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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十年忽悠-第14部分

小说: 十年忽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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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也成了艾米心中一个永远得不到回答的问题:如果我那天没去那个聚会,会怎么样?也许我就接到了JANE的电话,把ALLAN的行踪告诉了JANE,那JANE就能找到ALLAN,那个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但也许我会醋性大发,故意不把ALLAN的地点告诉JANE,那我就成了谋杀她的罪人。
一个悲剧,留下了太多的“IF”,每个有关的人都在企图用几个“IF”改写历史。可惜的是,历史是任人评说却无人能改写的。
那天一直到十二点多了,ALLAN才来到艾米家。她一直在从窗口望下面,因为她要在他来的时候为他开门。她看见ALLAN骑着车来到她楼下了,就悄悄跑去把家门打开,下了几层楼梯去接他,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ALLAN去洗澡的时候,艾米也跟了进去,在一旁盯着ALLAN,看他脱衣服,想把他的脸盯红。他现在已经不象刚开始时那样容易脸红了,反而有时把她搞红了脸。他脱得差不多了,就凑上来,在她耳边说:“出去吧,帮我把衣服也带出去,不然我洗的时候,会把你衣服淋湿的。要不,你也脱了?”
那时她家的洗手间还没有浴缸,只是一个莲蓬头,可以拿在手里冲洗,也可以挂在架子上冲洗。洗手间也不大,如果他冲水,她肯定不能幸免。
她接过他的衣服,说:“那你别把门拴上。”她悄悄溜到卧室,把ALLAN的衣服都藏到衣柜里,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只穿了一件睡衣,溜回洗手间门边。她听见ALLAN已经在开始冲洗了,她敲了敲门,他停了下来,但没开门。
“开门,是我。”艾米小声说。
他把门开了一道缝,艾米挤了进去,脱了睡衣,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挂在门后,双臂捂在胸前,盯着ALLAN看。他不啃声,若无其事地用莲蓬头冲他的前胸后背,也把她的手拉开了,冲她的前胸后背。艾米看见他正在一点点变化,她压低了嗓子吃吃地笑:“洗澡就洗澡,小弟弟搞什么鬼?”
“那歌怎么唱的?敬个礼,握握手…,它在敬礼。”
艾米上去跟它握握手。
“噢,轻点,你这是握手还是谋杀?”他把莲蓬头挂在墙上,拿了块香皂往她身上到处抹,随后又往自己身上抹。
“这就可以谋杀?男的这么不经 …握?”艾米好奇地说,“电影上老是看见你们被人一脚踢中了那里,就痛得嗷嗷大叫,看来这是你们的致命点。”
“你们的致命点在哪里?”他问。
“不知道。”然后她指指心的位置,“应该是在这里,这里被爱情踢伤了,就死路一条了。”
“瞎说,谁都有可能被爱情踢一脚。踢伤了,养一养。伤养好了,再爱。你没听说要给爱情SECOND CHANCE?”他知道她又要用他造的炮弹打他,赶快说,“想不想打水仗?”
“打水仗?”她不解地问,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指指地上,“在这里?那多冷…”
“傻丫头,怎么会要你躺地上呢?”
“站着?”
他无声地笑,把莲蓬头挂起来,但让水仍然喷洒着,抱着她,附在她耳边说:“你这么博学多才的人,也有不知道的东西?你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呢?里面没提到过…”他让她转过身,他从后面搂住她,“不喜欢就告诉我 …,嗯?”
她点点头,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新花招,觉得又新奇又紧张。但他只是搂着她,吻她的后颈。她的后颈正中对着嘴的地方有一粒很大的痣,而他的后颈上也有这样一粒痣,所以她老是开玩笑说他们俩有可能是兄妹。他说他奶奶讲的,有人把这样的痣叫“对口疮”,是不吉利的,会祸从口出,但他不信这些。
他在那粒痣周围吻来吻去,两手抚摸她的盾牌,在她耳边说:“哇,你长大了,是我的功劳呢,我是你的丰胸器…。。。等会喜欢就点点头,不喜欢就摇摇头,不要乱嚷乱叫,让鬼子听见…”
。。
睡觉之前,艾米对ALLAN说:“如果我睡着了挤你,就把我叫醒,听见没有?你不答应我这句,我就睁着眼睛不睡。”
“不是睁着眼睛不睡,而是睡得张着小嘴流口水。”他知道她最怕他说她睡觉流口水,故意逗她说。
“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造谣!”
“等你的口水把我胸前弄湿的时候我叫醒你,看你承认不承认。”他关了灯,在被子里搂住她,“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刚洗完澡,两条肉虫睡在被子里,真舒服。”
她恋恋不舍地问:“肉虫,你想不想天天这样?”
“想又怎么样?也就是想想而已。”
“还有十五天,你就要走了,”她幽幽地说,“谁知道你一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这样?你舍得走吗?”
“这个问题有现成的答案,秦少游若干年前就为我们写好了,”他说,“我很喜欢他的那首,很缠绵,又很大气,不是一味地渲染相思之苦。聚 就聚得亲密无间; 别就别得潇潇洒洒,痴而通达; 柔而洒脱: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最喜欢哪一句?”
艾米想了想,说:“我最喜欢‘飞星传恨’一句。”
“呵呵,你总是有不同凡响的见解,大多数人都会喜欢最后两句,也是这首词的词眼,”他想了一会, 赞许地说,“不过你喜欢的东西很符合你的个性,也可以说符合人性,也许心里头因为分离产生的那番‘恨’才是最真实最深刻的。最后两句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之际,用来开解自己的安慰剂。”
“你最喜欢哪句?”
“我是个信奉LOSER哲学的人,所以我肯定是喜欢最后两句,见不到面了,就拿这两句安慰自己。不过我现在最喜欢的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你…想不想…相逢一下?”
“AGAIN?”
“不能枉担‘贪得无厌’的罪名… 。你不想?”
“不想。”
“你这张嘴总是不说实话的,让我来问问小妹妹。嗯,小妹妹是个说实话的好孩子。。。”


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艾米醒了,虽然她想上厕所,但她不愿乱动,怕把ALLAN弄醒了,但他很快就睁开了眼。
“我把你弄醒了?”艾米好奇地问,“可我一动没动啊。”
“我知道你没动,奇怪得很,你一醒我就知道了,好像有人在我睡梦里告诉了我一样。”
“你是不是一直就没睡着?”
“睡着了啊,可能你的睡神经连在我身上了吧。要上厕所了吧?”他在她小腹上轻轻按了一把,她夸张地尖叫起来。他捂住她的嘴,嘻嘻笑着说,“快去吧,别尿床上了。”
她穿上睡衣,去了趟洗手间,顺便侦察了一下情况,发现爸爸妈妈已经走了,便放肆地大叫起来:“平安无事罗!”她匆匆跑回卧室,脱了睡衣,胡乱一扔,又钻进被子。但ALLAN却爬起来,开始穿衣服。她失望地问:“你不睡了?”
“嗯,肚子饿了,昨晚光喝酒,没吃什么东西。你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就是吃面,我煮面你吃吧,”他穿好衣服,掀开被子的一角,压低嗓子,装腔作势地叫唤,“大家都来看呀,这里有个小丫头没穿衣服呀!都来羞她呀…”
她从被子里跳出来,挂在她脖子上:“我怕人看?我就这样跟你上街去都不怕…”
他赶快把她放回被子里:“瞎搞,感冒了怎么办?”
他煮好了面,端了一碗给她,她闻到一股香香的麻油味,看到面汤里有切得细细的葱花,面上盖着榨菜肉丝,叫一声:“好香!”就赶快去洗个脸,刷个牙,裹了件衣服坐被子里吃。“我今天一天都不起床,”她边吃边说,“你吃完了也回到被子里来,好不好?”
“我回到被子里来?那你还有好日子过?不又得吃二遍苦,受二茬罪?”
“今天坚决不受罪,只躺在床上说说话…”
“当抗日英雄?”
她想了一会,才明白了他这个玩笑的意思,龇牙咧嘴地说:“恶心,怎么用这么个动词?难听死了。”
“只是一个黄色笑话,寝室里听来的。”
她正要问他是什么笑话,电话铃响了,她跑到客厅去听电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憔悴,很沙哑:“请问成钢在不在?”
“他…呃…,不在,你找他有事吗?”
“你要是见到他,跟他说简惠的妈妈在找他,有急事。”
“行,我碰到他就告诉他。”
艾米挂了电话,诧异地说:“是JANE的妈妈,找你,说有急事。奇怪,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电话打这里来了,我们暴露了?”
“我也不知道,”ALLAN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从这里打电话给简阿姨,“她说没说是什么事?”
“没有,她只说有急事,不过听她声音…好像哭过一样,很嘶哑的感觉…”
“那我还是从这里打个电话给她吧。”ALLAN说着,到客厅去给JANE的妈妈打电话。
她看见ALLAN的表情变得很焦虑:“她现在没事吧?哪家医院?”然后ALLAN挂了电话,茫然地说,“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这么重?”
艾米问:“谁病了?”
“简阿姨说JANE住院了,问她哪家医院她又不说,只叫我先回家。”他匆匆走进卧室,提着他的外衣往门口走,“我现在要回去一下,你在家等我,那边弄好了,我马上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艾米急切地说。
“你不要去了吧,医院又没有什么好玩的…”他看她撅起嘴,知道她又拽上了,只好交代她,“快穿衣服吧。”
两个人骑车到了校门口,ALLAN说:“算了,打的吧,你骑车太怕人,别慌慌张张出了事。”他们把车放在车棚里,叫了出租车,来到JANE的家。
JANE家门前围着好些人,看见ALLAN,就有人脱口说:“他来了!他来了!”艾米不知道他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感觉这些观众都在翘首以待他这个大演员出场一样,很像哪个电影里的婚礼,客人都到齐了,新娘也穿戴停当了,就在等这位新婚前夜还在外面寻花问柳的新郎。
围观的从JANE家的门前一直站到离老远的地方,不知围观的人是都认识ALLAN,还是听见了“他来了”这句话,或者就是凭一种直觉,总之,大家都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艾米跟着ALLAN,也享受了一下特殊待遇。他们俩从自动形成的夹道欢迎般的人群中一直跑到JANE家的门外,还没到单元门,艾米就闻到一股她从来没闻过的味道,无法形容,只觉得马上就反胃,要吐出来了。ALLAN拦住了她,很武断地说:“你不要进去了,回去吧,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艾米觉得他的眼神很专横,很严厉,她不敢再往前走,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进去了。人群很快挤拢,艾米费劲地挤了一通,才挤了出来。她跑到楼房侧面的一个垃圾桶跟前,把胃里反上来的东西痛痛快快地吐了出来,心想,我是不是怀孕了?怎么会呕吐?可能是让那股难闻的味道熏的,她不明白这些围观的人怎么会忍受得住,究竟是什么力量使他们不顾难闻的味道,紧紧地围在那里?
她也很担心ALLAN,在屋外就能闻到这股气味了,进到里面岂不是更糟糕?到底是什么味道?煤气漏了?还是…?她突然意识到那就是书里常常写到的血腥味,但她没想到血腥味会这么腥,这么难闻,她一直以为就是象鱼腥味一样。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ALLAN说JANE进了医院,但JANE的妈妈为什么又叫他上她家里来,而不直接去医院呢?这股血腥味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现在已很难挤进去了,她也很怕那股味道,干脆站在最外围。即使最外围的人仍然在踮着脚张望,她也踮着脚往JANE的家那边望,但只看见人头,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问身边的一个女孩:“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是煤气中毒吧。”
另一个人说:“哪里是煤气中毒?是这家的闺女难产,一地的血,啧啧啧,这下隔壁四邻的都没法住了…”
“那她…人呢?我是说…这家的闺女?”她恐惧地问。
“早就弄到医院去了,昨天晚上的事了,你来晚了,现在看不到什么了。。。”
“那人…还活着吗?”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插嘴说:“还活个鬼,血流了一屋一地,还活得成?”
艾米听到这里,觉得胃里又开始翻腾,躲闪不及,就蹲到地上呕吐起来。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还在一阵阵地干呕,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惊叹说:“啧啧啧,你比我还胃浅,我也不行,所以我只站远远地看一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说:“哎,作孽啊,一个女孩儿家,跟人乱搞。。。我说这小子也太狠了,弄到医院刮掉不就行了,非得灭口?现如今哪,男人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女人没有一个女人的样。我早就说了,小惠的妈让那个男的住他们家没好事,看见了吧?我没说错吧?”
艾米开始感到惊恐,为什么说“灭口”?难道JANE死了?她知道那个妇女说的“那个男的”是指ALLAN,难道是在说AL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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