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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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信件一看，得知陈达安然无恙，还娶了亲，心里为他高兴。只是信中提出的要求太古怪，使她不得不与西门子仪商量。
“子仪呀！我知道你是一个重友谊，讲情义的男子汉哩。现在，我朋友需要你帮助，你肯吗？”
“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嘛！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怎有不肯的道理？”
“好！那我们能抽出六十万资金吗？”
“可是可以，只是紧张一些。因为押着版面钱，还有百来万债务没收回。目前账面上还有二百五十万元。”
“情况是这样的，我先前借那陈达一百三十万元，他现在急着用，来信说要还他六十万元。”
“还了也好。我们做的代销产品与代理广告业务，周转资金需要量不大。我的意见，干脆全部还清一百三十万。”西门子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 “你不是说用翡翠玉镯抵押了吗？”
“呵……是抵押了，可镯子还在我妈手里哩！只是言定，若还不起债，就镯子归他去。”
“原来是这样！那就还清债务吧，保住祖宗遗物可好。”
“不过，他还有一个特殊要求呢！信上说，他买了一座石材矿山，要请你去帮看看。顺便送钱去，你看？”
“这……他留有电话吗？”
“没有。只有地址。”
“那好罢！我先去看看， 并自带汇票去。”
第二天，西门子仪便起程，按照信中地址来到了云浮红石山矿区。
“请问！你们这里有位先生叫陈达的桂林人吗？”
“有！有啊！请问先生贵姓？找陈达有何贵干？”
“我叫西门子仪，是陈先生约我来看矿山的。”
“请坐！请坐！”李卉、李瓶、甘甜，还有几位是技术员，见了这气质非凡来客，大家都起立，让座。
李卉曾听陈达提起过西门子仪，这么一门英国博士亲戚，今天果然来了，令她振奋不已。便说：“西门博士！请你稍等片刻，我去工地叫他。”
李卉一阵小跑步，来到工地，见陈达正在指挥民工安装膨胀炸药，切割石材，忙着。
“陈达！你亲戚西门博士来啦！”
“呵……来得这么快？我寄信出去才十几天哩！”
“也许是坐飞机吧？快呀！他在办公室等着！”
“可我与他还从来没见过面呢？只听我妈说的。”陈达说了谎，十分难堪地，惶惶然地跟李卉下山来。
他来到办公室，一眼见到戴灰色宽边太阳帽，架着金丝近视眼镜那位先生，就断定他就是白玉竹所说的西门老师了。便主动上去打招呼。”
“真想不到西门老师您老远来了！白玉竹表妹好吗？”
“你就是陈达先生吗？”西门子仪从木沙发上站起身来，与陈达握手。
“是啊！我就是白玉竹表哥陈达呀！先前只是听表妹讲起你。我又没能力去英国。就不认识你了。”陈达故意把“英国”语气加重，是要使众人听明白他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呢？因他明白了，这广东人目中无国民，只把外国佬当上帝。
“我已归国好些时期……”
陈达连忙打断西门的话，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表妹的先生西门博士。”
众人听说来了“外商”都为之振奋！
翌日，李卉起得早，心中想着矿山上的事。因昨夜与西门博士洗尘，以侗族风俗，汲竹管酒礼仪招待贵客。大家都醉了，就来不及商量工作。 她趁早整理完资料，得让人家投资方了解情况才是。
侗族在罗定一带甘姓人家均与广西岑溪少数民族同源，风俗习惯基本一个样，民风十分淳朴。汲竹管酒待客是一大礼仪。西门子仪喜欢这种自然自由生活，就酣饮“地瓜土茅台酒”醉了。
——自从陈达到来，李卉就精神起来，他那六万元，区区小数目，却是雪中送炭，因为民工们见“大老板”投资来了，便守秩序了，干劲也足了；债主看到了希望就不再上门逼债了。这一半年来，光卖粗料的收入也有十来万元， 使她还了部分紧急债务。更令她高兴的事，当是瓶妹找到了归宿，不用再为她操心了。这些天来，见她俩人全心全意为矿山工作着。李卉暗自嬉笑哩！
“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啊——，洪湖两岸是呀嘛是家乡呀！清早……，晚上——回来鱼满仓……。”
李卉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又唱起了校园之歌！她思想轻松了，营养丰富了，令她身子慢慢地恢复，昔日，湘女的风韵又回来了。
这些天，她常常与民工乡亲聊天。她说：“改革开放使广东这些地区先富了，可我们的家乡还很穷。等我赚了足够的钱，我就同你们一道回家乡去，办个机械化的大农场。对了！我还要办一所农业学校，到时，你们都去念书，我给你们都免费！大家齐心干吧！看我们湖南人，不只是有力气，更是有脑筋！”把乡亲们乐得直呵呵笑。
因为乡亲们都知道李卉蒙冤，不畏权势的往事。所以，他们都想念李卉。但又后悔，当初不该落井下石，逼她工钱。李卉却说：“人总是要吃饭的吧！当你饿肚子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智的！”这样说大家就理解了。
今早，她先是煮了葛根醒酒汤，等西门博士起床时喝。过后，轻声地哼着歌儿，便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山上传来阵阵琅琅声。她看看表，时针指向八点半。她想叫醒甘甜与陈达，既听到窗外汽车马达声。
“啊！熊书记！唐局长！你们——怎的这么早？上我矿山来视察！”李卉看到市委书记亲自来矿山，感到十分惊讶。
“李卉！你真了不起！开了这矿山，呵！又请来了外国专家！”熊书记笑着说。
唐局长接着又说：“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我们地矿局派来的汪洋工程师，回局里汇报，说是，由你请来了一位英国博士，我便向市里汇报。你也知道，市里经济开发规划重点放在石材市场。所以，市委书记亲自来请了。请专家去给领导讲一讲这方面专业课。哈！哈！哈……”
“噢！原来是这样的！你们先请坐，喝杯茶！西门博士昨天中午才到，乘飞机累了，晚上大家又敬他竹管酒……”
正说着，西门博士就神采奕奕地出现了。
原来，李卉全家都搬矿山住了，西门子仪见山上空气新鲜，且这庭院也洁净，便留宿在矿山“招待所”。他习惯晨跑，起得早，便到工地与民工谈了会儿，正转回来。见办公室门口停着一辆插五星红旗的越野“三菱”吉普车，便知道是政府官员来了。
“熊书记！唐局长！这就是西门博士！”李卉连忙介绍说。
“您好！您好！”西门博士连忙与客人握手。
她介绍：“这是我们云浮市委书记！他昨天听汪工说来了位博士，求知若渴，便一大早看你来了！”
“拜访！拜访！”熊书记谦逊地说。
李卉沏了茶，上了水果，又酾葛根汤与西门博士。
熊书记便与西门博士交谈。
“西门博士可是石材专家！我们荒山鄙乡，只有这红石头值钱，就这宝贝资源，如何深加工？如何走出国门？当要请你们专家多指导呵！”
“谢谢！原来，我是研究环境艺术的学者。我国，真正的石材专家当属傅广生与桂林地质学院的黎教授，在桂林时，我拜访过他。
“当然啰！做环境艺术，离不开石材，像石雕，像室内外装饰，像园林建筑， 当属环境艺术研究的范畴。
“先前，我在剑桥大学攻读博士时，曾去过意大利和印度采石场考察过，了解国外石材工艺和市场。
“后来，归国，在经济时报社工作，也去了许多石材加工基地，像四川宝兴，辽宁东沟、凤城，北京昌平，山东崂山……这样一些石材产地。发现，存在一些问题，比方说，加工工艺太原始；一些国外已有的稀有珍贵品种尚未发现，如……但，我看了这红石山产品，又去山上采石场看了，发现这矿山质量有点像‘印度红’。山脚下那白晶石质地不错，是石雕上等用材。我倒有个建议，希望你们不光是生产装饰石材，最好是能开发石雕工艺品，并且要形成规模。到时机成熟，可以出口。”西门子仪不卑不亢地说。
熊书记与唐局长听他这样说，格外兴奋，便拉着西门博士去市里给领导讲课去了。
西门子仪本是学者， 学者就有教导宣传群众的责任。而李卉又帮书记腔，便身不由己，同李卉一道，随书记的车进了市委大院。
这时，云浮市委、市政府正在召开乡镇企业工作会议。熊书记便把有关石材开发的局委办，乡镇长、县长及重要的石材企业领导人，均召集到另外一个会议室，听专家讲课了。
由熊书记亲自主持会议，他说：“……现在，我们云浮地区乡镇企业已经发展起来了，但是，科技含量不高。我们必须要依靠现代科学知识，依靠人才……红石山矿矿长李卉同志独有建树，请了专家——剑桥大学博士西门先生做顾问。今天大家沾光，请他来给我们讲课……在此，我代表云浮市委、市政府和云浮人民，对我们的科学家表示崇高敬意！”
话音刚落，“哗，哗，哗……”震耳掌声响起。
“下面，欢迎西门博士给我们讲课！”
“哗 哗 哗……”掌声雷动。
“谢谢！诸位领导，诸位行家：我们有缘！众所周知，中国学者都有个 ‘通病’，就是‘毫无保留——好为人师’。这就是华人传统：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因此，把不关自己的事，当成了一种义务。说开了还有，熊书记礼贤下士，让我来讲这石材技术课，由于来不及准备，只好讲一讲概论吧！就分三部分来讲吧！
“一是讲石材开发与应用简史；二是讲石材装饰艺术评析，包括造园林、古建筑、建筑外墙贴面……在这几方面与其它材料的对比；三是讲园艺石装饰、石工艺品及石家具，包括工艺要求及经济价值评析……
“关于石材，准确地讲应该分为二大类，一是天然石材；二是人造石材。像水泥预制品、瓷料、烧瓷砖……属于仿石材。我们讲的便是天然石材。它是建筑内外环境中应用最广泛的材料，也是人类建筑史上应用最古老的材料，它在现代建筑中又创造了辉煌的业绩，如……意大利……埃及……印度……随着，我国房地产建筑业的突飞猛进，这一行业必将迅猛发展。因此，前景十分广阔。
“……石材分类为天然大理石，天然花岗石……分成装饰用石，造园用石，盆景用石，园艺石，雕刻工艺品及家具……从古代到近代各时期有石器、石雕、石建筑的艺术，像一条永恒的、静谧的长河，不断流淌……最后我给你们介绍专家傅广生《石材装饰》这本书。
“根据国外经验，结合我国情况，大力发展一方石雕工艺品市场，经济效益要比装饰材强得多。从上述讲座分析，发展石雕传统工艺品，将是一大民族产业经济支柱；市场效益……”
这一堂课，不仅讲得生动活泼，而且恰到好处。对云浮市来说，像是及时雨。
由于专家的意见，市委重视了石雕艺术市场的建设。在今后的几年发展中，云浮市便成了世界知名的石雕艺术之乡，与浙江省东阳市木雕之乡齐名。
话说，李卉因西门博士的到来，沾了荣誉光，经新闻媒体一宣传，一夜之间，她便成了“女企业家” 。
倒是使她吃了个嗝李子，吃又吃不进，吐又吐不出这“企业家”称号。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只好求教于西门老师了，便将石材矿的全部情况向西门博士“坦白交待”了。
西门子仪发现李卉是个人才，而且诚实可靠，便对她说：“小李呀！说实在话，凭你现在的实力，要开发这矿山很难。不只是资金问题，还有技术？
“这次，虽然我给陈达送来一百多万元，但远远不足的，光买一部龙门吊车和剧台都要上百万。因我看过好多石材基地，外国的不能比，像意大利人采石料均用线锯开割。而你采用这爆破方法怎么行？
这石料表面看是好的，当初割板材时就发现了裂纹……
我建议你将这矿山转让了，我给你去联系一个外商。估评转让费当在千万以上。因你采矿权达五十年之久，且手续全部齐备，更重要的是有权威鉴定书。”
“哇！啊！你不要吓唬我啦！别说一千万，就是一百万我也满足了！”李卉惊讶地说。
“这可不是梦。已有先例在……我有个台湾同学买印度一个石材矿就花了上千万美金的。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商业秘密，我在黎老处听说了广西岑溪这地方，有座花岗石材矿，品质当要比你现在这矿好得多。 当代， 在世界主要石材生产国有二十七个，其中意大利、西班牙、美国……这十国的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百分之七十。我国产量很有限，目前开发，属于稀有珍贵品种，如：雪花白、爵士白、粉红佳人、绿玉石……大理石系列产量居多。而那‘印度红、绿星石、蓝钻石、孔雀蓝’一类的花岗石品种尚未发现，我国还在进口。听说，那‘岑溪红’才是真正‘中国红一号’品种系列，与‘印度红’不相上下。那‘岑溪红’所在地理位置，我告诉你，由你去谈，设法把矿山开采权买下来。然后，转让给外商，就可赚上几千万啦！”
“有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