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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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四十六)
GOD,真他妈太倒霉了!你瞧瞧,一无所有的我们多可怜!篱笆身着比基尼,脚上却穿着我的大她几号的旅游鞋,而我只能身穿一条泳裤赤脚而行,从沙滩走到马路上,一路引来很多好奇的目光,而最糟糕的是,我们要回市区就必须在马路上走好长一段路才有出租车和公共汽车驶过。
离海滩越远,离人群越近,我和篱笆过分暴露的着装似乎就越滑稽,明亮的路灯下,我只顾拉着篱笆往前走,迎着街头驻足观望者的唏嘘和异样的眼神我心想:
看什么看,真是少见多怪!唉,算了,这样的尴尬就当做一场免费的街头泳装SHOW吧,好在篱笆和我都有着很自信的身材!而更尴尬的是,我们身上一览无余的根本一分钱都没有,我们怎么才能回家?
坐公共汽车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上车就要买票而不能到家才付钱,求售票员网开一面,但估计“免费的午餐”不太可能,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到家付钱的方式,那自然是打车了,主意一定,我和篱笆就站到马路边只管冲着来往的出租车招手,但是好几辆空驶的出租车司机先是好奇地看看我们,然后一脚油门,就这么过去了!SHIT!我暗暗骂道,估计司机不是觉得我和篱笆两个是疯子就认为我们俩是穷光蛋想蹭车,虽然事实上我们真的就是身无分文,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停都不停一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心的大胡子的士司机终于停下来,我和篱笆就迫不及待地冲上车,在路上,我们不断地跟他解释,他才稍稍放了心。
一路郁闷地到了篱笆的姨妈家楼下,大胡子司机却让我们一个人留在车上一个人去拿钱。
操!他果然以为我和篱笆是蹭车的。
我和篱笆稍作商量,最后决定她暂时被“押”在车上,而我窝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只能光着脚丫子一口气爬到6楼。
敲门,门开了,我趴在门墙边探头向房间里张望,谢天谢地,好在只有篱笆的姨妈一个人在,这就省了很多不必要的尴尬,可她见我只穿件泳裤就跑回来便用惊疑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上:“你怎么这么回来了?篱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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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四十七)
“哦,她在出租车上,我们衣服丢了,阿姨,快拿一百块钱给我去付出租车钱。
”我努力地解释还算很清楚。
晚饭的餐桌上,我和篱笆遇贼后的尴尬故事成了一家人最好的笑料。
如果只是一个笑料也罢,可是往往祸不单行。
熟睡的午夜,我的肚子忽然开始隐隐作痛,一向身体比较好的我从来都没什么毛病,长到二十多岁都不知道医院是什么味道,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十分钟不到,我憋不住已经蹲了三次洗手间,稀里哗啦一泻千里的感觉让我以为自己只是闹肚子,可后来我觉得肚子越来越痛,越来越无法忍受直到我大汗淋漓。
因为在别人家,又怕影响他人休息,我没敢声张就坚持着只是一趟又一趟的去洗手间,后来,我竟坐在马桶上起不来了,我感到肚子里似乎有只剪刀在不断划过,而我只能用力捂着小腹忍受着强烈的绞痛。
终于,我忍无可忍的痛苦呻吟惊醒了篱笆的姨妈,她赶忙叫醒家人连夜把我送到医院。
急性肠胃炎!医生的确诊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病痛的折磨。医生还说有句顺口溜就叫“得什么别得肠胃炎”,可见得这毛病真是令人很难忍受那样的剧痛,他还解释这是我当天晚上赤脚走在很烫的马路上受凉所致。
善哉,还好我当时把自己的旅游鞋让给了篱笆穿,否则那就换成是篱笆在劫难逃。
此后,这一次小偷导致的让鞋行动让我付出了长久的代价,日后只要稍不注意,肠胃炎就会再来折磨我的肉体,而在海南的第一次发作,就让我重温了这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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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四十八)
石榴从深圳打来的电话越来越少,我饱受肠胃炎的折磨却越来越多。
守着美丽的鹿城三亚,我却因为疾病的摧残加上心情极度烦闷和失眠,逐渐的我几乎什么欲望都快失去了,包括吃饭和生存。
屋漏偏遇连阴雨,时间不久,医生说我的肠胃炎转成了胃溃疡,听到这个消息,我常常想自己会不会到最后内脏全部腐烂而死,有了这可怕的想法,我有时徘徊在大东海蓝天碧水的岸边,真期望一排浪花猛然袭来将我吞噬,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因为那样会少了很多痛苦。
大我三岁来自青海的同事魏明住我隔壁,他人很厚道还信佛教,是我的好朋友,他喜欢没事儿就来我的房间聊天,什么都扯。
看到我有些病入膏肓的状态,魏明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开导我,他说你也信佛吧,只要你把人和感情看淡了你永远都不会痛苦。
是的,我承认这样的道理,也赞同他的观点,但我只是个俗人,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最正常不过,动凡心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
魏明这人特聪明,以至于脑袋上面都快绝顶了,简直就是一块不毛之地,后来他嫌难打理就索性剃了光头,除去那几根飘忽不定的软毛后戴一顶白色遮阳帽显得年轻了很多,只是帽子常年不怎么清洗就显得脏兮兮的,他还戴近视镜,但由于戴的时间太长现在眼窝都陷下去了,看上去眼睛还有些变形,他头顶不怎么长毛可脸上不少长,一脸络腮胡子天天用吉列剃须刀刮还跟杂草似的疯长,他整个样子看上去就是一顶白帽子下面两个镜片外加一张被胡子侵占大片领土的脸,五官都没法突出成特点来形容,据说这样长相的人一定是搞艺术的,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因为魏明的摄影技术和文学才华很有口碑,当然摄影和文学也算是艺术。
魏明扶了扶眼镜框,他面色平静地开始讲述他的过去,一年前,在青海一所大学里做老师的魏明很郁闷,因为满腹才学硕士学位的他竟然败给了一叠如果不流通就是一堆废纸的印刷出来的纸钞,和他同居三年的女友就这么跟一个做生意的有钱男人走了,这让我想起早期的一首歌:“是谁制造了钞票,你在世上称霸道…
…钱啊,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最后魏明没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于是一气之下就来了海南并开始信佛,还颇有研究,而这重新开始的生活也可能改变他整个人,改变他整整一生。
以前的魏明我不知道是什么状态,但现在同样和我在三亚的他是很可爱也很矛盾的,我了解他。白天,魏明满嘴的四大皆空和一些高深的佛学理论。晚上,我常听见他房间里传来男女交欢的呻吟。事实上,电视台的同事早已流传他和本台女主持人的一些绯闻,我问他时,他一脸胡子笑开了花地解释说,生活归生活,信佛归信佛,这道理和“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是一样的。
啊?原来如此!人,其实都是俗人,免俗的又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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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四十九)
随着日子的推移,海岛的酷热越来越难以忍受,我的胃溃疡的疼痛也愈演愈烈,而石榴在电话里继续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更是难以承负,百般无奈之下,我准备不和石榴商量就直接去深圳。
受热带强气流的影响,飞机在明亮的如雪堆似的云层里颤抖得厉害,在一高一低的落差中有人抱怨有人咒骂,慌乱的乘客根本不理会客舱喇叭里乘务员的道歉声,而此时的我心里却想,让这样的气流再猛烈些吧,反正自己也不能主宰自己了,何苦呢,听天由命好了。
“什么?你已经到深圳了?你怎么不和我事先商量呢?”石榴有些生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突然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过大,于是开始沉默了,我可以听到办公室里的传真机发出的吱吱声。
“我要是和你商量的话,你根本就不同意我过来!”我的态度也很生硬。
“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只是暂时觉得还不合适而已。你的身体怎么样,现在在哪儿?”石榴压低了声音。
“我在黄田机场。”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剧痛。
石榴见到我的时候,丝毫没有以前见我时那样的兴奋,她也没有让我去她的住处,而是带着我到绿草如茵的深南大道旁的小巷里找了一个有些破落的招待所放下了行李,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举动,面对她转变如此之快的态度让我一时真难以适应,也想不通一直以来她的那股粘劲儿怎么就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得出来,她现在就是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尽管她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而我也没多问,其实我知道问了也没用,而且我们一直有约定从不问对方不想说的问题。
可怕的沉默里,没有惊喜,没有热情,抱着石榴我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和痛心。
“冰,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石榴趴在我肩膀上,两行清泪从她略有些红肿的大眼睛里爬出来顺着面颊往下淌,直到把脸上的一层脂粉冲出两条淡淡的痕迹。
眼前的石榴已不再是那个素面朝天的石榴,她变了,变得让我几乎有些认不出来。
躺在一张床上,我和石榴也不聊天,本来分别了好久积攒的话可能都说不完,可是在现在的状态里,我们谁也没有心情去打破沉默,彼此似乎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接吻、拥抱、做爱都很麻木,就像一对多年的平淡夫妻在例行公事,如此年轻的我们,只是还延续着少了激情和疯狂的爱,其实,我很害怕这样的伪善和木然,这样带点儿未老先衰的沧桑感难道就是必需伪装的成熟?
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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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五十)
石榴不愿意带我去她的宿舍,也不愿意我去她所在的电视台应聘,她说她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只在做节目之余来招待所和我会面,照顾我没有痊愈的胃溃疡。
又是一个两眼一抹黑的城市,没有充裕的时间四处去求职,眼看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已经过去,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石榴,你今天不用来招待所了,因为假期没了我要回海南,很多事情等以后再说吧。”我打电话到石榴的办公室。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工作的事情得慢慢找机会,你别那么着急啊。”石榴若有所思地说。
“算了吧,我看还是暂时先回海南再作打算,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差点儿说这样下去我哪儿还有钱住招待所,而工作什么时候才有着落谁也不知道。
“如果你想好了的话,那回头再说吧,路上小心点儿。”石榴说得很客套,而且跟普通朋友一样的语气让我捕捉不到丝毫的温暖。
搭上从深圳开往海口的直达汽车,我却没能直接到达,而是在中途被卖猪崽似的换乘了两次车,这所谓的直达车都是挂着羊头卖着狗肉,走到半路就把乘客给转手了,整整经过一个夜晚和半个白天的颠簸再加上轮渡我才得以又回到阳光明媚、美景如画的三亚继续我的工作,也同时继续我的失眠和胃溃疡。
石榴偶尔打个电话,但只限于问问我的身体情况,有时我听到她生硬的问候时忍不住把听筒移开我的耳朵,我不想听,一点儿都不想听,就像我不想听到隔壁的魏明和女人发出的呻吟一样,听到只会令我更加心烦。
苦闷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我的好友魏明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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