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爷(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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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宝石?象征著爱情、忠诚和勇气?原来石头也是有意义的。”诸天日颔首,这是第一次听闻。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夫君博学多闻,什么都知道呢!”她笑得恣意,笑得欠揍。
他无奈的瞅了她一眼。“这世上的事情多如繁星,不是什么我都可以预晓,尤其是你这小脑袋瓜里琳琅满目想著的事,最让我疲于应付。”他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
她笑嘻嘻地拨开他的手。“谁说我最难应付来著?只要夫君也送我一颗红宝石,象征对我忠诚的爱情即可……嘿嘿,还可以顺便当作慰问我受伤的小屁屁的礼物。”她厚著脸皮索讨。
瞄了一眼盘坐他腿上嫩得弹牙的美臀,他伸出手轻轻揉上,心疼的表情毫不隐藏。“好啊,倘若你希望得到这颗石头,我会送你的。”
“真的吗?”
“当然,你都开口了不是吗?”他宠溺的一笑。
兰礼秋笑得更甜,倚著他,将小脑袋整个靠在他肩上。
“夫君真是天底下最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了!”她忍不住幸福的说,当然,如果不要拉下脸来揍她屁屁就更好了。
成亲前,夫君只见过她一面,记得那是皇上举办的百花宴,目的是为他相亲选妻,而她因为爹是相国的关系,才有幸受邀前往,可从头至尾她都在宴厅旁开心吃著各式甜果,压根没对他说上一句话,更没正眼与他交视过。说实在的,当时她连他的长相如何都不甚清楚,她是如此,他也该一样吧,何以他会在众多出色的人选中,挑中平凡的她为妻呢?
不过,当爹与大哥得知她将是他的新娘后,两人可是夸张的连著三天三夜兴奋得睡不著觉,还四处酬谢神明,说是祖上积德才让她有那么好的福分,得以嫁入国师府,那欢天喜地外加喜极而泣的情景,至今想来还让她莞尔不已。
“夫君,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兴匆匆的问。
话落,诸天日的笑容突然顿住。她……又要再问了吗?离上回她问起的时间还不足半个月不是吗……
诸天日发觉自己竟口干舌燥了起来,心跳急剧的加速著。
“夫君……你怎么了?”这原本该是一句没什么打紧的问话,可不知为什么,夫君竟微微变脸了?
“没事……”
“可是你的表情——”
“我没事,你想问什么?”他绷著脸,一滴汗明显滑落额际。
“喔……我想问你,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啊?”既然夫君说没事,她就趁这个机会问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
“嗄?”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娶我啊?”以为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天真的换个方式再问一次。
他一愣后,发觉心跳顿时平复了,紧张感也消失,诸天日怔怔地低下首,若有所思起来。
兰礼秋见了,扯著他的手,噘高樱唇。“夫君,你到底怎么了”厚,他有点失常喔!
再抬首,就见诸天日敛起的笑颜又重新回到脸上。“你问我为什么要娶你是吗?好,我告诉你,那是因为百花宴上,我一眼就看中你成为我孩子的娘——”
“老伯,这千金你还是收回去吧,你这病得找大夫,而不是我这个国师。”国师的座轿在入宫回府的路上,被人拦轿了。
坐在轿内的诸天日脸上并无不悦,只有淡淡的无奈。
“不,国师乃是神仙转世,只要你肯施法……医治,我这病、咳咳……一定可以……咳咳……起死回生的!”老翁一面说,一面咳喘个不停。
瞧来这病况真的不轻。诸天日眼神飘向轿侧的护卫,苏子兵立即扶起跪地的老翁。“国师虽神,但毕竟不是大夫,无法得知你生的是什么病,不过国师有熟识的大夫,你拿著国师的帖子去求医,那位大夫会尽力医治你的。”这种事遇多了,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取了张印有国师封印的帖子交给老翁。
老翁无限感激的接下。国师虽然没有亲自救人,但还是给了指引,只要国师给了希望,他就有活命的机会!朝著轿子磕了七、八个头,他才拿著帖子,欣喜的离去。
苏子兵回头便听见轿内传出极轻的叹气声。像这样拦轿要求主子显现神力求助的事天天发生,求医算是一般了,还有人来求长寿、求生子、求发财,甚至求官,求到地府开眼界等等匪夷所思、无奇不有的事,主子虽没抱怨过,但日久终也会露出疲态。
唉,主子心中藏有太多事,藏得越多,越空虚,再加上夫人的事,恐怕让他更加烦心吧……
“回去吧。”轿内传出低沉的吩咐声。
“是。”
轿身又起,此处离国师府不远了,只希望回去的短短路程别再蹦出个人才好。
轿夫瞧著苏子兵的脸色,也知道该怎么做,立即加快了脚步,飞也似的将神人送回府。
只是轿身尚未停稳,府中的嬷嬷就匆匆走上前。“国师,您总算回府了!如果可以,是否能先绕到夫人那儿去瞧瞧?”她苦著脸要求。
“秋儿怎么了吗?”诸天日皱著眉,一面下轿一面问。
“夫人……她哭了。”
“哭了”这可教他挑高了眉。“怎么回事?”他随即敛下眉目。
“夫人她——国师!”
等不及嬷嬷说完话,他人已经直接旋身往内堂过去,脸上布满焦急,一听到她哭,他心便揪得紧,脚步更加快。
经过三道回廊来到内寝,才刚进房就听见有人抱著枕头呜呜哭泣著,他脸色一沉。“秋儿,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听见他的声音,兰礼秋心慌的将脸整个埋进枕头里,急著赶人。
他愣住半晌,蹙著眉心,反而快步上前。“发生什么事了?”他更急。
她抱著枕头闷著脸,拚命摇头,就是不肯露出小脸来。
“秋儿!”他扯著她闷住脸的枕头,再让她闷著怕要窒息了。
“别管我啦!”她将枕头抱得更紧,死也不让他瞧见她的面容。
这下他更吃惊,干脆手一抽,硬是将她遮脸的枕头抽离。
枕头被丢至一旁,两人视线相交,表情都是一愕。兰礼秋咬著唇,赶紧再以双手遮住脸,从呜呜的哭声变成哇哇的大哭,诸天日则是瞪眼后,再眨了眼,表情转为愤怒。
“你的脸怎么了?”他难得如此沉怒的问话。
“哇——”
这小家伙的俏脸竟然一边肿成了如发糕蒸熟后的模样,难道有人对她动粗了
“秋儿别哭了,过来我瞧瞧!”无暇顾及她闹的别扭,一把拉开她覆面的手,他仔细检视她火辣辣的面容,一张俊脸登时拉得比马脸还长,瞪著她久久没说话,似乎正在压抑著什么。
她唇一抿,蹭了两下鼻子才扑进他怀里。“呜呜……夫君,好疼啊!”她赖著他哭个彻底。
“谁干的?”他声音十分阴恻恻。
谁干的?“还有谁?我自己干的啦,痛死了,我痛到不想活了!”她蹭进他胸膛,哭得凄惨。
“你自己干的?”他愣了一下。“你把自己打成这副德行?”
“谁说我自己打的?人家……人家,哎哟,好痛……呜呜……”
诸天日这会才发现她说话大舌头,连声音都含含糊糊的,话都还没讲完就捧著脸颊……不,该是捧著牙床哭号了起来。
他眯眼,了然了。“糖吃太多,闹牙疼了?”
“嗯……呜呜……”她疼得龇牙咧嘴,还得分神点头。她好吃甜食,这下甜出问题来了,阿呜……痛啊!
他不由得一哂。
还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正火著想谁这么大胆敢对他的妻子动手,还思考著该如何为她报仇……一个神人竟然想著以暴制暴这等复仇泄恨的事儿来,这……唉,他苦笑。跟这女人相处越久,他的心性越变越“人性”,再这么下去,他的“仙气”就要荡然无存了。
“张口,我瞧瞧。”他捧起她的脸庞,要她张口。
“不要!我脸肿成这样已经够丑了,若再让你见到我的烂牙,你说不定就不要我了!”她咬著牙根说话,抵死不从。
他失笑。“我要不要你跟你的烂牙没有关系的。”
“你是说,不管我多丑你都不会嫌弃我?”她迳自解读。
“我不以容貌取人。”
这话在兰礼秋听来像句承诺,这才张开有些变形的小口。
诸天日小心翼翼的往她口里瞧去,只见在左后倒数最后一颗的牙蛀了个大洞,连四周的牙龈都跟著充血肿红。
这铁定很痛!他脸色沉了沉。“挺严重的,得请大夫瞧瞧才行。”
“不行,说不定要拔牙的,那多痛,我不要!”她立即抱著下颚,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去,又来一次抵死不从。
他无奈的抚著额。“不治,你脸一直肿下去不消怎么办?”
“你是神人,你想办法让我牙不痛!”她由被里探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
“你真以为我是万能的?”这丫头也跟外人一样,真当他无所不能了,傻瓜一个!
“你见死不救,那我痛死算了!”她任性的喊。
“秋儿!”见她不合作又泪眼汪汪的模样,他心一横,绷了脸,连音调也提高了。
兰礼秋见了,立即嘴一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爬出被窝,扯著他的衣袖。“你生气了?”
“嗯。”他脸色依旧不好。
他很少对她大声说话,除非她做出任性而危害到自己的事来,他就会像现在这般板起脸,拒绝妥协,就连碧透的眼都仿佛会冒出火花,她若再坚持,那就是自己讨皮痛了,因为他开始在卷袖子了!接下来……哇哇,她怕拔牙,更怕他打她的小屁屁啦——
第二章
“阿葛,咱们该走了喔——咳咳……”一面拎起包袱,兰礼秋一面朝着银狼招手。
今晚过后就是她重生的开始,她将不必再背负神人之妻的头衔过日子,她要离开东霖国,寻找一个自己能够安适存在的地方。
阿葛敏捷的起身,跟着主人在黎明前夕轻悄的离去。
兰礼秋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是怕见到父兄的哭脸,可真到了要别离,才发觉自己有多感伤,但为了要埋葬过去,重新开始,她必须坚强,不许自己再流泪了。
至于那消失的男人应该不会消失太久,相信不久就会出现,当他出现时,两人将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今生他们的缘已彻底尽了。
“黄粱一梦,我与他之间犹如黄粱一梦,什么都不真实,什么也都仿佛不曾存在过,阿葛,你说过去我到底是怎么过日子,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了?”她幽幽的问向身旁的银狼。
阿葛没有回应主人,迳自瞄向前方幽蒙暗处的身影。
她不经意的也随着它的视线望去,黎明微光中,她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孔,但一股熟悉的气息索绕而来,她的一颗心意竟不听使唤的狂跳起来。
会……是他吗?那身形像极了他……兰礼秋瞬间乱了思绪。不,她不要见到他,她今生再也不要见到他,不要!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不想因为再见到他而再次动荡,她想转头跑开,但双足却牢牢的钉在地上,连举步都困难,只能任自己心跳加速,眼睁睁的瞪着那逐步靠近她的人!
当那人终于清楚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杏眼圆睁,说不出内心澎湃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滋味。
是得偿所愿的松口气,还是恍然若失的失望?
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兰礼秋朝着那人挤出笑。“戚大夫。”朦胧间戚大夫和那男人还真有点像,难道是她还没忘了那男人,所以就连见到戚大夫的身形都仿佛见到他……
“你好像受到惊吓了?对不起,我无心吓你,只是想阻止你离去。”戚枫堂歉然的盯着她惊白的脸庞。
她误将他当成恶人了吗?还是,误将他当成什么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她努力恢复镇定,抚胸振作的问。
他苦笑。“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不会错过。”
“你……”兰礼秋涨红了脸,哪里听不出他言语里的告白。
“非得要走吗?”他靠近她,悠声问。
她用力的点头,“非得要走!”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她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是不可能接受他的,至少现在她没那个心思。
“那我陪你一起走,你想上哪去?”他立即问。
他要跟她走?兰礼秋一阵愕然。“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她努力装出轻松调笑的模样。
“你说呢?”他表情再严肃不过。
这回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我不用人陪,你还是回去吧。”
“你拒绝得真直接,竟连一丝犹豫也没有,真是伤人。”戚枫堂神情哀叹起来。
“很抱歉,我只是不想欺骗你。”她不自在的咬着唇。
这样的表情却再可爱不过,戚枫堂更加痴迷的望着她。“也许你被所谓的谎言吓坏了,但有的时候谎言也能让人安慰,你若肯出言欺骗,也许是一种仁慈。”
她怔怔地听着他说的话。谎言也是一种仁慈……那么,那男人一直用着同情的心情在对她了?
当爱情走到“仁慈”的地步,其实就是悲哀的尽头,这样的爱情不是她要的。“这是残忍的慈悲,若你经历过,你不会期待再经历一次的。”
他摇着头。“不,这跟吸毒一般,会上瘾的,你真能忘得了三年中被呵护的点滴?你不期待那是真的?若有机会,就算在梦中也好,你不想再享受一次慈悲的谎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