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一生 by戚子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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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了一口气,镇定地对上高子跃的眸子,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高子跃带我到一个小区的公园,还真是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两个大男人站在沙坑旁边,周围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能看着他,不发一言。
高子跃也看着我,半晌,他幽幽开口:“你还真的变了不少,以前,你一看到小孩子就头疼,一发起脾气就喜欢嚷。”说完,还重重叹了一口气,像是惋惜。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他说的对,我变了,从前,就算是打死我也不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的。
“岑家人让你变得不少啊。”他笑了,完全没有怒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那个朋友真厉害啊,最后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吧,如果你今天没有回家,是不是他们就会采取行动啊?”
“你知道就再好不过了,听着,高子跃,我不再是以前的陈帆,不会再受你摆布,你也别妄想我会替你再杀第二个邱田。”
说出来的话,对于高子跃已经算得上挑衅了,没想到,他却只是一笑置之,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他是高子跃,黑道上有名的大哥,这样的人,能够轻易原谅我?笑话!
他今天的态度应该是低三下四了,这样的高子跃,必然是有事要求于我,他向来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来给你卖个人情。”说完,但笑不语。
“交换的条件。”他的人情,向来有价值。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哼,你以为我就一定会答应?”
“你好歹跟了我也有几年,你想想看,我会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吗?”
“时间会改变一切,五年的时间,足够了。”我淡淡地说道,眼睛垂向地面。
高子跃没有说话,低着头。
没看见他的脸,不知他此时,是否会和我一样拥有一幅黯然的神色。
“这个人情我一定要卖给你。”
“霸王硬上弓?高子跃,这句话应该我来对你说,你变了。”
“你要小心,”高子跃自顾自地说,“道上已经有人放了暗花,买‘新世纪’董事长养子的命,你该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
他们要买我的命,谁会想要一个没有实权的养子的命!我顿了顿,问:“多少?”
“一千万,美金。”
瞬时,我倒吸一口凉气,警觉地看着高子跃,因为他以前就有插手这种生意。
看着我的样子,高子跃突然微笑起来。
“陈帆,你以前,不会有这么多表情。”
我愣了一下,始终是没说话。我以前,就算是有人拿枪顶着我胸口也面不改色,今天,一个暗花却让我失了应有的方寸。
“我接了这个生意,如果不接,始终是坏了规矩。不过,我派了几个弟兄暗中保护你,可是,你猜我发现里什么?”
“什么?”
“我的人,在保护你的时候,发现了另一队人马也在暗中保护你,双方起了一点误会,伤了我几个兄弟。最后去调查,却发现那对人马是你岑家雇的。”
“谁雇的?”
“还能有谁,岑文本啊。”高子跃看着我的脸,活像看一出戏。
我紧抿着双唇,思维混乱。
“陈帆,你是个聪明人,这个人情,你不会吃亏。”
“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好,慢走。”高子跃那混帐,一脸猫偷腥的表情,甚是诡异。
公车上人很少,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任呼啸而过的风扑打我的脸,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我不知该如何思考,脑袋和心只是一个劲地往下沉,过了一会,又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微暗。惊讶的是,忠叔竟站在门外等我,神色里是难掩的关怀。突然面对和平时一幅扑克脸不同的忠叔,难免有些尴尬。
还没走近家门,邝秋的声音就直直劈进我的耳里:
“小帆,你终于给我回来了!看现在都什么天色了,你去哪混了!啊?”
我看着邝秋,脸上抱以一个道歉的笑。平时,就算是请他来,他也不肯来我家坐坐,今天为了我的事,它打破了自己的惯例,也全是因为担心我。我很感动,却无以言表。
“文本呢?”
“在里面。”邝秋对我只呼文本其名的事,早已习惯。
我正准备进去,他拉住了我,低低地说:“他今天好像很生气。”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点点头。
“好了,既然你已经平安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
“谢谢。”然后示意忠叔送邝秋回家。
邝秋怕还沉浸在我那句“谢谢”中没回过神来,待忠叔请他的时候,他才慌忙说:
“你还怕我是个女人似的,送就不用了,天色还不暗,我能回去。你啊,还是想想怎么去‘消火’吧。”说完,拍拍屁股就溜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是笑笑。
“少爷,快进去吧。”
忠叔的话才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缓缓走进大厅,文本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新世纪旗下的杂志。他慢慢翻阅,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
看着他的背影,其实我很想问他,那个暗花的事,可是回想邝秋的话,还是闭了嘴。
望望身后,忠叔已把门关上。
看着半天没有反应的背影,我正准备张口,却听到文本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仿佛炸开我的脑:
“你还知道回来。”
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像一道寒冰直直刺过我的心脏,同样的声音,我曾听过同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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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记忆,在瞬时间刮到了那个静谧的夜,我躺在岑家冷清清的地板上,孤独的背着那段哀怨的王子咏叹调。那个鬼魅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他是我杀了邱田以后第一次使我产生惧怕心理的男人,而我,整整跟他生活了五年,却丝毫未觉。
我的脑子很混乱,这么多的思路我不知从何理起。
“怎么了?”不知何时,文本走到了我面前,语气温柔,但眼神,却是我从未尝试过的冰冷。
他恨我吗?
看到那种眼神,心里突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单纯的这样觉得:其实,他恨我已经很久很久了。惊讶于那种眼神,对于文本的疑问,我似乎置若罔闻。
“和高子跃在一起会让你忘了回家吗?”他的脸色有些不齐,看得出,他动怒了,他平常对着我总会有些弧度的嘴,吐出的是并不狠绝却又让人凉彻心扉的话语。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文本,这样的文本,让我害怕。
“在公园里谈话,啊?好高的兴致!”讽刺的语气,却再次惊醒我。
这个男人,他清楚我的一切!我见过的人,走过的路,我所有一切其实都在他密不透风的监视之下!我也怒了,但更多的是害怕,眼前这个男人,是谁?无意识的,我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不受控制。
A little more than kin; and less than kind。
超乎寻常的亲族,漠不相干的路人。
呵呵,我用了这么久,才弄明白,我对于这个我爱的人,一点也不了解。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努力想让自己抬头平视文本,但我做不到,因为我的手还在不停的抖动。可笑的是,我竟然不敢抬头,怕赤裸裸地撞见那个我不认识的文本。
头上突然袭来一片阴影,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
我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身子随着文本随手一挥,向墙角飞去。背,重重地撞到了冰冷的墙壁,背上传来硬物折断的声音,还有,心碎的声音。
背上很疼,很疼,我不敢蜷起身子来减轻痛苦,因为背上的伤让我稍稍动动身就会疼得龇牙咧嘴。我拼命忍着,不发出一丝呻吟。我想我隐忍的样子必是激怒了他,他稍稍抬脚,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我咬着牙,不让呻吟泄出暴露我的软弱,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杂碎。”
轻轻的语气,一样的语调,和往常的文本一样。我幡然恍悟,他其实没有改变,只是我一直看不清这一切,也许,还故意蒙蔽双眼,让自己的相信文本其实是温柔的?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脑袋也是越来越重,失去知觉前一刻,似乎听到有人在我的耳边叹了口气,无比的清晰。
然后,我坠入了黑暗,灭顶的黑暗。
那黑暗,就像我过去的岁月,永远没有尽头。
就在一个不见月亮的晚上,我将一个被打碎的啤酒瓶直直插入了一个男人的眼睛里,一次,两次,三次。。。。。。我把那已经见血的瓶子一次又一次的深深插进那个人脸部,鲜血不停的飚在我的脸上和身上,和着眼前这死人喷在我身上的体液,既淫糜又诡异。我的手一刻也没有停过,直到高子跃闯进房门里,大叫一声:“小帆!”
我“腾”地一下睁开眼睛,头很重,眼睛暂时找不到焦距,只感觉额头上有温温的触感,很是舒服。我轻轻哼了一声,就有人拿开了覆盖在额头上的东西,还问了一句:“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听到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我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缩了缩头。
我努力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
他就是和我朝夕共处的文本,可是他又不是那个我寄托了全部心思的文本了。到现在,他好像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脸上关心的神色,一如往常。也许,对于我的一切,他似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好像他仍能看着我悠悠转醒,然后微微一笑,说:“醒了?”而我依然能微微笑着靠在他身旁,点点头。
可惜,我们两个,都已不是当初。我虽然爱你,但是却不能因为爱而忍受你的暴行。
我淡淡开口:“我睡了多久?”
看我沉默多时,好不容易开口说话,文本喜不自禁,拿着毛巾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好像在隐忍着什么,最终,也只是简单说了句:“五天。”
我转过头,不再也不想说话。试着转动自己的身体,却牵起一丝疼痛,可终究还是好多了。
环视周围,纯白的房间,我喜欢的颜色,却不是我住的那间房子。
感受到身旁的人灼热的视线,我心里的悸动又该死的冒出来了,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比如,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关于暗花的消息?他雇人保护我,却为什么又要打伤我?对于我的过去,他知道多少?他清楚我和高子跃的关系吗?很多很多,一时郁结于心,终究是问不出来。
我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如何对待文本。
“我出去换水。”他收回了放在我身上的那股灼热的视线,开口道。
文本出去后,房间里恢复一片死寂。我艰难起身,顾不得身上的伤,打开门,慢慢向记忆中的大草坪走去。记得,我在这里和文本第一次的相见;在这个草坪上,和文本一起喝着下午茶,那时,他是无害而又温柔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如意。而现在,我坐在草地上,头枕青草,心里却是无比烦乱。
'诗词'
'/诗词'
Doubt thou the stars are fire;
Doubt that the sun doth move;
Doubt truth to be a liar;
But never doubt I love。
'诗词'
'/诗词'
我很想信任你,可是你却把这信任亲手打碎。我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待我,是仇恨的火焰吗?我想,应该是的,我从你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些,没有比那眼神更让我心碎的东西了。你生生撕碎了我的心脏,然后呢,你准备如何补偿?
我很想声嘶力竭的叫喊,可喉咙却只能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这个时候,我的泪水突然就落了下来,像垮了堤的大坝,奔流不止。才知道,人到了愤怒和失望的极限,也只能是流泪,身体像是挎了副千斤顶,没有了任何力气。
我就在草地上默默流着泪,一直到天色完全的沉了下去。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我慢慢往屋里走。我想,现在,我应该已经有足够的理智去面对那个男人了。
迈进屋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屋子里的不对劲:偌大的房子,竟没有看见一个仆人的身影。我左看右看,屋子里没有一个人,静的吓人。只有餐厅的方向发出了一点不和谐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慢慢踱步,在看见文本的那一刹那,又停下了脚步,果然,我对他,并不是完全免疫。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古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仿佛是心有灵犀,在我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文本转过头来,看着我,马上笑着说:“饿了吗,菜马上就好了,你等一下。”
看着他戴着围兜,手拿锅铲的样子,我才突然觉得文本的面孔变得真实起来。这也许就是他真实的一面,无需掩饰,这样的文本只有我看得到。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房子里没有一个仆人的原因了。
我上前,洗洗手,帮他端菜,他看着我,略带惊异的,随后又笑了起来。我回视那笑颜,嘴角却只是抽搐了一下。
他炒菜,我帮他端菜,帮着送油盐米,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对小夫妻,开开心心。可是,我就是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