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尽春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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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渊点了下头，没有看我，认真的泡茶，他泡茶的动作很优雅，有一种跳舞般的韵律在里面。
我双手捧着杯茶，看着茶水，那个预言，我觉得肯定和默苍有关，默苍肯定知道些什么。
抿了口茶，清淡幽香，放下茶杯，伸个懒腰起身走到君子渊面前，弯腰看着他，轻声问道，“能禁锢爹爹的只有界规，爹地为何而违犯了界规呢。”
君子渊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道，“九儿，是在色诱我吗？”
我摇摇头，老老实实站好，反正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只是在猜，你会不会告诉我真相。”
“比如？”君子渊喝了口茶，问道。
“九铉或者我，其中一个在出生的时候应该出现问题了吧。”只有这个解释了，默苍逆天夺魂让死胎重生，所以才受到了天罚。
“只是灵气被夺而已。”君子渊可能不愿意多说，所以，只是含糊其辞。
我眯眼不满地看着他，灵气被夺，肯本不会受到逆天的处罚，那么，是他不想告诉我还是不能告诉我呢。
“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我要闭关。”没有实力，任何事情我都做不了，以我现在的水平灵力根本无法离开君子渊。
“好，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地方了。”君子渊淡笑站起身，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要求的。”
“我要进须弥空间。”我咬了下唇，才说道。
“你想好了？”君子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我的想法，只是，还是有些担忧。
我自是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须弥空间是最好的修炼场所，里面灵气充足，但是，现实中一年那里面就是千年，这样更能剪短修炼时间，只是，须弥时空，进去了，必须待够现实中的十年也就是须弥时间的万年，才能出来。
最早的时候，很多人都愿进去修炼，但是却没有人能成功出来，都消失在了须弥空间中，万年的寂寞不是谁都能忍受的。
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生物，只有灵气和无尽的寂寞，这样的时空，就算是修炼之人也无法忍受，所以很多人等不到出来的时间就已经选择了在里面死亡。
我没有回答，君子渊伸手在我头上轻柔，“你对别人狠，可是对自己，更狠。”弯腰轻抱我入怀，“你现在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东西。”
“恩。”没有说谢谢，轻笑一声，君子渊帮我的，我都会记住，等我能报答的时候自会报答。
须弥空间，微微眯了下眼睛，要得到就要付出，因为默苍，万年的寂寞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初几次的逆天惩罚，默苍不都接受了吗。不过，多亏现实中只有十年，九铉你就再笑十年吧，我出来的日子就是你消失的时期。
只是心里仍有几分不确定，默苍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禁疑惑地看着君子渊。
君子渊沉默了许久，说道，“选择很容易，但是选择后所要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所以，在选择上才会有那么多人迟疑，特别是不知道选择后所得到的结果。”
我似懂非懂，却也知道君子渊不会再多说什么，也就不再询问，只是点了下头。
“好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收拾东西。”君子渊揉揉我的发，笑着离开。
我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咬唇，须弥空间，我相信我自己一定能走出来的，但是，万年的寂寞却也是痛苦的。
君子渊说的对，我狠，可是我能对自己更狠。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而君子渊坐在我身边，一脸笑意。
“哼。”皱皱鼻子，轻哼一声表示对他不叫醒我的不满。
“哈哈…………”君子渊摇摇头，一脸笑意地把一个手镯放在我的手里，“东西都在里面。”
手镯是深蓝色，一如君子渊给人的感觉，看似宁静动人却有着深沉的悲哀在其中。
我把手镯戴在左手上，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洗漱了下，换上一身黑色的劲装，“可以了。”
君子渊叹了口气，“受不了了就弄碎里面的那块红色玉石，须弥时空我还是能进去的。”
我点点头，也没有说反对的话，虽然我们两个都知道，那块玉石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君子渊伸手，在半空中轻划一道，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大门，须弥空间虽说只存在在须弥山也只有有缘人才能寻到，但是这些对于身为界主之一的君子渊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挥挥手，笑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就踏进了大门。


路途　。。。
虽知须弥时空的样子，但是当我踏进的时候还是微微发颤，无尽的空间只有一种白色，看不见尽头看不见希望。
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这里的灵气能用丰盛来形容了，只不过，它们都带着一种死寂的痛苦。
多少强者来到这里追求更强的力量，却在这里消散了，这些灵力一点点的积累确实是够丰盛了。
找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地上，不热不凉没有任何触感，仿佛在无数的棉花上一般。
一点活着的感觉都没有，咬了下唇，强迫自己不再乱想，闭眼专心吸收灵力。
不知道第几次睁开眼，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木然地拿出一些君子渊准备的吃的，吃下，真不知道谁说过，最痛苦的并不是死亡，而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呼出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弯曲伸直，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把透明的小刀出现在手中，反手握住刀柄，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道，刺痛和鲜血让我露出一丝笑容，抬起左臂，伸舌轻舔一下伤口，淡淡的腥味还有温热的感觉。
默苍，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死寂的心跳动。收起小刀，看着灵力不断融进伤口，伤口一点点愈合直到最后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重新闭上眼睛，希望这次能入定的久点再清醒。
“你为何选择来这里。”须弥空间的出口处站着一个人，仿佛无数光团组成，看不清长相，他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我脑海，没有波动，仿佛死海一般。
微微眯眼，看着那团光，我没有开口，直接在心中给出答案，“为了力量。”
“可曾后悔？”那团光微微移动，仿佛无数符号围绕在他周围。
“为何后悔。”
“他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所受的痛苦。”
“为何要让他知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
“能站在他身旁的资格。”
“值得吗？”
“你管我。”
“你可知我是谁。”他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解，就好像完美的机器般，觉得应该在这里表现出这种情绪，所以才出现了不解这种感觉。
“可笑，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算什么吧，界规。”我嗤笑出声，我和默苍竟然就因为这个机器般的东西而受了那么多的苦。
“我是三界规则孕育而生的。”
“你只是一个不懂情爱的可怜虫罢了。”
“我不需要懂，父子相爱本就是错误。”
“是对是错，不是别人来说的，对又如何，错又如何。”
“逆天的代价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我对着那团光束了一下中指，“关你屁事。”
“我可以不放你出去。”
我看着那团光，柔和而温暖，却又有着无尽的威严在里面，让人敬畏，“我与默苍相爱，最该承担错误的是你。”
“在我出生前，你是不是给默苍和织颜下过预言。”
“我只是让他看知道，你和默苍会相爱，默苍会因你而受到惩罚。”
“哦？那你是知道我是带着记忆出生，或者是，你根本就是知道我是从将来回来的。”
界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错在哪里。”
我也不在意他的答案，他知道不知道和我无关，反正我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那么我就是胜利者。
“你让他们看了将来的某些画面，你可知，就是这些引得我和织颜母子隔阂甚至互相仇恨，甚至也因为这些，会引得默苍对我好奇从而爱上我。”本来我来这里，只有我有记忆，那么默苍开始只会把我当成他的儿子，但是就因为界规的举动，让他看到了将来的画面，从而会让他对我产生好奇或者是兴趣，爱情的最开始不就是兴趣吗。
界规沉默，其实平心而论，界规很单纯，甚至不解世事，只能算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被无视戒条所洗脑后的白痴小孩。
“我知道你是想阻止默苍逆天所受的惩罚，但是我告诉你，不需要，这一切都是我们甘愿的，想得到就要付出，你该怎么办就继续办下去，我不会后悔，默苍更不会后悔。”
“那么你回到过去，不是为了阻止默苍吗。”
“不是，我会照着同一条路走下去，只不过我会更加努力去爱他，懂他，逆天的惩罚，我会同他一起去面对。”
“你不后悔。”
“后悔只是软弱之人的借口，既然做了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
“你走吧。”
最后看了那团光一眼，挥挥手从他身边走过，踏出须弥空间的大门。
当看到眼前绿色的时候，几乎有一种流泪的感动，风从身边拂过，□的脚能感觉到草的生命和大地的厚实。
深吸一口气，虽没有须弥空间那种纯净灵力的感觉，但是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活着的感动。
“出来了？”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我扭头看着他，闭了下眼，思索了许久。
“恩，君、子、渊。”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过了十年，对于我来说已经过了万年，要不是过人的记忆，我怕早就忘记了他到底是谁。
“先别说话。”君子渊眼里有着安慰与一种怜惜，他拿出一个白玉的小壶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慢慢抿了口，清凉的水带着点甜味，是上好的蜂蜜用来润嗓子的，毕竟我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准备去找默苍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君子渊的手握住我的手，温暖而鲜活。
我抿着唇看着他，虽然眷恋人的体温，但是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下、面、的、路、我、要、自、己、走。”
我一字一字说出自己的想法，因太久没有说话，句子已经不是那么连贯甚至有些话都说的很是模糊难懂。
但是君子渊懂得我的意思，点点头，只是再次递给我一个镯子，这次的镯子是透明泛着点紫光的，“里面的东西你可能用的上，默苍所在我也给你标在了地图上，一路顺风。”
我点点头，接过镯子，看着他仿佛没有出现般消失。

路途2　。。。
褪下手腕上深蓝色的镯子收起来，换上新镯子，缓缓伸了个懒腰，打量一下四周才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水流的声音，虽知道身上绝对干净但是那么久没有洗澡还是很别扭。
快到河边时，我停住了脚步，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思索了一下，朝着河水的上游走去，希望上游的水会干净点。
可是事与愿违，当我走到上游时候，微微有些吃惊了，十数个人漂浮在水面，整个河水都被染成浅浅的红色。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那些根本不是人，他们都是人身蛇尾，就算已经死去，也可以看出他们脸上的痛苦。
抓住一具尸体的头发把他拽上岸，看了一下又拽上来一具，皱眉看着整片的尸体，他们的胆都没有了，看来是被人活活取走了蛇胆。
他们应该是腾蛇一族，而蛇浑身的精华几乎都在胆上，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抓这么多条，而且活活取走他们的胆呢。
而且要这么多腾蛇的胆有什么用处，虽说蛇胆是好东西，但就算是补药吃多了也会要人命的，更何况是上古腾蛇的胆。
整个妖界，腾蛇一族也不过百余条，一下子就消失了这么多，织颜不会不知道，而且是谁能让这么多腾蛇从妖界来到人界。
抬脚把两具尸体重新踢下水，虽不想承认，但是还是觉得不爽，毕竟妖界也算是我的地盘，就这样把我地盘上的人给杀了，还把蛇胆都取走，伸手，手心中出现一团紫色的火焰，扔到水里，看着所有的尸体在火中燃烧，直到成为灰烬。
染上腾蛇血的水，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剧毒，但是普通人也上不了这须弥山，所以我只是看了眼这些水，就直接离开了。
缓步走下山，发现整个须弥山都在一个结界之中，普通人肯定发现不了，就算是修真的人想要发现它也是需要一定的修为。
满意地看着水镜中改变出的样子，一个脸色有些苍白样貌平凡，勉强算得上是清秀的少年，眨眨眼，收起水镜离开须弥山。
结界外面是一座荒山，没有任何人烟，偶尔能看见一些动物的身影。
“这里怎么会有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一惊，转身看着说话的人，微微眯眼，我竟然没有感觉到我身后有人，那是一个有着娃娃脸的少年，穿着灰色的衣服正一脸疑问地看着我。
他身上没有灵力的波动，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为何能来到我身后，而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不太想说话，所以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上，“你是谁。”
“哎呀，你不会说话啊。”那少年惊讶地看着我，眼底有着惋惜。
我没有回答，只是又指了下地。
“我叫云乐，你叫什么呢。”他索性蹲在地上，又拽了一下我的衣袖，我看了他一眼，也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