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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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彻立时警觉的坐起身子,目光谨慎的看著他母後,卫青鸿却叹了一口气,上前几步,跪下道:“罪臣诈死苟活,实无颜见太後,本拟老死山林,奈何皇上重病,命在垂危,实出於无奈……”他话未说完,端仪太後已一把拉起他搂在怀中,痛哭道:“我的儿,难为你这些年……你……你当初怎麽不讲明缘由,一味替这逆子欺瞒。难道……难道母後是那种只为了儿子便不认别个的无理之人吗?也难怪你这麽想,古往今来,帝皇之家多是如此,哪里像平头百姓,虽无富贵,却也和乐融融。”说完又痛哭道:“你去了不打紧,你知母後这三年,每每思及你冤死我手,便如挖心剜肝一般。适才李大人派人送信於我,踌躇再三方来相见,母後……母後实是无颜见你啊,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只凭你一面之词便将你定罪,实在是……”
怜香一听太後唠叨起来没完,自家主子一双眼睛便如恶狼一般在旁盯著,显是三年前的事实在阴影难消,故太後再痛苦,他也实难尽信,忙笑道:“太後,今日皇上恶疾已愈,大将军又起死回生,正是双喜临门,怎地却哭起来。”
太後这才收了眼泪,拉著卫青鸿的手坐到床前,看著自己儿子面上带笑,口称让母後担忧,一双眼睛却满含警告意味。她此时哪还顾得这些,只要儿子活过来,即便要她死上千回万回,也是毫无怨言了。忽见李皇後走上前来,向卫青鸿盈盈一拜,口称青鸿哥哥。龙彻这一惊非同小可,万没想到李皇後竟与卫青鸿是旧识。眼看著卫青鸿站起来,对李皇後笑道:“一转眼,慧纤已这麽大了,出落的也越发标致,更已是一国之母,唉,三年时光,沧海都化作桑田了。”
龙彻静心听他那话,虽不无感慨,却是满含疼爱,额头上冷汗便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怜香在旁看见,奇道:“皇上怎麽了?”卫青鸿忙回过头来,也诧异道:“可是身子太虚?看这汗落的。怜香,快传李太医来。”
龙彻有苦难言,目前手中可利用的工具也只有这病了,因此上越发作态,只痴缠著卫青鸿不让离去。稍顷饭至,四个人都是多日未进饮食,如今忧虑尽消,不由得围坐一起,尽情用了酒饭。
撤过残席,门外便报道:“李大人方大人求见皇上与大将军。”太後忙命进来,见卫青鸿又不自在,忙安慰他道:“不用怕,有哀家呢。你在这里这样,想那两位大人更是愧疚,唉,这段苦难也该结束了。”
怜香一拉李皇後,两人回避出去,来到後院,怜香方笑道:“娘娘,你道皇上先前怎麽了?”李皇後忙问端的,她方笑回道:“刚刚皇上对我说,他多有对不起你之处,万望你替他遮掩隐瞒,不然被大将军知道了,慢说他这样疼爱你,就是素不相识,也饶不了皇上。故此皇上才那样紧张害怕。”
李皇後一笑道:“原来如此,他竟也有今天,早知他这样怕青鸿哥哥,我当先告一状才是。”
怜香道:“皇上还说,只要娘娘替他遮瞒,日後必有图报,让娘娘离了这火坑。这话奴婢却不明白,皇上对娘娘向来体贴……”她话未说完,李皇後已苦笑道:“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与他夫妻近三年,其实是有名无实。每日夜里,看他辗转反侧,睡梦中只呼喊著一个名字,身为他的妻子,我的这份苦痛谁人知晓。”说完叹了口气道:“怜香,你难道不明白,那许多佳丽,皇上为何偏偏选中了我,他是为了报复爷爷对青鸿哥哥犯下的罪啊。这些我和爷爷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怜香至此方才恍然大悟,更替李皇後叹息可怜,却听她道:“爷爷当日只凭青鸿哥哥一面之词,愤怒之下也不问清楚,便和太後合谋赐死了他,导致日後之祸。这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也无怨言。如今终於有情人终成眷属……”话未完,泪已滴落下来。
怜香忙安慰道:“娘娘不必伤怀,如今皇上虽然是不可能放大将军离去,却也必定为您铺好後路,否则大将军也断然不依。”说完又道:“三年来横在各人心里的结,想必有这半天功夫,也已尽消了,我们进去吧。”说完偕李皇後进来,正逢太康正向皇上细细讲述当日救卫青鸿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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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日李风等合力将龙彻灌醉後,他便匆匆进宫见太後,得知卫青鸿对自己引诱皇上一事供认不讳。不由气得须发皆张,他想著此乃悠关性命名声之事,卫青鸿怎敢撒谎,却不知卫青鸿实也对龙彻有情,为保他名誉,竟不惜自己的性命名声。因此上怒气冲冲回来找到太康方源等商议。其实主意已定。太康眼见劝说他们不了,何况自思宫中尚有太後,即便今日不动手,他日也必除卫青鸿。因而到最後只假装不同意拂袖而去。暗里找了自己的心服书童圆圆,命他乔装进宫。将那太监手中的毒汤暗地里偷换了自己调制的一碗汤。却是一种假死之药。
龙彻听到这里奇道:“这假死之药朕也时有听说,但不知姐夫尸身敛入棺木後,你身在大牢,却又如何做的手脚,竟让他不致憋死。”
太康笑道:“这有何难,我虽在狱中,圆圆却在外面,我早告诉他怎麽办了。因此棺木抬进宫前,圆圆已混进了抬棺的人中,觑空在旁边打了几个极小的孔洞,不细心再看不出来。青鸿虽是假死,但因没有呼吸,只靠皮肤吸气,故消耗的空气也少,这几个孔也尽够他用了。待到棺木下葬後,我只怕皇上悲痛不肯离去,谁想到皇上只想著复仇,只盘桓了一会儿,说了些狠话後就回去布置了。圆圆天黑後独自到了坟地,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尸身挖了出来,不信现在派人去查看,那棺木其实不过一副空棺而已。”
龙彻赞叹道:“爱卿果然聪明,若非你思虑周详,朕与姐夫再难有今日,你想要什麽赏赐,尽管开口,哪怕这万里江山……”刚说完,便见卫青鸿又冷冷看向自己,忙一伸舌头,故作威严道:“这万里江山,朕也可分你一小部分。”说完又咳了两声。太康与怜香早忍不住笑了。
余下的事龙彻便知道了,他太了解姐夫的性情,获救後正可借此机会隐居,好让自己重新过所谓的正常人的生活。太康又百般辨白了一番,说自己实有心撮合,只因不知太後李风等是否转变观念,而卫青鸿又以武力相逼,因此才拖到今日等语,总之是将自己摘干净了。龙彻欢喜尚且不及,哪里还会怪他,仍旧官复原职,不提。
再说太後与李风等人,受了三年煎熬,又见龙彻没了卫青鸿,竟险险丧命,不由得把那些固执之心,尽皆灰了。再加上太康在旁开导,三人哪里还肯干三年前那桩傻事。索性随二人而去。他们不管,朝中大臣乐得玉成皇上好事,谁还肯多说一句话,只不过卫青鸿死而复生的解释,著实费了一番周折,对外只说命不该绝,逢奇人相救,太康深知民意,又添了许多神乎其神之说,百姓们愚昧,哪分什麽真假,街头巷尾倒津津乐道,越发将这件事传的玄而又玄。
龙彻这回心满意足,依著性子只想成日和卫青鸿厮混,何况太後等人都默许了。幸亏卫青鸿虽勉强同意遂他心愿,却不肯留在宫中,每日里照常上朝,下朝後仍回府第,不过傍晚时分寻个借口进宫与他耳鬓厮磨一番,慰他相思。一个月也不过十几回而已。龙彻虽心存不满,却不敢抱怨。那些大臣都知皇上独宠大将军,凡有了冤屈苦处,都去他面前哭诉。龙彻也每每为此挨训。恨的牙痒痒的,没想到姐夫回来,与自己相聚日少,却成了这帮臣子的护身符。只是想到两人历经苦难方在一起,又觉心满意足起来。
这一夜月色甚好,龙彻出得宫来,望著人间一片清辉,又忍不住唉声叹气。怜香在旁偷笑,卫青鸿昨夜已经来过,早说了今夜不会过来,所以龙彻方闷闷不乐。於是道:“如此良辰美景,皇上因何倒没精打采起来。”
龙彻恨恨瞪了她一眼,道:“为什麽为什麽?你明明知道朕为什麽。”一语未了,忽闻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到底是为什麽呢?花好月圆之夜,只在这里长吁短叹的。”
龙彻大喜,回身道:“姐夫。”果见卫青鸿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忙上前一把抱住,笑道:“你可想死我了。”
卫青鸿至今仍不习惯他这样亲密行为,尴尬咳了两声,怜香会意,将一众伺候人等都遣了下去,自己笑道:“皇上忘了,昨夜才亲热过的,怎麽今日就想死了。”
龙彻不理她,哼了一声,问卫青鸿道:“姐夫,你怎的又来了?莫非是想给我个惊喜不成?你竟有这样心肠,上天对我真是越来越好了。”
卫青鸿面上一红,叱道:“胡说什麽?我不过看今夜月色甚好,想起怜香那夜的惊惶神色,必有缘故,因此想来相询罢了。”
他这一说,龙彻和怜香便知道他也是触月动情,有些思念龙彻,因此才违约过来。龙彻之欣喜自不必说,怜香却笑道:“大将军没的却拿奴婢当幌子,这事已过去了三年多,因何今日才想起来。不过我那夜失态,也确有原因,如今说出来想也不妨了。”於是便将高僧的事说了一遍,龙彻和卫青鸿都感慨不已。
两人一边赏月说话一边漫步,不觉来到荷塘边,只见月色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荷叶,衬著千百株或粉或白,或怒放或含苞的荷花,端的美丽无比。龙彻便道:“我往常只觉桃花洒落如雨乃世间最美之景,没想到这芙蓉盛放,竟也别有一番风情。”
卫青鸿道:“你不过是几次经历,都在花落之时,故对那凄美景色印象深刻罢了。其实花开又何尝不美?锦绣繁华才是世人最爱呢。”
龙彻道:“姐夫说的是,如今落花时节俱已过去,我看那两句诗也不妨改改,须知乐极固然生悲,但否极也会泰来,姐夫意下如何?”
卫青鸿知他所说的乃是“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两句,不由笑道:“你想怎样改?”
龙彻道:“若要改,便要整个儿诗都改了,方能押韵。”一语既出,早吟成一首,念道:“鸿度天涯几兴衰,龙慕英姿暗徘徊,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情痴照花开。”说完又笑嘻嘻道:“姐夫,你就是那来往天涯,几经曲折的鸿雁,我就是那仰慕英姿,徘徊在你身边的飞龙,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说准了,谁也不许反悔。”说完紧攀著卫青鸿在曲廊上坐下。
卫青鸿面色更红,哼了一声道:“这也叫做诗吗?粗俗无比。原先的意境一点儿也无。再者说了,自古以来没听说鸿雁和龙能在一起的。我虽不懂诗,你也别太蒙我。还什麽暗徘徊,分明是暗下手才对。”
龙彻被批了一顿,却并不以为意,仍无赖笑道:“姐夫说的对,这些年我为了对你下手,只捡那有用处的学,於这诗词歌赋却荒废了。其实何必认真,所谓的诗,不过给人助兴而已,眼前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出其不意,一把将卫青鸿搂在怀里,深深一吻。
卫青鸿欲待挣扎,却哪里挣扎的开,稍顷自己也沈溺其中,月光下只见一对深情人儿沈醉在彼此的爱恋中不能自拔,一阵清风袭来,满塘荷花俱都点首,似也为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幕做了见证。多情只有春庭月》番外by :梨花烟雨
我叫龙卫,今年七岁了,是大范朝唯一的一位太子,因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注定我会顺顺利利的长大,然後继承皇位。外祖母常说:整个大范朝,我父皇是第一大,我就是第二大的人物,当然,她说的要婉转的多,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不会弄错的。
但是最近,我却对我的地位产生了怀疑,因为我忽然发现我最最敬爱喜欢的姑父好像才是第一大的人,父皇什麽都听他的,而且每日里都要他陪伴才能把精力放在治国方面。这让我十分十分的不快,倒不是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变成了第三大的人物,而是姑父不过是父皇的姐夫,为什麽要整日里陪著他,我是姑父的外甥,他不是理应多陪我玩耍吗?
不用怀疑,在这一点上,我是十分十分痛恨父皇的。记得我刚懂事时,姑父把我抱在他的怀里亲我的小脸,一边笑著说我可爱。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快乐的感觉,结果还不到弹指功夫,父皇就把我抱了过去,说什麽我是太子,从小不能太过溺爱,还不许姑父以後抱我亲我。啊啊啊啊,我真是太生气了,我是姑父的侄子,为什麽不能抱我亲我。如果不能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