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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情方璀灿-第14部分

小说: 情方璀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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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感谢你了,果然不愧是方璀灿,随口替我美言一句,立刻见效。酒会才刚去不久,人事命令就已经发布下来了。全都是你的功劳,Viva璀灿!”罗焕朝兴奋地抱住她转了一圈。

    “放我下来!”她已经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好恶心!被男人抱得这么紧。“再不放我下来我翻脸喽!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管他人事命令发不发布,跟我又没关系,你就算想道谢,也得谢那人哪!而且,这个人事命令到底命令些什么你也没说。”

    “是啊,你吃了兴奋剂吗?得意忘形!”梁维钧蹙着眉头从办公桌区走过来。

    “嗳,难得大家都在,我顺便宣布一下。”罗焕朝环视四位级员,昂扬得意。“从下个星期,我被调往‘贺氏企业’,也就是总公司的公关部,在此和各位告别了。这一切全靠璀灿的鼎力相助。”

    “哇,不错嘛!我听说‘贺氏’公关部的人才全是精英份子,是副董事长贺寰宇高薪由各大企业组织网罗过来的。”赵自原侧头好奇地端详璀灿。“想不到咱们办公室里有个讲话这么有分量的人。”

    “喂,不是我!”她觉得冤气冲天,连忙为自己撇清。“谁知道他在说什么鬼话!我根本一个字都没提。”

    “没关系的,璀灿。我们都知道你和贺家交情匪浅,贺医师又特别关照你。反正大家都是同事,我们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就对你另眼相看的。”梁维钧好心安慰她。

    “可是,真的和我没关系嘛!”她向恺梅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恺梅莫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讨厌!全编辑室的人都以为她和贺怀宇有暧昧关系,这下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电话铃声适时响了起来,暂时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她拼命感谢观世音菩萨。结果,恺梅接完电话挂上话筒,似笑非笑地告诉她:“是贺医师打来的。他现在正在看门诊,吩咐你在他门诊时间结束后去他办公室找他。”

    大伙儿精神全来了,一齐笑咪咪地凝视她,仿佛在嘲弄她适才拼命否认撇清的傻样子。她欲哭无泪,半丝笑容也扯不出来。

    可恶的贺怀宇,真是被他害死了!

    凭一顿晚餐就想收买她?他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她坐在他赭红色可乐娜娇车里,仍然在嘟嘟嚷嚷地向他抱怨他们的“暧昧关系”。

    她侧头偷看坐在驾驶座上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实在拥有诸多男人身上少见的优良特质。以车子为例,她原以为他开的车不是宾士便是BMW,反正不脱有钱人喜欢招摇的那种车型。结果他只开着一部老老实实的丰四,原因是——方便又不显眼,停在路边不会被眼红的人拿铜板玩“刮刮乐”。

    这年头,朴实又不爱炫耀的人种已经快绝迹了。

    可是他为何偏偏喜欢在其他人面前招摇他们的“关系”呢?而且不是她多心,她发誓自那夜醉酒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已经产生轻微的改变,然而她依旧尚未查出他究竟有何意图。

    “吃饱了吗?”怀宇开口。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怔怔看向窗外雨后湿气氤氲的夜景。“璀灿,我在问你话哪!”

    “嗄?哦,吃饱了。”她回对他嘟着嘴抱怨。“我已经吃了两份豆干、一碗牛肉面,还瓜分你的榨菜肉丝,怎么还会吃不饱?你当我是大胖猪啊?”

    磁性的笑声回荡在幽暗封闭的空间,他的手掌伸过来罩住她的头顶上空,一阵乱揉,又惹来她的抗议。

    “我不是虎克,你揉我头发干什么!喂,顺便提醒你,以后别光明正大来办公室接我下班、约我吃饭。拿我当挡箭牌是一回事,破坏我的名誉又是另一回事。”她及时捉回正要爬上仪表板的猫。“虎克,你最近怎么胖得这么快?我的肩膀都快被你坐脱臼了。”

    “名字和我连在一起很丢脸吗?”他大受伤害地斜睨着她。

    “当然不丢脸,只是很‘要命’!”她嗤之以鼻。“你难道没发现?每回我和卓芊芊擦身而过,她那双热辣辣的火眼金睛差点瞪掉我三魂六魄。尤其常和她混在一起的那群三姑六婆,个个拿我当死敌对待,手中的注射针随时会凌空飞过来射中我。还有开刀房的护士谢又娟、骨科的女大夫萱宜、院长室的秘书曾巧燕……还要我再数下去吗?哦,对了罗焕朝被调职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她喘口气顺顺满腔怨忿。

    “讲完了吗?”他方向灯一打,弯进狭窄的长巷。“你家到了!把鞋子穿上,记得绑好鞋带。”

    他老爱挑剔她服装仪容的坏习惯依然改不过来,比他妈妈还另外罗嗦。

    她撇了撇嘴,抱起虎克跨入湿润微凉的夏夜。轻缓的脚步声踩在一洼一洼的雨水中,响起轻轻的答答声。

    “我达达的马蹄声——”她再度诗兴大发。

    “你要背谁的诗都成,只要别再背什么‘举杯邀明月’——”

    她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我又没喝醉,背那些饮酒诗做什么——”

    她飞快掩住自己一嘴巴。糟糕!穿帮了!虎克扑通掉在地上。

    “原来你记得那晚的事,连背了哪些诗都一清二楚。”不怀好意的邪笑立刻挂上他的俊秀脸孔。她躲避不及,眼前一花已被他压在家门外的围墙上。

    “你……别乱来……克制一点……”她被困在他的臂膀、身体和厚厚的水泥墙之间,脸色开始加深,呼息之时尽是他暖热的体温和男性气息。“我只记得一点点……真的,你把我放到床上去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哦?”他压根儿不信她,嘴唇在她的耳际颊边游移,呼吸着她带有淡淡洗发精香味的体息,而后慢慢移向她的嫣红樱唇。

    鸡皮疙瘩一颗颗浮上她的手臂,并非因为厌恶、恶心或不舒服,而是因为——她无法言传的心颤感情。

    经过一阵长长的、热热的、喘不过气来的密吻,他不情愿地松开对她红唇的箍制,深呼吸几下调整紊乱的心跳节拍。

    她羞怯地埋在他怀里,细如蚊蝇的轻轻飘进他的耳里。“我觉得……你根本不像同性恋者嘛!”

    他心中一凛,若无其事地笑道:“这还得归功于你的帮忙,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有进步了。现在我和女性接近时,不再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么说,你很快就不需要我喽?”她咬着下唇,说不出心头酸酸涩涩的感觉代表着何种意义。

    “谁说的?我离‘正常人’的情况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你不可以半途而废。更何况,我可能这辈子只有在和你独处时才会觉得自在。”他一本正经地说完,其实已经闷笑得双手发抖。

    这番话说得她十分受用,当下大方地邀请他进门喝杯热茶。

    一开门步入小小的院子里,立刻感觉不太对劲。

    “客厅的灯怎么会亮着?妈妈应该在楼上写稿才对。”她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蓦然被他拉退一步。

    “我先走。”他把虎克交给她,缓缓推开铁门。

    客厅里灯火通明,所以他可以一眼望见里面的情景,包括那双站在正中央紧紧相拥的中年男女。

    “呃,璀灿,我们待会儿再回来吧!”他清清喉咙。

    “怎么回事?”她挤过他的身边,抢进客厅,及时赶上那对情侣火速分开的画面。“妈?”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妈妈和男人拥抱?二十四年来从没见过的精彩镜头!

    “小灿!”钟映珍的叫声比平常高上八度。急急忙忙迎上来,挡住女儿的视线。“你不是打电话回来说要和贺医师一起吃晚饭吗?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

    “妈,他是谁?”目前她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是……他……”钟映珍脑筋纠结成一团乱麻,对眼前的窘境全然失去应变能力。

    “映珍,让我来说。”陌生男子的声音一听即知是个温和斯文的人。

    随着母亲被轻轻推开,璀灿立刻看见一张清癯的面容。他比她们母女俩高了半个头左右,还差怀宇一小截,然而儒雅的气度却和怀宇强傲的气势相得亦彰。他的脸孔是全然陌生的,却令璀灿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濯……”钟映珍按住他的手臂,焦虑不安在眉角眼间展露无遗。

    他对她温柔一笑,笑容中凝满的保证和哀伤,再度望向璀灿时眼神几乎是宠爱的。

    “璀灿,我叫方濯。我是你父亲!”

    他是她父亲!他竟然是她父亲!

    持续而坚定的轻唤终于拉回她恍惚于太虚之间的魂魄,她茫然凝聚焦点,发现自己眼前贴一张戴着独眼罩的滑稽脸孔,才知道原来虎克一直跟在她身畔;头微侧,复又迎上一个巨大的脑袋,吐着舌头傻呵呵地打量她,进一步知道自己正在怀宇家,阿成正头歪歪的观察着她和另一只缩小一号的四足同伴,而那个坚定的低沉嗓音此刻又在她耳际响了起来,令她产生更精确的地理观念——贺怀宇安适地坐在他客厅的皮沙发里,而她则安然窝在他的怀中。

    “总算回魂了。我还在担心是否要找个道士来收惊呢!”嘲弄中隐藏着浓馥的关爱和温柔。

    “现在几点了?”她的思绪仍然筹备在惊讶和震慑之间。

    “十二点零七分,你总共发呆了三个小时又三十七分钟。”

    她轻叹一声,螓首筋疲力竭地靠回他肩上。“我一声不吭地掉头跑出来,妈妈一定很担心。”

    “我刚才打过电话给她,告诉她你在我这里。”他调整她的坐姿,让她倚坐得更舒服些。

    现在才发现,他似乎随时为她打点得妥妥贴贴的。当她稿子交不出来时,他替她捉刀代写;怕她选不到合适的衣服,特地吩咐紫萤陪逛街;就连翘家的虎克都是他找回来的。撇开他霸气狂傲的脾气不谈,贺怀宇原来是这样的细心体贴。

    “我的反应一定让妈妈很伤心。可是,实在太令人惊讶了。前阵子才发现妈妈好像有个秘密追求者。今天他立刻蹦出来,而且居然是从前丢下我人母女不管的‘坏人’,我真的不晓得应该如何面对他们。”她用力甩甩头,想甩掉一身烦恼。

    “你知道当年促使他们分开的原因吗?”他定住她的小脑袋。

    “不知道,我隐约从外婆或阿姨的暗示中揣测,似乎我父亲有了第三者,可是大家都不肯多说,怕勾起妈妈的伤心往事。而且除了妈妈绝口不提他之外,外婆他们似乎很讨厌我父亲,当然更不可能主动告诉我他的事。当初我的出生户口也不知是如何报的,父亲栏上居然填父不详,由此可知她们有多恨他,所以我才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此说来,她们岂不是犯了伪造方书罪?再说,你又怎会从父姓?”怀宇揉着下巴,这是他沉思时惯有的动作。

    “我的确是从母姓。妈妈娘家也姓方,不过我外婆是独生女,为了传承香火才教我妈妈跟随她姓钟。轮到我身上,自又认祖归宗姓回‘方’氏!”

    他茅塞顿开。可是,璀灿的姓氏之谜虽然解决了,她父母分开的原因却仍然有待考量。

    “我觉得,你应该找一天和他们好好谈谈。”

    “我明白,可是……”她困扰地望着他。“自小,‘父亲’对我而言仅是一个名词,连个符合这名词的影像都没有。突然间,他走回我的生命中,就仿佛一个幽灵霎时变成实体,这种感觉很恐怖的。你能体会吗?”

    “换句话说,你在嫉妒。”他突然得出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结论。

    “你胡说什么?”她从了怀里跳起来,惊骇无比地盯住他。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这二十四年来你一直独享母亲的注意力,现在忽然有个陌生人加入你们的生活想分走她对你的爱,这个人偏生又是你印象中向来扮演着‘逃兵’角色的父亲,你害怕自己熟悉的生活领域就要被颠覆了,所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想否认,想大叫,想摆脱他令人厌恶的指责,然而——她办不到。事到如今,她再也无法漠视这项事实!尽管以前嘴里、心里说得好听,她不介意母亲再婚,其实内心深处一直恐惧着有朝一日会有第三者介入她们平静的生活。而抗拒父亲的出现,以他当年遗弃她们的借口来指责他,一方面固然因为她无法原谅犯下如此恶行的人,别一方面又何不是为了保护她安全的象牙塔不受外人侵犯?

    “我好自私……”她喃喃低语,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毯上。“你一定无法想像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居然孩子气而且自私。”

    怀宇摇了摇头,走过去陪她坐在地毯上。

    “这不叫自私或孩子气,而是动物本能。你是读大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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