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无痕一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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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拍拍我的手,欣慰地说:“那就好。当妈的都盼着自己的孩子过得好,我两个女儿,有一个过得满意,我就少操一半的心。”
我看着妈妈略显凄惨的神色,心里也觉得难过。姐姐自从和姐夫闹过一回后,两人之间一直疙里疙瘩,姐夫虽然暂时不赌,却也没有回复到原来的样子,空闲时和一邦朋友笑笑玩玩,家里的事一件也不管。王伯伯拿他没有办法,又觉得无颜面对老战友,整天在家里长吁短叹。
我并不是婚姻顾问,但我不认为姐姐这种逃避的办法对她的婚姻有什么帮助。婚姻是要靠经营的,姐夫和姐姐都不是理智、聪明的人,他们或许无意去挽救,我们这些人又能怎么样呢。就是苦了成成,小小年纪就要活在父母不幸婚姻的阴影里,对他的性格塑造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我记得有一个故事,说两个无缘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像是两只刺猬,每每想拥抱对方时,总忘了要先拔下身上的刺,结果刺得对方体无完肤。
姐姐和姐夫不知是不是属于这种类型的人。起码我和徐军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即使没有激情,相互拥抱的也是对方渐冷的心。如果有选择,我不会选择伤害。
妈妈见我半晌无语,拍拍我的手,叹着气进厨房了。
暑假过了一半,徐军大约又忙于研究,电话也没打几个,我打电话去,家里总也没人接,打手机十有八九暂时无法接通。真不知他现在又成什么样子。婆婆已有意让我回去,姐姐也说,男人要靠拴,我这样放羊不会把羊放丢的。我笑笑,明白姐姐的意思。老五将老公比作风筝,说,你得放他去飞,但必须抓牢手里的绳子。徐军还是那只风筝么?
我准备回去。往家里打电话,想告诉徐军。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听。我才喂了一声,里面也传出女声的“喂”声。我吓了一跳,以为电话打错了,问:“是徐军家吗?”
接着,听到那女声说:“徐老师,你的电话。”
徐军的声音随后响起:“谁呀?”
我说:“你正牌的老婆!”
徐军啊了一声,我听出声音中透着慌乱,问:“你怎么了?嗓子不好?刚才是谁?”
徐军说:“不是,刚才是我助手,她来找资料。你有事吗?”
我冷哼一声:“没事就不能打电话?我打电话回去,家里一直没人接,打你手机,不是没人接就是打不通。你是不是在搞什么政变?”
徐军哭笑不得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乱想什么。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你和囡囡不在家,我就在所里多呆一阵。手机我也老是忘记充电,你才找不着我。”
徐军说话的时候,我听到那女的轻轻告别的和房门上锁的声音。我对着话筒说:“你自己多注意身体,要劳逸结合。还有,我要过一段时间才回去,家里不要弄得像垃圾场。”
徐军在电话里连声答应。
许下电话,我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个女人的声音。自从我到西安,家里没有招待过同事和朋友。一是因为徐军比较忙,另一个原因大约就是我有些自闭,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而现在,我才离开短短的二十来天。徐军就把别人领进我们家里,而且还是个女的,我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
囡囡在我旁边闹着。婆婆过来,问:“刚才是给军军打电话吧?他怎么样?你有没有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笑着:“他还好。我想明天回去,已经告诉他了。”
婆婆点点头,说:“那我去准备一些东西给你带回去。还有,家里的葡萄也能吃了,带几串给军军吃。”
妈妈得知我要回去,也点头说:“早点回去,你家在西安,整天跑回来不管自己的丈夫也不好,回吧。”
下部 第三十一章
带了一大包东西回到西安,我先给徐军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徐军很快接起,听到我的声音异常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不是我把他的话理解成不欢迎我回来?我心里一冷,不说话。
徐军也许反应出自己说错话了,忙又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徐军来的时候我正和囡囡坐在站前的护城墙前吃冰淇淋。囡囡一看到爸爸,兴奋地跳到爸爸身上,把冰淇淋糊了徐军一身。二十多天未见,徐军气色好多了,离开了我们娘俩,他过得好象还挺惬意。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徐军抱着囡囡,笑呵呵地看着我,问:“不是说要过一个假期吗?怎么这么早?”
我白他一眼:“怎么,不想让我回来?”
徐军赔着笑脸说:“哪能呢,我可是天天盼你们回来啊。你们不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都是像个家了。现在好了,你们一回来,家才是家。”
花言巧语的工夫倒见长了。我拖起行李,徐军抱着孩子,我们打车回家。
原以为家里又像上一次一样遍布灰尘,这一次我猜错了,家里窗明几净,东西归放得整整齐齐,就连徐军的衣服也都在阳台上晾着。
这是我的家吗?我离开的这几天,我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拎着东西站在门口,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徐军等了一会,见我还站在门口,奇怪地问:“怎么不进来?”
我再扫了一眼,说:“好象不是我家,我都不敢进了。”
徐军得意地笑着说:“就知道你会这种反应,看看怎么样?昨天我的助手来拿资料,顺便帮我打扫一下。当时我就想,如果你看到家里这么干净,一定会把眼珠子瞪出来。我猜对了吧?”
我仔细地观察徐军,他的神色很正常。我走进屋里,佯作不在意地说:“你助手还真有心,帮一个男人打扫卫生、洗衣服,也不怕引起误会。”
徐军不在意地挥挥手:“她那个人大大咧咧的,没关系的。”
大大咧咧?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绝不是徐军说得这么简单。
我和囡囡回来后,徐军依然忙。我记着婆婆的话,承担了全部家务,好让徐军减轻压力。但对于上医院检查身体一事,他不是说没空,就是摆摆手,说自己身体很好,用不着看医生。我见他脸色比以前好多了,也就作罢。
有件事我一直未能放下,就是徐军的助手的事。什么样的女人能在男人单身在家时进入他家,帮他打理家政,甚至帮他接电话呢?
我相信徐军,但我不能相信她。虽然人们都说女人的心思太敏感,但我相信我绝不是单纯的敏感和多疑。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觊觎,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
也许这就是心理学家们所说的占有欲吧。即使我的爱情不是十全十美,即使我的婚姻不像童话世界里的那么美满,但我得捍卫我的家庭、我的婚姻。
我心底弥漫着战士的战斗豪情。
我重又把电话移进卧室,徐军只是奇怪地看看我,我说:“我想用电话。”徐军没有作声。
移机后,电话铃声第一次响起的时候,我惊得跳起来。盯着铃铃作响的电话,我发觉铃声刺耳难听。犹豫了好久,直到徐军在书房问:“林林,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我稳了稳神,慢慢把手伸向话筒。手刚碰到话筒,铃声突然停了。我长吁一口气,心底一松,不禁暗笑,先前决心下得还像豪气万丈的大丈夫,铃声一响就露怯了。
这样想着,铃声忽然重又响起,我真的被吓得跳了起来,带动桌子上的东西霹雳啪啦掉下来。徐军听到声音,走进卧室,奇怪地看我一眼,接起电话。
电话是他的助手打来的。我坐在一旁,听着电话里隐约传来的女声,心里十分懊丧。徐军放下电话后,蹲在我面前,问:“你怎么了?”
我看着徐军,有些好笑,眼前这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值得我耗费这么大的精力来捍卫。从前我不是遇事躲着走的吗,现在怎么也有这种保卫领土的愚蠢行为了?
我笑了。徐军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想着自己可笑的行为,自嘲地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罢了。电话你拿走吧,你比我需要它。”
徐军问:“你不是要打电话吗?”
我摇头说:“不打了,本来也不重要,要打的话到你那儿打也行。”
徐军好笑地看看我说:“什么打来打去的,你在绕口令啊。”一边说一边拔下电话线,把电话拿走了。
望着徐徐关上的房门,我倒在床上,第一回合还没打,我就已经缴械投降了,到底我不是一个战士。
睡觉前,我问徐军:“下面有一道题要让你选,只能二选一。这道题目是:心理背叛和生理背叛你选择原谅哪一个?”
徐军闭着眼睛,说:“我一个都不选。”
我不依:“一定要选一个!”
徐军想了想:“还是一个都不选。生理背叛男人接受不了,心理背叛就是说她已经不爱你了,还需要原谅吗?”
说完,想起什么,眼睛一下睁开,拿起放在床头的眼镜戴上,问:“你什么意思?想说什么?”
我捶他一拳:“你想到哪去了?”
徐军怀疑地看着我,问:“真的没事?”
我眼睛一翻:“会有什么事?我在西安被你监视着,回到家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倒是想有事,可没机会呀。反倒是你,我回家的那几天,你天天有美女相伴,谁知道你有没有事。”
徐军重又摘下眼镜,说了声“瞎想什么“,躺到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是你,你选择什么?”
我翻身背向他,说:“我一个都不选。”
徐军又问:“为什么?”
我说:“生理的背叛太恶心,心理背叛是彻底的背叛,留着也是伤害。”
徐军模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别想了,睡觉吧。”
我翻身面对徐军,一字一顿地说:“徐军,谁都不能为将来打包票,你无意背叛我们的感情,但别人有可能要插足进来。不过你要记着,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们对家庭都有责任。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的确对我厌了烦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着你。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不能接受你背叛我之后还瞒着我。”
徐军慢慢把身体从枕头上抬起,眯着眼睛凑到我面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替他把眼镜拿过来,让他戴上:“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什么婚外恋、包二奶、养小秘到处都有,也许有一天你就赶了这个时髦,我不先把预防针给你打好,有一天真的恶梦成真的话,我难道还真的变成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
徐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像力是不是太丰富了?说什么我会背叛你,你该不是先给我打好预防针,为你自己以后的行为做辩解吧?”
我知道徐军会这样反应,依旧说:“我还是提醒你,离你的助手远一点。”
徐军狐疑地年头我:“你今天怎么了?什么一会儿婚外情、包二奶,一会儿又是我的助手,好好的怎么把她扯进来了?”
我不想多解释,只说:“你只要记着我今天说过的话,别的不要多想。”
徐军扶扶眼镜,深思地看着我说:“你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可以保证,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肯定不会是因为我有什么第三者。林林,我倒是想知道,假如有一天我们婚姻真的亮起红灯,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我当然要离开你。”我不假思索地说。
徐军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他问:“难道你就不想做点努力吗?”
我说:“如果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还有必要去粉饰太平吗?你认为,破裂的花瓶修好后裂痕会消失吗?它的牢度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徐军往枕头上一躺,说:“你的性格还和从前一样,宁折不屈。万一有一天我们之中有一个人不小心迷路了,明明可以引他走回正道,另一个偏偏连指路动作都不肯做,你说迷路的人会怎么想怎么做?林林,许多时候,事在人为,你这种消极避世的态度只适合活在真空里。”
我有点被徐军说动了,但又不想承认,就说:“感情的事跟迷路是两码事,只要有过背叛,这份感情就不再纯洁了,那还死守着这份不纯洁的感情干什么?你难道忘了中国有句俗语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徐军摇摇头,说:“这只是莽夫的行为,真正聪明的人是能屈能伸的人,比如韩信。”
我立刻不齿地说:“连别人的裤裆都能钻,这种没气节的人也能搬上台面?你的操守有问题?”
徐军显然不同意,他的语气很坚决:“你别小看他,就是这个钻人裤裆的人最后让那么多顶天立地的男人当了他的下属,按照你的逻辑,真正没气节的人其实是他的那些手下将士。”
我不想和他辩解,顶顶他:“别扯远了,我刚才可是在说感情的问题,你怎么扯到韩信身上了?这个死了两千多年的人和咱们的婚姻有关系吗?”
徐军打了个哈欠,说:“睡吧,再争天就亮了。”
我也困了,靠着他闭上眼睛,不多时睡着。
下部 第三十二章
不知是不是徐军把我的话听进去的缘故,家里电话明显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