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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楼上的樱桃-第5部分

小说: 楼上的樱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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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运言在里面一惊:“干什么?” 
   “洗好了我给你拿到阳台去晾。” 
   江运言犯难地拎着湿答答的衣物,半个小时之内能干吗?现在可没有阳光。 
   “对了,可以用洗衣机脱水,再晾会儿肯定全干。”外面的樱桃乍想起来地高兴道,“快出来,我把洗衣机插上电。” 
   等了半晌没动静,她疑惑拍门:“喂,晕到里面啦!” 
   “我、我怎么出去!”尴尬越发导致羞怒。 
   难道他真的脱光光? 
   好奇呀好奇,像有一只毛毛虫在心里面钻呀钻,小时候她还见过老江光屁股呢,现在不知道掉了脂肪的老江变成什么样—— 
   到柜里拽出一条大浴巾从门缝递进去:“这个可以将就吧?” 
   窃想归窃想,她是不敢惹恼他的。 
   不一会儿,洗手间的门终于敞开,江运言别扭地站在门内,上身赤裸,白色浴巾围在腰间,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樱桃贴在墙边噗噗笑得打跌:“老江,你好像电视里的桑拿房侍应生……” 
   “少废话,洗衣机你会用?” 
   “当然,我的运动鞋都用它甩干。” 
   她进来把洗衣机插头插上,其他上下水管都是长期连好不动的,放进衣物,盖上盖子,按几下按钮,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没穿衣服的江运言就在她旁边,有种奇怪的陌生逐渐漾起,原本多么熟悉的人啊,去掉一层纺织品就像突然不认识了。他的身体瘦瘦的,扁扁的,一根根肋骨的形状都能看清楚,有点弓着背,男生好像都不爱挺胸直背,个个都像老气横秋的虾米。 
   樱桃用余光偷瞟江运言,手好痒,真想摸摸他没有肥油的肚皮,浴巾下面是三角裤还是四角裤?有一点想要窥探的欲望,又有一点畏惧。小时候那次看到老江洗澡气得他半死,现在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念头,会不会大发雷霆从此和她绝交? 
   “洗衣机怎么没反应?”都一分钟了,她操作得到底对不对? 
   “就是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樱桃也拿不准了,刚要掀起盖子查看,洗衣机“噔”地一声响,吓得她往后一跳,“啊,吓死我了!” 
   排水管里响起水声,机器嗡嗡运转起来,原来不是操作有错,只是要等一小会儿。 
   “几分钟就搞定,先看电视好了。” 
   她滚进沙发去摸遥控器,见江运言走过来,很主动地让出大片领土给他。 
   江运言光裸的背晃过她眼前时,忽然特别希望他就在自己身边坐下——可是没有,他到沙发左侧去坐,距她足有半米多。 
   手指按按按,频道换得像走马灯,江运言不满:“你就不能固定哪个台看?” 
   “你看吧。”遥控器大方地扔给他。 
   屏幕上正播放着某一台综合性聊天节目,主持人对考试升学一系列问题侃侃而谈,江运言看了一眼懒洋洋半倚半躺的樱桃,问道:“你最近上课都认真听讲吗?” 
   “唔……我听了啊,挺认真听的。” 
   一说到此类话题,樱桃都很蔫。 
   “小考怎么样,能排多少名。” 
   “还行吧,也就……我们好几次都没排名了。” 
   她那副畏难的态度每次都让江运言听着生气,但乖乖由着他训的老实模样又让他觉得可怜。 
   姚阿姨工作忙,没有精力管她,才造成现在任由她放羊吃草的情况,要不然,干脆他来看着樱桃学习?可是他的闲时也不多,辅导樱桃必定占用很多宝贵时间,高一的基础很重要,耽误的话……再说如果樱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恐怕,到时候得不偿失。 
   或者,寒暑假时给她统一补习?唉,教委为什么多事地禁止学校假期补课!这种笨小孩不努力成绩又跟不上,还不是耗费他的精力时间! 
   “樱桃,你将来想干什么?” 
   他忽然温声问,让樱桃着实愣了一下,想了一想:“不知道啊。” 
   “你对将来没有目标吗?” 
   目标什么的,从来不是她会考虑的唉。不过樱桃可不敢直接这样说,回问一句:“老江,你有什么目标?” 
   “当然是考大学。”江运言毫不迟疑,“我想考到南方的大学,江浙、上海、广州的都行。” 
   “比较大的城市?铁岭?” 
   江运言不理她胡说:“要么就不出去,要出去就往远走。” 
   “考上大学,就知道将来做什么了吗?” 
   无意一句问话,让江运言怔了怔。考上好大学,就会自动出现要走的路吗?将来做什么,想去做什么,应该做什么,是不是值得做的,会像考试一样,有份标准答案吗? 
   “最少,可以找一份好工作,现在硕士博士找工作都很难,不努力怎么行。” 
   “硕士博士都找不到工作,还读来干什么。”樱桃啧舌,“读到那么老,又没工作,不是比念书少的还惨!” 
   “照你这么说,读完中学就不必再往上考了?这点学历就够用了?” 
   江运言冷谈讽问,一句话就刺得她怏怏不乐,低头抱膝缩在沙发一角。 
   樱桃不作声了,江运言也感觉自己语气是差了些,不自觉弥补地放柔声:“樱桃,你应该再用功一些,不要太贪玩了。” 
   她没精神地点头,江运言多希望她能听进自己的苦口婆心,总是左耳入右耳出,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洗衣机停止运转,鸣叫几声自动断电。江运言起身过去,樱桃慢吞吞跟在后面,看他对着机器无从下手,便说:“我来吧。” 
   脱过水的夏季衣物已经很干爽了,隐隐的一点潮意对少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欣喜地直接把汗衫套上,看得一边的樱桃直咧嘴,“老兄,还没干透吧,急什么呀!” 
   “没问题,可以穿。”再一次驱逐某小孩,“还不出去!” 
   樱桃咕哝转身:“又赶我,身材像洗衣板,谁稀罕看?还害羞……” 
   换好衣服出来,看看墙上的表——晚上九点多了。还从来没这么晚回家过。 
   “我走了,你锁好门,少看电视,早点睡觉。” 
   “嗯。” 
   “作业都写了吧?” 
   “啊……” 
   “今天一整天都在玩?” 
   “也没有——” 
   “明天过来和我一起写。” 
   “哦。” 
   “把不会的题先找出来,免得到时候临时找,浪费时间。” 
   “……知道了。” 
   明天又至少要耗费两三个小时在她身上,江运言想想就心情烦燥。 
   走在楼道里,黑漆漆的有点悚人,忽然想起报纸上那名楼道歹徒的相关新闻——他忘记向樱桃叮嘱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 
   大好的星期日,又要被打乱原定计划,都怪他一时嘴快,都怪樱桃又没做作业,都怪他这么爱管闲事,都怪…… 
   试探着往下摸,楼道实在太黑了—— 
   都怪房后有这么一栋楼,楼上有个这么让人操心的樱桃。 
   然而,第二天樱桃并没有过来,江运言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人,不由有些动气。不来就不来,谁还上赶着要主动盯她做作业?学习是个人的事,她自己不往心上去,他也没必要一头热地催她管她逼她。 
   星期一照常上学,每天课程满满,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当晚要准备第二天小考,看看书做做题,几个小时没什么感觉就一晃即逝了,然后洗澡上床睡觉。 
   星期二照常上学,课间与同学聊天,李束白随口提到樱桃,江运言随口答还是一样贪玩不学,随后上课铃响,聊起的话题搁下即忘。晚上不经意看了两次表——八点一次、九点一次,他还没有警告樱桃楼道歹徒的事,她最好别冒冒失失趁黑下楼。 
   星期三照常上学,他在间操前往初中部那边走,还没走到,间操铃就响了,只好急忙往操场上跑,想着下节课再过去——然而一直到下午的几节课间,他都没想起有什么事要做。晚上复习化学时忽然记起来了,但樱桃又没来,明天再说吧。 
   星期四,第一节下课,正和后桌的潘宇讨论一道题时,某位男同学在门口传话: 
   “江运言,有个初中部女生找你。” 
   江运言疑惑,到了教室外,才看见原来是颜静。 
   “有什么事吗?”他意外地问。 
   “你这几天看见樱桃了吗?” 
   “樱桃?”江运言下意识答,“没有,她没来找我。” 
   “奇怪,她为什么不来上课,是不是病了……” 
   听颜静不解地自言自语,江运言诧异:“她没上学?” 
   “是啊,三天没来了,老师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她恳求地望着江运言,惶惶地有点担忧又有点无措,“你去看看她好不好?看她是病了还是怎么样,老师说她家里电话没人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怎么会?你放心,先回去上课,我晚上过去找她。”江运言轻声安抚她,虽然对樱桃没上学也觉疑惑,但颜静未免过度紧张,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姚阿姨早该通知学校了,或者,来找他什么的。 
   一点动静没有,就说明可能只是暂时未联络上,等放学后他上楼去看看,要是发现她逃学偷偷出去玩之类,别想他替她在姚阿姨那儿隐瞒。 
   三天不上课,这也太离谱了! 
   “麻烦你一定要去哦,别忘了……” 
   颜静千叮万嘱,恳切的神情又让江运言有点吃不消,如果她能分来樱桃一半大大咧咧的性格有多好,这样歉意的语气,这样小心不安的态度,真不知道别人平时都怎么和她共处。 
   “我放学马上就去,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把颜静安慰走,江运言回到教室座位,继续和潘宇研究那一道未讨论完的物理题,拨出百分之一的空隙想了下晚上几点上楼逮人十拿九稳,不至叫他白跑一趟。 
   吃过晚饭后,江母照常歪在旧沙发上半睡半醒地看电视。江运言特地换了件干净衣服准备上楼,这个习惯是姚阿姨给他养成的,她总说“男孩子也要注意仪表”,所以他每次去樱桃家前都尽量让自己清爽整洁,上回没办法把姚阿姨辛苦擦的地板弄的都是泥,后来又急着走,也没注意樱桃马马虎虎那几下抹干净没有。 
   不知道今晚姚阿姨是不是夜班,她在家的话,樱桃逃学的事怎么样委婉说明才不算告状? 
   正在肚里反复揣度着,窗纱外多出一个黑影。 
   “老江。” 
   江运言沉着脸过去,来得正好,什么叫自投罗网!什么叫不知死活! 
   打开窗纱,冷冷道:“你进来!” 
   “我不进去了。”樱桃脸上有着少见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睡一样倦殆无力,“你出来一下。” 
   “出去干什么?”他不悦,逃学不知悔改的小孩,还敢下命令似的叫他怎样怎样? 
   “我妈死了,明天就火化,你现在要不要去看一看?” 
   江运言心脏咚地一声,整个身体气息都往下沉,沉得要站不稳,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我妈死了。”她轻描淡写地说,很平静的神情,平静得一点都不像以往那个爱说爱笑的樱桃,“上周日的事,下夜班回家时,有个男的藏在楼道里抢劫,我妈中了四刀,不过案子已经破了。” 
   江运言脑里恍恍的,也不知道怎么出的家门,他跟在樱桃身后,脚下轻飘飘地上了五楼,一路上还在奇怪琢磨:这不是真的吧?是樱桃和他开玩笑吧?怎么能开这种过分的玩笑,樱桃实在太不知轻重了! 
   金属门打开,会出现姚阿姨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熟悉的声音亲切唤他:“言言来啦!” 
   他已经换了洗得没有汗味的衣裳,穿着没有小洞的袜子,不会在姚阿姨面前发窘,不会弄脏她家里清洁的地板,他上次月考、周考的成绩都不错,可以在姚阿姨问起时骄傲答出,看到她如同樱桃考了好成绩一样,满意高兴溢于言表的神情。 
   楼道歹徒只袭击中学女生,上夜班的姚阿姨不在目标之列,怎么会出事。 
   又不是意外迭起巧合不断的故事书,报纸上那些社会新闻离他们是很遥远的,在平实乏味的普通生活中怎么可能轻易遇到,一定是樱桃在耍他! 
   打开防盗门,一股纸灰味扑面而来,樱桃低声说:“不用脱鞋了,直接进吧。” 
   江运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姚阿姨住的地方吗?这还是姚阿姨每日打理得干净清洁温馨舒服的家吗? 
   ——地板满是踩了肮肮泥印的旧报纸,沙发罩歪歪斜斜皱得像抹布,茶几上杂七杂八堆着些黄纸白花金箔元宝,烟灰掸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凌乱的塑料袋和一次性饭盒,被人穿过的拖鞋抛得东一只西一只…… 
   江运言愤怒,谁敢这样糟蹋姚阿姨的家?她上班那么累,要花多少时间清理打扫—— 
   “老江。”樱桃推开卧室的门,让他看见梳妆台上一幅像框里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得那么恬静美丽,“其实我妈在火葬场寄存,我就是找你来陪我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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