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落花谁是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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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君心难测,可是这郡主心事浩渺,竟连君王都要迁就的了?
深夜 河间梁中书府邸
“戚兄,顾公子,你们不去那梁中书暴毙之所。来他的灵堂干什么?顾公子,你这是作什么?”
见顾惜朝用内力轻轻一推,见势竟是要开棺,那余宗昊惊的欲上前制止,却被戚少商拦下,
“余兄,你莫要拦。见他行事便可。”
顾惜朝从袖中掏出枚银针,分别插入了梁中书前顶后一寸五分的百会|穴中,稍后轻轻拿出。
“大当家,你看。”
只见那插入的银针已然变黑,顾惜朝又掏出一块布将那枚银针藏了进去。
余宗昊塌下松风水阁
“竟是中毒而死?”
余宗昊拿着银针,瞪了许久仍有些不可信。
“当日我们查看暴毙之所,见飞刀所射方向竟是一片水池,毫无凶手可匿之地,已觉蹊跷。惜朝昨日所言点醒了我,如若他中刀而亡,见那飞刀插入之深,应该是立即毙命毫无痛苦之兆。却为何死前要捂住肚子,只有一种可能就如你余兄所言,他肚子疼。那结果已然明了,他梁中书并非死于飞刀之下,而是中毒,所以今日我和顾惜朝才要再探一探,以证猜测。”
“那飞刀又作何解释?”
余宗昊大叹二人心思之密,疑问一生又问。
“只怕,是为混淆。我也不明白。只是余兄,你可愿帮我们追查这毒出自何处?”
余宗昊接下银针,
“当然。”
戚少商回头看了看顾惜朝,只见他略有忧郁回来后也不发一语,知他所想也定和他是一样的。待到余宗昊离开许久,顾惜朝才幽幽说道,
“大当家,当日离开中书府,你问我郡主当时所坐之处,果然是有原因的。其实,你所猜没错。”
听闻顾惜朝一言,戚少商竟然也没辙了,此事牵连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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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赵瑞一行人已来至开封俯不出半日便可到达汴京。赵瑞正在抚琴,站在她身边的是被她邀来的两位客人,一曲弹毕,窗外蒙蒙无边,如烟如雾秋雨轻轻地飘落下来,赵瑞眼中微有一丝悲戚,支着手微微撑着下巴扭头望着窗外,也不知看的是什么风景,忽然变得安静地很,也不搭理那二人。那男子见状向李师师一颌首示意她离开。
师师只其深意悄然离了去,可心中却疑问丛生。方才郡主一曲不可谓不妙,指法娴熟,曲调华美,可怎么觉得和当晚所弹有些差距,反复思来想去也不知何故,也只能作罢。
而小厅之内的这两个人也是各怀心事。赵瑞看着略显灰色的天空,飘进窗内的秋雨落在身上,竟有些丝丝寒意,她也不回头自言自语道,
“这场秋雨倒是 别有一番纤美之情。”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幽幽开口问道,
“皇上可有想过放了我?”
男子直直盯着她好一会儿,自顾笑起来,
“郡主可是着凉身上不爽了。”
说罢慢踱到赵瑞身边,单手支起了她的下巴,附身在她耳旁轻轻说了一句话后见赵瑞眉间更添加悲戚之意,玩味一番后满意地大笑离开。
“师师,你不进屋,站在船舷之上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郡主方才弹奏和师师之前听到的音律似乎有所不同。”
“呵呵,师师果然聪明,善听音律。当然不同,你可见她刚才所弹是用左手按音,右手拨弦么?”
“理当如此啊……莫非,郡主她……?”
李师师大吃一惊,只听说只有音律者登峰造极者才能如此,没想到世间竟然是真有人能有此造诣。
“不错,她惯用左手,乐器当然也擅反弹。”
屋内回想起赵佶方才所留下的那句话,赵瑞无助飘零之感汹涌而来。
“你可知,秋雨虽纤美,你可知掩饰不住的凄冷恰是它的最美之处。”
河间府
“余兄可有查出这毒物的来历?”
“你们看。”
那余宗昊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丝锦,打开是些许白色结晶递给戚顾二人。顾惜朝拿起端详了番,又嗅了嗅,有股杏仁味并微微伴有花香,他细细再闻了闻,又递给了戚少商,一切了然于心。
“钩吻。”
“顾公子说的没错,正是钩吻。”余宗昊证实道
“这毒好香。”
见戚少商凑近再闻,顾惜朝忙拦下了他,
“大当家莫要再闻了,此毒物并非口服才会夺人性命。只要多闻就能让人感到头晕目眩,五感全失,若是服用则会腹痛至死。”
“怪不得当日你说那粱中书死前会捂着肚子,原来如此。”
“按照二位所说,粱中书真正死于这毒物,而非那从后背直插心脏的飞刀?”
“照他死前的表现的确是应死于毒发没错。”
那顾惜朝还欲再说,没料到余宗昊和戚少商挡下了他的话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两互相使了个眼色后便倏地地冲出了屋外霎时一片刀光剑影,顾惜朝也忙跟了出去,见那二人正和数名黑衣人斯杀的紧,敌人是招招狠辣,好在要取二人性命也不是易事。余宗昊是徒手退敌,衣袂飞扬,身手灵颖矫健,其内力深厚可见一斑。招式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招架。而戚少商已亮出了逆水寒,趁着月光,与那敌人斯杀招招致命却好似起舞弄清风般从容。
“顾惜朝,你还楞着作什么?”
戚少商边与那些人纠缠边扭头喊,这疯子见他二人正忙着退敌不助一臂之力,站在外头看什么好戏。顾惜朝听他一言只觉无奈,却也无暇苦笑,只因一黑衣死士已杀到了他的面前,他忙一闪避,一丝青衣碎片飘零而下,如若躲闪不及时,怕伤着的不止衣服那么简单了。好在余宗昊见状忙一个飞身帮着顾惜朝解了围,戚少商被这些黑衣人纠缠的恼了,再回头看了看顾惜朝见他也不还手,那余宗昊倒是全力护他周全,竟莫名恼起来,顿时杀气四射。
“为何不亮出你的神哭小斧,你与那些人博以性命却不施以内力,只有招式,你想留活口莫非也想玉石俱焚不成?当日还与我说为了晚晴不可轻贱了自己的性命,怎么方才我见你是一心求死?莫非当日之言只是敷衍?”
那戚少商也顾不得喘息见顾惜朝颇为狼狈,憋着闷气苛责道,顾惜朝听他劈头盖脸一番训斥也不反驳,沉默不语。还是那余宗昊此时到是识相见那两人气氛僵持不下,各自闹着别扭,向戚少商解释道,
“戚兄,依我所见,顾公子似是有内伤未愈。绝非如方才所言博以性命轻贱自己啊。”
“嗡”地一声,戚少商像被仍进了三九严寒的冰窟里,连外人都看的出来的事,他一个知情人竟然还全然不知,借着月光只见顾惜朝脸色如蜡,额头也有荧荧汗珠,虽竭力平静但也难掩那已乱了的气息。
“大当家果然是胸怀侠义不拘小节。”
在重重地强调了不拘小节四个字后,顾惜朝俯身扯下黑衣人的面罩想一探身份。戚少商一时不知所措望了望余宗昊略大有求救之意,无奈余宗昊是个木鱼脑袋,竟然冲他直眨眼,关切地询问到,
“戚兄,你也不舒服么?”
戚少商猛一闭眼,他此时此刻是很不舒服!
“金人!”
顾惜朝失声惊喊到,
余宗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果然每具死尸的手臂上有箭矢的纹身系金国标志。
“这下可好,看来这梁中书的死还牵扯出了个大金国。”
“可恶!”
戚顾二人皆是觉着这案子蹊跷,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居然又横生枝节出来。尤其是戚少商,他总觉得离真相愈近,就愈看不清这案子。这金人竟然要杀他们明明就是不想让他们再深入调查,他需要时间好好整理,那意义不明的飞刀,失踪的生辰纲,以及半路杀出的金人。
汴京 忠王府
“逆子!”
忠王爷在接到一封密函拍案怒斥,却因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瘫倒在了那张太师椅上。这忠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叔叔,宋神宗的手足,宋哲宗在位时赐予“忠王”封号,他经历了三朝变更,在朝廷颇有影响力,为人处世耿直刚正,为皇家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丝毫不敢愧对先皇称号。政和三年,为避免与辽的冲突,忠王曾亲手将自己年仅九岁庶出的幼女送予辽国做了质子,换来大宋片刻的安宁,引得朝堂之上一片尊敬。而被送往辽国的质子便是他刚才所骂的淑玉郡主——赵瑞。
“王爷,神侯到了。”
“快请。”
要不是下人的一记通报,忠王爷还沉浸在方才的气愤郁结之中,见来的人是六扇门的诸葛小花,也顾不得多,忽地从椅中站立起来想要稍做整理,却不料太急感到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适逢诸葛神侯进屋见状是一个箭步扶起了忠王爷。
“王爷,小心身体。”
忠王爷猛地一把抓住了诸葛神侯的衣袖,是又气又急,竟是一口气憋在心中说不出话来,只能那样死死颤抖地抓住诸葛。
“王爷?你这是……”
见忠王爷如此,诸葛小花轻轻拍了几下王爷的背,为他顺气,宽慰道,
“郡主本性纯良,王爷不必多虑。我已派手下去了河间,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忠王爷听闻此话紧闭双眼,连忙摇头,
“你莫要安慰我了。你可记得大观四年,圣上见我那逆子生的好,要封她为‘帝姬’,谁料那5岁的娃竟号啕大哭,圣上甚为诧异,问其原因,你还记得她是怎么回答的。”
诸葛小花只觉脊背似有凉意,那番大逆不道之言出自一个5岁女娃口中,他怎能轻易忘记。忠王爷见诸葛默不作答,知他也是印象颇深,他一把推开诸葛歪斜扶靠在了椅子的把手上苦笑道,
“她说,哪天亡国了,皇族之中,妃嫔,帝姬哪个不是要被掳去羞辱的,帝姬有什么好,她不稀罕啊。5岁呀!一个5岁的孩子竟然说出这番话。当日要不是圣上敬我是皇叔,念我一腔忠烈和你解围的那句‘童言无忌’,这是谋逆犯上的大罪啊。当日我便知道,这孩子生的是反骨,藏的是逆心,留不得,留不得。”
忠王爷已是老泪纵横,连连摇头,
“所以当日我才会上奏当今徽宗,亲手将这孩子送去辽国做质子。不想让她成祸害。”
“王爷一片赤诚,朝廷定会铭记于心。”
诸葛如今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此事与郡主定脱不了干系,他虽远在汴京却也不是对河间的动静一无所知,充耳不闻,否则也不会让无情这些天盯着蔡京一干人等的动静。可是,对着王爷,他竟无可奈何,明知各种原由也不能更不便直说再在这位老者伤口上撒盐了。
“本来质子怎么可能由辽国提出要求放回我大宋,定是那逆子耍了什么计谋回来的。阔别七载再见,她是带着戾气回来的呀。她恨皇室将她随便易作人质,更恨我逼的她母亲寻了短见。”
见忠王爷越说越气,诸葛慌的方寸大乱,
“王爷,莫要再说了。”
诸葛眼神恳切,忠王爷见状也稍稍缓过了神,瘫倒在了椅中,一声叹息。
“神侯,该怎么办案有你六扇门,那逆子更有国法家法等着制她。只是……”
“王爷,属下明白。”
两人在一阵沉默中达成了默契。
深夜
顾惜朝拿出了一只埙,缓缓吹出一只曲。梧桐寂寞地伫立在窗前,幽深的庭院被笼罩在清冷凄凉的秋色之中,更凄厉的还是那曲埙乐。
“大当家也是闲步信足,站在外面不冷么?”
一曲罢,顾惜朝将埙放回袋中,叹口气。那人伫立徘徊窗外许久,终究还是请他进来了。戚少商本是觉得今日所言有些过分,拿晚晴出来说事必是刺了他的软肋,回房后辗转反侧本想来看他,却见他倚靠窗前吹埙,知他方才思念晚晴,曲中说不尽的哀婉沧桑,道不明的思念懊恼,也不敢再去叨扰他准备离去,谁知还是瞒不过他。
“内伤未愈?”
“当日光挡下你的剑,我的‘无名’已碎段,且不提穆鸠平那枪。”
“我竟没有发现。”
戚少商苦笑连连,到是余宗昊心细要不是他提醒,而眼前这人又是好逞强不甘示弱于人前,今日看来被他的疏忽大意搞的相当受挫,戚少商越深想就越懊恼。
“大当家,你为何不怀疑我。既见我和郡主一道,而梁中书死因和郡主脱不了干系,难道你就不曾疑心我也参与其中?”
“我没说我不曾疑心。只是你既于舒啸楼中与我说,为了晚晴自此绝不轻贱自己,我信晚晴姑娘,更相信你对她的深情一片。但若你口是心非,还敢作恶,我定再用这逆水寒斩了你,让你无颜去见晚晴姑娘。”
顾惜朝作揖一笑,
“到时候可要麻烦大当家送我一程了。”
又是一曲略带泥土芳香的埙,追求远离尘嚣、至纯至美,却也难掩凄凉。
深院静,小庭空,
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
数声和月到帘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