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梅立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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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轩接过一看,那是一件普通玉器,如碗口般大小,中间刻着一朵牡丹。问:“你想找的是什么样的?”
清儿答道:“形状和这件差不多,只是中间刻得是梅花,而不是牡丹,而且,那玉并不是普通的玉,是百年水磨而成,通体晶莹润滑,如少女肌肤,故被称为是玉女仙肌。”
正轩沉思片刻道:“我好像见过,刻着梅花的玉,只是,似乎是很多年以前,我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清儿重拾笑容道:“你见过最好,至少这样我可以肯定那块玉在宫里。”
正轩命孙公公回去调换,清儿阻止道:“若她们得知我这么在意这样一块玉,她们定会大作文章,我们还是另想它法吧。”
正轩怒道:“我自己家的东西居然不能随便看,真是岂有此理!”
田蔺道:“清姐,这光看账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不晚上趁她们都睡了,我去把钥匙偷来,然后我们进宝库找。”
清儿笑道:“皇后刚放你一马你就迫不及待要惹火她了?入室偷窃我可没理由保你了。”
于静也劝道:“宫里侍卫这么多,万一被抓,岂不连累清姐?”
浩轩突然道:“我会安排。”
众人不解,正轩解释道:“浩轩曾是锦衣卫副统领,宫里许多侍卫都是他的心腹。交给他吧。”
清儿与浩轩对视一眼,虽然眼神依然冰冷,但深藏灵犀。而正轩将一切尽收眼底,无意瞥见清儿一直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隐隐心痛。
离会试之日不足一月,各方举子陆续集聚京城。而撒出去的网,也慢慢有了收获。正轩派出去盯着三位考官的密探每日深夜都到鸾凤宫禀报,收网之时指日可待。
第三十九章 私觅良才
清儿找来正轩浩轩,让他们换上书生装。
照了照镜子,正轩抱怨道:“我这么英气逼人的脸换上书生装岂不糟蹋了?”
清儿笑道:“我们是要去以文会友,你要是一身武夫打扮岂不把人都吓跑了?”
“现在要去哪儿?”
清儿故作神秘:“寻觅良才。”
三人出得宫去,转了几条街,清儿停下脚步,指指前方,道:“去会会孔夫子后人。”
原来是山东会馆!三人进得会馆,却觉异常冷清。再往里走,又闻得朗朗书声。穿过走廊,猛的看见一位文弱书生正摇头晃脑的背着圣贤之书:“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於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清儿笑问:“哀公闻曰:何为则民服?”
“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那书生并未抬头随口答道,而后继续晃脑壳:“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於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正轩见并不曾引起他的注意,也问:“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勤,如之何?”
书生答:“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勤……“他猛地回过神,见三位气宇不凡的来客,方行礼道:”不知有客湘临,失敬,失敬!”
正轩道:“在下是京城考生洪伯,此二位乃舍弟舍妹。听闻齐鲁举子深得孔道,特来请教。”
“不敢不敢,在下姓孔,名熙,字光照。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还请兄台多多赐教。”
正轩附在清儿耳边轻声道:“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腐朽味儿……”
清儿忍住笑,问:“孔公子,这山东会馆怎么如此冷清?”
孔熙答:“或游山水,或访亲友,终日不得闲也。”
“那孔兄缘何不去?”正轩问道。
“子曰,君子不器,自当竭力拜访贤明,求解未知是也。”
“照孔兄的意思,终日在家研习圣贤书便可,何必上京赶考?”
“兄台此言差矣!大学曰,君子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书者,修其身也,官者,为其民也。”
正轩受不了他满嘴之乎者也,客气几句便拉着清儿浩轩离开。出门后,清儿笑道:“此人可用。”
正轩吃惊道:“此人如此闭塞迂腐也能用?”
“此人虽迂腐,但他深信孔孟之道,熟知君臣之纲,定能忠心事主,而忠心,正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正轩无奈:“现在去哪儿?”
“自古川蜀出才子,当然是去四川会馆。”
相隔不到两条街便是四川会馆,未进大门便听见里边热闹非凡。原来,众人正在猜题互考。三人走近人群,自报家门后便无人搭理。清儿冷眼旁观,里面确实不乏李太白陈子昂之才,只是觉得这群人过于看重名利,且由于地势偏远,乡邻情重,恐怕日后会有偏袒之嫌,对于坦荡率直的正轩而言,未必能驾驭。
出得四川会馆,三人行走于人群之中。突然,清儿神色紧张的转身盯着不远处,正轩忙问何事。清儿疑惑的摇摇头,说:“只是感觉不太对。前往京畿会馆吧。”
较之其他会馆,京畿会馆显得更加大气威严,也许,和赵德是保定府人有关。里边的人也是最多的,他们三五成群,或论书文,或谈天地。正轩融入众举子,用心挑选自己的臣子,而浩轩则倚在门口,冷眼旁观。
清儿见一位青衣书生独自坐在一旁,神色泰然。清儿走进他,问道:“公子为何独坐?”
那人不抬眼,只道:“圣贤书是用来指引世人,而不是卖弄文才。”
清儿笑道:“以文会友乃是文人特权,难道公子不愿多结君子之交?”
那人这才抬头看了清儿一眼,眼神睿智而有力,答:“君子之交须得有君子!”
“难道你的这些乡友里没有公子认为的君子?”
那人摇摇头,“多是庸俗不堪之辈,阿夷谄媚之徒。”
“公子如此清高,不会孤独么?”
“哈哈,有我在,姚兄怎会孤独?”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一袭白衣出现在清儿面前:“在下刘繁,不知姑娘芳名?”
清儿忍不住打量眼前人,与青衣书生截然不同,这位白衣书生性情开朗,言行得体,但眼神过于掩饰倒显得有些世故,“有幸与二位相识,姓名并不重要。”
刘繁笑道:“定是姚兄冷落姑娘了,我这位姚兄虽说有些孤傲,他可是我们保定府有名的大才子啊……”
“刘繁,”姚承杰瞪他一眼:“少在这胡说,昨日给你那些文章还未读完,一大清早就出去闲逛……”
“知道啦,姚大才子,马上回去拜读行了吧?”
清儿笑道:“原来二位是保定府人士,你们可是吏部赵尚书的同乡啊!”
姚承杰突然站起身,冷冷道:“原来姑娘也是庸俗之人!”说罢拂袖而去。
刘繁打圆场道:“姑娘不要见怪,姚兄最不喜别人提这事……”
清儿依旧笑着,此人不依附权势,嫉恶如仇,又一个张轶,一定要重用!而刘繁,虽说有些圆滑,但能与姚承杰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一定也错不了,况且官场中难免需要这样能言之人联络各方,此次绝非虚行!
出门几步,清儿突然又一次回头,道:“我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正轩浩轩仔细寻找,未发现可疑之人,只好继续前行。刚走几步,浩轩忽然迅速移身,揪住一个人,低声冷冷问:“为什么跟踪我们?”
清儿正轩走过去,却见一位年约花甲的老者,眉须花白,飘于眼前,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举着一张牌,上书“不知天,不知地,却知人”,原来是个算命先生。清儿仔细看他,虽说被浩轩拧着衣领,但他不慌不乱,神色自若,而那眼神,犀利而令人敬畏,彷佛能看穿一切。这眼神,如此熟悉,到底,是谁?
“年轻人,遇事可先开口,后动手,我这把老骨头别给我弄散架了!”老者眼神忽然变得柔缓起来,浩轩放开手,老者轻抚长须,道:“三位气质非凡,可否容老朽算上一卦?”
正轩浩轩向来不信这套,正轩掏出一锭银子,不耐烦道:“别再跟着我们这银子就归你了。”
“呵呵呵,”老者爽朗大笑道:“公子心善,只是,老朽算卦不收银,只为指点迷津。”
正轩也笑道:“老人家,我们现在可是有的放矢,何来迷津?引起别人的好奇不正是算卦人的必用之招么?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是有缘人?”
老者笑答:“公子不信缘分?”
正轩摇头。
“那公子可曾想过,若无缘,公子和这二位如何能相遇相知?”
“这……”正轩迟疑片刻,道:“我们是兄妹。”
“呵呵呵,”老者抚须笑曰:“亲兄妹尚有亲疏之分,何况非亲兄妹?”
“你这么肯定我们并非亲兄妹?”正轩倒来了兴致。
老者不语,指指自己的招牌。清儿依然疑惑,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此熟悉,可此人的面貌却从未见过,每当他的眼神扫过自己身上时,清儿便会忍不住战栗,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轩笑问:“那你说说,我们有何迷津,如何走出迷津?”
老者盯着清儿,这眼神令清儿浑身不自在,似乎看穿了自己的一切,而此时的清儿,并不是光明磊落的。终于,在老者犀利的眼神下,清儿落荒而逃。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自己连死都不怕,却承受不了老者那问责的眼神,她心慌如麻,彷佛入室行窃的毛贼被人赃俱获的捉拿。
“姑娘,”老者深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天可测,地可量,人难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未若全身暗渡。”
清儿怔了,缓缓回头,却再也不见老者……
正轩疑惑,只不过是个算命老儿,清儿为何如此慌乱?老者的话什么意思?招牌上明明说自己不知天不知地却知人,可又说天可测地可量人难知,难道他知道清儿什么秘密?
不容正轩相问,清儿已缓过神,径直向前走去。
第四十章 收网惩奸
清儿表情凝重一路无语,正轩只好忍着不问。不知不觉,三人竟到了茶街,停在一家名为“源”的茶楼前。正轩抬头望去,第一次看见有取单名的茶楼,门口一只大茶缸分外引人注目。青色楼前刻着一副金色对联:水动则源人,茶静而源我。这字迹苍劲有力,字字恰如其分。
“知道这副对联是什么意思么?”清儿终于开口。
见清儿无事,正轩松口气,道:“人如流水,来去匆匆,而我如杯中之茶,沉于杯底。”
清儿平静的笑笑,说:“只为其一。”
正轩不解,清儿一语道破:“动为人,静思我。动扬骨,静沉心,所谓自我。”眼神忽然变得落寞,“这,是我爹提的字。”
进得茶楼,掌柜竟亲自出来迎接:“小姐,这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清儿点点头,面露心疼道:“钟伯,你倒是又多了几道皱纹。”
钟掌柜憨厚笑笑,道:“当年老爷接小姐离开京城时,您还是一个聪慧伶俐的小姑娘,现在小姐已是蕙质兰心的大姑娘。这一晃眼,这茶楼开了近二十年了,和我一样,慢慢就老了。”说着,将三人请上楼。
这茶楼幽静的很,茶座之间挂着帘子,里边的人,或闭目沉思,或低声交谈,彷佛怕打搅了这淡淡茶香。钟掌柜吩咐上好茶;说:〃小姐不在;这生意也清淡许多。〃
清儿微微一笑:〃我的宝贝都还在吧?〃
〃当然;一直为小姐留着。〃
清儿缓缓起身;走进前方小阁间;拉上纸门。幽幽琴音潺潺流出;似一波清泉从心底拂过;洗去积沉多年的尘埃。这;正是半年前令正轩浩轩驻足街头侧耳倾听的琴声!
半晌;清儿拉开纸门立于众人面前时;众人还沉浸在琴音之中;全然不知琴者已然收手。钟掌柜走上前;叹道:〃小姐的琴艺与夫人当年真是不相上下。〃
清儿黯然:〃若有母亲一半的心境;我也就不必借琴音消除心中的晦涩了。〃
老钟劝慰道:〃夫人自是温柔贤淑,小姐却是傲骨清心,何苦自轻?”
清儿释然:“多谢钟伯指点。”突然又问:“钟伯可曾见过一位算命道士,举着‘不知天不知地却知人’的招牌?”
一丝惊愕掠过钟伯苍老的面颊,但他迅速换上平和的神色,道:“不曾见过,小姐若是想找此人,我即刻派人去寻……”
清儿发觉了钟伯的不寻常,不露声色道:“不必了。”
老钟退去后,正轩忍不住问:“他明明隐瞒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
清儿淡然答道:“他曾是我爹的书童,跟了我爹三十多年。我们全家搬离京城时,父亲帮助他开了这座茶楼。对他而言,最看重的莫过于我父亲,母亲和我。倘若他真的隐瞒我什么,那定是不该让我知道的事,我又何苦追问?”
话虽如此,清儿心中却依然疑虑重重,那算命老者的话,依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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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朝,正轩问韩殷:“韩爱卿,举子们都来京了吗?”
“回皇上,除较偏远几处外,其他各府举子已大致来齐。”
“韩爱卿,可有见着良才啊?”
“回皇上,各府都不乏有才有德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