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海洋 楼雨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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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是我能替你做的?’
这句话一出口,扎扎实实的吓到了我。
‘你‥‥’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让我赢了和予洁的赌约,我总得有点回馈呀。’他淡笑解释。
只是‥‥这样吗?
说不上来一瞬间涌上心头的复杂感受,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想要你带我出去玩,我从来没有尽兴的好好游玩过?可不可以?’我小心翼翼地问。
好想多储存一些属于我和他共有的回忆‥‥这会不会太奢求了?
‘就这样?’他挑高眉。
就这样?!这是什么意思?太小儿科了?
但我还是点头,屏息等着他的回答。
‘我会告诉爸,你先准备好换洗衣物,这个礼拜五,放学后我在你们学校后门等你,有没有问题?’
后门?还‥‥放学?
‘为什么不回家?’
‘除非你想被逮个正着。’他心照不宣地朝我眨了下眼。
唤‥‥我恍然大悟,咚咚咚地猛点头。
他连这个都计量到了,果然心思缜密。
第二幕分飞
命运就像是一出安排好的戏码,将我和他错排开来,渐行渐远。
每当我一不留神,他的形影还是会跃入脑海,占住我所有的思维,
随着分离时日的拉长,他的影像没有转淡,
反而多了一种名叫思念的东西,它像只小虫,
侵入我的血液、骨髓,一寸一寸的啃蚀着我。
如果你问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是什么时候,那么我现在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和程予默共游的这两天两夜!
他带着我游遍台湾名胜,淡水的夕阳、阿里山的日出,都留下了我们共游的足迹。
他只订一间房,里头有两张单人床,他知道我怕寂寞吧?总是等我先睡了,他才就寝。
知道他就在身边,这两夜,我睡得格外安稳,一点都没有出门在外的认床困扰。
从日出到日暮,陪着他共同走过,那一瞬间,我恍忽地感觉,那便是永恒了。
如果不是两天的时间太紧迫,我们可能会意犹未尽地一路玩到垦丁。
那个家,像是个巨大的牢笼。困缚住我真实的情绪,开心时不敢大笑,难过时不敢哭给人看,就连说一句话都得小心翼翼;解开了束缚,我可以无拘无束,心好自由。
我感觉得到,他也与我一样自在多了。
颠簸的公车煞住时,我往前倾跌,他会及时拉回我,跌落他的胸怀中,他便护着我,再也没放手,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我多希望永远不要到达目的地。
人多时,他会自然的牵住我的手,不论人潮如何拥挤,都折不散我们紧握的双手。
风大时,我手忙脚乱,他会顺手抚顺我的发,笑看着我。
如果不去面对现实,我几乎就要以为,我们是一对两心相许的爱侣‥
两天的光阴太短,在我还来不及留恋前,就这样结束了。
回程途中,我珍惜着与他共有的最后光阴,心情莫名低落。
冗长的幽寂滞留在我与他之间,混合了难以言喻的奇异氛围,除了火车行进声外,静得再无其它,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气氛,只好闭上眼假寐。
好想、好想再一次靠着他,感受他独特的清雅气息~~
每每假藉睡态想移靠过去,最后都还是胆怯地又缩了回来。
我没胆,我就是没胆。
车座中间那条横杠真是讨厌,它隔开了我们!
痍?老天听到我的心声了吗?我发挥最高的敏锐度,知道他扳开了阻隔在我们
之间的扶手,拿出外套盖在我身上,趁着这个机会,我豁了出去,顺势靠向他。
我感觉到他颤动了下,有三秒钟身体是僵硬的,我好害怕他会推开我,但是二秒过去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我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利用火车一阵颠钻时,不着痕迹地滑落至他腿上。
我知道我的装睡技巧不怎么样,聪颖如他,也许早就发现了‥
我等着他的反应,不敢妄动,心跳急促得快要由胸腔蹦出来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他唯一的动作是重新拉好滑开的外套,轻轻覆回我身上。
我放松紧绷的心弦,开始享受这强赖来的温存。
他的指尖擦过我的颊畔,将我微乱的发丝往后拨,柔柔地抚着我及肩的发,我分不出那是情人式的柔情,还是手足式的关怀,这一刻,我不愿去想太多,只是全心全意眷恋着他指尖柔暖的温度‥
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他会这样温柔地抚着我的发,那我一定会好好保养我的发质,给他最柔滑如缎的美好触感‥
决定了!为了他,我要把头发留长。
‘海宁、海宁,醒醒,到了哦!’他低柔的叫唤,打散了我的迷醉。
我发挥最高度的演技,睡眼惺松地揉了一下眼,坐起身来左右张望,装出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样。‘啊?到了?到哪里?’
‘到台北车站了。’
‘哦。啊然后例?’
‘啊然后该下车了。’他弓起食指敲了我额头一下。‘醒了没?迷糊蛋。’
‘哦。’我揉了揉额头,跟着他下火车,行李他全提了,我两手空空,只背着随身的小包包,跟着他走出月台。
‘还是好想睡。’等车的空档,我摆出昏昏欲睡的态势,将头赖靠在他肩上。
嘿,这时就庆幸我够高了,否则他一八0的身高,我就只能‘望肩兴叹’了。
‘再撑一下,就快到家了。’他信以为真,放弃等公车,抬手招了辆出租车。
‘到了再叫我。’就算坐进出租车,我依然坚持‘睡性坚强’的巴着他。
‘小俩口出去玩啊?’
前头司机抛来调侃,我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我们是兄妹。’他温淡的语调,让我好失望。
原来,他真的只把我当妹妹。
唉‥‥自作多情啊!
不过没关系,我才十八岁,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加油吧,咚海宁!
高三下学期了,离联考愈来愈近,压力愈来愈重,我的心也愈来愈志忑不安。
我真的可以如愿考上台大吗?
我真的要在考上后,向他表白吗?
那如果没考上呢?是不是就不用表白了?
那如果考上、也表白了,可是他却拒绝我怎么办?到时考上反而是残酷的折磨太多假设绕在脑子里转,眼看大考在即,我完全无心读书。
可是你知道的,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前,所有的假设就像是烦恼金城武很酷,木村拓哉很帅,你到底要嫁哪个一样,显得无聊又可笑,重要的不在于要嫁谁,而是他们都不可能向你求婚。
就在考前的那一晚,我决定做点有建设性的事~~
写情书!.
?;‥‥写情书很有建设性吗?不研究,至少勇气可嘉。
趁着决心尚未动摇前,我提起笔,把满腔的少女情怀,全都一股脑的透过笔尖倾泄出来,涓滴不剩。
这是我头一回不做任何的自我防护,真诚的将心敞开,任他看个分明。
而我相信,温柔如他,不会伤害我。
我将信放在他房间的桌上。
稍早前,他有打电话回来说不回家吃饭,是我接的。
我不知道他会多晚回来,我想等他,多晚都等。
我也知道这件事一旦摊在阳光底下,会引起怎样惊天动地的家庭战争,但我喜欢他是事实啊!难道只因为有困难就不战而降了吗?我终海宁不是那么儒弱的人,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不喜欢我,否则,我没理由轻言放弃。
等啊等,等啊等,龟速的时针、分针爬着、爬着,爬出了我的瞌睡虫,在我打了个盹,撞到额头,也撞散睡意后,再看一次时间哇!居然十二点了
我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打开房门,正好迎面碰上刚洗完澡走出浴室的程予默。
‘‥‥’一见他,反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还没睡?!他一边擦拭滴着水的头发,看了我一眼。
‘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才好上考场。’
‘?;‥‥’
看出我今晚的反常,他收住回房的步伐,关心地问我。‘很紧张是不是?得失心不要太重,保持平常心就好。’
‘我知道‥‥’他到底看了信没呀?态度自然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予默!’我鼓起勇气喊他。
他停住把玩毛巾的手,讶异地看我。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喊他‥
‘我放在你桌上的‥‥嗯,你看了吗?’再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芳龄一十八的纯情女孩,我也有少女矜持啊,‘情书’二字,实在羞于启齿。
‘看了。’
‘啊?’我瞪大眼。‘那、那你‥‥’
他顿了顿,像在思索适当词汇。‘海宁,我觉得,在这方面,你有必要再磨练一下。你文词用得很优美,但是写抒情文,最重要的是感觉,你懂吗?文字不一定要堆砌得太华丽,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打动人心的因子,而你缺的就是这个,词溢于情的文章,会让人有那么一点‥‥滥情的感觉,这是抒情大忌。’
滥滥滥‥‥滥情?!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
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将一腔糙卷绕肠的少女柔情尽数交托,他居然说我滥清?!
是‥‥听错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说这么残忍的话?
‘你、你再说一遍‥‥’
这一次,他静默了几秒。‘这样说可能有点打击你的自尊心,但是我觉得‥你既然间我感想,我就有据实告知的义务,什么都不说,对你也未必好。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年轻,难免青涩无知,少不经事,等你有更深一层的体验之后,也许就会‥‥’
‘够了!’我已经听不进更多了。
他拒绝我,他拒绝了我‥
是难堪?还是羞愤?太多情绪冲击着我。我不经思考,用力吼了出来。‘程予默,我讨厌你!’
丢下错愣呆缸的他,我用力地关上房门。
我很气,真的很气!他怎么可以这样践踏我的真心?
我用最虔诚庄重的心,将我纯净的情感双手奉上,他却把它贬得一文不值‥
他可以不接受,但是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说我青涩无知,说我少不经事,还嫌弃我文笔不够好、情书写得太烂,让他没感觉!
难道我看错人了吗?他并没有我所以为的温柔厚道?
就在这一夜,我对初恋的梦幻与幢惯被他狠狠捏碎。
他让我领悟到,爱情原来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它让人甜蜜,也会带给人酸楚、苦涩,以及悲伤。
也在这一夜,我泪湿枕畔,彻底失眠。
隔天早上,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浮肿。
这真的是我吗?
我苦笑,不敢置信他带给我的影响力居然如此的大。
下楼吃早餐时,除了通宵打牌的婶婶外,其余的人都已经在座。
‘海宁,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脸色好差。’
叔叔关心的问候一出口,其余两个埋首早餐中的人,全都同时看向我这边。
我草草点个头充当响应,挑了离程予默最远的位子坐下,而一张口桌最远的距离当然是通过圆心的直径,也就是他的对面。
我一坐下来就发现失策。
这无疑是给了他方便打量我的最佳视野,躲都躲不掉。
真是猪脑,我暗骂自己。
他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拌色深沉复杂。
我简直食不下咽,匆匆喝了杯牛奶就站起身。‘叔叔,我去考试了。’
程予默也同时推开椅子,追到庭院来。‘哪间考场?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去送予洁。’我冷冷地拒绝。
‘爸会送她。’
‘我说不用!’
‘海宁!’在经过他时,他扣住我的手臂。
平日看他温文无害,现在才发现他手劲这么大,我挣不开。
‘是因为我昨晚的话吗?我以为你有那个雅量‥‥’
‘够了!’对现在的我来讲。那是一个不欲碰触的疮疤,也是耻辱,我恨不得能抹去。
‘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请你忘记它。’
‘有这么严重吗?’他眉心深深妞起。
‘对你来说或许没有。’他可以看得云淡风清,不以为意,因为在他眼里,我的感情只是小孩子在玩的不成熟游戏。
他这种态度,比当面拒绝我更伤人。
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我不惜冒着被扯伤的危险用力挣扎,他看出我的决心,终于放开手。
我奔出家门,拚命的往前跑,直到胸口发疼,吸不过气来,我靠在一株老树下,分不清那揪得好紧的痛觉,是奔跑所致,还是为了让我初次领略悲欢情愁的他。
考完了。
整个考试过程,我严重心神恍忽,完全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很多试题都只
是凭着本能反射性的作答。
我的心思根本不在那儿。
我心里有数,我连学妹都当不成,我和程予默,将什么都不是。
但是填志愿时,我还是在第一志愿的地方,下意识的填了他的学校。我也不明白自己还在执着什么,就是心里还有一束小小的火花未灭吧‥
等待放榜的日子,同时也是我和他的冷战期。
我拒绝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拒绝与他共处、拒绝谈论他、拒绝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