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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寡情爷(下)-第5部分

小说: 寡情爷(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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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不知爹跟大哥对她的不辞而别气消了没?
她这音讯全无的不孝女,真对不起家人啊……一面愧疚的想着,小手一面扯着发辫,忽然,她手一停。
何时在耳旁两侧多了两条辫子了?
她下床后就匆匆上街买了果子来道谢,到现在还没时间照过镜子,若非手这么扯着头发,还真不知道自己头上多了两条辫子。
“好姨,这辫子是你帮我编的吗?”她问。
“什么辫子?我没有帮你编过什么——呃,我想想,可能是我帮你梳理头发时顺道编的,年纪打了,有时做过的事都会忘记。”好姨突然想起可能是那个人做的,赶忙将话圆回来。
“好姨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了。”说着脸都红了。
唉,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那人还给她一大笔银子,为她即将娶亲的大儿子盖了间新房,她感激不尽,这才这么尽力帮忙的。
“什么顺手而为,你和张老伯都是我的打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的!”她感激的倾身抱住好姨,好姨却心虚得几乎不敢回抱。
“总之,能在峰安国住下,还遇见了你跟张老伯,我真是太幸运了!”
“嗯……”好姨轻点了头,眼眶也又些红。若非一开始这丫头身边带着那头吓人的银狼,大伙也不会拒她于千里,自己虽是“被迫”才与她接近,但真的相处过后,才发现这丫头没什么心眼,人又贴心
可爱得紧,而那头见人怕的银狼也挺温驯的,平日只跟在主人身边,安静的护卫,根本没有危害性,是大伙多心,所以这会她是真心喜爱上这小丫头了。
“好姨,我知道你还要忙厨房的事,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兰礼秋笑着起身。
“好,回去再歇息一会吧,你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真不该一醒来就往我这跑的。”好姨忍不住数落一下,但胖胖的脸却感动不已的笑眯着。
“我走喽!”兰礼秋带着阿葛,挥着手离开好姨的屋子。
回程经过了街上,瞧见有人在叫卖豆腐脑,她嘴馋停下叫了一碗,正开心的喝着,耳边却传来其他客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咱们这儿来了两个陌生人,说是来探亲的,住进这城中最大的杨福客栈,其中一人老蒙着脸,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光听到他的声音就让人发醉,还有心神不宁的人与他说上几句话后,整个人开朗了起来,你说神不神?”
“真有这样的事?”
“不只如此,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他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逼人,忍不住要朝他跪拜,我听闻东霖国也有这样一个神人——”
兰礼秋险些将手中捧着的豆腐脑摔落在地。
那人此刻应该在东霖国才对,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胡说八道,东霖国的神人可是东霖的国宝,还刚死了妻子,即将再迎娶一位公主,这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峰安国?我瞧这人该不会是专程到咱们这来敛财的神棍吧?”
“说不定喔,这世道多得是能言善道的骗子,虽然他现在还没开口骗钱,天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形,招摇撞骗——”
他倏然起身。没错,是神棍,就是装神弄鬼的神棍!
不想再多听什么,兰礼秋匆匆付了钱,带着阿葛,连碗里的东西都没吃完就走了。
会是他吗?即使离开了,但她心头仍是沉甸甸的,又可能是神棍啊……倘若是他……倘若是他的话……她心跳得好急,不,不可能!
她故意不去正视心里那抹难解的希翼。就算是他又如何?那人并不爱她,也以为她死了,出现绝对不是为了她。
如今的他若不是即将如愿的迎娶九公主,就是与诸明明双宿双飞了吧?
思及此,她失落的停下脚步。在他的选择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替代品……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模糊了,深吸一口气,她让硬撑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转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再次走到让她差点溺毙的溪边。
她不禁苦笑一阵。“也好,我正好需要洗把脸。”将哭脸洗成笑脸!
走近溪旁,弯下身望着水里的倒影,她才发觉好姨说的没错,她笑起来确实有点怪,至于哪里怪?连自己也说不出来。
认真的望着水中倒影,她想找出怪的地方,蓦地,又抓起两旁的辫子,脸色发青。
这辫子的编发特别,不是一般的三束编发,而是更困难的四束编,这编法她从前常要丫鬟帮她编,那男人也曾为她学过,他们之间的辩发之乐就是这么来的……
“呵呵……真好笑,阿葛,你说说我在想什么,不可能的事嘛,我居然……呵呵……好姨真不赖,做饭手艺好,连编发也行,下回我找她编发去,嘻嘻……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人可以漾我编发了……”她赶紧起身,“笑脸迎人”的奔回茅屋,什么也不敢想。
“打扫屋子喽!”天气这般晴朗,最合适打扫屋子晒晒棉被了。
一早兰礼秋起床后,就开始哼着歌曲打扫茅屋,首先将被单拉起,搬到花圃前晾晒,接着拿起扫把,愉快的扫着地。
“早起好,早起好……勤打扫,勤做工……啦啦啦啦——”
阿葛见主子难得心情好的哼着歌,也跟着开心的摇尾巴在屋子里转圈圈。
“啦——啦啦——啦”但原本轻快的歌声却忽然间嘎然而止。
正在转圈圈的阿葛讶异的停下,望了一眼主子,就见她揪然变色的瞪着床底下的一件东西。
那东西是她亲手钻上洞,绑上红线的,那是她送给某人的礼物……
这东西如何……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急促的发出一声喘息,兰礼秋旋身瞪着四周。他来过,他真的来过,还在这屋子待过!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紧揪着。
怎么可能?他如何可能来到这里?“他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的!
慌张的丢下扫把,兰礼秋试着让六神无主的思绪镇定下来,脑海中渐渐飘出一点又一点的蛛丝马迹。
”好姨,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有人在盯着咱们看?!
“有吗我没有感觉耶!”
“你能谨记就最好,别再叫那人操心了。”
“什么辫子?我没有帮你编过什么——”
“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逼人——”
错不了,真是他!她愕然跌坐地上。
那双好似能透视人心的碧色眼眸,就在她身边!
这项发现让她的心狠狠被绞拧着。
“阿……阿葛,连你也知道他来过是吧?”她怒火冲天的看向正担心的走向她的银狼。
没错,唯有他的出现才不会引起阿葛的防卫,也正因为阿葛的态度始终安稳得毫无动静,她这才会
忽视了那双异色眼睛真在她四周的事实!
“阿葛,你欺骗了我!”她怒不可遏的指责。
陈葛走近她的脚步顿住了,开始犹豫着该不该在此时接近暴怒的主人。
“你怎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怎能?”她气得发抖。
它发出惭愧的低嗥。
“不只你,好姨以及张老伯都是骗子!你们与那人一起骗了我,可恶!”她愤怒得霍然起身,拖出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背在身上后,便冲出茅屋。
她要离开这里,离那男人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夜里,她餐宿客栈,她知道阿葛在客栈外头,虽还是跟随着她,却没敢进到客栈内,就怕她见到她更火。
直到夜深人静后,她也倚靠着棕色木窗,莫名的惆怅着,烛火将她的倒影映在墙上,是那样的形单影只,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孤寂啃食她的心房。豆大的眼泪再无可抑制的潸然落下,但此刻落下的泪,她却分不清到底是恨还是怨了。
她就快要可以平静度日,他为什么来搅乱她的心房?真是可恶透顶!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既已死了,他还来找一个死人做什么?
愤愤的泪水怎么也抹不尽,因为她实在太愤慨惊慌了!
“该死!”今晚她又别想睡了!
才咒骂着,蓦地,夜风由窗缝渗入,拂动在窗棂的帘子,随着被风吹动的烛芯晃出忽明忽暗的光影,一股教她无比害怕的熟悉气息,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的房门,当这足声停顿在门外不动时,兰礼秋感觉自己几乎要幻化成石头。
她心如擂鼓,一动也不动的瞪着房门,眸底已然荡出激动的水光。他来了吗?是他吗……
一室寂静下,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响起敲门声。
她浑身震栗。他真的来了!
既然如此,也该是面对他的时候。
他沉着呼吸,主动打开门,顽然的身影就伫立在她面前。
诸天日凄然的望着她。“秋儿。”他来见她了。
视线在焦凝上她前,见到了桌案上那系着红线,却已被人用石头击碎的齿,倔的心瞬间拧成了一团。
他原以为救人时那东西掉落溪水里头,不愿意将她送的东西遗失,与子兵两人潜回溪水里一次又一次的寻找,寻了好久都一无所获,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将它系于腰间,那日子兵为他包扎伤口,也还在那时将东西遗落在茅屋里了,立即赶至茅屋,却发现她离开了,当下他便晓得小家伙发现的,并且惊慌的逃了。
他随后寻来,在客栈外踌躇了好久,举棋不定,不知道不该进来面对她,但满腔的相思还是教他走进来了。
兰礼秋愕然的盯着他身上穿着的背心,一件手工缝制,丑得不像话的背心,一件她最后送给他的礼物……
察觉她的目光,诸天日微微一笑的指着身上的背心。“我知道现在天气有点热,穿了会教人侧目,本来想等冬天穿的,但我等不及,想先穿在身上,因为上头有你的气息……”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兰礼秋整个人都傻了,很想告诉他,别人侧目不是因为背心厚,而是因为衣服太丑,完全跟他不相配……
但这人的出现只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吗?“这阵子听说你失踪了,你去了哪?”她试了好久才能顺利发现声音,可说出的话竟连她自己都愕然。
这不该是她见到他后第一句该问的话,但她却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说完不禁懊恼得想咬掉舌头。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回到裴族圣地了。”对她,诸天日选择不再语带保留,这回不论任何事他都要对她诚实以对。
“裴族圣地?”她听过这个神秘又富裕的一族,这族人以产金闻名,却又让人查无族迹,没有人真正到过传说中的裴族圣地,他怎会去到那个地方的?
“那是我母亲的出生之地。”明白她铁定会疑惑,他微笑的再告知。
“你有裴族血统?”她大为訝异。
“是的,我不仅有裴族血统,还是裴族传人。”
她眨着眼,先是惊讶,后又苦涩的笑了笑。“是啊,你有好多事我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不对我说实施也是理所当然,我又不是你要天长地久在一起的伴侣……”
这话教他拧疼了心。“秋儿,我犯了大错,请你原谅我。”
他艰涩的开口。
兰礼秋倏地望向他。“你来做什么?”这才是她该问的话,嗓音里有着抑制过后的平板,她不要让他知觉她内心此刻有着多大的冲击。
清澄的双瞳凝神着她,“来寻回我的妻子。”这是他今晚想说的话。
她一震。“我已不是你的妻子。”
“不,你永远都是我诸天日的妻子!”
“诸天日的妻子兰礼秋,在那晚就已经死去,现在的我,谁也不是!”
他的唇抿成一线,显现出在他心中郁结成块的伤痛是什么。
“对不起,是我害你失去咱们的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哀恸的道歉。
对这些话却好像是一记重击打在兰礼秋的心上,让她白皙的面孔霎时更加苍白。
“没能让我为你以及明明生下一个娃娃,我想这才是你真正懊悔的吧。”她只是他生娃儿的工具,如今孩子没了,他应该饮恨吧……
诸天日的脸庞僵凝,很多事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启齿。他确实曾将她当成生娃儿的工具,却不是因为明明,可不管如何,他的动机都是卑鄙,他无从辩解。
冷笑一声,兰礼秋隐住心事。“你若是觉得亏欠,而千里迢迢来说这声对不起的话,大可不必,在我离开东霖时,就将过往全部抛开了,我已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挤出一抹轻松释怀的笑魇说。
“是吗?”瞧着她的笑脸他实在挪不开视线。这小家伙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可你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并不想见到你!”
“我明白你有多厌恶我,但我真的……很想见你。”
泪水凝在眼底,双手在袖里屋紧,兰礼秋抖着声说:“别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就再度深情的对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自己好恶心吗?告诉你,这些谎言并不会让我觉得好过,只会让我对你感到痛恨,你难道不明白,你温柔的慈悲对我才是最大的伤害?!”末了,她终于撕破伪装进他怒吼。
他将她当成傻瓜欺骗了三年,三年的岁月里,她像个无知的女人,向着不爱她的丈夫拼命撒娇索爱,瞧在他眼底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在背地里,他到底耻笑过她多少回,在欢爱的拥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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