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夕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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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想劝住我，我没理会她。
我脱了她的衣服，正要进人，张静拦住我，叮嘱说，
“记住，别射里面。”
“为什么？”
我有点诧异，以前张静从未这样说过。
“我怕怀孕。”
“你不是一直在吃避孕药吗？”
“不能再吃了，为了你吃了半年的避孕药，现在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我不敢再吃了。”
“那你和你老公？”
“他一直都戴套的，他也不想让我吃药吃坏身体，我全是为了你。”
张静温柔的望着我，我点了点头。
又一次极畅快的做完爱，躺在床上，我问张静，
“你们为什么没要小孩？”
“以前我想要，他说等生活稳定了再生，现在他想要了，我在读研究生，我又不想要。再说，即使不读研，因为你，我也不想要。”
“难道你们永远不要小孩？”
“难道你真的永远不娶我？”
张静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避开她的目光，后悔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我走了。”
感觉得出，张静很失望，她起床穿衣服，我窝在被子里没动，直至她离开。
手机响时，我正起床要去浴室洗澡，接听，是张静用刚才那个借同事的小灵通打来的。
“林景，你到底爱不爱我？”
张静第一句就问我。
“这很重要吗？”
“重要，对我来说，当然很重要！”
张静很激动。
“我不知道。”
我答，张静不说话了。
“喂！”
“林景，我要考试了，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了，你多多保重。”
张静的口吻显得有点生硬。
“要多久？”
“我不知道。”
张静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听一首忧伤的英文歌，Hero。
我在想我和张静是不是该结束了。
我突然觉得老天当初就不该让我和张静相遇。现在，我们在一起虽然很快乐，但我们也在彼此伤害着对方。而且我不知道这种伤害要多久才会结束，因为我发现，自己与张静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无法下决心离开张静。我害怕孤独，那种滋味就如同生活中永无阳光。
我又预感，如果我和张静继续下去，会有很大的不幸的发生，那究竟是什么，我不敢去想。
当天夜里，我意外的接到李薇打给我的电话，她约我在一家安静的茶馆见面。
“我刚刚从张静家里出来。”
我与李薇久未谋面，若不是她主动约我，我几乎忘了我的生活中还有这个人存在。我忽略了，她是张静的表妹，也是她的好朋友。
“她老公不在家，是她约我去的，你应该知道她跟我说了些什么。”
李薇盯着我，继续说。
“说什么？”
我心里很不好受，来之前，我就准备要接受李薇的教训。
“她哭得很伤心，我从没见过她这么伤心过，即使以前她知道丈夫有外遇，她都没哭过。你知道她本来是个很坚强的人。”
李薇的话令我心里更难受，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景，你知道你这样做不对，你在利用张静对你的爱，利用她的善良，你在玩弄她。”
李薇见我低头不吭声，声音严厉起来。
“没有，我没有！”
我抬起头，争辩道。的确，我从没有想过要玩弄张静，我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她，很需要她。
“那你不想要她，为什么还要和她混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
我又心虚的低下头。
“你可知道，张静每次来找你，为了满足你，让你快乐，心里有多矛盾要受多大的煎熬吗？她不是个坏女人，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才和你在一起，她是因为爱。可你不爱她，不想与她结合。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有丈夫的人，她做这种不伦的事，心里有多痛苦？”
李薇所说的，我以前的确没有考虑过，我一直以为张静和我在一起很快乐，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我。
“林景，你是知道的，纸包不住火，张静的丈夫迟早有一天会发现你们的事，若到那时候，他不要张静了，你会怎么办？”
李薇接着又问我。
“我会负我该负的责任。”
这次，我抬起了头，勇敢的望着李薇，我说的是心里话。
“真的？”
李薇显然不信任我。
“当然。”
我又很肯定的点头。
“那你还算说了句人话，张静算没白喜欢你一场。不过，你不爱张静，你们在一起，能幸福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
我反问。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答应娶她？”
李薇的质问又让我无话可说了。
“林景，别再去找张静了，忘掉她，让她安静的生活吧。”
李薇的声音放温柔了，给我的茶杯斟满茶。
“是张静让你来找我的？”
我心里猜应该不会是。
“不是，是我不想她过得这么苦才来找你，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你难道看不出来，张静比以前憔悴了。”
果然，李薇如实对我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你来找我。”
我心里一片灰暗，动身要走。
“你要去哪？”
李薇有点吃惊的问我。
“回画室。”
我答。
“你得答应我，以后坚决不再去找她。”
李薇口气很坚定的对我说。
“嗯！”
我冷冷的应了声，起身离去。
我没想到我和张静会这样就结束，我很不愿意，但我知道我别无选择。
我对自己说，这是为了张静，也是为了自己。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的确确感觉到了淡淡的伤感。春天的夜晚如张静一样的温柔，我多希望每个这样的夜晚有她陪伴在我身边，可是，老天竟要这样捉弄人，让她已是别人的妻子。
我真的不爱她吗？
望着车窗外从身边快速流逝的灯光，犹如那些我青春中闪烁的记忆，似乎什么都是一晃而过，恍如隔世。
但张静的身影，是如此的清晰而又亲切的躺在我的心里。
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我和张静不会就这么结束的，肯定不会。
57
　　　　57，
一个月快过去了，温暖的春天，美丽的四月末。
我开始思念张静。
我强忍着不给她电话，不去找她。很多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烦躁难眠，回想和张静在一起时的那些快乐细节，都如刚刚发生一般，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想着她手淫。
张静给我发过问候的短信，矜持而又礼貌，我也很礼貌的回给她。我其实很想很想告诉她，我很想她，但由于她的矜持，我也不想放弃自己的骄傲。我象个被张静宠坏的小孩，等待她来找我，求我，我才好放下架子。
而另一方面，我又矛盾的想和张静真正结束。因为自私，我不想承担第三者的恶名，也不想让张静继续痛苦下去。
我知道，就这样拖下去，我们坚持谁也不去找谁，时间终归会淡漠一切。
或许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学校的画展如期在市展览馆举行，主题就是“四月”。我画了一幅抽象画，一个女人身体构成的绚烂云彩，取名叫“云知道”。那其实便是我对张静身体的渴望和幻想。我本以为那充满情欲的思想主题会受到校方的排斥，毕竟那些评委一个个宛如严肃的卫道士，而且按照以往的惯例，得大奖的大都是些气势恢弘的主旋律作品，所以我无所奢望，就象自己说的那样，只当是交差。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在无所期望的时候，你却往往能得到意外收获。我的作品被评委评为一等奖，而且是这届画展中唯一的一个一等奖。很快我便明白，我的作品之所以能得到艺术上的首肯，很大缘故是因为周教授是这届画展的评委会主席。
象往年一样，得了大奖的作者要接受电视台的采访。虽然我很不愿意，但画展的第三天还是得站在自己的油画前，接受一位漂亮女记者的提问。
按照事先设计好的问题，女记者问我一些对学校对社会的感想，我当然只能大说学校社会的好话，抒发一番对未来人生的无限期待，最后简单的谈谈作品的构思和意义。如此按部就班的走了个过场，以为采访结束要离开镜头，女记者却对我示意要我留下，接着问了一个采访设计之外的问题。
“林景同学，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这幅画中这些宛如女人身体的云朵，是根据什么得来的灵感呢？”
“呃，我曾经有过女朋友，但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次我嘴里说着女朋友三个字时，并没有想到杨青，而是想到了张静。
“你爱她吗？”
女记者满脸好看的微笑，令人无法拒绝她的问题。
“我很喜欢她。”
“那为什么要分手？”
“她一直不来找我，我也便一直不去找她，于是就这样，结束了。”
我笑着耸了耸肩。
“呵呵，你这个回答还真有意思。好的，谢谢你这次接受我们的采访，祝你以后能成为一位出色的画家。”
女记者和我握手，采访才算真正结束。
画展为期一个星期，最后那天下午，我本该在教室里上理论课，因为感冒，我拿着篮球到学校篮球场独自一人打球，想发一身汗，催好感冒。
正不停的跑步上篮，肖晓蕾大老远跑过来，很焦急的对我说，
“你这个猪头，周教授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啊？是吗？”
我连忙走到场边，从书包中取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周教授打来的。
立即打过去，和周教授通上话，他告诉我，有个台湾画商看中了我的画，想买下来，要我立刻赶到展览馆去。
对这种好事我当然不想错过，立刻动身赶去展览馆，肖晓蕾也不去上课了，跟着我一起出了校门。
乘出租车来到展览馆，见到了台湾画商和周教授，交谈一番后，画商很爽快的同意了周教授出的价格，得奖油画“云知道”以三万八千元人民币成交。
自己的作品能以这么高的价格售出，我当然高兴，肖晓蕾兴奋的嚷着要我请客，周教授送走画商回来，却对我说，
“林景，这笔钱，我建议你捐给希望工程。”
“为什么啊？”
肖晓蕾代我问，我也很诧异，因为我心里压根没有过这个念头。
“如果你想出国留学，这个举动能使你出国的把握性大很多，当然，你要以学校的名义捐，明白了吗？”
周教授郑重的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白了。”
我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告别周教授，和肖晓蕾一起往展览馆外走去。
“林景，你真打算把这笔钱捐掉？”
“如果能得到更多，为什么不呢？”
“有时候，我真觉得这是一个无耻透顶的世界。”
肖晓蕾感慨道，我没理她，快步往前走。
肖晓蕾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停嘀咕着要我请客，我故意逗她，说得不到钱，凭什么请客。肖晓蕾说得了奖本来就该请客，何况出国留学的事指日可待，我说那也要等到留学通知来了再请。肖晓蕾不依，我们争吵着走到展览馆门口，我正把扭向身后与肖晓蕾说话的头扭回来，一抬眼，心里咯噔一下！
我看见张静和李薇在我对面，正往展览馆里走来。
那天张静穿着很素净的白底碎花衬衫，外套淡黄色小西装，配白色的七分裤。她脸上化了淡妆，嘴上抹了口红，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眼睛上打眼影，很淡丽的水蓝色，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我真的楞住了，站着呆望着她。
张静见到我，似乎并不惊喜，她看了看我身后的肖晓蕾，很从容的对我说，
“林景，刚才李薇还说，说不定能遇上你，果然给她说中了。”
“嘿！你这小子，真是一说你，你就冒了出来。张静在电视上看到你的采访，拉我来看你的画呢，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对吧？”
李薇倒是一脸的欣喜之色望着我说。
“嗯，是最后一天。”
我呐呐的说。
“那还傻站着，带我们进去啊？”
李薇又说，我便转身，没头没脑的又往回走去。
带着张静和李薇来到我的画前，缓过神来的我有点得意的告诉她们，我的画已经有人要高价买走。
李薇也嚷着要我请客，我这时想起肖晓蕾，发现她没有跟进来。
张静安静的站在画的正前方，仔细的看着我的画。
“得了一等奖是吗？”
张静问我。
“是。”
我点拘束的答。我感觉很久没见张静了，似乎有了距离感。
“为什么要卖呢？留做纪念不好吗？”
张静又说。
“这能体现画的价值。”
我答。
“卖了好，抓这家伙请我们撮一顿海鲜。”
李薇今天显得格外活跃。
“你的价值你自己应该知道的。不过还是恭喜你。”
张静终于对我露出了微笑。
答应了请客，和张静李薇来到离展览馆不远处的一家湘菜馆，三人不咸不淡的吃着晚饭。
我和张静几乎没说上几句话，倒是李薇总问我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我忙着应付她，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虽然张静隔着李薇坐着，但我还是是能感受到她的沉静和温柔，这令我有一种安慰感，觉得张静并未离我远去。
吃完晚饭，我们一起走出了餐馆。
“我、我先回画室了，再见。”
虽然很不舍得离开张静，但我还是主动和她们告别，走到街边拦出租车。
出租车过来，在我身前停下，我正要上去，张静突然走到我身边，轻声问说，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