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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幻影夕花-第12部分

小说: 幻影夕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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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也不肯闲着。
“得了得了,原来你们叫我出来吃饭是假,合起来挤兑我才是真啊?”
我表达强烈的不满。
“什么挤兑你啊?是让你认罪伏法,掏钱请客!”
肖晓蕾终于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嘿!请客就请客,干嘛绕这么大弯子啊?晓蕾,说实话吧,你对刘海浪是不是有那意思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肖晓蕾。
“啥意思也没有,本人还是在校学生,现在还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肖晓蕾白了我一眼。
“晓蕾,你这就不诚实了,在省城这两天,我看你和刘海浪有说有笑的,挺投缘的啊?”
许放揭发道。
“什么啊?我那是单纯的革命友情,你们可别想歪了。再说他那么巴结我,我不能总给人家眼色看啊?多少也得给我们林大才子一点面子嘛!”
肖晓蕾大言不惭。
“得了得了,你们好上了我也高兴,别说什么给我面子的话了,怪假的。”
我讥讽道。
“喂,我才没和他好呢,林景你可别乱说啊!”
肖晓蕾这下有点急了,冲我嚷道。
“对对,哪有这么快啊?你也把我们优秀的肖晓蕾说得太不堪了吧,一点点糖衣炮弹就能把她给击垮了?来来上菜了,不说了喝酒了。”
许放招呼大家吃菜,我和肖晓蕾之间的对抗也算是告一段落。
“喂,林景,我可告诉你了,我现在和杨青可是好姐妹了,你以后可别想再背着她做什么坏事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可全会报告给她听,你小子可悠着点。”
肖晓蕾喝了两杯啤酒,大概有点晕了,又开始冲我发飚。
“怎么会呢,我们林景对杨青可是没得说的。”
许放替我说话。
“呵,肖晓蕾,才两天时间杨青怎么就把你给收买了啊?”
我笑着问。
“什么收买?我们昨晚睡一个房间,进行一番推心置腹的畅谈,一宿未睡,真是倾盖如故,相见恨晚啊。”
肖晓蕾颇有些得意的说。
“昨晚你们睡一块?在她们寝室吗?”
我问。杨青平常是最不爱和别人睡一起的。
“睡什么寝室?刘海浪安排我们在他姑姑的旅馆下榻,我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怕寂寞,让杨青陪我来着。”
“是在香草啊,怎么样?你们觉得那里还不错吧?”
“是还不错,可就是有点怪怪的味道。”
“怎么呢?我住那的时候怎么没觉得?”
“呃……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肖晓蕾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我望着她,她有点心虚的把目光躲开。
我没有多想。
由于白天作画时间较长太疲倦,晚饭又陪许放多喝了两杯,夜里我比平常睡得早很多,十点刚到就上了床,躺在床上没十分钟进了梦乡,没多久便开始做恶梦。
那是一场令人记忆深刻的恶梦。
我走在一条幽黑的小巷,白雾缭绕之中突然听见有呼叫声由远而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熟悉,是杨青的呼救声。我四下张望,却找不见杨青的身影,我向前奔跑,前面是死胡同,退回来,也是死胡同,我似乎困在了一条没有出路的死巷。
杨青的呼叫声不断,而且越来越凄厉,我心急如焚,想大声叫唤,可嗓子眼似被什么卡住叫不大声。正在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大点时,我看见杨青披头散发的从烟雾中向我奔来,我连忙迎上去,她却象没看见我一般,从我身边一闪而逝。
这时,紧跟着一个戴着草帽的黑衣人飘了过来,他看见我,突然就止了步,在我前面十几米处飘来荡去,一张惨白的脸模糊不清。我很害怕,慢慢往后躲,黑衣人慢慢靠近,就在他越来越近,我就要看清他面容的时候,我身后传来杨青凄惨的号叫,那是令人感到万分心悸的惨叫,骇然中,我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
恶梦惊得我发了一身冷汗,我按亮床头灯,呆坐了一会,给杨青打去电话。子夜十二点,我庆幸杨青没关机,但却总没人接,我反复拨打几次,都是没人接。
想大概杨青睡得太死,或者把手机放在包里听不见,无奈只得放弃和她通话。
冲了一个澡,躺回床上又昏昏而睡。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我并未想起夜里的恶梦。早晨的空气清凉宜人,我在阳台上做了简单的体操,去敲许放的房门,没人应。我象往常一样洗漱完毕,准备去学校上课。当我背起书包,拉开房门,发现张静竟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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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你怎么来了?”
我吃惊的望着张静。秋日的早晨有些许的寒意,张静穿着暗紫色灯心绒面料的小西服,长长的秀发遮着她的脸颊,那是有些苍白的脸颊。
“我、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张静脸上染上红晕,整个人似乎顿时充满生气活了起来似的。她冲我晃了晃右手提着的白色塑料袋。显然,她有点羞涩,她接着解释,
“我刚下班,去吃早饭,就顺便帮你也买了一份,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狗不理包子?小个的那种。”
“谢谢你,可是这么大老远的,真的没必要。”
我挺感激的。
“没什么,你要出门?”
张静恢复了镇定。
“是啊,要去学校上课。”
“那你快吃吧,边走边吃。”
“你不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也想赶回去睡觉呢,昨晚比较忙,没怎么睡。”
接过张静递过来的包子和汤,我发现她的确有点憔悴,但那是动人的憔悴。
我们俩又走在梧桐树下。
不知道为何,我想起那夜在旅馆里,我们做完爱,张静眼含泪水,告诉我她想听“如果云知道”那支歌。
我想开口问,却总是无法开口。张静静静的走在我身畔,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那份浅浅爱意,我心头涌上莫大的歉疚感。我真想告诉她,对不起张静,我有女朋友了。
但我说不出口,就象我不敢问她为何在那种时候想听那支歌一样,似乎只要我一开口,那份美好的氛围,那份我曾无数次渴望和杨青拥有的浪漫,便会被打破,永不再回。
无论如何,如果有一个不错的女子对你表现出明显的爱意,无疑是令人感到庆幸和开心的事情。
“我昨晚上班的时候,在网上无意找到一首爱尔兰民谣,歌名叫Craigie Hill,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张静问我。
“Craigie Hill?好象没有,谁唱的?”
“一位很有名的爱尔兰天才女歌手,名叫卡兰。迪伦。”
“她我知道,她来过中国,一副乐呵呵,稚气未脱的样子,完全像个孩子。她的声音非常的清澈、纯净,象天籁,虽然她的名声在中国没有恩雅大,但她的音乐因为不附和商业,更为脱俗优秀。”
“呵,你知道得还真多,那你一定得听听那歌,一个动人的爱尔兰少女的爱情故事。”
“嗯?”
“一个老套的私奔的故事,但仍然很感人。一位富有的爱尔兰少女,要抛弃家族追随贫穷的爱人去遥远的美国重新开始生活。”
“呵,私奔?”
“怎么?觉得很不雅是吧?若是你,为了你爱的人,为了爱情,你能放弃眼前的一切,面对未知的前路,去和她一起私奔吗?”
“这,我想,如果我很爱她,大概会的。”
“谢谢你!”
“谢我?”
“嗯。”
张静没有回答我,只是微笑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是我最喜欢的,画眉啼声婉转,紫罗兰妩媚迷人,为了看一对可爱的恋人低语,我停留了一小会。”
在我们走出梧桐树林时,张静又开口说道。她念歌词的嗓音清澈动人。
“林景,你知道紫罗兰吗?”
“当然知道,我们学校花园里就有。”
“但你见过夕阳中的紫罗兰吗?成片成片的。”
“那就没有了。”
“我见过,在北爱尔兰小镇的一家农场里,整个山坡的一面,全是成片成片的紫色花朵,中间还夹杂着绿草和白色的凤仙花,夕阳透过云层,刚好映射在山坡的那面,那成片的花海如镀上一层金光,那象天然的地毯,更象是天堂。”
张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描述之中,很动情,目光中闪着灼灼的向往。
我没有说话,我不想破坏那份温婉。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和张静在大学校门口分手,当我提着她给我送来的早餐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大道上,想象着她描述中的紫罗兰花海的景象,我意识到,这一定是最美好一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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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我在燕尾路的千羽画廊给张静打去电话,约她过来取画。
那个下午周教授不在画廊,我在等张静来的当间,在收银台前与熟络的女销售员聊天逗笑以打发时间。
大约二十分钟不到,张静骑着摩托车来了。我当时背对画廊门口,当销售员对我使眼色时,我才回头看见脚蹬黑色长靴的张静,站在收银台前三米处静静的望着我。
“你来了啊?”
我笑了笑,张静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走到我身边。
“你看看,画镶好了。”
我指着靠放在柜台边的油画对张静说。
张静走到画旁边,蹲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我走近,问,
“怎么样?满意吗?”
“满意,太好了。”
张静眼睛中充满喜悦。
“那就拿走吧,这画现在属于你了。”
我说,然后让销售员把画包好。
我帮张静把画拿到摩托车踏板处搁好,张静从包里取出一个蓝色MP3,递到我眼前,对我说,
“送给你,里面有那支歌,Craigie Hill。”
“送给我?为啥啊?”
我感到很意外。
“你送我画,我当然要回送你礼物。”
“这就没必要了,帮你画肖像,是我答应了你的事。”
“你就收下吧,别废话了。”
张静再次把MP3递到我面前,我还是没有接。
“我不能要。”
我说。
“为什么啊?”
“我觉得不能要就不能要,况且,我不喜欢听MP3。”
我有点尴尬。
“你不要是吧,那我就不要你的画了。”
张静装着生气的样子,把头一扭。
“这不是一回事,张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但我的确不想要那个MP3。画那幅画,便是要还张静的人情,我不想再欠她什么了。
“那你就别再说什么了,收下!”
张静把MP3强塞到我手里,我只能接了,对她说,
“算我借来听听好了。”
“随便你,你不高兴扔了也可以。”
张静显然真有些生气了。
“呵,这就不高兴啊?张静,你还得请我吃晚饭呢。”
为了缓和气氛,我笑着说。
“我知道,现在不是还早吗?”
张静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没好气的对我说,
“刚才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什么不是时候啊?是我叫你来取画的啊?”
我真的有点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张静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和你那么亲热,是你女朋友吧?”
张静乜斜着望着我。
“呵呵,你误会了,人家都结婚了。是我们教授请的销售员,我和她只是很熟而已。”
我又笑了。
“结婚了?结婚了就不可以……”
张静欲言又止,然后一扬头发,冲我说,
“林景,你说吧,想去哪吃饭?”
“随便啊,你觉得哪好就去哪吃好了。”
我答。
“那我们去东方红吧,那里喜庆,上车吧!”
张静说着上了摩托车。
“现在刚四点多一点呢,就去吃饭?”
我有点发楞。
“当然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快上来吧。”
张静目光闪亮。我坐上了摩托车后座。
十多分钟后,我和张静坐在一座废弃圆形储水塔的顶端。水塔没多高,大概十米左右,远看样子很象战争电影里的碉堡。塔的右面长着一棵巨大的凤凰树,枝叶蔓过塔顶的上空。
我们前面是一条通往乡村的马路,身后是一大片松树林,那时西斜的阳光很暖和的照在我俩的肩上。
“小时候,和伙伴经常来这片林子里玩捉迷藏。玩累了,就爬到这上面来休息,看看天,看看云,看看过往的车辆。后来长大了,这座水塔一直没被拆除,有时候觉得累了,倦了,就一个人到这里来坐坐,心情便会好很多很多。”
张静坐在我的右侧,我们相隔大约有两米远,我们望着眼前的马路,望着很远的天边,张静轻声告诉我。
“有这效果吗?那以后我也常来这里坐坐好了。”
我双手在摆弄张静送我的MP3,有点心不在焉的说。
“林景,你有烦恼吗?”
“废话,是人就会有烦恼。”
“小时候就好象没有。我记得那时候,嘴里衔一根冰棍,躺在这沁凉沁凉的水泥上,你知道,夏天的时候这上面特别特别凉,就觉得是世间最大的快乐了。”
“小时候单纯啊。”
“为什么大了就不能单纯?”
张静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看见她把脸埋进了双腿之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Dying in the Sun!”
我发现MP3上下载了一首爱尔兰小红莓乐队的经典名曲,这首歌我和杨青曾经百听不厌。
“爱尔兰小红莓的,怎么,你喜欢?”
张静抬起头问我。
“当然,我很喜欢,谢谢你张静。”
我由衷的感激。
“你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婆婆妈妈的。”
张静笑了。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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