他帮帮眼”,“这么快就想利用人了”,“咄,是女儿的男朋友哩,怕什么”……

李育台当然没听到这些对白。

他忽然想到第一次见雅正家人的情形来。

往事在脑海中闪了闪,渐渐淡出。

松山半岛那宗生意成事,签署合约之际,记者来拍了照,刊登在报上。

谢中之教授先来电话:“育台,回来了也不与我联络。”

育台没声价道歉,急急交待纪元去向,又约了时间见面。

下午,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回来了?”声音轻轻糯糯,听在耳中无比受用。

这是谁?

“我的名字叫米雪几。”原来是那个美人儿。

“是是是,你好吗?”

“见了面你就知道啦。”

育台笑笑,“不,我不认为我们会见面。”

“我已经同你的朋友没来往了。”她提醒他。

“同那个没有关系。”

“你找到人了?”

“可以这样说。”

“呵我真替你高兴。”她的声音是由衷的。

“谢谢你。”

“你也会在报上看到我的消息,我有新戏开拍。”

“角色好吗?”

“依然故我。”

“慢慢来,罗马并非一天造成。”

“喂,同你说话真有意思,我们能常常通电话吗?”

“我想不方便。’”

“她是一个醋娘子?”

“不,是我自律。”

“她真是个幸运女。”

“是我一心不能二用。”

她笑了。

可以想象到她巧笑倩兮的动人模样。

“我也希望有个像你那样的男朋友。”

李育台回敬:“你这种讲法,同有些妇女说,‘孩子是笨一点可爱’一样。”

女郎笑得前仰后合,“与你说话真有趣。”

李育台温和地说:“因为其实我并不笨。”

女郎感喟:“真难得,不是每天可以碰到拒绝我的人哩。”

李育台笑笑。

“可以感觉得到你的心情是好多了。”

“多谢关怀。”

女郎轻轻说:“再见。”

接着,哈一声挂了线,这时,连电话线路中嘟嘟声都好似有点荡气回肠,女郎是精擅此道的专家,千方百计,让人前思后想都忘不了她。

李育台是男人,是男人就不会把这种事告诉伴侣。

他自然没向桑琳提起。

一日与桑琳走过路边书报摊,看到杂志封面上的玉人正是米雪儿,衣服穿得很少,搔首弄姿,不禁多看几眼,然后又看桑琳,那时桑琳正好背着他,如云秀发挽在头顶,露出雪白脖子,不知怎地,育台猛地想起,雅正逝世已有两周年。

就在马路中央,他茫然站着,桑琳转过头来,拉着他的手过马路。

“怎么了?”

“我看到一个艳女,愕住了。”

“下次叫我也看。”

“那就过不了马路了。”

“过马路是小事。”

育源与纪元回来渡假,李育台约了谢中之教授一家,阵容浩大,由桑琳安排时间地点菜式,一起吃饭。

这是桑琳第一次见纪元。

纪元一进场就认得她:“你是新家照片中的那位姐姐。”记性要多好就有多好。

那日桑琳穿比较保守成熟,可是衣饰这件事,有时气死人:少女穿不老,老妇穿不小,若以为衣着可以改变年龄,那真是天大误会。

桑琳看上去,也就似二十岁刚出头。

纪元与嘉敏嘉华两姐妹见了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育台问育源:“怎么带着纪元住到酒店里去了呢。”无奈兼不满。

“酒店最方便。”

“至少把纪元还给我。”

“纪元跟着我也习惯了。”

“我早知道你这不事生产的女子不怀好意,有心霸占我女儿。”

“桑琳,你听听这含血喷人的话。”

桑琳只是微笑。

这时,育源发觉这女孩子舒服娴静地坐在一角,一点声音也没有,一句话不说,可是,你又觉得她十分亲切温存,真是难得。

育源向大哥投去一眼,像是说,您老真有办法,今时今日,打着灯笼没处找这样的女子,现代女性一万个没有一个是温柔的了,其余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忙着议事论事要把男人的声音压下去以示能干,意见多得又慌又乱。

李育台大抵还积有点晚福。

育源把哥哥拉到一角,“打算结婚?”

“十划还没有一撇。”

“不能辜负那样的红颜。”

“她若觉得被辜负了,她自然会走。”

“怎么能这样说!”

“我若温情泛滥,又被你笑婆婆妈妈。”

“可幸桑琳年轻,还耽搁得起,你呢,你再放下去,不如进冰箱。”

育台看着妹妹,“有时真不相信你爱我。”

育源答得好,“不爱你,会有这么多话说,你不要以为我故意整你,我不开门见你,啥事也没有,省钱省力。”

这完全是真的,育台向妹妹鞠躬致谢。

饭局散得比较早,育台送桑琳回家的时候说:“对我亲人印象如何?”

桑琳抬头想了半天,一直笑,像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育台说:“你毫无必要喜欢他们。”忽然又俏皮地回一句:“你喜欢我就够了。”

毋须爱屋及乌,育台最怕有种带着子女谈爱的人羞答答当众说:“爱我的人必须也爱我的子女”,不知凭什么做出这种要求。






如何说再见8



8

第二天,他独自去见纪元。

父女一边下棋一边谈天。

“将来,我不必叫那位姐姐为妈妈吧?”

李育台笑,“一个人只有一个妈妈,你妈妈叫谢雅正。”

“那么,我称她为什么呢?”

“桑琳。”

“我得喜欢她吗?”

“她不是一个讨厌的人。”

“桑琳十分可亲。”

“即使如此,你也毋须勉强自己去喜欢她。”

纪元松口气,“谢谢你,爸爸。”

华人所有人际关系恶劣均因勉强所致,李育台决定从这个框框跳出来。

他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爱郭桑琳,有什么理由叫李纪元去爱郭桑琳。

当下他问纪元:“温市的春季来了吗?”

“各式花卉开得很灿烂。”

“你有几个男朋友?”

“暂时一名。”

李育台很感宽慰。

这一次,父女并没有谈到过去种种。

育源带着四只大箱子回去。

“这可都是得打税的。”

“又怎么样?”

育台摇摇头,“你不会把这种态度传授给纪元吧。”

“纪元会做回纪元。”

“看样子她会在你身边呆上一段日子。”

“我想替她转私校,她不允,说与同学混熟了,不舍得。”

“以后再作这种重大决定,请先与我说一声。”

育源看他一眼,“你的时间还是用来照顾自己吧。”

这个姑姑如此投入,再过十年八载,纪元就会把她当亲生母亲一样。

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真是看得见的。

纪元临走时同父亲说:“好好享受生活,我会明白,你爱桑琳,不见得就忘了妈妈。”

育台答:“我永远不会忘记妈妈。”

纪元颔首:“我也不会。”

她跟着姑姑离去。

桑琳在那年秋季入读建筑系。

育台与她见面的时间忽然少了一大截,开头有点不习惯,新来的助手是名男生,比较粗心,育台觉得要什么没什么,只得把他调到老陈那里,另外再找人。

老陈问:“为什么把不合格的人给我?”

“你的要求比较低,对你来讲,他已经有八十分。”

“谢谢你!”

“不客气。”

“我庆幸的是桑琳终于进了大学堂。”

“我了解到你的一片丹心。”

“我最反对办公桌罗曼史,你同桑琳的事若果公开了,同事们该怎么对她?把她当老板娘还是当小助手?”

老陈说得很简单明了。

李有台完全明白。

“我想桑琳那么聪明,她也知道其中巧妙。”

育台答:“她当然晓得。”

老陈松了口气,“她若不是真喜欢你,育合,一定不会接受这种安排:何必这样麻烦,换份工作不就行了,育台,你要好好对待她。”

育台答:“我不会害人。”

他把老陈当兄弟那样看待,才会同他讨论这种事。

可是他也没有准备爱人。

他对桑琳,不过比对和平那一分亲切加一点点温柔。

一日深夜,他赶批图则,弄得累极而眠。

睡了不知多久,忽而听见客厅有异声。

惊醒了他,起床摸出去看个究竟。

在寝室门外,他呆住了。

他看到雅正蹲在地上,手中持一枚地球仪,轻轻转动,口中说:“地球,”而小小的纪元约只有三岁大,愉快地重复:“地球。”

育台又惊又喜,上前问:“雅正,雅正,你回来了,你找到地方了?”

雅正抬起头,一张脸晶莹皎洁,“我的病全好了。”

育台忙不迭点头,“那你就不要走了。”

雅正语气极之温柔,“育台,你我早已说过再见。”

“不要离开我雅正。”

“育台,你总知道世上自有不得意之处。”

“不不,雅正——”

这时,小小纪元忽然抱住他腿,大声说:“地球,地球,”育台叫她一绊,只得低头,再抬起头来,雅正已经不在,他撕心裂肺地大叫。

只听得女佣人用力拍寝室门,“先生,先生。”

育台猛地醒来。

房门被推开,“先生,郭小姐在医院,陈先生急透了!”育台连忙奔出去听电话。

“育台,快到圣爱医院,我在楼下等你。”

“桑琳怎么样了?”他一颗心似要自喉咙跃出。

“今晨自家门出来,她的车子叫醉酒驾驶者碰上了。”

育台飞快套上衣服出门,脑筋与四肢均有点麻木,机械式叫车子赶到医院。

老陈在大门口踱步,一见育台,一把拉住奔上楼去。

桑琳的父母形容憔悴等候在急症室门外。

这种情形何等熟稔,一时育台也分不清病人是谁,只知道那是他所爱。

“怎么最后才通知我?”

“桑琳叫别惊动你。”

“她能说话?”

老陈点点头,用手擦去眼角一颗泪水。

他哭了,育台觉得不能再哭。

一见医生,他迎上去。

医生说:“幸亏那是一辆有气袋的车子,她颈部受震荡,不过没严重伤害到脊椎,左边第四根肋骨折断,换句话说,她只是受了轻伤,戴上颈箍休养一两个月,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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