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半生-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他又不愿和我结婚!”菲菲有点气愤的样子。
“可是陈真对我说,他是很喜欢你的,只是结婚大事,他还要仔细考虑罢了。”
“那么他还有可能和我结婚的了?”
“怎么不可能呢?陈真说如果他要结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能不撒谎。
菲菲若有所思。
“菲菲,性侵犯可不是玩的。辞职事小,万一告到法庭上。他可能还会坐牢?你想他坐牢吗?”
“当然不!”
“那你赶快到院长那儿把信取回来。今天晚上你和陈真都到我家吃饭。好吗?”
“陈真还愿意见我吗?”菲菲有点为难的样子。
“怎么不愿意!他本来就知道这绝不是你的主意,你只是一时气忿,受人摆布罢了。”我说。
星期六晚上,我约陳真和菲菲到家里。
晚饭后,我把菲菲和陳真请到书房。菲菲一直低着头,连正眼也不敢看陈真一下。
“你们俩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说,眼盯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菲菲。手拍着坐在我旁边的陈真。“你们本来好好的,为什么搞成这样?”
“对不起,真。”菲菲低声道。“我没有意思要伤害你,只不过一时糊涂,那天晚上我们…好了以后,你却说不打算结婚。我一时气疯了。打电话告诉珍妮”
“你说那个微克医生太太”我说,已明白了一大半。
“是的,她说我不能被一个中国人欺负,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
“老天爷。”我眼望陈真“你惹上那瘟神,怪不得出事了。”
情归何处(12)
珍妮来自印度,本是一个黑珍珠。可是美而不慧。以为嫁了一位美国白种医生,自己也变成白种人了。整天和庄臣太太混在一起,搬弄是非,管起公司的业务来了,而微克也就成了庄臣当然的帮凶。
“第二天,她就来找我,把那给院长的信拿给我看,要我签字。我本来不想签的,后来经不起她的花言巧语,说什么反正他不要你了。你不能就此罢手呀!我说男欢女爱是平常事
,我是自愿的,怎算是性侵犯呢?她却说反正你是吃了亏,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我一气之下就签了字,她还怕我后悔,把信一把拿走…信还是她寄出的。”
我听得瞠目结舌,怎么人间还有这样毒心肠的女人呢?
“真”我说好说歹:“我说你也不是了。怎么这么狠心对菲菲呢?”
“我可是真心爱着你的。”真深情地望着菲菲“只不过我刚工作不久,想先把工作做好才慢慢成家罢了。”
“那晚你为什么不好好说清楚呢?”
“好了”我说“你们算是雨过天晴了,可事情还没完结呢?我们得想法叫董事会和院长收回成命呢?”
“那还得靠老兄当仁不让,主持正义哩” 陈真说,声音充满着期望。
第二天我去找庄臣:“菲菲已收回那封信。董事会的决定应该取消了罢!”我说。
“怎么会取消呢?庄臣微笑!得意的口吻。“我们已经将董事会的决定通知院长,不能收回了。”庄臣办理整对头的事何其快也。
“那你能不能找院长谈一下。告诉他董事会的决定是在菲菲收回信之前。现在没有了原告,事情就自动结束了。我们董事会的决定就自动失效了。”
“方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得意地奸笑着。“董事会的决定,只能由董事会去取消。”
“那我们就开董事会好了。”
“下一次董事会要在一个月后才召开,”庄臣仍坚持“看来陈真得马上先辞职,若下次董事会决定取消原议,那时他才复职不迟。”
“那我们就不能立即再来一次董事会会议吗?……正如前晚……”
“那绝对不能”他打断我的话。
“为什么呢?”
庄臣闭目不答。我真是给他气疯了。但也一筹展,因为没有他的提议,任何人都不能召开临时董事会会议。
我把与庄臣的对话告诉陈真,陈真却显得出奇的冷静。
“这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陈真说“他早已通知秘书把我办公室的钥匙都要回去了。这家伙有心与我过不去,不过我不会让这狗娘养的王八蛋得逞的”
陈真没有提出辞职信,但也不能上班。他的工作由庄臣临时请来的一位医生代替。那位新来的医生,是经微克介绍给庄臣的。和以前一样,未经董事会通过的,庄臣说他只是暂时代之,无需董事会通过。
陈真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请了当地一位有名的律师。一状把庄臣,我们公司,连同医院告到法院去了。
“那你用的是什么理由?”我问陈真。
“我的律师说无故强逼我辞职,就是歧视。”
“我看不对,虽然庄臣是霸道,但要你辞职可是董事会的决定,虽然我知道这是私人恩怨,他可以说是先由院方提出的。我们虽然和医院只是合作性质,但我们也不能开罪医院呀!陈真,这事我只能怪你做人不够圆滑。有一点我们都清楚的,就是庄臣已操纵了董事会,我们斗他不过的。还是好来好去的好!”
“我可不能背着性侵犯这个罪名离开这里呀。其实这分明是种族歧视!”
“你说种族歧视也好,私人偏见也好,得不到大多数人支持你,董事会是无需用任何理由就可以叫你走路的……谁叫我们是少数民族呢?其实我们都明白,他们白种人嘴里不说,心里总是对我们有偏见的。在我以前另一位陈医生就莫名其妙地被逼走了。现在轮到你。说不定明天就是我了。反正天下大得很,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何苦和他们纠缠下去呢!”我望着陈真那忿怒的眼神无可奈何地说。
“那我才不怕他呢?”陈真说像一只初生的小老虎“今天已不是十九世纪,像我们的祖先被人欺负。他们是理亏,我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祝你好运啦!”我无可奈何地说:“有什么我可帮忙的,随时通知我。”
“谢谢你。”
官司越闹越大,变成当地报纸每日的头条新闻,陳真终于说服菲菲出庭作证。说她是被珍妮利用签的字,写信并非是她的原意,更不是什么性侵犯。
陪审团终于裁定陈真胜诉。医院和我们公司,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在报上公开向陈真道歉。赔偿陈真的损失,并负责他的律师费、堂费。
“陈真,现在雨过天晴了”我说。“庄臣让我告诉你,欢迎你回来。”
“免了,”陈真得意地笑了,和这种人在一起工作。我会觉得作贱自己,我早已决定回旧金山,那边中国人多些,那边有一个好工作等着我呢。”
“那菲菲呢?”
“他也决定跟我去,她说喜欢加州的阳光。”
“那我祝你们一切如意”我说,握着他那有力的手,突然间觉得他长大了。
“在这混浊的世界里何处才能找到一块净土呢。”我喃喃自语。目送陳真那潇洒的背影,不禁羡慕起他来了。
情归何处(13)
让出位子之后,最大的好处是工作压力少了,在家的时间多了,家里又恢复了周日的家庭日,常举家出游。惜我和美玉感情却仍未见改善。
我越来越肯定,美玉的脾气变坏,主要是不忿我多年来的韵事不断。而我对她的不满,远因是罗湖事件,近因则是她几乎与我每一个家人都相处不来。
为什么美玉有不少好朋友,像静儿,又像张俞,都能和她保持长久友谊,为何我家人 独独不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日子就在忙碌而平静中流逝。我不知美玉感受如何,因为她早已冰封了自己的感情,不和我作任何沟通。我却觉得感情都藏在心里,蹩得实在难受,有时会忍不住找别人诉苦。
我最常诉苦的人是静儿,常常在我俩的午餐聚会中互相倾吐心事,她是一个理性的人,常劝我耐心对美玉,劝我用行动打动她的心,重建往昔温馨日子。
但我做不到,不是我不肯尝试,而是美玉的坏脾气将我推向一个又一个的绝望境地。我告诉自己要忍,实在忍不住了,我也会打电话找婉容诉苦。她很为我不值,也因认为美玉对我不好而生她的气。
但这又能帮到我什么?何况婉容已为人妻人母,我总不能常常打电话去扰乱人家的正常生活,虽然我思念她之情,并未因时日流逝而稍减。
而能够舒缓我思念之苦,又能开解心情的,惟有那外貌酷似婉容,个性又非常可爱的思琪,也许只有飞去见她,我才能重拾欢悦。
两个月不见,年纪小小小的思琪,已由学生身份变成一间越南餐馆的老板娘了。不过这一次,因为已有她家里和无线电话的号码,找她就容易多了。
我是打到她的无线电话找到她的,当时她正在餐馆忙着,只说:”还有两个钟头就打烊了,你先来吃点东西等我吧。”
两个月后再尝她亲手调制的牛肉粉和蔗暇,似乎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美味,她只匆 匆过来和我谈了几句,便转回厨房忙去了。
我边吃边打量这间装修得雅致大方的小餐馆,不禁佩服她的魄力。桌子不多,总共也才不过八张小小的方桌。一个厨师,一个收银兼女侍,就加上她里里外外的兼顾,似乎就能应付的很好。
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而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瓶小小的鲜花,看着叫人没由来的一阵欢喜。我将花凑到鼻边闻,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有点思琪身上的气味。
她咀里的两个钟头,其实是三个钟头,我一个人静静地喝茶看她忙,倒也不闷,因为奔进奔出,她双颊嫣红,有点气喘吁吁,更添艳色。有好几次,我都看呆了。
小小的思琪,是年轻时婉容和美玉的混合版。
打烊时候,已接近十一点了。我陪着她到最后,看她将大门关好,笑说:”天天都忙成这样,真不得了。”
她望着我一眼,“现在是周五,生意特别忙,不过平日也不错。”
“你这样从早到晚马不停蹄的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不过平日有母亲帮忙,今天她刚巧去弟弟家,倒让你碰上了。”
我笑了。”这次不是因为生气而离家出走吧?”
她正领着我往停车场走去,闻言回头瞪我一眼,”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我说着玩的。”我笑说:“她既然肯来帮忙,代表她不再反对罗?”
她打开车门钻进车子,“当然,看见我从一开张就赚钱,她干么还要反对?”说时咀角高高的,难掩一脸得色。
看她那副得意神色,忍不住就逗她:”开张一个多月,有没有赚到一百万?”
她睨我一眼,不去答理我,一副没好气的表情“你订了那家酒店。”
“和上次同一间。”我说。不期然想起上次在酒店房间里发生的事,心马上有点虚,再看看她,只木着表情开车,看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我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说很忙,就是因为忙餐馆开张?”为着打破两人间的尴尬气氛,我没话找话。
“嗯。”
“你母亲现在一点也不气你了?”看,又是废话。
“当然,不是刚刚告诉你,她有来餐馆帮忙吗?”接连两个软钉子,令我识趣地闭上了咀。她却又主动地开了口“我先放你下来,你先到二楼的咖啡室等我,替我点一半冰柠檬汁,我泊好车就来。”
“如果你累,不用特意陪我,我们可以明天再”
“明天?明天餐馆就不用开门吗?”她口气硬绷的,凶得很。
我看她紧绷着脸和语气,心想她也许累了一天,脾气不好,就不再作声,只好答应着跨下车。
我照她说的,替她点了一杯冰冻柠檬汁,自己则点了一杯咖啡,饮品刚送上来,她就进来了。
她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咕噜咕噜地喝下一整杯柠檬汁,然后又点了一杯,脸色才算缓和下来。
“这里天气实在太热了,你看我喝的咖啡也是冰的。”我搭讪着说。
“你上次在电话里向我提起的事,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她向椅背靠去,长长地吐了口气。
“现在谈?”我瞄瞄手表上的时间,已是十一时过了,要谈到什么时候?
“当然,不然明天餐馆从早忙到晚,我那里有时间?”她伸手捂着胃,皱着眉,然后说。
情归何处(14)
“你是不是觉得那里不舒服?”我望着她,这才发现她的脸不知何时,已由刚才的粉红转为苍白。
“没有什么,只是有点气闷”
“但看你的脸色”我担心地望着她。
“我又不是你的病人,别用医生口吻和我说话行不行?”她翻翻白眼,好生不耐烦,这时第二杯柠檬汁来了,她又接过来一口喝完。
我看傻了眼,这里的柠檬汁是出名的原味,酸得很的呀。
“你发什么楞?”大概我的模样滑稽,终于使她露出了笑容,“没有看过人家喝果汁?”
“不,只是你喝果汁的样子像饮水,好奇怪。”
她笑笑,又伸手叫侍者。”那我还要喝一杯。”
“不要了吧。一口气喝太多又冷又酸的东西,对胃不好。”
“但我现在就是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