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by 遇雪天-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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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专心的念书虽是情理当中的事，却控制不住的有些不满，心思全在那些枯燥无味的书本上了，那自己不知被放在了哪个角落里，以现在的成绩毕业绝对没有问题，学得那么努力以后是有什么宏图大略要施展？想问问却又不敢，是知道答案一定是自己不愿听到的，无非是要回故乡云云，反正自己也绝对不会放他回去……可是开学很久了没有任何进展，除了用餐上课其它时间都在看书，连用骑马来诱惑出行都被一口拒绝，入夜也是秉烛苦读熬得很晚，让自己心疼到不敢轻举妄动，什么时候雷厉风行的自己被这个小家伙磨得优柔寡断，夜夜搂他入怀都是叫嚣着一逞欲望可最终总是看着沉沉的睡颜一夜无眠。或许明天，明天会有让自己喜出望外的改变？
这个人整天无所事事的就知道干扰自己学习！早知是这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住，那些复杂的方程公式已经够让自己绞尽脑汁了，他为何就不明白每个人的目标是不一样的？自己和他完全不一样，没有庞大的家财，也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脉，现在所学都会成为以后生存的能力，哪像他可以饱食终日无忧无虑。或许过一阵他就厌烦了，再过一阵就会从别的地方寻找乐趣？这样想着寒水已从教室回到宿舍，意外的没见斯蒂文出来〃迎接〃，屋里也没有人，怪怪的……好象已经习惯了有他前后左右的跟着。噫？桌上有张纸条，斯蒂文写给自己的……原来是有急事回威伊斯堡了，过几天回来。但愿没什么大事。正好可以专心念书。
几天过去了，没回来，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见人影，其实是他如自己所愿厌烦了吧？以后一直都会这么清静？太好了……心中的莫名其妙的不自在感觉是因为不习惯吧，房子太大浴室太大床也太大，习惯了就好了嘛……念书！注意力集中！好好念书！
虽然很久不见人了，可隔不了多久就会有些消息送过来，督促自己念书了、让自己好好吃东西了、还有叮嘱自己看书别看的太晚了什么的，还说随时会来检查，罗嗦！管得着吗……其实知道被人牵挂着也不错。
……
入冬了，天气日渐寒冷，屋子里早早就生起了火，又能听到木柴在火焰中噼啪的响声。寒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窝在壁炉前静静的看书，有时候会就这样睡着了，一直到天亮。
又是休息日，一整天都不用出门，看书看得累了，寒水起身在空荡荡的屋里闲逛。少了一个人的感觉的确不一样，虽然不想承认，可开学初的那些日子，并未曾觉得如此的寂寞。自己已经不甘寂寞了吗？心中的思念不仅只对于故乡、亲人，有很多时候还会想起那个人的巧言令色，就当是春梦一场吧，这春梦，却有着太多让人耳热心跳的匿影藏形。
〃喂！你在呀。〃突然出现的声音骇了人一大跳，那个机灵鬼磨人精艾丽儿不知何时已潜到了身后。寒水不悦的白她一眼，进别人的屋子也不先打个招呼，真是没有礼貌。她来这里有事？那路易呢？也许是跟着来办事的路易凑热闹。
〃真不知道一个闷葫芦有什么好？……〃艾丽儿对自己小声的嘀咕：〃又是个男的，怎么看都不值得。〃
她总有怪里怪气的举止。寒水踱回壁炉旁拿起了书。
〃喂！我可告诉你，我和路易已经是未婚夫妻，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艾丽儿夺过书义正词严的又来了一句，凛然到似乎在维护什么公理大义。
莫名其妙……难道是暗示自己别看上她？寒水认真的上下打量一番，还是如印象中的小麻雀一般毫无女孩子应有的温婉气质。古怪精灵的，也就是路易会自讨苦吃。
〃你……你笑什么？〃如果唇角的微微上弯叫笑的话，艾丽儿有些气恼：〃我可是在郑重警告你！你最近已经把威伊斯堡搞了个人仰马翻，如果再执迷不悟，当心我不客气！〃
威伊斯堡真的有事发生？还跟自己有关？……不可能，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斯蒂文一直没露面，就是在忙这些事情？会不会是那个敌对的亲王生了什么事端？
看寒水大惑不解的看着自己，艾丽儿眼珠转了转也坐在了旁边：〃其实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已经够解恨的了，现在可不可以跟斯蒂文说说放手得了……路易跟他大打出手是不像话，可男爵怎么说都是他的朋友，朋友出事不帮忙也不像话对不对？〃
这几句话里的意思是……寒水猛地抬头：〃你说男爵出什么事了？〃
〃啊？〃艾丽儿讶异的看着寒水，好一会才不置可否的摆摆手：〃嗨！我以为你不会讲话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男爵因为牵扯到一件什么对国家安全很不好的事情正在接受当局的调查呢，他的所有账户、财产都被冻结了。路易说一定是斯蒂文为了给你出气干的，可事情越来越过分，现在连男爵府都有被查封的可能。路易就找斯蒂文讲情，但斯蒂文却不承认，他俩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好吓人呀，都挂了彩……唉，威伊斯堡现在一团糟，斯蒂文说所有的事务由路易去办，路易也声称再不管公务了，两个人都撒手不管时间长了还了得！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名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把你当弟弟的伊莲都因为付不出学费回家了，你就看在她的面子上对斯蒂文讲一声呗，也让路易心里平衡些……不是都定好了用决斗解决吗？到时候我们一定给你帮忙，好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寒水在震惊中极力想理出些头绪……艾丽儿见他沉默不语，停了一会跳起来：〃你再想想看吧，事情总得解决不是？还有你可不能告密是我说的，我是偷着来的，我走了！〃
寒水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走掉，呆呆的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这一切都是真的？全是斯蒂文干的？艾丽儿既然说路易都和他动了手，应该错不了……可是为什么？给自己出气？不可能，没有必要，自己根本没有要求过，虽然对方的行径卑劣无耻，自己更不能也不希望用这种暗箭伤人的方式对付，否则岂不跟他们没什么两样！而且牵扯上了无辜的伊莲……这件事一定要证实一下，怎么证实呢？
……
第50章
次日一早，寒水破天荒地缺了课径直来到了校长室。敲门而入后校长惊讶的看着这个东方学生的到来，前好几次都被逼无奈做出了有违师道的决定，弄得他现在还心有愧疚，这次他来，不知是有什么事？
寒水礼帽的欠身：〃校长先生，我想询问一下有关我的学杂费支付问题。〃
〃哦，这个……要去财务部查询。〃冷不丁怎么问这个！
〃我刚才去过，他们说男爵所开的账户被相关方面冻结了，我想知道最近我的费用记在哪里。〃财务室不肯说，定要有校长的同意。
〃你是在担心缺少费用呀？〃校长松了口气，不是有关不公平的处分就行：〃威伊斯堡已经打过招呼，你的所有费用都会从他们的账户上核销。所以你只要专心念书就行。还有什么问题？〃
〃这样我就明白了，不过校长先生，财务部说必须有您的同意才可以查询费用明细，您看可不可以……〃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跟他们打招呼……〃
……
寒水详细的计算着拿到的费用明细，从开学到现在真是一笔惊人的数字，男爵的账户真的被冻结了，以后自己的费用仅凭手头的奖学金根本担负不起……威伊斯堡会担负？是斯蒂文打的招呼吧？他对付男爵，冻结了账户，真的只是单纯的为自己出气？那么明知学校的这个户头并不属于男爵而是自己的学费为何也一并冻结？他想做什么？有何目的……一种黑暗的情绪慢慢占领了寒水的整个思维，自己又被斯蒂文骗了！几个月的和睦相处，口口声声地说要照顾，表面上一切都为自己考虑……全都是为了在最无防备的时候给自己无法承受的重重一击吧？！这样一来彻底的断了自己的后路，没有了资金还谈什么毕业！……现在怎么办？低头吗？绝对不可能！让他以胜利者的傲然嘴脸再次出现？休想！
……
〃进来……啊？有事呀？〃怎么又来了？校长对进来的又是寒水万分的讶异，一贯沉默无言的孩子像现在这样主动竟让人惴惴不安。却见他递过来一张信笺，接过扫了一眼顿时愣住了：〃你要休学？！为什么？〃如此优秀的学生突然提出休学，实在意外也太可惜，应该有充分的理由才能获得校委会的通过，可是根本没有什么迹象呀，而且向来对他〃关照有加〃的威伊斯家也不知是何态度。
〃因为一些家务事我必须休学，我查过学校有很多这样的先例。麻烦您了。〃寒水并不多言，简单的说明后就微微欠身退出了校长室。
身后校长还在招呼：〃回来回来！我不批准……纳兰同学……〃
……
其实也不知自己的决定明不明智，但经过一晚的反复思量，最不能忍受的还是屈从于别人如对待玩偶般的随意戏弄。父亲的心愿还是要完成的，不过首要的问题是得弄到足够的费用。对将来粗略的打算了一下，自己手头的奖学金足够回国，以前也参与过一些家里的经济进出，到了故乡再寻找赚钱的方法也不迟，决斗是在两年后，自己不妨用这段时间来积攒费用，然后再回到这里为父母而战，一切都了断后再继续完成学业……那时候，一些无谓的骚扰应该也不会有了吧。
一早打好招呼的校工已经雇好了马车，寒水提着半夜整理好的跟来时大小差不多的行李坐了上去，很喜欢这座校园的，但只能暂时告别了，自己一定还会回来。马车渐行渐远，拐入了校园外蜿蜒的山路。
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人意料，单调的马蹄声中寒水有些迷惘，来这里的时间并不算长，但竟尝尽了世态炎凉，傲慢、捉弄、欺骗、伤害，还有诬陷……但自己是坚强的，不能被这些厄运打倒！父母都在天堂看着自己，有他们的殷殷祝福，这一切自己挺得过去。
马车转弯了，单调的马蹄声密集起来，窗外是另一辆相向而行的马车错身驶过。
摇晃的车身总能催出困意来，路还很远，不如先睡一会……朦胧中车厢陡然一震，寒水冷不防的被甩到车壁上又弹回顿时清醒了，看看窗外是停了下来，怎么了？不待询问，车门已被打开，怒不可遏的斯蒂文一把就将车里的乘客揪下了车：〃休学？！你想就这样不负责任的走掉？！要去哪儿？！〃
又是他！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寒水竭力的挣脱了揪住自己的手，冷冷的瞪一眼转身还想上车。要赶快离开，离开这里就再不会有如此可恶无耻的限制，却只摸到车的一角身体就腾空而起，被拦腰抱住随即扔进了旁边的马车。
〃你干什么？！〃寒水又急又怒：〃我上不上学你管不着！让我下去！〃
斯蒂文接过自己的车夫从那辆马车上取下的寒水的行李，依然将寒水压在车座上下令：〃回家！〃
债务
〃可你没说清楚！〃真是一刻不能松懈！〃如果是学费问题我已通知他们记在我的帐上！你想没想过就这样放弃学业会让你父母失望！〃
如果自己留下才会让父母失望吧？〃我父母失不失望与你无关！我才不会要嗟来之食！〃做人头一条就是要有骨气，连这点骨气都没有就是顺利毕业还是可耻的废物一个！
〃……嗟来之食？你以为我是在施舍？！〃他的认知怎得偏差如斯？这样说来还有什么更离谱的想法？〃那你离开后准备去哪儿？想挣出学费再回来？〃既然只是休学，想必还是打算完成学业的。
与你无关！寒水又闭口不言。
真要命！〃你连去处都没有还想挣到高额学费？那我问你，你有什么技能可以换取酬劳？〃本来就是个单纯的孩子还如此冒失的妄图踏入复杂的社会，如果那天未能拦住他那后果真是无法想象。
管不着！原来一直都未看起过自己！寒水倔强的保持着沉默。
〃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复杂？！没有人推荐根本找不到工作……依你的年龄也没人敢用，会被当局处罚因为非法使用童工！〃想来他对社会所知甚少，有些令人发指极为阴暗的罪恶事情天天都会发生，他的寒水绝对是上等的羔羊，自己绝对不允许更不能给他机会愚蠢无知的面对形形色色的恶狼。
〃不要用这里的规则套在我身上！我们中国有的是合法挣钱的方法！〃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可是前人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原来是这样的打算！那就更不能放手了！斯蒂文愤怒的猛摇着让自己快要失控的寒水：〃你要回中国！荒唐！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你在那里土地、房子、亲人什么都没有要靠什么生活？别对我说你要学以致用，这里学的东西在你的国家毫无用处！〃发觉遇到了更激烈的挣扎，斯蒂文在手上更用了力，语气却略略缓和了一些：〃寒水，你要冷静一些，意气用事根本就行不通的，还是留下完成学业，这样对大家都有一个交待，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