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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曲水流觞(faces places)-第36部分

小说: 曲水流觞(faces places)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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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二十年穷困潦倒和无数次梦魇般的打击已将她磨成一个过早麻木但安然地接受不幸的普通人,不再记得曾经怎样呐喊,只是偶尔安静地流泪叹息。

    她讨厌旁人为了满足虚荣心而对她不绝于口的大话和不切实际的语言安慰。在她困难时在她哭泣时她身旁没有人与她在一起目睹她的隐忍和苦难。

    几十年来一贫如洗的家境未有丝毫的改变——厕所依然被那刺鼻的干燥给占据,夏天是蟑螂蚂蚁,冬天是老鼠和蜈虹。父母拿着三四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熬过一个又一个冬夏。

    而门口捡垃圾的老太婆已嫁出了好几个女儿,家里的地板也打了腊门窗也都换上新的。

    父亲每日必酒,每日归来必谩骂不绝;母亲终日紧锁着被生活压迫的怨妇的眉头。而她,只能忍耐。

    她曾经有着让人唏嘘不已的才华,但是要上美院那会使她倾家荡产,卖血卖肾。所以她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她依然有着率真坦白的个性,在让她羡慕的人们面前她小心翼翼地收藏好她的家庭带给她的自卑。

    她不能谈梦想,她会嘲笑自己。上天让她寻找面包,而不是攀登梦想。她不能像每个年轻女孩那样梦着梦想和憧憬爱情。

    她没有爱情,可是她有过无数次甜美的暗恋,她一厢情愿地爱着她认为值得去爱的人。她每晚抱着毛绒猪入睡,对此她觉得那是唯一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温暖。

    她学会抽烟学会酗酒,但从不上瘾。

    ——不能飞升也不肯堕落;就这么别扭地不三不四不上不下着。

    她说上天为什么没有安排她出生在山村,那样一无所有的她至少可以拥有纯净的河水和不受打扰的谐和的山林。

    在她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的又长又深的疤痕——她并不惭愧,她曾抵抗过,斗争过,呐喊过。

    而现在她已没有了力气,没有个性没有坚强以及一切可以为自己斗争的本质,有的只是命运对她的摧残,有的只是懦弱和迷惘。她不甘心,可是她毫无办法。

    她静静地走在大街,不说话,不唱歌,没有让她觉得可以陪伴她的人。

    她不回忆,不画画。她做梦,醉生梦死。

    她做很多很多的梦。梦魇着,在午夜醒来时凝视着窗外那压抑凝重的黑暗;偶尔,她在梦中看见自己仰慕的人活在阳光下,而她,只是远远地躲起来。

    心夜心娅>2004年7月5日
第一章
    我叫白玉棠,英文名是EVAngelion,20岁,大学毕业没去找工作,很多老师都很奇怪在校时成绩优异的我为什么固执地拒绝接受学校在推荐就业时的优先照顾;为什么宁愿这样无名无姓地埋没在一隅书房中整天吃饭睡觉、睡觉吃饭,总之是无所作为……

    其实我也有很伟大的梦想。并且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的才华从来没有被否认过,算命的说我上辈子是个诗人或艺术家。再加上走在马路上我从不缺乏GG&MM们的频频回头率,我成了一个十足的自恋狂——让我把话说完,有梦想不一定就会实现;有才华有赞美声不一定就会事事顺利;有人说你漂亮有人追你不一定代表你就会遇到喜欢的人并跟他牵手一辈子……外加我超级贫困的出生,我又有着很严重的自怜情绪。甚至因为二十年来的学习、交友和工作过程中不断遭人暗算遭人妒忌我染上了十分严重的忧郁和自闭症,医生说我“人格解体”……所以当别人看到我的笑颜时会很难想到背地里我其实是个独自流着泪满大街流浪的感伤的诗人。就像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一书中的一个章节说的那样——诗人在逃跑。所以沉默之后是爆发,爆发之后呢?还是沉默?逃避逃避……2002年的某一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有人说我是个自虐的偏执狂。

    生活中大多数时间泡在网上,我的网名叫“红叶逐流”,我泡在自己的主页“自闭、自恋、自残、自虐的空间”里不断地写些发牢骚的文章。我对我一个美院的朋友阮梦梦说——梦想虽然不是面包,但起码在你寂寞的时候它会是温暖你的牛奶。

    我总是很羡慕美院的学生。起码他们最初肯定是因为兴趣而去画画,并且毕业后大多数人会让自己的兴趣变成面包,在左手操持生计和家务的时候,右手一辈子都在从事着高尚的艺术。梦梦就是这样的人,她小巧玲珑可爱的外形为她赢得了不少的男生缘。虽然她的零花钱也不会多到可以几天换一台电脑的地步。但有几次我帮她算过,以她的花钱速度估计她父亲至少也是月收入有几万的人。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梦梦说画画是为了生存,而写文章写小说出本书才是她的梦想。所以她不断地写啊写啊,并且凭借她八面玲珑的人缘关系在网上打拼了一个天下,并和某某原创网站签约成了一个职业的签约作者。而我,在她的面前我总是自卑地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口舌打结,手脚发软。所以我从来不给她看我写的文章,最多和她交流交流我因为家庭经济的缘故不得不放弃的艺术的理想。

    我把我的画给梦梦看,梦梦从来不说好——毕竟人家是这个专业的。我这个外行在她面前怎么也是个垃圾。可是在我低落的时候五葬却总是以一种很是崇拜的口吻来激励我——“啊,您又有新的文章写出来了啊?这么好的构思是怎么来的?虽然我自认童年的想象力是最丰富的,可是我也想不到这样的结局呢。”“啊,您给自己的文章配的插画实在太了不起啦!应该有不少人夸您很有灵性吧?”

    话说回来,两年前我在网上认识五葬是在一个中国插画家的论坛里。当时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很鬼马地以她超人般的直觉快人快语地道破我这个当时十八岁还未摆脱青春少女的羞涩的单恋心情。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在她经历了一段深沉的网恋之后她不再凡事都那么冲动那么快人快语了。虽然邪邪的气质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但两年后我们真的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于是某年某月某天,她说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于是我在网上认识了当时十月份将来芜湖这块满是灰尘、飞机声、火车声轰鸣的特没人情味的城市上学的梦梦。

    梦梦对我也很好,无论哪儿有饭局总拉我去蹭饭,有朋友来看她她也总不忘了介绍给我认识。我们总是在深夜的镜湖旁抽烟喝酒,各自诉说着各自的过去和心事。

    梦梦问我,如果她是男生我会不会爱上她。我说不论你是男是女我都爱你,就算你是杀人犯都没关系。梦梦褪下左手大拇指上的双环银戒指十分小心地放在我右手的掌心上说:“戴上它,以后不论什么时候在哪儿看见它就像有我陪着你一样。”我感激地收下它,当场一语不发地立即套在我的手指上。

    有人关怀和呵护的日子里我温暖地度过了2003年最后两个季节。我暂时忘记了自己多年来严重的自怜自闭的情绪而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创作和绘画。在梦梦的激励下我积极勇敢地把我的小说发到一些较具水准和层次的原创和奇幻网站上。然后某天我看到在梦梦的网站里出现了我和五葬的链接。我甚至改掉了以往依靠自虐和白日梦来发泄情绪的消极方式,整个人明朗了起来……

    只是大多数时候我在梦梦的面前仍然很自卑的。梦梦总是给我一种不可超越的优越感,所以我小心地收好我的画稿,并且一张张发到梦梦看不到的网站上去。并且欣然无愧地接受一些外行人的称赞。

    芜湖没有良好的市场运作的程序。在这里画漫画的人一个个要么是去了外地要么是永远地放弃梦想。从我上初中时起,这里就有很多漫画社,虽然一个接着一个地逃不过解散的命运,但我在几年的过程中成长了不少,也交到很多很好的朋友。比如火月、刘雯雯、皮皮猪。

    雯雯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她一点也不具备漫画人通有的聒躁的幽默感或是强烈的个性以及自满的情绪。但是她的画画得很好,她有大量的作品发表在各家报纸、杂志甚至是专业漫画杂志上。尽管她不是个追求名利的人,可是在芜湖她的声誉却很响。早在2003年初就已有很多人愿意跟着她组漫画社。可惜她是个好画手却不是个组织能力很强的社长,社团成立不到半年就名存实亡。

    我认识雯雯是通过一个叫皮皮猪的网友,一个总是自称自己是个“老头”的家伙。不过,他的CG很强,所以尽管某年某月某天他随手发过来一张让我三天吃不下饭的中年男人的照片,我还是很虔诚地一直尊称他为“前辈”。皮皮是个美术老师,印象中的美术老师总是架着一副很有深度的高高的眼镜。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摆着臭架子对人爱理不理的。可是皮皮前辈的性格却很可爱,就像火月说的那样,一个真正的漫画人应该保持一颗纯洁——至少是单纯、没有心计的心去画画。皮皮画了很多年的漫画故事,并且都是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合的少儿漫画的风格,完全没有中年男人的沧桑和深沉。

    直到某年某月某天的一个早晨,我被皮皮一条短信给吵醒——“我们见面吧,地点你选。”本着蹭饭原则为第一的我想都没想地打上一句“新华书店二楼,中午12:30,见面之后你请吃饭。”当时我心里还有点小紧张,一想到经常在路边被不认识的青年或中年男人搭讪的经历我就死活不顾漫画家的繁忙硬是拉上了火月一同前往。在新华书店绕了一圈过来,我已习惯了的那张照片中的让我呕吐的脸始终没有出现。突然有个人走过来,说:“白玉棠吗?我是皮皮猪。”我一抬头——眼镜,红衫,黑裤,的确跟他短信里描述的打扮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是那张意料之中的中年男人的脸——怎么看也是一不超出23岁的帅气的GG啊。可恶,白白让他叫了我那么多次的“小娃娃”,而且他的脸很像我曾经的一个朋友。我当时悄悄地转过去对火月说:“好年轻的老师哦,我都开始有想法了。”火月瞪了我一眼:“别这么不正经好不好,人家可是前辈呀!”。

    在他身旁走过来一个女孩,也戴着一副眼镜。皮皮介绍:“这为是刘雯雯,一个很有专业精神的漫画人,在外面有大量的作品发表。她是我一个学生的姐姐。”我打量着这个女孩,气质很文静,她的目光与我的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她对我笑了笑。但是她除了句“你好”以外,再无多余的寒喧。我又把仰慕的目光转向皮皮前辈:“那、那张照片是?”“啊,我随便从网上下载的啦……”……再次无语……然后吃饭的时候,皮皮前辈大多数时候是与火月在交流,火月在芜湖是个非常有名的漫画人,有过很多的工作经验。皮皮也听说过他,难得他们有这么好的交流机会。所以我只能和刘雯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起话来。

    雯雯是个很善良很会照顾人的人。本来我们要了几份炒饭,当她知道我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的时候她默默地转身离开。几分钟之后又给我端了碗汤过来,还不时地给我递纸巾……分别时我们四个人约好一定还要再见面。

    2003年的寒冬,我再次去美院找梦梦,她当时和她的男朋友萧宇分手了。印象中梦梦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变得如此暗淡苍白,眼睛里全是死气。我们一起站在顶楼抽烟,不再喝酒。梦梦给我冲了杯咖啡,她只穿了件深绿色格子的单薄的大衣就那么地在寒风凛冽中无动于衷地屹立了两个小时。她的脾气变得很坏,她拒绝和任何人交谈,还不时地乱扔乱砸东西,寝室里的姐妹们都开始疏远她。

    五葬给我打电话时说梦梦变了,叫我要不时地去关心她,小心别让她出事。我抱着梦梦哭着说:“梦梦,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哭出来吧,别总这么一个人憋着。”寒冷的风无情地如同刀子般刻在我的脸上让我痛得想哭。我抱着梦梦,把头埋进她深深的头发里。我不敢去看她,我知道她在哭,可我不敢看她,因为我知道以梦梦倔强的个性她是不会让人看到她的眼泪的。与其让她痛在心里,我情愿让她哭出来——起码我知道她难过之后会好起来的。

    心夜心娅>2004年5月14日
第二章
    在梦梦难过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老师。可是他甚至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不是我的老师。但我在雅思培训班里见过他。他带过我的听力课,当时我是丫超懒虫地在睡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发现他正以一种万分严肃的目光盯着我。我立刻以0。0001秒的速度收起了倦容。从那一刻起我就忘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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