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木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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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慕庄,因为慕庄的音乐。
“如果带着商业目的去欣赏慕庄的音乐,等于毁了慕庄这个小提琴演奏天才。我不愿意,所以我只能放弃。”
戴大老板深锁眉头瞅着她,像在看陌生人。司空空也有如此感性的时刻,从前不觉得啊!“你……你不会是爱上了那个拉小提琴的吧?”
司空空眼神一紧,脸上揉进不自然的笑容,拼命地摇着头,“怎么可能?你如果见过慕庄,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可笑的话。他那个人,就像一根木头,除了拉小提琴、教学生、睡觉,其它的事什么也不做,没有任何业余爱好,跟这种人在一起会把你闷死的,而且……”
她迷离的眼神飘向远方,脑中显现的是慕庄和白云相对演奏《梁祝》的情景,“而且,他需要的也不是我这样的女生。他要一个了解音乐,了解小提琴,了解他的人陪他共同走过铺满音乐的世界——那个人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啊!”
既然对木头无情,那她的感慨又来自何方?戴大老板会赚钱,因为他了解各种各样的客户心理,爱情他知道,但他不想全盘掌握——陷进爱里的人只会做亏本生意。
“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之‘慕庄独奏音乐会’这宗案子我是势在必得,你要么重新抢回整个策划案,要么……我让你从媒体策划这一行永远消失。”
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该懂的规矩司空空都知道,不能怪老板无情,要怪只能怪自己无能。没有骗钱不眨眼的能力,没有足够的狠心去伤害一根木头。
与其被老板炒掉,不如主动退出,好歹还能保留最后一份颜面,“我辞……”
“不如让司空暂时过来帮我吧!”肖伯纳靠在门边,满眼含笑地望着戴大老板。他现在可是“横空’,的红人,老板办公室照闯不误。
见到他,司空空挺直了腰杆,倔强地笑着,“你身边那么多人,还需要我帮忙吗?’’
“你可是策划界的英才,有你的帮助,我如虎添翼啊!”也许做策划这一行,肖伯纳不是最能干的,但骗人不偿命的本事,他倒是比司空空能多了,“怎么样?过来帮我吧!”
“我……’
司空空正要开口拒绝,肖伯纳突然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她愣住了,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肖伯纳在耳边低语道:
“你想彻底失去这份工作吗?是聪明人就听我的。”
他说得没错,都市里的单身女人一旦失去工作,就像大眼妹失去汽油,她要奔跑就得做个聪明人,保持沉默是这一刻惟一能做的。
“既然这样,你就先去帮伯纳吧!‘慕庄独奏音乐会’的事,你考虑清楚,等时机成熟我再找你。”
戴大老板岂会看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不过是给自己,也给司空空找个台阶下。
论才能,司空空远高于肖伯纳,但她不如肖伯纳做事决断,所以难成大器。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她真的不是做这行的,再将她开掉也来得及。
“还不快跟肖伯纳去研究一下成晔音乐会的事!杵在这里给我放风啊?”
门开了又合,戴大老板倒在椅子里半天不做声,想当初他也是满怀着希望从事媒介策划这一行的,这跟司空空好相像啊!
这世上最尴尬的心情莫过于此吧!最痛恨,最瞧不起的人竟然帮了自己,该道谢却又说不出口,不道谢又不符合自己为人的原则——司空空现在的心情正是如此。
最让她不懂的是,肖伯纳这样的烂人为何要帮她,难道他有什么企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帮你,笨女孩。”
肖伯纳点上一根烟,对着她开始吞云吐雾,司空空不由得想到如果慕庄那支绝美的手握着香烟会是何等的尊贵。
错错错!慕庄是从不抽烟的,她用手扇扇包围自己的烟雾。这无意识的动作让肖伯纳皱起了眉头,熄灭抽了半截的香烟,他替她挥开烟雾。
“你已经没地方可住了,如果再失去工作,你还能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没地方可住?”她反问他,难道他连她住的地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肖伯纳难得露出羞怯的表情,竟让司空空看得有些不自在,“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你了。”
注意她?是了,如果他不注意她,又怎么会知道她正在策划成晔音乐会,又怎么能抢走她的案子呢?嘟着嘴,司空空露出气鼓鼓的样子。
他忍不住想笑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我对你的确有所企图,”他走近她,站在一步之外,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里。“这企图就是——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一、二、三,司空空来个大喘气。
“你在开玩笑!”她笑得有点儿像慕庄发呆时的表情,“你如果真心喜欢我,怎么会抢走成晔那宗案子。”喜欢一个人就是用尽所有的方式去伤害她,这就是他对“喜欢”的定义?
“你的聪明你的倔强,你的挣扎,我一一看在眼底。可从你进公司那天起,你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男人的喜欢与女人的喜欢是不同的,征服是雄性动物的本性,男人这种高级雄性动物当然也不例外。“无论我用了什么方式,最起码我让你注意到了我,我赢了你,赢了我自己。”
天悬地转是司空空现在的感觉,她最痛恨的“狗”然要她做女朋友,而且还是一片深情地诉说着对她的情,有没有搞错?
司空空不断地向后退,退到门边,她却退不出肖伯纳的眼神,“对你来说爱是一种征服,是吗?你爱我,所以你要征服我,你不断地伤害我只为了换来征服的快感,这就是你的爱,你用爱的名义来伤害我?”
仇恨是她看他时的眼神,肖伯纳并没有回避,他坦诚地迎视她的目光,显得那么有勇气,“干吗说得那么难听?别忘了,我们是一种人,你不是也利用慕庄对你的感情签下了那份委托书嘛!所以,你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司空空倒吸了一口气,肖伯纳或者不够君子,但她又何尝正直,他说得没错,她利用了慕庄,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否则也不存在现在的放弃。
她和肖伯纳是一种人,一种人!
“吗不说话?”
肖伯纳像一面镜子,让司空空从中看到最丑陋的自己。不想面对,她只想结东这场谈话。司空空找出成晔音乐会的所有已成型的策划方案,从专业的角度审视起来。
“之前的策划案我没能参与,中途插入进来,自然要多用心。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在戴大老板面前为我求情,我无以为报,只好用最出色的工作回报你的知遇之恩。”
既然跟他是一种人,好听的话她说得也很溜。
被当场摆了一道,肖伯纳也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到她的手边,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他的真心,更会爱上他,“这家宾馆为成晔音乐会的筹办提供了两套贵宾房,你现在没地方住吧?暂时住那里吧!”
司空空不肯伸手接下他的好意,他也不勉强,只是将房卡放在了她的手边。他知道,那是她想要的。
她却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的该是金钱和地位,所以她拿着女人的优势去接近慕庄。她接近了成功,却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戴大老板说她爱上了慕庄,如果真的爱上了那根木头,她该不择手段留在他身边,不是吗?可她竟然宁可流浪街头,也不再与他共处一室。、
但是,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他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期盼。她盼着他能够开口挽留,能够亲口对她诉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在乎,我希望你留下来,因为我需要你。”
他没说,守着站在一旁扬着高傲的下巴窃笑不已的白云,平静地看着她离开。司空空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希望她滚,只是没机会开口。
到底是为什么?
她主动离去,却期盼他的挽留,她糊涂了,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司空空相信,慕庄也和她一样,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不明白自己爱上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甚至不明白究竟什么是爱。
慕庄就是不明白司空空为何莫名地离开,他想了一整天,从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开始想,想到目送她坐上大眼妹扬长而去,直至夜幕降临,他依然没想明白她离去的原因。
所以他走到了“横空”的楼下,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像他不明白司空空为什么会离开一样。
走到接待小姐面前,慕庄那双死鱼眼依旧沉寂着,“我找空空。”
哪儿来的失恋呆子,空长了那么高的个子,一点儿都不帅,“哪个空空?”
“我找空空——司空空。”
有点儿面熟,想不起来他是谁了,“你是谁啊?”
“慕庄。”
慕庄?名字听得挺熟的,难道是……“帕尼尼国际小提琴专业比赛金奖得主——慕庄?就是司空空策划又放弃的那宗独奏音乐会的独奏大师?”
去掉那么高的头衔,他正是慕庄,来找司空空的失意男人,“我可以进去了吗?”
“有请!有请!”接待小姐慌忙冲到电梯口,帮他按下电梯,接待小姐再冲回接待台给戴大老板打电话——这对公司来说可是绝无仅有的大事,不好好通报怎么行?
“老板!老板,慕庄来找司空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两秒,之后是如山洪般雄壮的咆哮:“吃饱了没事千啊?人家谈恋爱也要向我汇报?”
接待小姐心惊胆战地挂上电话。随后整个“横空”传出了策划人司空空与世界级小提琴大师慕庄的浪漫爱情故事。版本颇多,最令人信服的是——司空空为成就所爱,放弃事业,甘愿被老板解雇;小提琴独奏大师幡然醒悟,为爱奔走。
两位主角完全未感觉到外界的风云变幻,司空空全心投入到成晔的策划案中,期望能用繁忙的事业帮助自己忘记烦乱的思绪。
“咚咚咚!”
谁这么晚还来敲门,打扰她的思绪,“请进。”
“不下班吗?”
司空空的心跳漏了一拍,克制自己不要回首,她专注地望着面前的书面策划案,还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如果能请来世界级的音乐大师加盟成晔的音乐会,影响力会更好的。
想用冷漠逼走他,但她到底还是不够残忍,“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你不是该在练琴的嘛!”
“我来接你下班。”
他说得很平实,不像男人对女人的甜言蜜语,却像结婚多年的老公对老婆殷切的体贴,说得司空空想不被感动都难。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该练琴,然后睡觉。
就这样,你回去吧!”她拒绝他的好意。因为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去接受。
这个都市,男人对女人好是需要理由的。从他的身上,她找不到这份理由,于是只能拒绝。
如果他会轻易接受,他就不是木头了,“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固执地坐在一边,司空空不出声,料想他等急了、等累了自然也就走了。一场心理拉锯赛就此展开,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司空空斜眼偷瞧慕庄的反应。依那根木头的本性,一定早就睡着了,不如趁他睡着的时候,她偷偷溜走。
刚准备将思绪付诸行动,司空空就发现慕庄正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猫盯着笼子里的老鼠,“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我怕你从我眼前溜掉。”
他说得倒是直接,司空空紧张兮兮地坐回原位,不敢轻易动作,“我……我才不会溜掉呢!”
“你说话的声音很像小提琴的颤音。”。
啊——
这都能被他听出来?早就听说音乐家的耳朵尤其是拉小提琴的音乐家的耳朵好得像妖怪,没想到他比妖怪还妖怪。司空空提起中气大吼起来:“我说不会溜掉就不会溜掉,你怎么还不走?不回家睡你的大头觉吗?”
她说的是什么话?他听不懂,“我在等你,等你结束工作,我们一起回家。”
“我也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家,你耳朵那么灵,总不至于没听见吧?”
她对着他大叫,慕庄吓得用手指塞住了耳朵。不用叫得那么大声吧!她的嗓子不累吗?“我也说了,我会等你一起回家,你总不至于没听见吧?”
一根木头一旦固执起来绝对比人坚硬,司空空叹了口气,“你何必这样死缠着我呢?从我离开那里起,就没打算再回去。”如果你真希望我不要离开,当初为何不作任何挽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