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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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对夫妻自从生了孩子以后觉得做那事不方便,怕孩子听到学坏,就约定想做那事时问对方要不要洗衣服。有一天,两口子吵架了,可丈夫很想要就打发孩子去问妻子今晚洗不洗衣服,妻子有些生气就让孩子告诉丈夫洗衣机坏了……”
由于还罩着学生身分的伪装,我讲起这故事还有些不好意思,就那么正襟危坐的一脸严肃地说着,石榴听得是云里雾里,从她茫然的脸上我可以看出她什么都没听明白,她只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点头傻笑,并像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似的看着我。末了,她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问我,故事里妻子说洗衣机坏了是什么意思?
本来我沾沾自喜的以为段子讲得很精彩,可被石榴这么一问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恨不得骂她不仅脑子生锈而且还没有幽默细胞,这回真是对牛弹琴了,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唾沫星子。
9点整,我打开WALKMAN调到石榴实习的电台频率,一个让我心动的声音传了出来,那是她刚刚录制的新闻。因为是实习生,业务还不算太熟,领导自然不放心让她直播的。石榴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夜空里跳跃,她也有点儿激动扑闪着大眼睛空灵地看着我,很妩媚。
瞎侃在继续,唇间却有点干涩,口腔生产唾液都有些困难,何况这么燥热的夏夜就更容易口渴,于是我起身从小贩的泡沫保温箱里买来几听蓝带啤酒,回头就着柔媚的夜色我和石榴一饮而尽。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到午夜的露水打湿了屁股,粘粘的很难受,蓦地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坏坏的念头,我想捉弄一下石榴。
“嘿,你也湿身了吗?”我戏谑地问,同时指了指石榴的裙子。
“什么?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
石榴一脸窘态地反问,以为我说的是“失身”。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但脸色却变得更红了,就像粉脸上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看上去让人有种想触摸的欲望。
“都是你,坏家伙!”石榴接着说,抿嘴给我一个佯怒的眼神。
“我?不是吧?怎么这事我都不记得了。”我豪笑着和石榴贫嘴,同时躲避她的追打。
酒精就是这样,有时是个好东西,可以为青春的狂妄、为年轻的激情找个直接的突破口,在它的作用下我和石榴可以暂时抛开实习的烦闷和工作的无望,也调节了我们生活的节奏和气氛。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眯缝着眼睛不经意地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虽然彼此都有点儿倦意,但是谁也不想回到闷热异常的房间里受罪,我们索性拉拉衣角就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天做被子地做床地打发着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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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七)
正借着酒精的作用酝酿美梦,嘴角说不定还露出一丝甜蜜的我突然被石榴摇醒,但眼皮发酸四肢乏力的我一时坐不起来,还迷迷糊糊的以为又是地震了。前段时间正上课的时候,日光灯就在头顶摇晃,喝水的杯子莫名其妙地在桌子上抖动跟发冷的病人打摆子差不多,又像是演员在玩魔术,最初大家没反应过来,因为谁都没经历过地震,后来还是老师资格老阅历多,他说可能地震了,紧接着大家就一窝蜂似的都往教室外面跑,当时石榴就拉起我的手鼠窜出去。但这次看来不是,因为石榴没拉着我跑,她的手都忙着弄耳朵了,她说耳朵里好像进了虫子,很痒痒让我帮她看看,我这才彻底清醒。
“啊,真的吗?有虫子?过来我看一下。”
我说着撑起身子小心地拉着石榴的耳朵吹了吹,并让她使劲地摇头,希望把虫子给摇晕了好出来。石榴很听话,她顺从地摇摆着脑袋很卖力,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正在这时空中忽然刮起了风,还有零星的雨点落下,看来是变天了,尽管这样的天气在干燥的古城西安并不多见。但夏天的天气像小孩儿的脾气一样摸不准,刚刚还是晴空一片忽然就落下小雨点来,而且一瞬间越下越大,那些豆大的雨弹劈头盖脸砸下来,头和身上都生疼。石榴已经顾不得耳朵了,她很女人地拉着我跟随乘凉的慌乱人群一气跑上马路,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山地车横梁上就催我快走,同时把脸紧紧贴在我的胸前,一股洗发水的香味混着雨水扰乱了我的呼吸,我们就这样迎着电闪雷鸣和暴风雨飞速向我的小屋挺进,那感觉像是中世纪的骑士逃亡。
由于跟父亲合不来,我一直没住在家里,而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屋,等我和石榴进了房间,我俩已经像掉在水里的猫一般狼狈,而窗外的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石榴没有再提到她耳朵里的小虫子,兴许是在回家的路上虫子也受到暴风雨的惊吓而自觉地爬了出来。
石榴站在屋子中间一边捋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兴致勃勃地看我们浑身湿透的样子傻呵呵地笑,可等到笑完了却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我知道她想回宿舍了,可是学校的宿舍离我的住处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这时的雨还下得很大,模糊的街道上已经有不浅的积水,我想这正适合拍一部有雨夜的戏,连外景都是全天然的。
“干脆一起躺会儿吧,大不了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里面一样,我们中间也放碗水。”
我边拧衣角边提出建议,说话的语气绝不轻浮。
“真的?你有那么君子?鬼才信呢。”石榴嗔嗔地微笑,一副犹豫的样子。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我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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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八)
短暂的沉默过后,石榴说那就信你一次。于是我找到干净的T恤和短裤关门出来自觉地在楼道里等她换衣服。再回到房间时,我被石榴的样子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中等身材的石榴穿上我的T恤和短裤,显得太过宽大,看上去就像南门那家酒吧里蹩脚的鼓手一般滑稽,颇有些卓别林的风范。轮到我换衣服,石榴也一言不发地关门出去,她回来后我们没关灯,隔着一拳头的距离和衣躺在我的单人床上。
石榴闭着眼睛木乃伊般不说话也不动,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我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敢遐想,只在燥热和不安中紧张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装着若无其事的压抑着生理上的某种冲动,很是无聊的手动也不敢动还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最后没办法就双手交叉握在胸前但压得心脏异常难受,就像饿了五天的人面前放一块冒着香气的面包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享用一般干着急。
天色终于大亮,窗外的光线盖住了屋里的灯光,这时闹钟响了,雨也停了。
“早上好。”我主动和石榴打招呼,同时松了口气,神经也松弛下来,只是说话的嘴巴似乎还有点儿僵硬。石榴回我一笑没说话,脸上显得有点儿尴尬。
起床的时候,我觉得内裤可能也被暴雨浇透了,很潮湿,有些不爽。
这一夜,倒好的一碗水始终没有放在我和石榴的中间,我们相安无事地躺到天明,这是我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此后我和石榴一有机会就回到我的小屋过夜,不过仅此而已。
我喜欢素面朝天的石榴,她天生丽质的脸不需要任何化妆就那么美,美得纯净而自然,还有她似水的柔情也深深地将我淹没,何况她对我分外依赖,几乎巴不得把我拴在她的皮带上,连出去采访很短的时间她都会一遍又一遍地呼我,生怕我会丢下她似的,后来同学就开玩笑给她取了个外号,美其名曰:粘粘(陕西方言发“燃燃”音)。
天气越来越热,古城就像一个大火炉把我和石榴等待工作的苦闷都烧着了。为了给这种苦闷降降温,也算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我带石榴去位于南门里面粉巷的娱乐城滑冰。
BEYOND的音乐在大厅里绕梁而行,动感的节奏敲打着空旷的冰场,零下的温度,飞溅的冰凌,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我和石榴短时间的远离了燥热的天气以及不安的情绪,我们可以忘记拮据的生活,忘记我们还没有指望的工作,甚至可以忘记自我,眼前是面盆大的白炽灯映照冰面形成的绚彩,仿佛真就是歌声里那一片光辉岁月。
冰刀滑过冰面,冷风吹拂冷脸,转圈抑或穿梭都有一种水泠泠的飞翔的自由感,我沉浸在这难得的舒畅里。但是石榴的技术实在太烂,她突然间失控了,整个人趔趄着像一发脱膛的炮弹直冲冲地撞向我,我脚下站定伸手去扶她,可她那样子根本等不及我拉住就脚下一滑吱溜一声猝然倒地,由于力道太猛她的身体将我冲倒并压在她的身上,随着石榴一声惊叫,倒地的瞬间我感到她的什么部位狠狠地戳了我的胸脯,火辣辣的疼。
我咬着牙双手迅疾地扶地而起,只见此时的石榴卧在冰面上缩成一团,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还用右手扶着左手的指头不断用嘴吹气,我想她刚才一定是手指撞到我的胸前了。
十指连心,那个疼自不消说,人在情急之下也只能用嘴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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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九)
石榴的五官几乎皱到一起,眼泪也快出来了,我赶快抱起她送到急救室,表情跟冰一样的医务员摸了摸石榴被撞伤的指头说,骨节错位了,先包扎一下再送医院。接着他猛地用力一拽石榴的手指,只听一声脆响我却感到胳膊上的肉快被撕起一块儿似的疼痛,在我浑身一抖后才发现原来是石榴没有受伤的右手在医生的突然发力下使劲地揪了我一把,好家伙,真是一个连锁反应。再看石榴,她已经是满头大汗面色赤红,而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紫。
医生不紧不慢地包扎,最后敷上几块冰说:“没事了,刚才已经对上关节,要是不放心就到医院去拍个片子什么的,再买些伤药边抹边吃就好。”
我向医生道谢后扶着石榴在换鞋处坐下来,看着石榴一脸的痛楚我着急地脱口而出:“石榴,我们休息一下去医院做检查,拍个片子看有没有其他问题再开些药。”
石榴忍痛摆头,吸溜着嘴巴说:“没事的,不去了,不要紧的。”
本来我想问石榴为什么不去,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我们两个人的钱总共加起来才不过两百来块,到医院去折腾一次拍个片子根本不够,而且这个月的生活还靠这些钱。石榴是聪明的,她知道我们的财政状况,她一定出于这个顾虑才说不去医院的,一瞬间我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得很彻底。
“别担心,石榴。我先去借点儿钱,病是一定要看的,万一要有什么事可不好。
”我劝说石榴的时候,鼻子里分明全是辛酸的味道。
“不要紧的,我们等会儿出去再买点儿药就行,有你陪着我我就不觉得痛了。”
石榴装着不疼了似的温柔地说,她还瞪着她的大眼睛看我,又用右手抚摸我的头。
我坚持说服石榴去医院可她始终不同意,僵持的最后石榴说:“你瞧,你撞伤了我戴结婚戒指的指头,这是老天成心让你一辈子照顾我,知道吗?这下你可不能不管我了。”石榴说完后她忽然笑了,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只是她还有些苦楚的表情里这朵花开得有点儿皱皱巴巴。
啊?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石榴被撞伤的手指是左手的无名指。是的,这是一个女人通常戴结婚戒指的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我只觉得当时石榴笑得很可爱,这种可爱也给了我强烈的冲动,我发誓要努力赚钱,好好生活,好好陪着石榴,给她呵护与幸福。
石榴的坚持让我们没有去医院给她做更详细的检查,只在出了娱乐城不远的药店买了些三七伤药片外加几张狗皮膏药什么的随便治了治,这导致后来始终不能痊愈,她受伤的无名指关节常常会像伤寒一样发作,这种伤寒也时时打击着我做人的责任心。本来想带石榴去放松一下心情,可适得其反弄得她指头受伤还没钱医治,简直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碜牙。尽管我们当时还很年轻,也没有走进婚姻里过日子,但我的确体会到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无助和困惑,每当石榴指头痛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人在掴我的嘴巴子,几乎是无地自容。
不论我内心多么自责,有多想改变现状的窘迫,可做人总得首先面对现实,煎熬的热浪里我和石榴只能继续奔走在西安的各家报社电台电视台,期待着工作的消息。面对看不见的未来,我和石榴常常相拥而眠除了拥抱和亲吻之外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大家也没什么心情,有时我冲动起来但也被石榴给劝缩回去了,她说想把第一次留给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我期待着,也忍耐着身体的冲动,因为我理解石榴。心理学说人类的生存是第一需要,其他的欲望要等这个基本需要满足后才会得到实现,这无疑是真理,我想一切的激情要至少等到工作之后才会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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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十)
找工作的日子,贤淑的石榴除了实习总是尽力去做好每一件细小的事。租来的小屋虽不是家徒四壁,但除了四壁外的物品也没多到哪儿去。没有洗衣机,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