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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红尘与土-第22部分

小说: 红尘与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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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把那些钱用去赌了,要么就是花在枇杷城里的婊子身上了。这还不说,你兄弟还是个娃娃,他就把他带出去鬼混,你说说,他万大山见的人会是什么好人么?他万大山做的事会是什么好事么?你兄弟不跟着使坏,才是怪事呢。本来我想,这些钱见不到就见不到吧,不要就是了,日子清苦一点,只要一家人没病没灾的,日子就不算白过。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揪着你兄弟出去,是弄大烟,什么毒品啊,连你兄弟都给毁了!
“万大山,你卖烟土,你卖吧,你还不如把着个家都给卖了省事……
第十四卷
    枇杷城亢奋起来,就像清明之后所有的街道和房屋都开始变得轻浮和燥热一样。
枇杷城里的居民都因自己是城市居民而颇为得意,尽管他们骨子里还带着明显的山民特征,比如待人豪爽却也粗鲁,随意吐痰,不畏惧强暴,喝大杯大碗的烧酒,着装上还不大习惯专卖店的名牌,说话及其姿态还不至于是装腔作势地操着外地口音的那副蠢笨样,但枇杷城毕竟是城市,它接收了相当的现代信息,电脑和手机这两样东西是必备品,因而外来游玩的客人还是不敢轻易就将枇杷城看成是规模巨大的乡村的,一座座装潢豪华的宾馆和拿眼上色的服务生使他们感叹哪儿都是钢筋水泥的丛林,以及一张张死烂着的黑瓜脸,仿佛是别人前世赊欠了他们的债务却一直赖着不还似的。但只要是旅行,也是游玩,当地人如何如何,自然也不必上心,于是,当那些游客在这个四月来到枇杷城,接触到了枇杷城的人事,好奇心给撩拨起来了,也就随着枇杷城人兴奋起来。
先是桑葚那件事。
动动拳头棍棒,倘若没有把人置于死地,当地警察部门大抵也没多少兴趣介入,最多是过问过问,教训一通,罚罚款了事,但要是动了刀子,动了枇杷城里的居民大多会制作的火枪,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枇杷城里的居民自称这座城市是火枪城,几乎每家都有一、两把长短不一的火枪,大多是闲暇时节到山里打猎使用的土制火枪,与山里猎人的猎枪无二。但打猎业已不能成为风尚,防范盗贼也不是枇杷城的主要事业,实则枇杷城民风的淳朴也是极有名声的,那些发射铁砂蛋的火枪几乎也就成了枇杷城里居民的摆设,即使使用,也只是火气旺盛的年轻男人偶尔用来打架的武器了。后来,由于政府对火枪使用的限制,有时还实行收缴政策,使用火枪的人并不多见,但是,当打架或更严重的犯罪呈时尚之时,火枪才在枇杷城里响起来,这一响肯定就是出了大事了。枇杷城过于清净,日子也像放在家中阁楼上的火枪一样生锈了,人心就有些蔫蔫软软的,活着也少了几分鲜润,于是,当有了火枪的响动,那自然会让枇杷城蠢动起来。
认识桑葚的人并不多,但只要认识他的人都了解他的性情。他们中很多人似乎都有过雷同于桑葚的经历,浮躁,过敏,虚荣,好胜,多动,冷漠,古怪,却也诚实,落拓大方,虽然为人处不免有些粗野。他们之间要打交道,但打过多少交道,谁都不知道,也不大在乎。桑葚在枇杷城里也不是特别吃得开的那号男子,但各条道上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玩女人的高手,而且他额头饱满宽阔,眉目清秀,致使很多人都以为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但因了他眉宇间有一道阴影,自诩会看面相的地方上能人总是对他爹多多说,你儿子命相太奇怪,似硬非硬,全是他眉心处的阴影隔绝的,怕是没个顺畅的命。桑葚爹回答说,命啊命,可真要命,谁说得清?命相命门都是与生俱来的,是灾是祸,全靠他自己折腾了,我有什么法子呢?桑葚自己却对此不以为然,而且相当反感,常当他老爹的面说那些算命先生是枇杷城里的肿瘤,还道,他们如果真能算命,怎么不替自己算上一卦好命,让自己也显贵显贵?可结果呢?他们是把自己给算漏了,还是连自己都不信那一套玩意儿,只得如此低下地在阴暗的角落里找几个小钱?分明就是骗子或无能的!他爹说,话可不能那么说,你小子也说得太绝,他们虽然不至于是神仙,把自己和别人的命都算准,却也无大过,说白了,也是为了生存,而且那些话说来也中听,不算是欺骗的话,即使是欺骗,也比对一个快死的人说,你怎么还不把眼睛闭上呢?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寿衣灵房也给你置备好了,阎王爷亲自指派的专员已经在奈何桥上恭候你大驾了!嘿,你话还没说完,那病人恐怕就一命呜呼了。有时,一句谎言比一句实话更适合现实,更能获得别人的好感,甚至能拯救一个人。桑葚往往嘴一瘪,将他爹的话给挡了回去,但很多人都明白,他确实给枇杷城带来了一种并不祥和的东西,因为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地方上人说是黑着一张脸皮,仿佛别人借了他家的米,还给他家的是糟糠一样。但熟悉他的人却夸他帅呆了,酷毙了,冷爽了,说只有他这样的男子才是真正的枇杷城男人的典型,一个在中学里喜欢写写描描的女子还在文章说,就冲他这分冷酷,冷酷得接近残忍的德行,嫁给他,即使做他的牛马,都值。话是这么说,这屁股翘得让班上的男生都想坐在那墩圆的屁股上听老师讲课的女子,在考上大学后就改变了看法,她说外面的男人比他还酷哪,他连配角都不够格。乳臭快干,社会上还没去闯荡过的小男人却乐意跟随他,要捧他做枇杷城青春派或流浪派的老大,可惜桑葚对热闹没兴趣,让那帮大裤子肥背心花头发吊耳环的小子好生失望,但,他们还是乐意模仿桑葚的走路的姿态,沉默的神态,尤其对他抽烟的模样和气质羡慕得直咂嘴,甚至拉尿拉屎的姿势,他们也欢喜得不行。
如今不同了,因为少年都长成了青年,甚至是中年,在枇杷城里昂头挺胸、背着手走路,留给人言行稳重的印象,他们开始穷追逐比少女更有韵味的女人,而这些女人也在人情圈子里拼打之后,也实际起来,她们在将身子交给某个男人之后,就不再那么羞涩和文雅了,枇杷城人都说,结了婚的女人最可恶!但是,虽然这类对男女隐秘不再好奇和羞怯的女人已经不是男人心中永远年青美丽的淑女,她们因为不再是少女而是女人让男人厌恶,但稍微有点智慧的男人都会重视这样的女人,迷恋她们成熟的风韵。而这些女人对待年纪尚轻的男子,都敢随意取笑;如果是面对曾经想追随桑葚在枇杷城里闯出一块天地来的青年,这些女人便一阵嗤笑,道,你们还以为你们是婴儿呀?一把揪住那男子的裆处,叫道,*都钻出来了,成熟了,硬了,该找女人过日子了,还同和尚在一起做什么?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大家都缩到自己的圈子里去了。虽然蚂蝗、大奶妈、盖世太保等几个人是桑葚的朋友,但实际上他几乎是一个独人,他老爹多多说他是一个光人。当这个光人和另一个在枇杷城出了名的大篷车一起干上了,枇杷城里的老少才重新关注起这个叫和尚的年轻人。
他们碰见蚂蝗,说,你哥们儿和尚他,栽在大篷车手里了,你杂种怎么只伤了一点皮毛?你杂种是孬了吧?
蚂蝗说,孬你妈,老子和大篷车一起出的手!
他们说,那大篷车怎么没伤着?
蚂蝗说,你们他妈的是不是也想把肚子给扎破了才快活?
有人说,和尚他那阴不阴阳不阳的德性,在哪儿都是一副倒霉相,他怎么和大篷车那小子凑在一起了呢?不是不是,我说错了,嗨,怎么把他们凑在一起呢?
蚂蝗说,你他妈猪尿包里生出来的,怎么说话的呢?你妈没教你说话吗?大篷车算他娘的什么东西,谁和谁凑在一起了?
又有人说,桑葚那*干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大篷车可不是一般人,人家连白粉都吃得起,家里的钱把人都淹得死,还怕斗不过你和尚?况且大篷车本身就是亡命徒,哪儿有什么理可讲?不是我小瞧了你哥们儿,蚂蝗,你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蚂蝗啐了一口,说,他吃白粉,你他妈的吃和尚的*,你凭什么说我们就斗不过大篷车?那天他们如果不是带着家伙,谁赢谁还说不清楚,知道不,说不清楚!
还有人说,我看和尚这龟儿子不简单,现在他只是英雄暂时落难,等到他有了时机,或者得到某个贵人相助,这小子必定有出息!
另有人问,你怎么那么抬举他?你看到他肠肠肚肚了?你说他将出息在哪里?
那人挠挠头,也答不出来,只是说桑葚那东西是螺蛳有肉在心头,遇事总那么个冷漠样,与那些打打闹闹的小子不同。
有人问,他还不是冒火了和大篷车干了起来,算什么冷静呢?
那人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英雄正落难呐!
一句话遭到了众人的嘲笑。
那人不屑地对他们说,你们在逛妓院和日老婆的时候,可不如和尚的,他可是在那些地方扬名,你们,连做男人都不配!
那人回头对蚂蝗说,你说说,我说得对吗?
蚂蝗说,大叔你说得对,和尚是我哥们儿,他就是英雄,枇杷城好久没出过英雄了。等和尚伤好了,我就把你的话告诉他,我们喝烧酒去。
一个与蚂蝗很相熟的人说,蚂蝗,你也该说你是英雄啊,和尚一人英雄,毕竟势单力薄,你可不能让哥们儿孤单着!那人打着哈哈走上前来,摸摸蚂蝗的额头,叫道,没发烧啊,刚才你也没喝烧酒啊,怎么像发高烧说胡话呢?
众人又是一通放肆大笑。
还有人说,桑葚那小子是第二次住进医院了吧?上次是车祸,和大篷车撞在一起,没死成,这次又和大篷车撞在一起,中了刀子,枪子儿,还能活过来么?
蚂蝗说,闭上你妈的臭嘴!
那人不依不饶,说,不过,命大命硬的还是你蚂蝗,和尚只是没能死掉而已,可你两次都和和尚在一起,嘿嘿,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甚至连伤也算不上,只是擦了你一点毛。了不得,了不得,你怎么就逃过了一劫又一劫呢?
旁边有人说,我看哪,大篷车只是和尚的死对头,蚂蝗虽然是他的朋友,可怎么看都是他的克星,至少你蚂蝗是一个灾星,有你在,和尚就灾殃,而你却安然无恙。
蚂蝗先是勃然大怒,可回头一想,那人说的好象也有道理。难道自己和桑葚做朋友,就成了他的克星或灾星?但他又觉得不对,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有死而已,怎么会是他的克星或灾星呢?他想不通,就去喝酒,醉了,就倒在路边睡觉,然后被家里的人抬死猪一样将他弄了回去。清醒的时候,他买了水果,到医院去,陪着桑葚,让他老爹老娘回去歇口气。等桑葚能够说话的时候,就拣些贴心话说给他。但桑葚还是那么一副冷漠的样子,蚂蝗说了一些话,就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躺在病床上的桑葚就像一具刚从富尔马林里捞起来的僵尸,不同的是,眼下的这具僵尸睁着眼睛。
桑葚想说话的时候,正是蚂蝗说得正来劲的时候,他没有力气让蚂蝗立即闭上嘴巴,他只能听。当蚂蝗真的闭上了嘴巴,有点厌烦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却也不想说了。他原本想告诉蚂蝗的是他刚做的一个梦,但他没讲,也就再次在蚂蝗面前保守了他的秘密。
那个梦是这样的:
一个来自火焰山的,有着裸露癖的男人告诉桑葚,天下的女人都必须送到火焰山上的火焰里去烧烤的,而那些做了婊子的女人只能让蛆吃。那时,桑葚正将他那根棍子插进一个刚刚死去的女人还有余温的下下面,他身体已经热得像火焰山一样。那男人说,你驴日的插女人还穿着衣服,装你娘的什么君子?老子是火焰山之王,是火王,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衣服,为什么要穿衣服,你说说,穿衣服干坏事的除了你这混蛋,还有什么人?谁不知道他妈的伪君子哪个不是穿得好好的?哪个不是干了坏事,还把自己的*和坏了的良心给包裹起来?你也是这样的杂种,你和他们都是他妈的杂种!桑葚突然感到那裸体女子要滑掉了,好象死而复活了,可这个怪头怪脑的男人还在用树枝戳他屁股,在喋喋不休,他大怒,便扔下女人,朝那男人扑去。那男人倒了下去,掉到山崖下去了,在山谷底喊道,天下的男人都要被活埋的!你杂种也要被活埋!桑葚急忙跑到刚才和死女人做爱的地方,除了一只女人的腿以外,什么也没有。那腿上只有一根趾头,趾甲上涂着玫瑰色的颜料。他拿起那条腿,一只鸟儿突然降临在腿上,狠狠地啄着腿上灰白的肉。他看见那些肉被撕裂,裂口处是涌动着的胖乎乎的蛆。他一阵恶心,便将那女人腿扔掉,那鸟便飞来啄他的眼睛,他看到了,那是一只秃鹫的尖利的嘴、丑陋的头、脱了毛的脖子和凶狠残忍的眼睛,他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眼睛。那鸟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就在惊恐中醒来。
就像很多事情只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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