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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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欣赏了南国花市，朋友一一告别。
送走了朋友，阿珠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莫明其妙的孤独感……
话说——
谢恢在幕后操作南国道桥工程建筑公司，因巨额暴利不清不白，深怕日久中央发个文件深挖腐败根儿，鸡飞蛋打，便策划房地产，将公司名称也改了，叫南国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简称“南房公司”。
南房公司首期开发一个农贸市场，建成了，倒卖出去，净赚了一个亿。现在向东购买百亩土地，计划开发居民商品房。开发区取了谢恢与谢虹字义，叫“飞虹新区”。
这个地理位置是相当好的，因市政府让出寸金之地将大院由拥挤的商业区迁至空旷的向东，但始料不及的是，随至而来的却是大量的“移民潮”。因中国人有个习惯，农村居民喜爱在国道线夹道建村、建镇。年代久了便挤了交通，便要改新道，所以，每每从县道改省道便废了原路占农田占林子，又从省道改国道便又废了原路占农田，有人问，为什么不将旧路复耕计划列入新路规划中去？因若干年后，人们只顾坐车，就顾不上吃饭的了；而城市居民有个习惯，喜欢挨着政府机关聚拢居住，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是图上班便捷，还是图子女上学或是上医院近路？其实，众多居民不可能都在机关上班，学校与医院都不跟政府院落挨着边际。何苦把个政府大院围个水泄不通呢？若是，有一天十二亿人中有三亿人有了私车，还不把个政府大院四周民房拆了再建停车场么？
话是这样说，而国人眼光浅。谢恢是行家，摸得着你社会的脉搏，就放心大胆地干起“飞虹区”。
但，私有房地产商开发若大一个区谈何容易，数十亿基础建设投资去哪里找？只有靠银行，而银行靠的多了中央财政会发话，责令行长停贷。南房自有资金不足三个亿，前期工程还不够，怎么办呢？
“爸！依我看，搞这个房地产投资太大，我们还是少搞此，再……”陈达已经与谢虹正式办了合法婚姻手续，所以也就正式叫谢恢为老爸来了，这正是“南房”核心层会议，定在谢家开。
“爸！达理说的对，我们还是首先开发靠近市政府一侧那片地，建个小区卖了，资金回了笼……像滚雪球般，就不愁后续资金跟不上了。”
谢虹读过《金陵春梦》中唐人戏说宋美龄就叫蒋介石为“达理”的一节故事。可是，这新“达理”怎会有那旧“达理 ”那般深遂，那般城府，那般独裁，那般野心，那般权势呢？
不过谢虹是有相当大的野心，那就是利用银行特权从房地产商开始，用个十年八年积累足够资本，将来收购了国有银行，自己做个金融资本家方可。
谢恢可是在职在位之“高官”，虽然体制改了革，商业性银行属企业，行长不属行政官员，但是手中所掌握国家的实权不比市长少。老百姓又只认“钱亲”，认“钱大”。所以行长地位就高。这时，他呷着萝汉菓冲剂踱着方步（他这人不喝酒，不抽烟，不喝茶，就只喝这种保健饮料），思考良久才说：“儿呀！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政策不由人呀！早先几年是可以，先圈着地慢慢来。现在可不行，中央有政策，凡土地使用，在两年内不建设的，就收归国有。虽然新政策才开始试行，但是保护土地是国策，今后必严格。再是，你先把前面的卖了，后面的就难卖，地皮价格可不是分前面、后面的价呀！”
“那怎么办？我们资金缺口实在太大。”谢虹说。
“依我看，再次疏通城建规划局将方案变更 ，先从四周建起商品房，中心布局建菜市，简易的菜市。‘三通’做成丁字形，这样省造价，又覆盖了整个开发区面积。然后像切豆腐块那样建，又像卖豆腐块那样卖。要抢在政策的前头。”
“就按这样的预算，首期投资也得三、四个亿，而我们买地皮花去一点六个亿，三通占了五千万，现在自有资金才八千万元。”
陈达说：“从银行贷款呗！先贷二个亿，打起基础建了一层、二层，就能收取客户定金来了。我看人家都是这么做的。”
谢恢说：“贷款是可以，现在有‘安居工程’额度。只是与以前又不同。以前凭计委立项批文，再以项目做抵押便可变通，可拆借；现在，需要有私有资产做抵押，或者由私人蓄户作担保。”
陈达摸摸额头说：“不知通达商业城可抵押不？若能抵了，就可以……”
谢虹：“通达商业城当然可以，现在已经开始售房了，通达商场都开业了。”
谢恢：“是可以！”
南房公司核心会议就是这样仅有一线希望地结束了。
陈达在岳父面前夸了海口，说他能拿到通达公司的抵押担保。可是，又没有勇气去说西门子仪。心想：江彬的事得罪了西门太不应该，若不这样还不好说吗？在云浮那时，只由他出个主意使我们就赚了七千万，分给他二千万送上门都不收。唉！那天骂了他的娘，现在怎见面？是呀！还没得罪白玉竹，应该先找她去。正想着，江彬闯进门来了。
“陈老总！你烦恼什么？莫不是新娘子……”
“什么？就为你老子、老婆送葬而得罪了白玉竹！现在有事求她就开不得口了。”
“有什么事求她？公事还是私事啰？”
“唉！还不是为飞虹区房地产手头又没钱。”
“嘿，嘿，嘿！我早就讲了，你买那块地是田水口，哪能聚财呢？再说，你的福气又没白玉竹大！你没看她相，十指尖尖——纤长而不露关节；颈细长肉肥有三道水纹，天突锁骨关节半分不露；腮饱满。柳衣麻相先生就说：玉指成，妃子相；玉颈成，贵妃相；玉胸琼腮，母仪相。她便是国母王后相。你再看她面相，天圆地方，五岳齐整，虽面如桃花而不妖；虽是多姿而不做态。就凭她本人相貌足可鼎立一方天下。况且还有一个本是诸葛孔明相，那就是西门子仪，他这人外柔内刚，通晓诸子百家、洋人学问。开始，我就看了他二人相才跟着。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与他们元婴不同界，白玉竹是仙界，西门子仪是魔界；我是‘佛界’，都不同道。”
“江彬，以前我说你讲鬼话，现在却是服了你那学问了。哎！你看我夫人谢虹是什么相？”
“她的相我也留意相过，只是不好讲，既然是兄弟，我就直话说，她虽是细嫩白肉，却是扭股摆胸。男子奶大好做官，女子奶大必克夫，她五官相已成，只三停不匀，额头突出，下鄂短就短寿。不过，你的长相与她相反，在面相，你腮邦胀鼔、下腭坚挺，这样就相生。”
江彬正相面相鬼话连篇时，尹子华来了。
“啊！江彬老师又讲大汉古典哲学了。好啊！讲了你那十二生肖怎发源吗？”
“哦！陈大哥！尹子华问那十二生肖，就是我们挖古坟那东西还在你身上吗？”
“啊！你怎么？怎么随便对外说这种事？”
“哎呀！我好奇问问。我原本是中国人嘛！祖父一代才移民的，你闻我汉语普通话说的，可不比你们差哟！我从小就跟祖父学中国画的，因此对中国古文化爱好的。我给你讲十二生肖来历吧，在古代记时……就这样，十二生肖世代相传、家喻户晓的。据江彬老师说，你们出土的十二生肖古玩很是精致的，陈总！可以给我见见吗？”
“这……这东西是凶物——我交给……交给了女人藏着了。不问这祸水东西了。”陈达就紧口了。
尹子华打听到了十二生肖的下落是在“女人”身上，可这女人到底是谁呢？她突然想起来，她祖父叫祖母是“女人”，就恍然大悟了。
且说，阿珠妈在南宁住下一些日子，夏季来临，不习惯炎热气候，就想回山区自家清凉。临走前，就忙着给女儿洗了床上被单。当她发现墙角，横放着一包东西，就打开金丝线包装看了，却骇然得想哭。
“怎么了？玉竹？这东西活生生，像是玉竹身体？怎么一丝不挂？”问了女儿才知道是玉竹塑像，是西门先生硅胶仿真杰作。她农村妇女怎见过如此真实身体像，便惊奇了又惶惶然。
一天，阿珠送母亲回家，交待了司机小麦一路小心，可别惊吓了妈妈。车刚出发，陈达就打电话来借车。
陈达这为人，从外表看是莽夫，而心目中可精细嘿！他本是想求白玉竹担保贷款，因有着前嫌，就投石问路，顺道借车，实际是在摸一摸玉竹对他的态度有多大变化？
阿珠温和，只好直说自己专车皇冠三点0出车送她妈去了。但又答应借总经理西门的专车给他使用。
陈达并不在意车，因试探到白玉竹对他的友情还在。就约了夜茶南湖，顺便说见见主席和行长。
晚餐，因妈妈不在，又吃食堂，炒了一盘苦瓜牛肉片，一盘麻辣豆腐，一碗花菜汤，一小蝶生醋胡萝卜，一小碟木瓜生丝儿。
“先生！今晚陈达约我——说陈杰主席与W银行谢行长一起夜茶。”
“竹君呀！今后少与这些人来往。我们又不贷款，只有银行找上门拉储蓄。”
“还有主席在呀！我们是省直私营企业，就在他父母官眼皮底下过曰子。”
“玉竹呀！别提父母官哪。这个词本身就不科学，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 ，韦书记早就反对了，说这是反民主的封建口号。今后，多与同道人相处，如韦书记，还有你小学的曹老师就与我们是同道 ，能互相尊重，来来往往就自然。”
“是呀！曹老师从小学教师当了阳朔县委书记，现在升了监察厅长了，可还惦记着二十年前送把儿蔬菜给他的那位老农民。有天，我去他家，正遇着装修房改购房，三、两万元都是亲戚借的。我说支援他，可他拒绝了，我就不好意思去了。
子仪！我有时也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孤独。想我所敬重的朋友，愿意结交的朋友都离我远去，本该送点贵重礼物给他们做点纪念呀！却都被拒收了。
像李立、肖梅、郭松、吐布尔远道来给我拜年，可我打个红包送他们都被退回了。难道我们企业界的礼物都“脏”吗？可是就有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又向我伸手。
我真想时间倒流，回到学生时代去，在校园里，人人平等，一束鲜花就表示友谊 。哪有现在这么复杂？礼尚往来时还惦记着礼轻礼重，谁又要他们还礼呢？你说是吗。”
“这与我们的社会消费心理不健全有关。这种社会心态又是某些官场心理不稳定造成的。当与舆论宣传相关联。
因官场说法不一，舆论又跟着官场说，今天这样说，明天那样说，群众厌了，必然产生社会逆反心理 。再加上西方思潮洪水般冲进国门来，使得中华五千年文化基础受到动摇，传统的道德观念与以美国为代表的时代观念 互相抵触，道德规范就失去标准。当今社会一方面在鼓励人们购小汽车、购高档房这类时尚高消费，而在另一方面又要反腐倡廉。导致社会消费观一派混乱了。”
“西门呀！ 反腐倡廉是好事，可不能反对哇。”
“其实，我国历来者倡导清廉反腐败。但只在官方反还不够，必须要挖掉社会根源才奏效。你没看到吗？腐蚀政府官员的是谁？就是奸商，就是社会的不公平。社会的不公平主要反映在消费方面。然而，不仅在民间贫富悬殊，而且，在政府的公务员队伍中表现更出。因为国家公务员制度改革滞了后，普遍实行的是计划经济时代的工资制度，全体公务员报酬是平均化，原来掌管经济的权力部门先富了起来，而司法、监察部门普遍都穷困。像金融官员的收入要比法官警察多出多少呢？就像你的老师，做监察厅长连购套房的钱都拿不出，假如这种社会不公平现象长期存在下去的话，不仅民风道德培植了贪污腐化这棵参天大树，而且大树得到权势的呵护，那么社会是倒退呢？还是在进步呢？”
“西门呀！这些问题是政治问题，我想，还是留给政治家去解决吧！我们还是谈谈企业家自身价值的问题呐。先前，我俩开‘夫妻店’创业时，倒是目标明确。现在财富积累多了，我倒是糊涂了，方向也不明朗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玉竹呵！记得，我俩创业时你就问过企业家价值问题。企业家是创造财富者，然而，他们创的并不是全部价值。就从物质生产来说吧，一方面在为人类生产价值的东西，另一方面又在制造垃圾。一种是环境垃圾，给人类带来灾难，就像伪劣产品连使用价值都没有，就是垃圾了。另一种是人文垃圾，由于财富的巨额积累和个人占有，欲望无度，引导全社会走向物欲世界，传统道德沦落，人人自私自利，最后连人的本性都没有了，还谈何价值呢？所以，我认为企业家的价值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创造物质财富，二是正确地对待消费导向，促进精神文明道德建设，最大的受益者是企业家本身。”
“西门！像吐布尔、肖格、郭松、李立他们本来重于精神，就洁身自好，自命清高，而我却用价值几十万的礼包送他们，莫不损害那高尚情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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