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火柴(连载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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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就好。那天我看女三号对你有意思,后来她正好没配上,你主动和她联系联系,没准 儿真行呢。
她找过我,可我对她的感觉不强烈。
那太好了,只要有一点儿感觉就有戏。都是过来人了,还怎么强烈呢?
刘大昆凝视着蓝青,难过地说,虽然咱俩离了,可你要是跟了别人,我能难过死,而你 却恨不得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我说了,这是为你好呀。
看不出来。
之后两人默默进餐,很少说话,菜吃得少酒下得快,直到晚餐无聊地结束。刘大昆招呼 服务员买单,没想到蓝青在去洗手间时已经偷偷结过账了。
出了饭店,两人在梧桐树下站了一会儿,似乎都想说些什么,却又都无从说起。街灯幽 暗,他俩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因此也无法窥探彼此的心境。蓝青打破尴尬说,没啥事儿我 就走了,你一个人过要精打细算,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还有,尽量少跟朱旗和岳子行出 去混,他俩可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刘大昆唔了一声,鼓足勇气说,蓝青,回家坐会儿吧。
蓝青看了一眼刘大昆,张张嘴巴却没说什么。刘大昆大喜,拉着蓝青上了一辆停在饭店 门口的出租车向长春路驰去。
一进家门,刘大昆就摸黑抱住蓝青亲吻,双手不停地在她腰间和臀部胡乱抓摸。蓝青没 有躲闪,甚至还给予了适当配合。刘大昆得寸进尺,拽着蓝青进了卧室,敏捷地打开床头灯 ,然后一下将她扑倒在床上。
他们只脱光下身就开始做爱,结果完事之后上衣都湿透了。蓝青早料到他们会这样,并 对刘大昆寄予了厚望,可惜还没等她尽兴刘大昆就射了。她在淡淡的失望中想起了功力深厚 的杨宏伟。
他们除去上衣躺着休息,谁都没说话,不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这一切,与离婚以 前多么相似。惟一不同的,是久别如新婚的酣畅,以及偷情般的神奇与刺激。
令蓝青惊讶和激动的是,刘大昆很快又来了一次,异常凶猛和持久,让蓝青在撞击和撕 裂中达到了高潮。当她在眩晕中感到刘大昆强劲的热流时,她笑了,他也笑了,笑声古怪而 痴憨,像呻吟,更像兽叫。这样剧烈的快感,在他们数年的婚姻生活中都不曾有过。
激情刚过,刘大昆就抽身说,太他妈热了,我去冲冲,冲完你冲,说罢去了卫生间。蓝 青正箍在刘大昆身上继续飞翔,他一走,她就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着地时身心已然冰凉。她 觉得自己很贱,贱得连为什么回到旧巢、为什么和旧人做爱都不知道。
蓝青望着熟悉而脏乱的卧室,心里不禁一阵凄楚。她蓦地明白了,这里是她曾经操持的 家,这里有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她和这个家这个男人还有不少难以割舍的东西,即便以后永 不回来永不相见,她也会默默牵挂这个家这个男人直到老去。也许,这就是今晚所有故事的 惟一注解。
蓝青正想得出神,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杨宏伟,就不太敢接,一是怕刘大昆突然 进来弄出什么动静,二是怕屋里太静引起杨宏伟怀疑。可手机一个劲儿地叫唤,听得她心惊 胆战,几经犹豫还是接了。
干吗半天才接?杨宏伟埋怨道。
放包里没听见嘛。
在哪儿吃的?吃完没有?
在天天渔港,刚吃完。
你现在在哪儿?啥时回来?
这附近新开了一家美容院,我过来看看,看完马上回去。
快点儿啊,再不回来我也出去疯。
急啥呀,我一会儿就到家。
蓝青打完电话连忙穿好衣服,简单补了补妆,然后匆匆走到卫生间门口,把门推个半开 说,大昆,我有急事儿得赶紧走。话音未落,人已经出门去了。
刘大昆刚冲完澡,听蓝青喊着要走,就急忙光着屁股出来阻拦,可哪里来得及。他疾步 走进卧室,用家里电话给蓝青打手机,问她什么事儿急成这样,要不要紧。蓝青说急是急, 但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还以为你能在家留一夜呢。
大昆,今晚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天一亮把什么都忘掉。
你啥意思?我可是认真的。
实话跟你说,我快结婚了。我真心希望能先吃到你的喜糖。那个姓苏的女三号挺好,你 长点儿精神头。
你快结婚了?真的假的?跟谁?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告诉我?
是谁你就别管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是不想让你再瞎寻思了。
真的?没骗我?
真的,没骗你。
冯筝的电话将刘大昆从昏睡中惊醒。
昨晚蓝青走了以后,刘大昆找出半瓶喝剩的白酒,就着大葱和黄瓜把自己给整醉了。蓝 青要嫁人的消息像一把钝刀,无情地绞割着刘大昆的五脏六腑。痛苦来得太猛太急,他根本 无法承受,只有借助酒精熬过漫漫长夜。对于一个被迫离婚且依然深爱前妻的男人,前妻成 为别人的新娘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其惨其痛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刘大昆醒后发现窗外已是艳阳高照,于是懊恼自己又误了上班。离婚以后,他的很多生 理活动都被打乱了。比如吃饭,饭量日渐减小,且不准时,还突然爱吃辣的;比如睡觉,夜 里睡不着,早上起不来,上班迟到已是常事。刘大昆从床上爬起来,顿觉昏头涨脑,四肢酸 痛。昨晚和蓝青做爱后冲了个凉水澡,睡觉时又没盖东西,显然是着凉了。
床头柜上的电话还在鸣叫。他看了看来电,不是单位打来的,就放心地接了,结果听到 了冯筝的声音。
冯筝虽然和刘大昆很熟,但平时很少给他打电话。她打这个电话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拨 号时内心充满矛盾,既迫切又犹疑,仿佛急着要推开一道暗门,又怕被人看见,更怕门后有 什么古怪。
冯筝上次和岳子行大吵之后,夫妻关系再陷僵局。两人互不说话,有啥非说不可的事儿 就让孩子传话,或者干脆沤在肚子里。有一次彦年游泳馆的鲁教练往家里打电话,通知特特 的游泳课时间临时有变动。岳子行接完电话,竟写了张纸条,放在冯筝要批改的一摞学生作 业上。冯筝看了纸条,心里憋屈得要命,不停地流泪。她早就听过有的失睦夫妻靠纸条传递 信息,可万没想到这种荒唐事儿竟然也落到了自己头上。她忍无可忍地和岳子行理论了几句 ,说他可以一辈子不讲话,但不可以再写纸条。岳子行没和她吵,平和地接受了她的建议。
从那以后,岳子行的态度似乎有所回暖,偶尔讲两句话,脸上有时还有笑意。可冯筝却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她从岳子行身上体会到了一种更深刻的冷漠。岳子行总是回家很 晚,回来后几乎无话,不和她待在一起,也不和她做同一件事。她在卧室,他就在客厅;她 看电视,他就玩电脑;她早睡,他就晚睡,睡觉时在床上各靠一边,中间地带甚是开阔。冯 筝觉得这样比冷战更难熬更可怕,冷战只是短期的非正常生活,坚持下去总会结束。而眼下 的冷漠日子似乎成了家常便饭,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冯筝失眠的毛病一直未见好转,每天睡前都戴着耳机听收音机,一直听到睡着为止,半 夜醒来无法合眼时就接着听。大连电台有个叫〃午夜星河〃的情感热线节目深深吸引了冯筝 。听着一个个不幸的人向主持人倾诉自己的苦闷和绝望,冯筝总是会流泪,为他们,也为自 己。一天晚上,冯筝也冲动地打进了这条热线,勇敢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向主持人诉说 了自己的苦闷,以及对丈夫可能有外遇的疑虑。主持人明确指出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已经相 当严重,建议她主动和丈夫多沟通,坦诚寻找和分析问题症结,还要多借助孩子和丈夫亲友 的力量,里应外合地使丈夫迷途知返。冯筝如获至宝,激动得一夜无眠。
冯筝试着和岳子行谈了一次,但效果并不理想。那天下班回家后,冯筝授意特特给爸爸 打手机。特特在电话里对岳子行说,爸爸我想你,你一定要回家陪我吃晚饭,不然我一口都 不吃,一直饿到天亮。岳子行好像很听孩子的话,老早就赶回来了,和特特一起玩了半天数 码宝贝。冯筝张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特地做了岳子行喜欢吃的手擀面。吃饭的时候,冯 筝轻声说,面硬不硬?硬了我再煮煮。岳子行说不硬,就又埋头吃饭。冯筝还想说点儿什么 ,可一看岳子行兵马俑似的脸,只好把话咽回肚里。
冯筝睡觉前对上网的岳子行说,早点儿睡吧,我还有事儿和你商量。岳子行上完网,又 打开电视破天荒地看了几个小时,将近一点才进卧室。冯筝一直在等,觉得岳子行是故意迟 睡,气得几乎打消和他谈心的念头,可一想起〃午夜星河〃主持人的话,她就渐渐沉住气, 温和地对着他的黑影说,子行,问你个事儿行吗?岳子行没想到冯筝醒着,哈欠连天地说, 行啊,啥事儿?说着扑通一声躺到床上。冯筝说,你心里还有我和孩子吗?岳子行说,有啊 。冯筝说,你不用骗我,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岳子行说,说这些干吗?睡觉吧。冯筝说, 你让我说完,我说这些不是想找别扭,而是想让你指出我的毛病,哪不对我改,我现在啥都 不怕,就怕你成天晚回家,回家不说话……岳子行打断冯筝说,你这么说其实是想挑我。我 知道自己有毛病,但上岁数了,不好改了,你将就点儿吧。太晚了,睡吧。
冯筝连日来头一回和岳子行说恁多的话,可她觉得说了也白说,还不如不说。她担心岳 子行觉出自己的软弱,以后会变本加厉。她心里像塞了乱麻,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戴上耳 机听收音机,〃午夜星河〃节目已经结束了。听着嘶嘶啦啦的杂音,她更觉心烦意乱,长夜 难挨。这一夜,她一分钟都没有睡着。
如果不是昨晚岳子行彻夜未归,冯筝绝不会去找刘大昆。岳子行早晨离家时说晚上可能 不回家,没想到他真的没回家。冯筝等到凌晨一点,终于按捺不住给他打手机,却听到了冰 冷的关机提示。冯筝惶然意识到,她已经把握不住岳子行的心了。他就像一只在树上歇脚的 燕子,随时都有可能飞走。她孤独无助地等到天明,觉得现在能帮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 她的孩子,另一个是刘大昆。孩子是岳子行的心肝,是能够拴住他的最结实的绳索。而刘大 昆是岳子行最好的朋友,人品比朱旗和赖世强正直可靠,他也许能把迷路的岳子行带回家。
冯筝一大早就给刘大昆打电话。他不在单位,她就打他的手机,他手机没开,她就打到 他家里。她已经不在乎自扬家丑,她一刻都不想等。
电话一接通冯筝就严肃地说,大昆,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睡意尚存的刘大 昆被问愣了,忙让冯筝有话好好说,别一惊一乍的。冯筝说,你先答应别骗我,要是骗我的 话,我会恨你一辈子。
刘大昆被冯筝的口气吓清醒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忙说我答应你,保证不骗你,啥 事儿快说吧。
冯筝问,昨晚岳子行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刘大昆不知道岳子行昨晚的行踪,怕替他编谎反而容易露馅儿,就老老实实说不知道。
冯筝又问,你实话说岳子行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刘大昆大概猜到了冯筝的底细,暗松一口气说,有人?有什么人?
别装糊涂,我怀疑他有别的女人。
没有,绝对没有,别的说不准,这点还是敢打保票。你别疑神疑鬼,没事儿往自己老公 头上栽赃。刘大昆说完心想,你就是恨我两辈子,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我没冤枉他,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拿出来让我过过目,免得你制造冤假错案。
他怕我动他的手机,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常从外面穿新衣服新鞋回来,说是 他自己买的,其实他哪会买东西呀,一定是外面的女人给他买的;他对我和孩子越来越不好 ,见面连句话都没有,比陌生人都生;他天天回家晚,昨晚一宿都没回来;还有……太多了 ,反正我觉得他心里有鬼。你要相信,女人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
刘大昆呵呵笑道,如果凭这些证据说他有外遇,那天底下就没几个好男人了。说完听见 冯筝在电话那头哭上了,赶紧劝道,冯筝啊,好好的哭啥呀,改天我说说老岳,让他收收心 。
冯筝哭道,大昆,照这么下去,我俩也过不长了。我不是稀罕他岳子行,没他我和孩子 照样过。可我不甘心哪,想当年我来大连图个啥?不就是图他的人吗?我照顾他和孩子这么 多年,累都累死了,哪点对不起他?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呀!冯筝越说越激动,越说 调越高,把对岳子行的哀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刘大昆等冯筝情绪稍稳,郑重地说,冯筝,我一定找老岳好好谈谈。
冯筝说,大昆,别看我刚才发脾气,其实我很害怕。我和子行过成这个样子,真的不知 道该怎么办。在大连,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我早就想找你,可就是怕你笑话,现在也 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