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方璀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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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你在烦这个?”他啼笑皆非。“小姐,你先烦烦我们自己的事好不好?”
“你懂什么?看见身旁的朋友错失她人生中最美丽的机会,这种感觉比当事人更难受!简直可比看悲剧小说。明明两人爱得唏哩哗啦,偏偏因为小事而分开,教人如何不想掐死那个作者?而今同样的情形发生在我眼前,我的心情倘若好得起来,除非是铁石心肠。”
他真希望她的身边也有个朋友,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砸给她听。
“放心吧!冷恺群是个聪明人,一旦他想通了,肯定马不停蹄追上去,冷恺梅跑不掉的。”还是先安慰她要紧。
“你怎么知道?”她不太相信,狐疑的眼神充分表达对他的不信任。
“我比你了解他,不是吗?”
“也对。”她颔首接受他的理由,稍稍被安抚下来,慢慢发现他的胸怀躺起来蛮舒服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璀灿,上回我们去凯悦参加酒会,你喜欢那里的气氛吗?”
“还不错。”她全身力量压放在他身上,暖呼呼的,已经打算睡着了。“不过比起饭店,我宁愿去公园或花园,感觉起来比较不会太拘束。”
“这个点子不错,我的老家有个露天花园可以充当会场。”他侧头想了想。“把会场布置成自助式的好不好?在阴凉处放几张小桌子供宾客休息,其他空间可以让客人自由走动,你觉得如何?”
“不好,”她喃喃否决,窝得更舒服些。“太西化了,我们是中国人哎!还是摆几十张大圆桌,菜色一道一道端上来,这样才热闹。”
“也好。”他同意,轻声软语提出第二个问题。“要摆几桌?一百还是一百五?”
“又不是喂猪,请那么多人做什么?”她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眼睛已经快闭起来。“三、五十桌就够了,节约能源嘛!”
“好,就五十桌。”他扬高声音。“岳母,璀灿和我决定了,婚宴地点设在我老家的花园里,采中式合菜,席开五十桌。”
“慢着!”她突然清醒过来,撑直身体瞪视他。“我可没说——”
“太好了,小灿,顺便帮忙,粉红色这件礼服如何?”钟映珍立刻拿着一叠服装目录过来凑热闹。
“粉红色好丑。”她随口敷衍完母亲,回头指责他。“我才不是——”
“乳白色这件呢?”
“和结婚礼服太像了。”怀宇表示。
“我偏偏觉得不错。”她和他唱反调。“喂,我刚才可不是——”
“好,就白色这件吧!来,再选一套,我看紫色旗袍不错,你觉得呢?”
“妈,我在和他吵架,你别插嘴,紫色的旗袍能看吗?喂,姓贺的,我——”
“的确不好看,这样吧!这件浅橘色缀蕾丝花边的晚宴装——”
“妈妈,你让我先和他沟通完嘛!浅橘色看起来像感冒药水,挑浅橘色不如选枣红。喂,我先声明,婚礼的事——”
“好,那就选枣红色吧!”钟映珍和怀宇两人异口同声地赞同,分头打电话联络去了。
“喂,老伴,璀灿选好礼服和请客地点了。”
三个人兴冲冲地围成一桌,继续进行下一步讨论。
璀灿气得牙痒痒。又被他们得逞一次,不管,随他们去,既然没人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婚礼上找不到女主角可别怪她!
反正,方璀灿立誓不嫁贺怀宇!
十、九、八、七、六——
所有人——包括医院同事、双方家人、众多的亲友——全部处于倒数计时的状态,张大眼睛等着看闻名遐迩的贺家二公子怀宇是否能抱得美人归。眼见离婚礼只剩三天,新娘依然“铁齿”得很,未曾显露出任何软化的迹象,大家开始替新郎倌感到担心——除了怀宇自己。
“贺医师下午打电话过来,请你四点整去他的办公室一趟。”梁维钧好声好气地转告她。
“噢。”璀灿随口应一声,走回办公桌整理采访资料。
“呃,璀灿。”梁维钧见她俨然不打算走动,赶紧清了清喉咙提醒她。“现在已经四点二十分了。”
“嗯。”她不动如山,迳自做自己的事。
“方小姐,你要不要先过去一趟?”赵自原在这搭腔。
“你们烦不烦哪?等我想过去的时候我自然会过去。”猛捶桌子一拳。
最近她的神经末梢处在一触即发的状态,脾气大得不得了,连自己都很怀疑何时会彻底的精神崩溃。
赵自原和梁维钧交换一个眼神,隐然带有“看吧!女人就是爱摆架子”的意味,看得她好想把录音机砸到他们脑袋上。
“好,我现在过去得了吧?你们满意了吧?”倘若继续留在这里写稿,不出三分钟肯定被他们两个的眉来眼去逼疯。
她像个旋风小飞侠刮出编辑室,嘟嘟嚷嚷奔向怀宇的办公室,途中遇到熟人时,他们的招呼句更令她气得头都晕了。
“方小姐,恭喜恭喜。”
“方小姐,贴子我已经收到了,届时一定到场观礼。”
幸好她自小家教良好,及时克制自己对他们打出难看低俗的手语。
来到他门外,抡起拳头正要捶下去,倏然听见一个莺莺燕燕的娇柔女音从门内传出来。这下子她更火大,上回卓芊芊事件立刻跃入脑中。
索性也顾不得形象,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起壁角来。
“我听说你要结婚的消息,真是惊讶透顶,以前还以为贺大医师是个冷血人,绝不动心呢!”彭珊如捏细着嗓音说话。
“没遇对人罢了!”他一个反手拍轻轻松松地反击回去。
“我想也是。”她假意赞同她。“谁不知道你的脾气最不好相处!我倒是挺为你的未婚妻感到同情的。她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即将嫁给一个超级大男人主义者?”她阻止他插口。“嗳,怀宇,我可不是在侮辱你哟!人家好歹也当过你的未婚妻,对你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当局者迷嘛!很多缺点你可能自己教没发现。”
“这么说来,我倒要谢谢你提醒我喽?”他挂着怡然自得的笑容端详她。
他实在无法不怀疑这女人的熊心豹子胆究竟打哪儿来的!没听过有哪个下堂未婚妻居然好意思跑来示威。她美其名为“陪父亲来‘飞鸿’做健康检查,顺道过来看看老朋友”,事实上显然是来扇风点火。
“怀宇,听说你未婚妻坚决表示不嫁给你。唉——我就说嘛,你的脾气就是这样,人家都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你还背着她打点婚礼的细节,到时候礼堂找不到新娘,你岂不是白白出丑?”她说风凉话的功夫依然没有什么长进。
“我谢你的关心。”他笑吟吟的,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难得让彭珊如逮着机会抒发一下郁积了好多年的心头怨气,既然他最近心情很好,不妨纵容她一会儿。反正他也想看看凭她的能耐可以扯到何种地步。
“其实,同为女人,我支持你未婚妻的决定。毕竟她也得替自己打算打算,否则到时候你的老毛病发作,反而是新娘子被抛开来不管,那可有多难堪哪!”
“说得对,尤其璀灿又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老爸可以帮忙遮掩,召开记者会表示自己的女儿其实别有所爱,被抛弃的人应该是新郎倌。”他流露出无限同情惋惜的神色。
这一招结结实实戳中她的痛处。
“贺怀宇,你少得意!”她跳起来叱喝。“你有没有反省过自己?如果你多关心我一点、更有情趣一点、温柔体贴一点,冷恺群怎会追得上我?我同情那个即将嫁给你的女人,希望她头脑清醒,不会被你——”
“住口!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女人!”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彭珊如吓了一跳,立刻发现自己被一双狠恶凶悍的火眼金睛盯住。
“你才应该反省自己。”璀灿一只手指对住她的鼻尖。“全天下没听过哪个女人像这样厚脸皮的,对未婚夫不忠居然还敢大声张扬,把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告诉你,怀宇和你订过婚算是你前生修来的福,你应该感激他让你做足了面子才对。若是换成我,不把你的丑事宣扬得天下皆知绝不甘休!”
“你是什么人?”彭珊如的勇气已经被她骂走了一半。
“我是他未婚妻,就是你非常‘同情’的那个人。”她抬高下巴睥睨她。“警告你,我未婚夫好与不好,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猫哭耗子假慈悲。”箭头马上转向怀宇。“你干嘛呆呆的任她骂?”
“我——”他从皮椅上站起来,想替自己辩护。
“这年头,你不说明白就是默认。姓彭的女人给你多少好处,让你不痛不痒听她乱吠?”
“不——”无辜无邪的表情又表露在他脸上。
“没见过像这么滥好人的。”火箭炮口再度转回彭珊如身上。“彭小姐,打狗看主人,骂未婚夫也要看未婚妻,我非常气愤你随口侮辱我未来的老公。如果你还有点常识,最好别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免得当天大伙儿脸色难看。请!”秀手朝敞开的大门一挥,送客的意味相当明显。
彭珊如脑袋尽管不灵光,也懂得自己在他们面前讨不了好,皮包一背,连话也说不出口,踩着高得足以摔死人的高跟鞋咔咔咔走出去。
璀灿还跟她客气什么!大门一甩“砰通”关上。
“偶像!偶像!”他赞叹不已,用力拍手鼓励她。
“若非我及时赶到,你真不知会被她欺负成什么模样。”她仍然余怒未消。
怀宇想了想,当下决定此时可能不是说明他并非被欺负的最好时机,留待日后再慢慢解决吧!
“我想,这代表你终于答应嫁给我喽?”他走过去抱住她,轻轻吻一下她的额头。
“不要。”她又别扭起来,撇开头不理他。
“为什么不?你刚才明明承认我是你未婚夫的。”
“我凭什么嫁给你?从头到尾没人开口向我求婚,说爱我。你根本不尊重我。”她越说越气。
“我求了。”他喊冤。“我真的求过婚了,你自己也答应的。”
“骗人!这种大事我会不记得吗?”她捶他一拳。“说,你何时提过结婚的事?”
“就在‘那个晚上’,我们刚做完——”他的嘴被一只嫩手遮住。
“你小声一点。”她啐他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怎么不记得?”
“天知道!”他在她手掌下含含糊糊地说。“我那时间说:‘璀灿,我真的很爱你。我们结婚好不好?’你说:‘好。’我又强调:‘不可以反悔哦!’你也答应我:‘不会的。’然后就睡着啦!谁晓得你一觉醒来立刻逃得不见人影,连这件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璀灿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烧热得开始冒烟。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和有过类似的对话。
“忘记不要紧,只要肯嫁给我就行了。”他决定慷慨大方地不与她计较。
“我还是不嫁。”他的别扭还没闹完。“人家发过誓,如果嫁给你就不姓方,你忘了?”
他“哈”一声笑出来。
“璀灿——”女人的逻辑显然不能以男性的眼光来衡量。“嫁给我之后,你本来就不会姓‘方’!”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怔怔注视他泛出巧克力色波光的棕眸。
呵,嫁给他之后她就冠夫姓了嘛!
她的笑声应和着他清朗圆亮的节奏,近日来沉郁难耐的心情在笑声中升华为无比的轻松和喜悦。
怀宇心头突然闪过一句久远之前曾经背过的词句,轻轻地在她耳边倾诉出来——美人不用敛娥眉,我亦多情!
落幕
“贺门次子怀宇偕同方氏长女璀灿今天在诸位的见证下——”台上的致辞者叽哩咕噜地念着结婚祝词。
婚礼现场设在贺家大宅的花园中,青天白日的照耀下,三、两方阳光筛落在新人身上,衬托着空气间浮动的花香鸟语,更加显出新婚夫妻在未来岁月相携相属的光明远景。
观礼宾客坐在两旁的精致绒椅上,中间铺上一道长长的砖红色地毯,一双新人站在地毯的最前端,专注聆听主婚人口若悬河地歌颂婚姻、赞美爱情。
所谓“专注”,只是装出来的,事实上两人正忙得不可开交。
“你说什么?”璀灿压低声音,要求他再说一次。
从刚才他们两人踏上红地毯开始,一路走到定位停住,怀宇的嘴角就不停地抿动,似乎在传递某种神秘的暗语。
“我说,你的——”接下来的语句混合成一团喃喃的低语。
“我听不见,你大声一点。”她嘶着嗓音提醒他。
“嗯哼!”坐在旁边的贺鸿宇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